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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阎王好过小鬼难搪。刚回去两天,陈经理那边一个助理来电话了 – 对不起,虎坊桥这二十套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啊,你不是都答应卖给我们了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XXX同志亲自来跟我们联系的,安排中办退休老同志,你说我们能不给嘛?
这下子老田和书记都急了,俩人一合计,还得找陈经理。
想方设法,终于又约上了陈经理,陈经理果然心眼好,说别着急虎坊桥是没戏了,在西客站还有二十套,同样的情况同样的价钱,你们要是买呢可得赶快,看房然后赶紧定下来,我就给你们办房产证,晚一点儿,没准又让什么人惦记上了。交钱?不用着急,给你们钥匙时候再交吧 – 对了,你们可别给我弄成三角债。
不能。老田和书记异口同声,糊弄谁我们也不能糊弄您,我们带会计带现金来,当场就给您结。
因为有这事儿在先,老田对厂里工人们的疑虑很烦,但是他也不想多说 – 事实胜于雄辩吗。
事实怎样呢?
头天看房子,陈经理带人去了,一套一套打开,无论建筑质量还是面积都让大家无可挑剔。听说这价钱,厂里还给承担一半,排队等分房的工人眼睛都有些发绿。老田赶紧催陈经理办手续 – 他怕办晚了让狼化的工人给吃了。
这边陈经理办事很靠谱,人家马上就把房产证送来了,书记留了个心眼找派出所和公证处的朋友给看了看,人家确认的确是真的。接着双方组织钥匙交接,一个星期之内就把房交了。
那老田和书记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场也痛痛快快地交了款,非常想交陈经理这个朋友。
可陈经理太忙,到工人们装修完搬家,一直也没再露面。
听这案子介绍到这儿,连我都想不出陈经理如果是骗子他怎么个骗法了。
可他的确是个骗子啊!
京城捕王之五十一 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2012…03…02 02:03:02)
标签: 杂谈 分类: 梦里关山 (纪实,传奇)
围绕着西客站这批房子,发生的事情如同小说一般 – 白兰厂的工人都搬进去好几个月了。忽然有人拿钥匙大模大样来开门,开不开也不走,拿出一大盘钥匙来,一把一把挨个试。
这屋里还有人呐!怎么有这么嚣张的贼啊?房主马上喊将起来,出门就把人按了。工人阶级脾气都很硬,而且大家颇为抱团,周围邻居马上拿着铁锹锤子出来了,意思是先打了再说。
被按的是个白胖子,见势不妙赶紧表白自己不是贼,反过来问大伙儿 – 你们怎么住在这儿呢?
怎么住在这儿?这是我们家啊。工人们莫名其妙。
对方更加的莫名其妙,期期艾艾地说,不对吧,这房子是你们的吗?
当然是了,厂里分的。
白胖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不可能啊,这一栋楼都是我的啊!
怎么可能呢?有拗性子的工人回手把证拿来了,说你看看,我们可是有房产证的。
“我也有这儿的房产证啊。”看着盖着大红章的房产证,胖子的眼睛看成了斗鸡眼,汗都下来了,“你们这肯定是假的!”
对于普通工薪族来说,一套房就是大半套家产,准备传子传孙的,好容易拿到一套便宜房子,谁要告诉他这房子不是他的,那不打起来才怪呢。
如果说刚才想揍小偷大家还有点儿犹豫的话,这回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反正一声“打骗子”呼啦啦人就上去了 – 估计这里面很可能有人已经想到自己是被骗了,这种想法很容易引发人的应激反应,而人的应激反应第一表现就是好斗。所以要不是老田正好在一家老友家做客,赶紧过来救人,白胖子这回至少得交待半条命在这儿。
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老田心里未必不是咯噔一下子,毕竟当到厂长这个职位,阅历不会太少。他本能地感到这胖子并没有说谎。仔细打听之下,这胖子说了,这一栋楼的房子都是他通过一家房地产公司一年前买的,但买了也没准备马上住,所以一直空着。最近房子价格看涨,他过来瞅瞅,计划卖掉赚他一笔。没想到来了一看,这个门洞居然被人住上了,胖子十分的诧异。
双方都拿出房产证来,一对之下大吃一惊 – 除了编号不同,公章证书一模一样,这房子一套怎么有两个房产证啊?!
