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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怒而离去的杨明，袁成呵呵的笑了笑，“是啊，我要是不废物，又怎么可能会帮你到现在这个地步。好自为之吧，可怜的聪明人。”
“他就在这里了？”
蓝枫，李若晓，杨坚还有蒋正辉，三人站在酒厂的门口，都是一脸的冰冷。杨坚问了一句后，蓝枫点了点头，“那白池是在地下室里待着，很容易就能找到，现在的李洋和陆家明都是不在，我们行动也比较方便。”
“就算是在也无所谓，我们三个人还打不过那两个人吗？而且李洋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陆家明就不是我的对手。”蒋正辉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率先迈步走了进去，杨坚神色微微有些不渝，但没有说什么，领着李若晓和蓝枫跟着走了进去。
几人没走多远，在前面的蒋正辉忽的停了下来，杨坚刚要不耐烦的质问，身旁的蓝枫拉了拉他的胳膊，指了指前面。
正是他们现在的目标，那个该死的白池。
在一瞬间，看到白池脸上有些惊愕的笑容时，杨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那天的模模糊糊的记忆，带来了巨大的恐惧感，让他想要转头就跑。
好在身边的三个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让他能够冷静下来，杨坚刚要说话，那蒋正辉便抢先开口道：“你还敢出来？白池！”
带着几分怒意的吼声，让白池有些莫名其妙，他打量了一下四个人，心中有些了然，便笑着回答道：“当初的约定是杨坚好了以后，我就可以随意活动了。既然他精神恢复正常了，那我就没必要再在里面呆着了。”
蒋正辉心头堵了一堆的话，有的是想要质问，有的则是想要辱骂，还有的，就是单纯的埋怨和责怪。到最后，无论是哪句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怒视着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多，却莫名的被依然评价为比自己成熟的少年。
白池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后面那三个人过来找他，倒是能理解，这个人貌似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吧？来到近海市以后的伤天害理的事情白池还是记得清楚，应该没有惹到眼前这个依然弟弟一样的少年才是。
可惜，蒋正辉根本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直接收缩能力，用重力从四面八方挤压着白池，为了保证能力最大限度的使用，蒋正辉迈开脚步靠近了白池，双手不断的向下压着，希望能借此让白池跪下来。
然而白池也只是无聊的看着他，耳边不断的响起某人求情的话，多少有些无趣。
重力确实的施加到了身上，然而超乎寻常的体魄让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重力，或许在加大个一两倍，自己就可能撑不住了，但能做到那个地步的话，眼前的这个家伙估计都能直接对付那头巨鲸了。
自然的伸出了手，蒋正辉呆愣着，似乎完全没想到白池能在这种状况下伸出手，身后的蓝枫和李若晓也是立即出手相助。
小范围的压缩爆破，然而根本就没有给那只手造成任何的伤害。李若晓的概念错乱和模糊对于白池也毫无用处，因为李若晓自己都陷入了假象中。
对于错觉，白池之前从那些异种当中获得的幻想能力，远比李若晓的方便，也更加出众。
最后，那种手仍是抓住了蒋正辉的头发，接着白池提起膝盖，狠狠地撞向了蒋正辉的肚子。这个一直意气风发的少年，张大了嘴巴，神色扭曲着，满脸冷汗的抱着肚子跪了下来。
白池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自言自语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宝贝我不会乱来的，死不了。大男人连这点痛都吃不了，怎么能跟在你身边。”
说着，白池又看了一眼名家产业的三人，两男一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蓝枫脸色有些苍白，他知道自己搞错了某些事情了。这个少年当初并不是因为打不过自己猜偷袭，而是单纯不想浪费时间才偷袭自己和李若晓。
但是现在，弄错了关键的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第307章：你经历过绝望吗？
“后退！后退！”
常书伟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声的吼叫着，好在从政府那边带过来的队伍十分的听指挥，有条不紊的从鲸鱼旁边撤退着。
