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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12 葬礼之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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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暂停了一下,然后继续。
    “至于罗莎蒙,她是个可爱的傻子,我真的无法想象她能用手斧砍烂柯娜的头!她先生,麦克。雪安,有点像是莫测高深--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且我该说也是一个虚荣心过度的人--不过我真的对他了解很少。我没有理由怀疑他犯下滔天大罪或是小心地计划下毒,不过在我弄清楚他那天的行踪真的是他自己所说的之前,我没有办法把他排除。”
    “可是你不怀疑他太太?”
    “不--不--她是无情得令人害怕……不过不,我真的无法想象她会用手斧--她是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
    “而且漂亮!”波洛有点讥讽地微微一笑说。“那个侄女呢?”
    “苏珊?她是跟罗莎蒙非常不同的类型--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孩,我该这么说。她和她先生那天都在家里。我假装说我那天下午打了几次电话给他们。葛瑞格马上说那天电话整天都坏了。他试着打电话给某人,结果都打不通。”
    “这么说这也未成定论……你不能如你所愿的排除他们。她先生长得什么样子?”
    “我发现很难描述他。他的个性有点郁郁寡欢,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给人这种印象。至于苏珊--”
    “怎么样?”
    “苏珊令我想起了她伯伯。她有精力,有冲劲,有智慧,跟她伯伯一样。不过缺乏我的老朋友所有的仁慈和热情。”
    “女人从不仁慈,”波洛说,“尽管她们有时候可能亲切。她爱她丈夫?”
    “死心塌地,我该这么说。不过说真的,波洛,我无法相信--我不会相信苏珊--”
    “你认为乔治较有可能?”波洛说。“这很自然!至于我,我不像你一样对年轻漂亮的女士那么有好感。现在告诉我你去拜访老的一代的情形吧?”
    安惠所先生花了一段时间叙述他去看提莫西和摩迪的情形。波洛归纳出要点。
    “这么说亚伯尼瑟太太对机械蛮内行的。她知道汽车的全部内部构造。而亚伯尼瑟先生也不是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病弱。他出外散步而且照你所说的能作费力的活动。他同时也有点自大狂,而且他不满他哥哥的成功和超人一等的个性。”
    “他提及柯娜时充满着感情。”
    “却讪笑她在葬礼过后所说的傻话。第六个受益人呢?”
    “海伦?里奥太太?我一点都没怀疑过她。无论如何,很容易证明她的清白。她当时是在恩德比,跟三个佣人一起在那幢屋子里。”
    “好,我的朋友,”波洛说。“让我们讲求实际,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知道真相,波洛。”
    “不错,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而你是能为我找出真相的人。我知道你已不再接案子,但是我请你接下这个案子。这是公事,我负责付你费用。接下吧,钱总是很管用的。”
    波洛咧嘴一笑。
    “要是全部归入税金就没什么用了!不过我承认,你的问题让我感到有兴趣!因为这不容易……一切都这么捉摸不定……有一件事,我的朋友,还是你来办比较好。在你办完这件事后,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办。不过我想最好还是由你自己去调查一下医治理查。亚伯尼瑟先生的那位医生。你认识他吧?”
    “有一点。”
    “他人怎么样?”
    “相当能干的中年全科医生。跟理查非常友好。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那么设法问问他吧。你去跟他谈他比较不会有所顾忌。问他亚伯尼瑟先生的病情,查出亚伯尼瑟先生死时及死前所用的药物。查出理查。亚伯尼瑟是否曾经对他医生提过他幻想有人要毒害他的事。对了,那个纪尔克斯特小姐确信他在跟他妹妹谈话时用的是‘下毒’这个字眼吗?”
    安惠所先生回想了一下。
    “那是她用的字眼--不过她是那种会经常改变实际所用字眼的见证人,因为她自信她抓住了那些字眼的含义。如果理查说他害怕某一个人会杀害他,纪尔克斯特小姐可能断定为毒害,因为她把他的恐惧跟她一个姑妈联想在一起,她那姑妈认为她的食物被动了手脚。我再找个时间跟她谈一谈这点。”
    “好,或是由我来。”他暂停了一下,然后改变语气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朋友,你的纪尔克斯特小姐本身可能处在某种危险之中?”