老田和胖子面面相觑,各自心里打鼓,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到底谁遇上了骗子,或者俩人都遇上了骗子。
接下来的事情很是混乱,在本厂职工的一致压力下,老田马上带人去找陈经理。公司里人说陈经理出国了。电话打过去,陈经理很不高兴,说我给你的房子,产权当然是真的了。我这儿一动都上亿的,那么大公司在那儿摆着,谁会稀罕你这几个钱?要不,你把房子还回来?我退钱给你?不过说好了,按合同你可得付罚款的。
这一来老田又糊涂了,因为他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啊,赶紧还得给陈经理道歉。
更让他觉得无所适从的是,那位白胖子几次和他联系,旁敲侧击要厂里退房给他,问起细节来却是支支吾吾,似乎也大有些难言之隐。双方都找过房管所,房管所那边给的回复也十分的不明白,绕来绕去的就是不肯给个明确答复。几次下来,胖子看老田的眼神总是有些发飘,而且从来不提上法院解决问题的建议。
俗话说贼人胆虚 – 贼人才胆虚呢,看到白胖子这个表现,老田胆儿壮了。他偷偷找人打听,结果很有意思 – 卖房给白胖子那家房地产公司涉嫌违规操作,经理卷钱逃亡,几个月前已经倒了。
实际上正因为找不到上家,白胖子也心虚得很,干着急不敢跟老田摆开车马炮对着干 – 他手里还有近百套房呢,万一因为这事儿捅出来都是假的,这胖子有跳河的危险。所以,白胖子那边在忙着把剩余的房子出手,双方暂时变成了对峙状态,而且胜利的天平颇向老田这边倾斜。
应该说,老田和白胖子,没有一个是房地产的行家,如果他们找对了查询的方向,比如走法律程序,这件事早就水落石出了。
问题是老田觉得房子来得便宜,心里打鼓,本能地不想上法院– 万一证明是被骗了,厂子和工人损失百万元,老田也只有跳河的路。而胖子呢?老太爷说了,他心里有鬼啊,他哪儿敢上法院啊。
就在双方各自投鼠忌器的时候,老太爷横插进来一杠子。
横插这一杠子的原因正是因为那位陈经理,不用说,“陈经理”便是那位行骗为生的大球子了。
而老太爷的切入点还是“狐狸”周庆。在追查与周庆有关的一起案件时,偶然有线报提供了一条这样的消息 – 前些天好像大球子把“狐狸”什么东西拿走了,回手赚了一百来万,没分给“狐狸”。“狐狸”觉得丢了面子,到处找大球子要给他放血。
“放血”是西方中世纪大夫喜欢的一种疗法,危险性极大,美国的国父华盛顿就是放血放死的。而北京道上说“放血”更不择部位,比西方蒙古大夫的治疗更为危险,所以只有犯了众怒,极大地招惹了对头,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既然两人有如此仇怨,大球子或许能提供点儿关于“狐狸”的消息。 实际上老太爷对大球子怎么赚了一百万也很有兴趣。
到底是警方的手段高超,这大球子深居简出,不过并没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出国了,所以盯了几天以后终于发现他返回了公司。消息很快递进了船板胡同,于是,刚进公司气还没喘匀的“陈经理”就被排门而入的老太爷逮了个正着。
不过,大球子是几进宫的主儿,对老太爷万分的客气,就是死活不肯给个准话儿。一来二去双方耗到了晚上,大球子这次没有犯法证据,还真不能抓他到局里细问。
正在这时候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 – 老太爷告别了油盐不进的大球子,走到“陈经理”公司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门蹲了一溜白兰厂的工人,手里都带着家伙。原来,盯着陈经理的,不仅仅是老太爷,老田他们厂也有人一直盯着陈经理的公司,怕他卷包跑了。现在看陈经理没有卷包的动静,倒是有些穿着便衣,横眉立目的主儿进去了,有些工人怀疑这是白胖子雇来威胁陈经理的黑社会人员。口口相传,越传越玄,工人们便自发来保护陈经理了,在他们淳朴的观念里,只要大球子不倒,他就得为房子的事儿负责,大家就都有房住。
老太爷觉得很好奇,于是利用娴熟的审问手法,开始套工人们的话。
一房两证的事儿让老太爷觉得有意思,于是在没有原告的情况下悄悄做了一些侦查。等他基本把案情弄明白,一时不禁哑然失笑。
'待续'
