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了以后,我看了看这栋楼,一共6层,4个单元,每个单元门口都歪歪扭扭地停了五六辆车。我走到3单元门口,像侦察兵一般看着眼前的这几辆车,别克、现代、奥迪、QQ、大众,就是没有那辆墨绿色的路虎。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4单元门口,依然如是。没办法,我只能折返回去看看1单元和2单元,却仍然一无所获。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突然在1单元旁边,也就是这栋楼的侧面发现了那辆墨绿色路虎!
我走上前去,围着这辆车转了一圈。因为我昨天和璟雯吃饭的时候没看到这辆车的车牌,所以我只能趴在风挡玻璃上往里看看,希望能借助一些蛛丝马迹证明这辆车就是璟雯的。果然,在这辆车的方向盘前面的平台上,我发现了昨天见璟雯时她戴的那副夸张的大墨镜。
确认了这是璟雯的车以后,我重新回到自己的车上。简单地盘算了一下留住璟雯的计划,其实这个计划是在昨天和璟雯通电话时情急之下想出来的。但我现在琢磨这个计划其实也有纰漏,而且纰漏还很大。因为当下的计划需要很大的运气成分,可相比那种使用暴力强行阻拦璟雯上飞机的想法,这个还算是比较高明。不管怎么说,只要先留住璟雯,事情就依然有可能按照我的“剧本”发展。
回家的路上,黑色帕萨特没有出现,这让我紧张的心情舒缓很多。我打开广播听到这样一条消息:“今天凌晨4:40,朝阳区温馨里小区一幢居民楼发生严重火灾,5:20左右,几辆消防车才陆续赶到。因为火势凶猛,这座居民楼整体现已被烧毁,死伤人数暂不确定。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扑救,明火现已熄灭。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警方不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目前事故责任正在调查中。”
听完这则消息之后,紧接着又是一连串以“末日前月”为主题的广告,我赶紧关上广播,生怕再多听一嘴这种荒唐的声音。
到了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车买了一个煎饼,靠着车一边吃一边环顾四周。说实话,那辆三次跟踪我的帕萨特轿车仍然让我心有余悸,当我把整个煎饼细嚼慢咽地吃完之后,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放心地开车回家。
到家后,第一件事儿肯定还是冲到电脑前看看梁晓欢母子二人的动向。他们已经睡醒了。画面上这二人正在做的事情,也的确是我想看到的!梁晓欢背着椅子跪在地上,试图用嘴叼起那把水果刀。她尝试了几次之后,水果刀的刀把被她死死地咬在嘴里。但是,她现在的姿势是跪在地上,而且是身背椅子。她双手被捆在椅子后面,全身着地的位置只有下巴和两个膝盖,这个姿势想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有一个办法,聪明的梁晓欢在这种极端的条件下也想到了,那就是抬起头来,把脑门或者下巴放在简易病床的床沿上。借助这个力,用整个头把身体支撑起来。说实话,从梁晓欢和梁赞被捆在这儿的那天起,基本上所有一切动作我都帮他们设定好了。这些能让他们暂时逃脱的办法都是唯一的,所以梁晓欢只能依靠这种方法让自己重新回到坐姿。其难度可想而知,这需要用很大的力量。与其说用头把身子支撑起来,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用脖子,用脖子当杠杆把身体撑起来。
梁晓欢嘴里咬着水果刀,尝试了好几次,我又看到了因为过于用力给她带来的浑身颤抖。也许是求生欲的力量吧,几分钟之后,梁晓欢一鼓作气居然撑了起来!这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我可没打算让她给梁赞一直跪着,然后活活跪死在那儿。坐起来以后,梁晓欢嘴里咬着刀子,仰着脖子靠在椅子背上小心地喘着气,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她缓过气来以后,她蹭到梁赞身边。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用刀子代替自己的牙齿去割梁赞身上的绳子!只见梁晓欢把自己的椅子调整到和梁赞差不多的距离,双腿用力一蹬!椅子的两条后腿顿时就翘了起来,她用双腿支撑着地面,后背背着椅子。用这样的姿势她才能俯下身来,而且嘴上的刀子正好可以碰到梁赞的手!没错,当她用牙去咬梁赞手上的绳子时估计也是这个动作,而且只能是这个动作。