但是无疑这次损失有点惨重，面对巨鲸，感染者的作用比军队还要小了许多。近海市的弹药并不算充裕，这次几乎把仓库里大半的弹药都带了过来，然而什么用都没有。
巨大的身躯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不知道到底怪物的底线在哪里，无论什么样的武器在它身上造成破坏都是毫无反应。
唯一造成的伤口，是仅有两发的破甲弹造成的一道只有成人手指左右大小的伤口。子弹大部分都是射不进去的，还有一些就算射进去也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反应。厚重的，仿佛永远不会崩坏的鲸鱼，像是噩梦一般仍在慢慢带着海水推进着。
常书伟的身边是半个身子都被染红了的石崇，半张脸上都是伤痕，一只眼睛已经失去，他浑身湿透，如今也是不断在寒天中打着摆子，“注意，注意一点，那头巨鲸，身边，身边有很多吃人的小鱼。注意一点。”
点了点头，常书伟看着前方减缓了前进速度的巨鲸，不断让自己的呼吸稳定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常书伟，左手耷拉着，几乎快要从他身上掉下来了。也亏得石崇是感染者，要是平常人恐怕会直接昏过去了。
“没事你就先回去躺着吧，你伤的有点重，早点治疗一下，就算是感染者伤这么重也是会死的。”常书伟提醒了一句，接着向身边的军官下命令。
石崇在他旁边摇了摇头，神情阴冷的看着那头巨鲸，“我在这个畜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个想要找它复仇的孤魂野鬼而已。”
早就在海水淹没过来的手，石崇就该死在了这头巨鲸的身下，如果不是那个赵然，那个赵然出手帮忙，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巨鲸突然的来袭，最前线的军营几乎全军覆灭，而石崇是少有的活下来的感染者。
所有人都死了，帮助他的赵然最后惨死在巨鲸身边的一群变异食人鱼口中，大量的军队被海水冲走淹没，被巨鲸碾过，大部分都是进入了巨鲸身边的食人鱼口中。
没有做到任何事。被赵然救下来后，石崇幸运的被海潮冲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只是当时全身伤的严重，几乎无法行动，直到巨鲸完全进入了近海市内，石崇才移动着身体找到了在前线率领军队阻止巨鲸的常书伟。
对于这个感染者，常书伟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淡淡的随口说道：“不管你是孤魂野鬼，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就算你是外星人，没什么用处的伤员都给我乖乖滚到后面去，不要给我们添麻烦，我们这边没时间处理伤员。”
“不需要你们费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把我当一次性垃圾用就好了，我会帮到你的。相信我。”
海浪拍了过来，常书伟拉住摇摇欲坠的石崇，冷冷的说道：“给我滚到后面去，我没有用伤员的习惯，你除了碍眼以外没有任何用，真的想死，就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去死，不要在这里给我添堵，我没时间安慰你脆弱的心灵。”
太过冰冷的天气，衣服已经冻得挺硬，常书伟嘴唇发紫的哆嗦着，抹了把脸，继续指挥军队带着这边的民众向后撤退。
“常局长！常局长！”侦察兵突兀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常书伟，而后神色中有些绝望的小声说道：“局长，路口，近海市的路口失守了！丧尸已经涌进来了！”
常书伟一时间没能理解对面的话中意思，好一会儿，他捋了捋结冰的头发，才开口说道：“路口，失守了？”
那侦察兵哭丧着脸只是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常书伟有些茫然的回过头，巨鲸在那边已经不再动弹，身边的海潮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但是，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样子，现在的巨鲸，看样子也只是在休息而已。只要休息结束了，毫无疑问的，这个畜生会继续冲进来。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路口处的队伍是三家组织共同挑选的精英组成的，那群人都没能守住，这边那什么去守？更何况还有眼前的巨鲸还要处理。
舔了舔发紫的嘴唇，常书伟一向老实敦厚的表情慢慢狰狞起来，“冲，冲回去，不管多少丧尸，都给我冲回去，不冲回去就是死！跟这个巨鲸比起来，丧尸算是什么东西！告诉队伍里的兄弟，给我想办法多弄死点丧尸！”