京城捕王之五十二 非正规遣返引发的麻烦 (2012…03…02 20:2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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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房子两个本,有很多朋友往经济犯罪上琢磨了,要那样,应该没老太爷什么事儿,他主要管的是刑事侦查这块儿,经济那块儿的事情应该找王昆才对。这案子的案情远比什么抵押贷款后卖房,土地产权纠纷之类的糊涂账要清晰得多。究其本质,这是一个单纯的刑事案件,只是盗窃,诈骗和撬锁合到一块儿了。
九十年代前期,还有很多骗子思路依旧十分江湖,让他们去玩炒作,线下,贿赂,贴息之类的玩意儿,估计他宁可去坐牢。
记得我有个朋友讲政治经济学,说世界上的政治家无非是骗子或者土匪。骗子是开赌场的,方法是设立一套规矩,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按规矩交给他,不交就是违法,要被以法律的名义关起来;土匪是劫道的,理论依据是你的钱放我这儿就不会被骗子骗走了。这样的好事你要是不合作肯定是和骗子一伙的,所以抢你是以人民的名义替天行道。
这套道理听来令人惊心动魄,但还有没讲到的 –骗子是骗子,土匪是土匪,各有各的管界,如果骗子和土匪合二为一结合起来,又会如何呢
大球子在这案子里就是作了一次这种积极的尝试。
据推测,这案子的始作俑者,既不是大球子也不是狐狸,而是京城里一个不入流的小贼。
说他不入流,因为他是从外地流窜进京的,偷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偷去。要说此人还是有些头脑的,作案前进行了分析,选择目标也动了些脑筋 – 考虑到京城房地产的升值倾向,他第一次作案就选择了某房管所作为偷盗目标。可是,房子是值钱,房管所的钱却都是上账进户头的,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满抽屉都是钱。所以,这贼撬开房管所以后翻来翻去,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其实房管所的比他还明白这一点,要不也不会让他轻易撬了进去。
扫扫各个抽屉里谁都没注意的毛票零蹦,这贼辛苦一晚上拢共偷出来十几块钱,简直不知道该向谁骂娘去。
不甘心的贼撬开一个抽屉以后,发现里面有一大摞本本,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但贼不走空,闲着也是闲着,随手就给揣出来了。
这东西,其实就是房产证。在我国,买卖空白证件并不犯法– 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上头盖的章。问题是我国传统当官的习惯搞一些减少自己劳动量的事情。古代要是某个官员到不太富裕或者盗贼较多的地方上任,通常都会带一批盖了公章的“空白告身”,到时候一填名字就可以变成委任状,这才是真正居家旅行(可以用来卖钱),杀人越货(可以用来洗白黑社会收小弟打手)的必备佳品,与之相比,瑞士军刀之流实在是小儿科。房管所这批房产证就是他们自作聪明搞的“空白告身”。那时候房地产市场没有现在规范,对工作人员来说,该盖的章都盖了,办手续的时候只要填上该填的项目就可以生效,省得劳动领导,也省得劳动自己,可以节省大量的工作时间。
这能省多少事儿呢?要知道人类想偷懒的欲望是无穷的。
房管所的也想不到有人会来偷这个东西 – 有哪个贼能这么神,推算出他们会做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把章盖好了的证放在自己抽屉里呢?但是,丢了几十份“空白告身”也就丢了,小偷并没有因为这起案子给自己惹麻烦。对房管所而言,丢的钱不够立案麻烦的,丢了“空白告身”只能闷声大发财,谁会跟自己过不去?当然他们也不认为这会惹出什么事情 小偷是冲着钱来的,看看这东西没法用,一气之下没准儿就扔垃圾桶了。
这小偷的确有此想法 – 他一个贼要这些用不上又烫手的玩意儿有啥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