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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回头,宁楚浅浅一笑,绝美的脸上那一刹那的风华,让金一正不由吸了口气:“王爷……”“金大人。”宁楚缓缓地走过来:“本王刚才就在想,金大人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林御史的手上,临走还不惜余力的为他所用。”
金一正看着宁楚慢慢逼过来的身形,不由后退了一步,在这个表面温雅的王爷跟前,金一正知道,有些事是瞒不过去的:“王爷,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本王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宁楚温润的笑了:“不过这件事也算是为民谋福的好事,所以本王才没有计较,但是不计较并不代表本王不过问。”
金一正看了看宁楚,才低声道:“是下官糊涂,那次去扬州的荟华楼,被……”重重的哼了一声,宁楚神色阴冷的瞥了金一正一眼:“活该,若不是今天的事于民有益,就是他不威胁你,本王也会教训你。”
“下官知错。”金一正哭丧着脸:“下官只是一时糊涂,才……”“记着这个教训,做大事的人,容不得一点糊涂,否则你就是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别人。”宁楚声音冷冽,语气凝重:“还有,将李仁送的那箱东西暂时放到工部的库房。”
金一正疑惑的望着宁楚:“王爷,这……”“做事留一步余地,免得被反咬一口,李仁这个人,虽然聪明有余,但是却忘了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真有事,他一定会鱼死网破。”
金一正后怕的点点头:“还是王爷想的长远。”宁楚却没有理会金一正的奉承,望着前面没有尽头的江水,低低的道:“扬州……两年……”
摇曳的垂柳环绕着高高的围墙,一池碧潭让庄子依山傍水,朱红的雕花大门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显赫,远远站在那里,林海不由眯起眼,眸子里精光微闪。
李仁的幸灾乐祸,金一正的若有深意都让林海明白,眼前这个院子的主人,恐怕不是善茬。
通报进去,不一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我家主子请大人进去。”抬起头,林海目光平静,神色凛然的走进去,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这一趟自己走定了。
院子虽然不大,但却假山林立,曲径通幽,处处带着江南精致温婉的特色,一道抄手游廊让两侧的景色既不同又相成。
管事带着林海来到正厅,让人奉上茶:“不知大人此来所为何事。”林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管事,只见他虽然衣饰普通,但气度却有种不言而明的大气:“本官有事要和你家主人说。”
管事淡淡的道:“我家主子不见外人。”
“不见外人。”林海神色依然平静,但端起杯子的手却不经意的紧了紧:“既然这样,你就转告他一声,官府午后放水泄洪,而你们的院子正好在其中,三个时辰之内庄子的人和东西全部搬走。”
管事抬头看了看林海,没有犹豫的道:“不行。”
“你说什么不行。”林海站起来,瘦长的身躯带着逼人的威严:“本官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至于行不行不是你能决定的,记住,三个时辰,过时不候。”
“你敢。”管事直视着林海,丝毫不因林海身份而有一丝畏惧:“巡盐御史不过是区区四品官,竟也如此嚣张,这扬州地面,还有没有王法。”
林海冷冷一笑:“本官正要问你,你一个小小的管家,竟敢指责朝廷命官,扬州的王法难道是摆在那里好看的,来人……”
“慢着。”轻缓的声音打断林海:“我的人,不管对错,还用不着官府教训。”一个中年美妇缓缓的走进来,沉静的眸子如一波静湖,淡定、超脱。
“林御史。”中年美妇平静的看着林海:“我们见过面。”一开口,称呼的是官职,而且没有一丝敬畏,前世的胤禛自然明白这种优越感来自何处。