    安惠所先生一脸惊讶。
    “我没想到。”
    “不过,她是有危险。柯娜在葬礼那天说出了她心中的怀疑。凶手心中会产生一个疑问:她听到理查死去的消息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她心中的怀疑?而她最可能说的对象是纪尔克斯特小姐。我认为,我的朋友,她还是不要单独留在那幢别墅里的好。”
    “我相信苏珊会到那里去的。”
    “啊,原来是班克斯太太要去那里。”
    “她要去整理柯娜的东西。”
    “我明白……我明白……好吧,我的朋友,照我的去做。你同时也可先给亚伯尼瑟太太--里奥。亚伯尼瑟太太一个心理准备,说我可能会到那幢房子去。再说吧。从现在开始,一切交给我来办。”
    波洛浑身是劲,捋了捋他的胡须。
    
                                 (8)
    安惠所先生满腹心思地注视着赖拉比医生。他有一辈子打量人的经验。经常碰过困难的情况或微妙的话题。如今他已是精于应用恰当手法的高手。现在该用什么手法来对付赖拉比医生最好?他面临的是一个困难的话题,一个医生很可能会认为是对他的医术产生怀疑因而大怒的话题?
    坦白,安惠所先生心想--至少是修饰过的坦白。就说有人对理查的死因产生怀疑,因为有一个傻女孩偶尔作了这种暗示,如此一来对他的声誉恐怕不太好。赖拉比医生不认识柯娜。
    安惠所先生清了清喉咙,大胆地开口。
    “我想请教你一件非常微妙的事,”他说。“也许会冒犯到你,不过我衷心希望不会如此。你是个明理的人而且我相信你会了解,对于一个--呃--荒谬的暗示最好是采取正面合理的回答而不是一味的生气诅咒。这件事有关我的客户,死去的亚伯尼瑟先生。我想直率的问你一个问题。你确信,完全确信他是自然死亡?”
    赖拉比医生一张和善透红的中年人的脸,一下子满布惊愕地转向发问者。
    “你究竟是--当然他是自然死亡。我开了证明,不是吗?如果我没有把握--”
    安惠所先生巧妙地打断他的话:
    “当然,当然。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什么相反的意见。不过我只是想得到你的正面肯定--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
    “谣言?什么谣言?”
    “不知道这种事是怎么开始的,”安惠所先生撒了个谎说,“不过我个人觉得应该予以制止--诉诸权威,如果可能的话。”
    “亚伯尼瑟是个病人。他饱受一种经证明无法痊愈的致命之症的折磨,我敢说,最快两年就会死。,也可能快些。他儿子的死削弱了他生存的意志,和他对疾病的抵抗力。我承认我没料到他死得那么快,或那么突然,不过是有前例--多的是前例。任何一个准确预测病人什么时候会死,或他会活多久的医生,都是在自欺欺人。人为的因素是不可预料的。弱者经常具有出人意料抵抗力,而强者却有时候撒手归西。”
    “我了解。我并非怀疑你的诊断。亚伯尼瑟先生是,我们不妨先这样说--(恐怕有点戏剧化)--被判了死刑。我只是问你,一个自知或怀疑自己已是回生乏力的人,是不是完全不可能自己缩短自己的生命?或有别人可能替他这样做?”
    赖拉比医生皱起眉头。
    “你是说,自杀?亚伯尼瑟不是一个自杀类型的人。”
    “我明白。你可以向我保证,就医学上的观点,这种事不可能。”
    医生显得不安。
    “我不会用‘不可能’这种字眼。在他儿子死后,生活对亚伯尼瑟来说已是了无兴味。我当然不觉得自杀是可能的事--不过我也无法说完全不可能。”
    “你是就心理学的观点而说的。我说就医学上来说时,我真正的意思是就他死亡的情况来说,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吗?”