看到这儿我拍案叫绝!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梁晓欢用嘴咬着刀子去割捆在梁赞手上的绳子了!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下面的工作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只要梁晓欢够有信念、够用心、够用力,就能暂时脱身。尤其是要有信念,如果没有信念的话,她会因为过度饥饿、过度劳累或者血压升高导致心力衰竭,提前死去。
因为摄像头清晰度的关系,我看不太清楚摆在墙角的六个一次性纸杯里的水还有多少。如果梁晓欢想喝水或者想嘴对嘴给梁赞喂水的话,她一定还得以嘴捡刀子的方法跪在地上去喝水,起来的时候还得用脖子支持床沿。而且,因为纸杯距离简易病床有一定距离,她要是想给梁赞喂水就得跪在地上,用头和膝盖一点儿一点儿蹭着来回走。想到这儿,我现在都有点儿后悔把那几杯水放在离他们很远的墙角,真怕他们坚持不到最后就提前归西了。不过后来又想到那因为梁赞和梁晓欢的冷漠而永久残疾的右腿,我便立刻没了同情心,必须让梁晓欢也尝尝行动不便的滋味!
2012年11月26日,整整一天的时间里,我看到梁晓欢一直双腿撑地,俯着身子,义无反顾地用嘴里的水果刀摩擦着梁赞手腕上的绳子。这期间,她自己跪在地上蹭过去喝了两次水,并且每次都含一口回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然后嘴对嘴喂给梁赞喝。有一次因为她嘴里的水没含住吐在半路上,她还得重新回去。这一天,梁晓欢由于体力透支严重,有一次整整休息了两个小时。等她稍恢复些体力之后,又开始叼着水果刀去做着那艰难的尝试。
晚上9:30的时候,我给璟雯打了一个电话,我对她说信已经快递过去了,同时得知她明天早上10:00的飞机,她正在外面和朋友聚会。挂了电话之后,我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锥子放进兜里,开了车直奔璟雯家所在的小区。
到了以后,为了不在里面耽误时间找车位,我把车直接停在了小区外面,徒步走了进去。我看看表,10:15。围着三号楼转了一圈也没看见璟雯那辆墨绿色路虎,估计她聚会还没回来。没办法,我只能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等着璟雯。在这期间,只要小区里有车灯一闪我就提高了警惕,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失望。就在这时,天空还飘起了该死的雪花,我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半小时,双脚早就一半被埋在雪里了。因为天气太冷,我被冻得四肢麻木,舌头都直了。
11:40的时候,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掏出电话,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爸。”
“你在哪儿呢?”
“嗯,外面溜达溜达。”
“现在外面那么乱你瞎溜达什么啊?”我爸埋怨道。
“没事儿,我一大老爷们儿我怕什么?你怎么还没睡?”我关心地问。
“废话!你妈和阿赞都失踪好几天了,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您有登寻人启事吗?”
“登了啊!还印了一百多个小广告贴在大街上。没人联系我啊!”我爸着急地说,“那个……林林,虽然……虽然……”他欲言又止。
“什么?”
“虽然……那不是你亲妈,阿赞也不是你亲弟弟,但你也帮着上点儿心行不?”我爸恳求着说。
“嗯,行。不过我这几天有点儿忙,我抽空一定帮您找找。”我安慰着他说。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
“嘿,别提了。今儿早上有一小区着大火了您知道吧?烧伤的病人太多,公立医院都搁不下,没那么多医生,也没那么多病床。我们那医院的院长跟公立医院有点儿关系,就转了一些患者上我们院去了。”
“哦,这样,那你得多注意身体。”我爸关心地说。
“嗯,知道了。警察有给您打电话吗?”
