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这一次,他看清了一切。
厚厚的乌云死死压在城市上空,一道锋利的闪电之剑将苍穹撕开一条巨大的伤口。随即,震耳欲聋的雷声炸起,掩盖住了北安普顿警署审讯室里一声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惨叫。
《最后的造物主》第二部分
第四章 邪念瘟疫1(1)
韩国,釜山。釜山经商大学校园里,响起清脆的上课铃声。李教授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始讲课,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悄悄探进来半个身子。
“崔喜庆同学?”李教授不悦地看着迟到者。“是。”迟到者像被警察发现的小偷一样身子一震,佝偻着身体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从浓密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张言语难以形容的面孔:微黄中带有几片白斑的面颊上鼻梁深塌,两孔朝天,干瘪的嘴唇肥大且毫无血色,再加上一双内切直角三角形般的“吊睛”,几个器官怪诞地挤到一起。教授看了看迟到者,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迅速地将脸偏向别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教室里响起了一片窃笑声。一个男生好奇地问身边的同学:“这位是谁?”“崔喜庆,本校第一极品。”他转头惊讶地看着提问者,“怎么你不知道吗?”“啊,我刚刚从别的学校转过来,还不太清楚状况呢。”“说到这个崔喜庆,我小学有两年和他同班,那时他就挺出名的,不但相貌丑陋,还是个结巴,口吃的程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正式上学才开始学讲话的。”“这样啊……”“不仅如此,他还长了个驼背呢。”“驼背?噢,我看到了,我还以为他背着书包呢……天哪,好高呀!”“是啊,本来就很驼,加上总是被同学欺负也不敢反抗,只有双手抱膝把头埋进怀里缩成团儿,任凭人家痛打背部直到打肿为止。所以现在那个后背就跟驼峰似的,简直是现代版的钟楼怪人卡西莫多。”“老被同学欺负?”“当然有时候也给狗追着咬,不过次数相对来讲不算多。”新生摇摇头,叹道:“那真是太可怜了。”“这家伙平时还总喜欢看些什么‘十大人类未解之谜’之类的书。依我看呐,他自己就是个人类未解之谜!”崔喜庆僵尸般坐着,左脸麻木,右脸痉挛。身后那两个学生的议论清楚地钻进耳朵,但从小到大他已经听惯了,只是在懊悔今天为什么会迟到,像平时一样早一点占领最后排的角落,这一天就可以平静度过了。不过,他忽然发现,现在这个座位倒是距离金纪秀近在咫尺,这位全校著名的美女就坐在前排。他偷眼看了看她白皙的脖颈,心底立刻冒出伸手去摸一摸的冲动。“纪秀,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中国料理,我们去尝尝吧?”坐在金纪秀旁边的男生小声说道。崔喜庆知道,他叫宋宰纯,不仅长得高大英俊,家里也很有钱,金纪秀最近跟他走得非常近,这让全校至少一半的男生都很失落。“讨厌啦,你总是带我去吃这吃那,我这个月又长了一公斤呢!”“没关系呀,我可不喜欢太骨感的女人。”“谁管你喜不喜欢,我只属于我自己,谁也不能干涉。”“好好好,那就不去了。”“我说不去了吗?”“啊?”宋宰纯苦恼地挠了挠头,“真是搞不懂你呀,这样我们以后可怎么相处呢?”“好啊,”金纪秀冷冷地说,“那就别相处了。”空气燥闷,残霞浸透了夕阳的鲜血。咖啡屋外湿润的雾气将街灯妖艳的光晕变得一片模糊。陈旧的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令人憎恶的怪脸,又转瞬即逝。崔喜庆转身离开,继续在街头毫无目的地徘徊。他并不是没有家,可他不想回去。父亲几年前丢了工作,整天沉迷于喝酒赌博,跟他形同陌路。母亲则是这一带最负盛名的泼妇,出口成脏,对这个有碍观瞻的儿子更是动辄拳脚相加。所以虽然学校离家很近(这让很多住校的同学羡慕),崔喜庆却常常住在教室里。昨天他才回过家,饭还没吃完,就又被妈妈打了,连闹钟都被当成武器打坏了,所以今天才会迟到。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夜色已经降临,便转身往回走。
第四章 邪念瘟疫1(2)
崔喜庆摇晃着走到教室门前,正要开门,忽然听到里面好像有响动。他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向里面望去,虽然教室里没有开灯,但借着窗外的月光还是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苗条身影——金纪秀。“啊……”崔喜庆忍不住叫了一声。“谁?”金纪秀一惊,转身问道。崔喜庆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脸上涌起一股热浪,不由自主地推开门,吃力地说:“是……是……呃我。”“原来是你呀,”金纪秀很快恢复了镇定,脸上露出一贯的清纯自信的笑容,缓步走过来,“崔喜庆同学。”这可是我跟她第一次说话啊,这么多男生,她竟然能记住我的名字!崔喜庆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你……你……在……”因为紧张,他的脸都有些抽搐了,“在……做什么?”