    “不,噢不。不,我不能这样说。他在睡眠中死亡,人们常常这样。没有理由怀疑是自杀,就他的心态来说,没有证据。如果每一个病重的人在睡眠中死亡都要验尸,那--”
    医生的脸越来越红。安惠所先生急忙插嘴。
    “当然,当然。可是如果有证据--你自己不知道的证据呢?比方说,如果他对某人说什么--”
    “表示他想要自杀?他说过吗?我必须说这令我感到惊讶。”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我纯粹是假设--你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吗?”
    赖拉比医生缓缓地说:
    “不--不--我无法这样做。不过我再说一遍,我会感到非常惊讶。”
    安惠所先生紧紧抓住这个有利的机会。“那么,如果我们假定他不是自然死亡--(这纯粹只是假定)--那可能是什么造成的?我是说,什么药物?”
    “有几种,可能是某种麻醉剂。没有黄萎缩的迹象,死态相当安祥。”
    “他服用安眠药之类的吧?”
    “是的。我开了一种安眠药--一种非常安全可靠的催眠药。他不用每天晚上都吃,而且每次只给他一小瓶。即使是一次服用我所开药量的三、四倍都不足以致死。事实上他死后,我看到他盥洗台上的药瓶几乎还是满满的。”
    “你还开什么药给他?”
    “好几种--一种含有少量吗啡的药,给他感到疼痛时服用的,一些维他命胶囊,一种帮助消化的药。”
    安惠所先生插嘴说:
    “维他命胶囊?我想我曾经服用过,小小的圆形胶囊。”
    “不错,含有维他命B6。”
    “可不可能其中有一颗含有其他的东西?”
    “你是指,某种致命的东西?”医生越来越显得惊讶。“但是当然没有人会--听我说,安惠所,你到底是何居心?我的天,你,你是在暗示谋杀?”
    “我不太知道我在暗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是可能的。”
    “但是你有什么证据作这种暗示?”
    “我没有任何证据,”安惠所先生疲累地说。“亚伯尼瑟先生死了--听他提过这件事的人也死了。这件事只是谣传--暧昧、令人不满的谣传,我要尽可能扼杀它。如果你能告诉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有人可能毒害亚伯尼瑟,那我会很高兴!那会减轻我心里的一大负担,我可以向你保证。”
    赖拉比医生站起来,来回地走动。
    “我无法告诉你你想要我告诉你的,”他终于说,“我真希望我能这样说。当然,那是可能做到的事。任何人都可能抽出胶囊里的油脂然后换成--比如说--纯尼古丁或半打以上的其他东西。或是可能在他的食物饮料里放进某种东西,这不是更可能吗?”
    “也许。不过你知道他死时只有佣人在家--而我不认为是佣人--事实上我相当确信不是他们。因此我要找的是一种可能过段时间才会发作的。我想,没有一种药能让人吃了,一个星期之后才死吧?”
    “这是个很方便的主意--不过恐怕靠不住。”医生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尽责的人,安惠所,不过是谁在作这种暗示?在我看来简直是太牵强附会了。”
    “亚伯尼瑟没有向你说过什么?从没暗示过他的亲戚可能想要除掉他?”
    医生一脸惊愕地注视着他。
    “没有,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安惠所,你确信这不是有人故意在--呃,制造耸人听闻的事端?你知道,有些歇斯底里症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相当正常、理智。”
    “我希望是这样,也可能真的是这样。”
    “我想想看。有人宣称亚伯尼瑟告诉她--是个女的吧,我想?”
    “噢,是的,是个女人。”
    “--告诉她有人想杀害他?”
    安惠所先生被逼到了死角,勉强地告诉他柯娜在葬礼上所说的话,赖拉比医生脸色开朗了起来。
    “我的好安惠所。我会置之不理!道理相当简单。女人到了某一个阶段--会变得心情不稳,身心不平衡、不可靠--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她们真是这样,你要知道!”
    安惠所先生对医生这种轻易的断定感到很愤慨。他自己就曾经应付过太多追求刺激、歇斯底里的女人。
    “你说的可能不错,”他站起来说。“可惜她自己也被人谋杀了,我们没有办法求证。”
    “什么--被人谋杀?”赖拉比医生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非常怀疑安惠所先生自己也不正常一样。
    “你也许在报纸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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