“打什么啊!根本没理我这茬儿!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他们现在根本忙不过来,天天满世界都出事儿。我这几天打110不是没人接就是占线。唉……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算是平静了些,毕竟警察根本没有干预这件事。而后,我又和我爸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与此同时,一辆墨绿色路虎缓缓地开进我的视野。
我下意识地一缩脖,赶紧把自己藏匿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像一个高明的猎人,眼睛死死地盯着猎物,眼看着墨绿色的路虎停在不远处一个狭小的空当里。车灯熄灭,车内的灯亮了几秒钟也暗了下来。车门开,一个女人拎着包下车,锁车门,走进三号楼三单元的楼道。没错!这正是璟雯!
我在黑暗中又蹲了十分钟,一直盯着五楼的窗户。等三单元五楼的一扇窗户亮了灯,拉上窗帘之后,我才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在冰天雪地中蹲的时间过长,脚都冻僵了,站起来的时候我在地上使劲跺着脚,然后拔腿向她的车走去。
我掏出兜里的锥子,蹲下身来,用锥子把嵌在左边后轮里的雪掏出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我抡起胳膊,尖锐冰冷的锥子应声下落。只听“噗”的一声,霎时间里面的空气从窟窿里急速钻了出来。然后我用同样的方法把右边的后轮扎爆,不一会儿的工夫,我明显觉得这辆车的后部塌陷下去。我收起锥子,转身便走。
因为自己走路不便,再加上雪路很滑,从三号楼到小区外的这段路我几次差点儿摔倒。上车前,再次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发现。上车,打火,走人。
之前说过,璟雯的这个突然事件导致我在情急之下想出一个不是万全之策的“万全之策”。这个主意要依靠很大的运气成分,不管怎么说,明天,成败在此一举。
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车寥寥无几,除了对面一闪一闪的车灯我仿佛什么都难以看清。这时,后视镜里一个车灯晃了我一下瞬间又消失了。正纳闷的时候我又在正面的倒车镜里看到了后面的来车。
一路上,我开得很慢。在车里都能听到车轮压在雪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后面那辆车就好像车辙一样跟着我。直到我到了家拐进小区大门的时候,它才从我后面径直开走了。我故意停了一下,就是这一刹那,我从后视镜里终于看清楚了那辆车,没错,还是黑色帕萨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了,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意外,甚至已经习惯了它的如影随形。当我把车停好以后,我又在雪中站了好一会儿,可那辆黑色帕萨特再没出现。
我看了表,12:30。距离上一次监视梁晓欢和梁赞已经过了3个小时。我赶紧快步上楼,都没来得及掸掉身上的雪就冲进家门,电脑显示器里终于出现了令我欣喜的画面!
梁晓欢已经用刀子把梁赞左手周围的绳子割开了!而此时此刻,梁赞依然是整体被捆在床上的。但这不要紧,他的手腕只要能有一定程度的活动,他就可以帮梁晓欢先解开身上的绳子。而梁赞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见梁晓欢背对着梁赞,梁赞单手在梁晓欢坐着的椅背上摸索着。我紧紧盯着屏幕,不到五分钟时间,我看到梁晓欢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便见她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仰头嘶吼……
这是一个常识问题,如果身体被捆绑的时间过长,绳子几乎都要勒进肉里去了,那松绑的时候是非常疼的。如果再加上捆绑的力度过大,因为血液的不流通导致局部肌肉组织受损而提前死亡也是很有可能的。而梁晓欢应该算是很幸运,她的身体似乎可以离椅背远了一点。又过了两分钟,梁晓欢背后的绳结终于解开了!但因为被捆绑的时间太长,梁晓欢没法立刻把身体两侧的手抬起来,依旧僵直地挺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她稍稍尝试了一下动动胳膊,但都被随即袭来的疼痛打消了念头。她屡次做着尝试,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方能让两条胳膊慢慢地离开身体。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上所有的绳子剥离开来,然后缓慢地弯下那已经直挺挺地坐了将近六天的老腰,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双腿。我看到她的身体不停地哆嗦着,时不时还摸摸自己的脸,应该是哭了。
梁晓欢双手撑着椅子,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又扶着椅背站了很长时间。而梁赞好像很激动地说着什么,这使得梁晓欢开始尝试迈出六天来的第一步。但这第一步却是走得如此艰难,她应该能品尝到当初我刚刚变成残疾时的那种痛苦。只见她像一个起码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向墙角,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