“嘘——”金纪秀把食指放到唇边,吹气如兰,崔喜庆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只觉得血液立刻全都冲到了头顶,眼前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第四章 邪念瘟疫2(1)
宋宰纯呆呆地坐在床上。这是他和金纪秀悄悄租的一套小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当然不是因为钱的原因,对他们来说,其实只要有一张床就够了。在别人眼中,他和金纪秀只是最近才走得比较近,可事实上,他们早在一年以前就已经开始恋爱了,只是金纪秀从来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直到最近才逐渐转变了态度。金纪秀近来的举动的确是非常奇怪,宋宰纯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从她不再坚持隐瞒两人关系开始,好像她的身上有些什么就逐渐开始发生变化。就像今天晚上,忽然说要出去,问她去哪里、做什么,她不仅不说,反而还有些愠怒。难道她变心了吗?可如果她变心了,为什么又在学校里公开两人的关系呢?宋宰纯看了看静静躺在桌上的粉红色书包,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轻轻将书包打开。书包里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几本书、文具包和常用的几样化妆品。他随手翻开其中一本金纪秀最近常常看的书,以为会是什么伤春悲秋的爱情小说,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些各种动作的人物,旁边还注了很多古怪的符号,俨然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古代武功秘笈。这丫头在搞什么鬼?宋宰纯莫名其妙地翻看着手上的“秘笈”,不由自主地跟着学起书上的动作,舞弄了几下,一个不小心,手撞到了桌角上,书也掉到地板上,这才看清封面上的四个大字:“众神之戒”。
宋宰纯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对“众神之戒”虽然没有任何兴趣,但人人皆知的最浅薄的常识还是有的:这是一个源于中美洲的神秘邪教,至今已有三千多年历史,信奉嗜血仪式,并将邪恶的种子散布到世界各地。他们常在墨西哥的古城举行挖心脏一类的血祭活动,二十多年前曾在牙买加金瓦尔城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杀婴惨案。“众神之戒”传入韩国以后,竟迷惑了相当数量的一批民众,其中甚至不乏政府官员、大学教授之类的高级知识分子。想到这里,一股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忽然,他觉得一阵一阵热气呼在了自己后颈上,不禁毛骨悚然,吓得大叫起来。“宰纯哥,你怎么了?”宋宰纯闻声回过头来,看到金纪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自己身后。“纪秀……”他讷讷地看了看眼前的美女,脸涨得通红。金纪秀看了看桌上凌乱的书包,又看了看地上的书,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觉得好看吗?”“你是买来看着玩的?”宋宰纯长出了口气,他知道金纪秀非常调皮,古灵精怪,要说买这书来看着玩也不稀奇。金纪秀凝视了他一会儿,突然格格地笑起来。“你笑什么?”宋宰纯被她笑得满头雾水,“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我笑你呀宰纯哥,大难临头了都不知道!”金纪秀一本正经地把朱唇贴到他耳边,轻声说:“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儿上我才告诉你,世界末日就快到了,整个人类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宋宰纯张开粗壮的双臂揽过金纪秀,“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保护你到最后一刻的!”“你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金纪秀长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推开,“看来你不是优秀的人种,在审判日定将被淘汰。”“纪秀,你说的都是什么!”“在不久的将来,邪恶的魔鬼将诞生于大地之上,杀光所有的人类,把地球焚烧成宇宙里的尘埃。只有真神维拉科查才能够在黑暗里指给我们光明的道路,使我们不致迷茫,失足于深渊之中。不相信真理的庸人,会在审判日被真神淘汰,他们不配再活下去。”金纪秀温柔地把脸贴在宋宰纯结实的胸膛上,梦呓一般喃喃地说,“沉迷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里的那些庸俗透顶的人哪,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科学,他们的人生毫无价值,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你是我男朋友,我不想看着你死。这不是妖言惑众,终有一天会发生的,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相信我,相信我吧!”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第四章 邪念瘟疫2(2)
宋宰纯听到她的哭声,心一下子就软了,于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的纪秀从来不骗人,我当然相信。别哭了纪秀,很晚了,我们先睡吧!”