联想到宁楚和黛玉提起的人,胤禛一瞬便断定眼前人的身份,怪不得李仁会幸灾乐祸,也怪不得金一正的目光意味深长,全是因为这所院子的主人竟是昭阳长公主。
在明白昭阳的身份后,林海眉头一皱,立时便有了主意:“林海见过长公主。”昭阳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道:“不愧是林探花,不但文章写的好,眼力也是过人。”
林海不卑不亢的道:“长公主过奖,长公主深明大义,当年以柔弱之躯,和亲茜香,为天朝万千百姓谋下一片安宁,这份胸襟,这份气度,才让人敬佩。”
昭阳微微一笑:“听说林御史并不是巧言簧舌的人,那刚才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故意激我了。”
抬起头,林海看着平静自若的昭阳,心里倒是真正涌上几丝佩服,能在别人奉承中做到头脑清晰,并能一毫不差的看出本意,作为一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也难怪当年她能以一己之力,让茜香国天翻地覆。
第51章 入住
林海修眉一挑;道:“既然长公主已经看出,那下官也不再拐弯抹角;扬州水患年久日深,官府年年救灾;却年年让附近的盐民流离失所;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想过根本在哪,城外盐场地势低缓平坦;但泾河却正巧从中间穿过;若是能将水引流入江;一劳永逸;周围的盐民,百姓也不用再受洪涝之灾。”
昭阳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的道:“林御史此事一心为百姓着想,并且利在千秋,我若是不答应,是不是就成了罪人。”
“长公主深明大义,不会不答应的。”林海语调平静却掷地有声:“何况长公主喜欢理佛,佛云‘众生皆平等’,长公主又怎忍心让众生再受流离之苦。”
“原来林御史也是佛道中人,那真是巧了。”昭阳长公主目光沉静,语气平缓:“不过我若是不答应呢。”
站起身,昭阳长公主望着精雕细琢的屋子:“这处院子是我第一次来扬州看上的,一晃过了近二十年,每隔两三年,我都会来住些日子,院中的每一处我都了如指掌,所以……”
没有说下去,昭阳静静的看着林海:“这件事……”不容昭阳说下去,林海缓缓的道:“此事已迫在眉睫,长公主应还是不应,下官都会放水泄洪。”
抬起头,林海目光坚定,神色威严,那一份掌控一切的气度,连昭阳也不觉愣了愣:“你明知我的身份,还敢这样说。”
林海淡淡冷笑了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长公主即使告到御前,下官也敢说。”
“好,不愧是林探花,果然人如其名。”昭阳秀眉一挑,大气的道:“敢这样和我说话的御史,林御史是第一人,以后恐怕也不会有。”
林海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却依然神色沉稳:“多谢长公主成全。”转过头,昭阳对一边的管事道:“吩咐各处,将东西收拾一下。”
“主子,这……”管事还没说完,就听清脆的声音大嚷道:“四姑,那我们住哪儿。”宁冬刚从院子里跑进来,红扑扑的脸上犹带着汗:“院子没了,我们睡大街吗,林御史……”
宁冬望着林海,不依不饶的道:“你说得轻巧,好好的院子没了,你让我们住到哪儿去,难道住到你家。”
“小冬。”昭阳脸色一沉,目光中的那份厉色让宁冬向后缩了缩,不过很快又抬起头:“四姑,我说的是事实,如果答应了,我们住哪儿,所以这件事我不答应。”
昭阳拍拍宁冬的肩头:“四姑带你回京城,你这几天不是说想皇奶奶了,那我们回去看看。”又看着林海,昭阳道:“林御史放心,扬州能有你这样的御史,是百姓的福气,也是朝廷的福气。”
不知为什么,面对深明大义的昭阳,胤禛竟然觉得有些惭愧,其实这件事之所以这样不惜余力,胤禛乃是另有打算。
胤禛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次借着修建水渠的名头,其实想算计的是知府李仁,上次黛玉回来,贾琏遭人暗算,让刚成为林海的胤禛曾经左右为难,虽然最后设计杀了王益,但却让胤禛对幕后的李仁一直耿耿于怀。
水渠选址,林海是故意的,此事李仁若是拒绝,在扬州地上,他就失了民心,这一条路上,达官贵人的庄子,家业不少,他如果答应,得罪的就是这些人,以后在扬州的路恐怕更难走。
千算万算,胤禛没有算到的是这个当年名动京华的长公主竟然也在之列,而且如此深明大义。