这个一向以沉稳和冷静著称的中年人，此时终于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石崇在寒风中发着抖，看着和他一样在发抖的常书伟，笑着说道：“你害怕了？没有希望了，你害怕了？我知道你，常书伟，当初丧尸潮来的时候，我和你离得不远，你一点都不怕死，当时你比谁都不怕死。现在，你害怕了。”
常书伟只是凶狠的看着他，最后转过头去，开始和队伍向着后面走去。
“但是你不是害怕自己死，我知道，你在害怕身边的人死了。我知道的。”接下了局长的位置，政府里的人员几乎都听他的调遣，巨大的权利带来的是巨大的责任，而这份关乎众多人生命的责任，终于是让这个不怕死的中年人害怕了。
石崇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便要跌倒，常书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面无表情的拖着他向前走去。“你说的没错，我害怕了，我害怕自己把这群人都给害死了。不管怎么样，我以为自己肯定能给他们找到个出路，但是现在，看不到希望了。”
石崇咧咧嘴，慢慢扶着常书伟站了起来，“你根本没有害怕的必要，现在大家进入的是死胡同，无论是谁，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的。没人能救的了我们了。所以你做什么决策都是一样，叫他们冲出去，也是死，找个地方躲起来也是死。”
“没有试过，谁知道呢。”
石崇只是笑笑，“有希望是好事啊，是好事，在彻底绝望前，能够安慰自己，让自己坚持到最后再崩溃。”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常书伟空洞的笑着，双眼仿佛有着火焰在燃烧，“坚持到最后，说不定就是奇迹了呢？绝望也好，奇迹也好，发生的概率都是对半开的。”
“怎么可能，现在的情形，无论怎么看，绝望都是占有绝对的优势吧。”
“最后的结果，只有绝望和奇迹，只有这两种可能性，所以，五五开。”
“你们数学老师肯定会被你气死的。”
“他已经死了。”常书伟淡淡的说了一句，最后低了低头，脚下有些不自然的震动着。
扬了扬头，远处一直静静的巨鲸终于动弹了，摔了一下尾巴，海水迸溅开来，像是瀑布一样。那巨鲸张开了嘴巴，巨大的，黑漆漆的，犹如无底洞的嘴巴。
巨大的叫声响彻整个近海市，海面上的波纹也是一圈圈的传播开来。
“怎么了？”石崇问了一句，但是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一样。所有人都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一直平静着的海面在一阵子寂静过后，猛地翻腾了起来，远处的海水掀了起来，海浪嚣张的冲着近海市扑了过来，而后从那边，海湾的不远处，传来了另一声鸣叫。
火焰慢慢的在瞳孔中熄灭，常书伟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下子，真的是确定了，我们要迎接的，是百分百的绝望。”
石崇只是瞪大眼睛，脸色铁青的看着翻腾着的海湾，另一头巨鲸终于从海水里探出了头，和在不远处的最早袭击近海市的巨鲸相互鸣叫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一般。
“两头，两头，哈。”石崇攥着拳头，拼命的按在嘴边，手臂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不断战栗着，不断敲打着他的牙齿。
冬天的寒意终于浸透了每一个人身体，一直向前移动的队伍一时间甚至停了下来，都是呆呆的看着两头翻腾着的巨鲸。
常书伟搓了搓冻得僵硬的脸颊，大吼道：“走！走！别愣着！都他么愣着干什么！快往前走！往前走！”
队伍在怒吼中慌忙着继续前进，石崇动了动嘴唇，露出有些干巴巴的笑容，“还没放弃呢，这么拼命干什么？已经没救了，近海市完了。”
“我知道。我知道。”打着颤，常书伟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脸颊，认真看向了袁成，“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绝望了。我也不想拼命了，该死就死吧，我不想挣扎了。但是，我不能让他们和我一样绝望，他们不能放弃，他们必须为自己拼命，他们不能死！”
“明明你自己都做不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们做的到的，他们做得到，他们比我强得多，他们能做到的。”常书伟失神的喃喃着，不知道真的这么想，还是给自己催眠。
石崇没有说什么，只是摇着头叹息一声，拨开了常书伟的手，“我呢，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我觉得现在自己还能拖延一下那两个东西，大概是0。1秒，或许能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