金纪秀点点头,紧紧抱着宋宰纯倒在了床上,随手关了灯。
她要了两次。他觉得今天的她特别热情,仿佛要将他完全榨干一样。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她才像小猫一样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宋宰纯沉重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完全明白,纪秀沉湎于这邪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看来是陷得很深了,怎么才能让她摆脱出来呢?想了一会儿,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宋宰纯渐渐发出鼾声的时候,金纪秀忽然睁开了眼睛,轻轻地挣脱男友的怀抱坐了起来,然后从枕下摸出了一柄水果刀。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口划过宋宰纯的咽喉。
宋宰纯从梦中惊醒,双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力气。金纪秀放下刀,双手捧着宋宰纯的脸,似怒非怒地嗔道:“宰纯哥哥你真笨,你无可救药啦!”说完,低头吻到对方的唇上,将他最后几丝微弱的气息完全封住。
第四章 邪念瘟疫3(1)
崔喜庆被勒令再也不能住教室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大家发现教室后面张贴的一些关于反对邪教的宣传海报被撕扯涂抹了个乱七八糟。看上去,唯一有条件做这件事的就是经常住在教室里的崔喜庆了。崔喜庆没有解释,倒并不是因为保护金纪秀,而是他的口齿实在说不清楚,别人也不给他解释的时间。没得选择,下课以后,他只好硬着头皮回家。家里并不宽裕,没有门铃,崔喜庆无力地敲敲门。往常要等很长时间,可今天很快门就开了。“回来了?”父亲出现在门里面。崔喜庆一愣,从来都是母亲开门的,这个时候父亲一般都在喝酒。“快进来吧。”父亲挥手示意,倒吓得崔喜庆身子往后一缩。“妈……妈……呢?”他怯生生地边进屋边问,倒好像进的是别人家一样。“在做饭呢,马上就好。”正说着,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铺好餐桌,端上四盘菜,又开了瓶酒,笑容满面地说:“快来吃饭吧!”这看似普通人家每天都在上演的一幕,却让崔喜庆惊愕不已,直到被母亲按到椅子上,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知道爸妈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吗?”父亲倒了杯酒,美美地喝了一口。“赢钱了。”这词崔喜庆在家里听得最多,信口说来一点儿也不结巴——这也是他唯一能脱口而出的话。“你当爸爸只会赌吗?”“中……中……奖了?”“咱们家连买彩票的钱也没有了。”崔喜庆索性不猜了,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母亲从身上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本书摊在桌上,笑眯眯地说:“你看,我们找到了希望!”崔喜庆看了看书的封面,嘴里的饭“噗”地喷了出来——“众神之戒”,封面上赫然写着这四个大字。“怎么了?”“西……”本来就口吃,还有饭粒噎在喉咙里,崔喜庆指着书,嘴里发出“西西”的声音。
“你也知道这个?高兴成这个样子!”父亲笑了起来,“是啊,地球就要毁灭,到时候,全球几十亿人口里,只有在‘众神之戒’保护下的极少一部分能够幸存下来。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