宁冬不服气的嚷道:“四姑,这不公平,好人让他做了,而我们却要露宿街头,再说就是要走,一天两天也走不了,林御史,你说怎么办,既然你要做好人,那就把你的府邸让出来给我们住。”
“小冬,不要乱说,林御史乃是为民谋福,皇上不是经常教导你要爱民如子,民事大如天。”昭阳刚说完,宁冬小声嚷道:“但父皇也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想睡在脏脏的地方。”
“不行。”想想驿馆脏乱的样子,宁冬便忍不住走到林海跟前,故作威严的咳了咳:“林御史,你如果不给我安排好住的地方,我就不走,告诉你,我七殿下也不是好欺负的。”
忽然灵光一闪,宁冬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又接着道:“林御史,你们林府的院子一定不小……”不等林海反驳,宁冬脆脆的道:“就这样,我们先住在你府上,何况还有人陪我玩。”
转身拉着昭阳的手,宁冬道:“四姑,我们去林府住,他林御史既然敢让我们没地住,我就让他没地住,‘以彼之身还之彼道’,嘻嘻,还真是有理。”
“宁冬。”昭阳恨恨的嗔道:“你给四姑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事……”“长公主,其实七殿下说的也有理,长公主即使要离开,仓促之间也要耽搁一两天,如不嫌弃,下官府里倒有几处空房。”林海不缓不急的道:“何况七殿下能看得上鄙处,那是下官的荣耀。”
“嘿嘿。”宁冬笑着道:“进来这么久,林御史的就这几句话说的像样,这可是你自己邀请我们去的,别说我们以势压人,四姑,反正我不住驿馆。”
无奈的摇了摇头,昭阳对林海道:“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那就有劳林御史。”林海退后一步:“这是下官应该的,长公主深明大义,下官谨代扬州百姓谢长公主成全。”
唤过身后的随从,林海道:“回去告诉管家和姑娘,让他们收拾一下。”宁冬在一边不甘寂寞的喊道:“哎,告诉你们管家,我喜欢干净明亮的地方,还有,水池里一定要有鱼,我要钓鱼烤着吃。”
当黛玉见到昭阳和宁冬的时候,已是午后,惨淡的日光照在门前的甬路上,斑斑点点。
走上前,黛玉忙行礼:“黛玉见过长公主。”昭阳随和的笑道:“林姑娘不用客气,我不想张扬身份,所以这声‘长公主’就免了,如果不嫌弃,林姑娘就随着小冬他们叫声‘四姑’吧。”
“那黛玉恭敬不如从命。”黛玉自来就是个通透的人:“黛玉带四姑去看看满不满意。”昭阳笑着道:“还是女孩子好,多懂事,林御史真让人羡慕,那些臭小子半分也比不上。”
宁冬煞有介事的咳了咳:“四姑。”“你小子不用乱嚷,住在这里,少生事,给四姑安静点。”昭阳故意沉下脸,对宁冬点了点:“记住自己的身份,别给四姑丢人。”宁冬扮了个鬼脸:“我记下了。”
知府府,李仁手中的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残迹四溅,侍候在一边的丫鬟情不自禁的颤了颤。
“来人,还不过来打扫干净。”史官李龙喊过丫鬟:“快收拾。”吩咐完了,李龙才低低的道:“事已至此,大人也不要生气,眼下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解释。”
李仁咬着牙,恨恨的道:“林海,这一步算你赢,不但拆了我的院子,还让我把扬州的富豪乡绅几乎得罪了个遍。”
李龙走上来,犹豫了一下:“不知大人有没有觉得,自从林御史病好后,整个人好像变了很多。”
李仁眯眼想了一下:“你不说我没注意,你这一提,我也觉得好像不一样,他为人周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们两人公事了四年,他的中庸之道一直没变,但上次的事,却是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确不像他的为人,而这次……”
“李龙,你听说过一场大病可以改变人的性格吗。”李仁转头问道。李龙想了想:“属下倒听说有人死而复生后大彻大悟。”
“大彻大悟。”李仁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心狠手辣才对,看来以后要小心这个林御史了。”李龙附和的道:“大人说的对,有备无患。”停了停,李龙接着又道:“长公主和七皇子去了林府,林海这个便宜捡的真有眼色。”
李仁哼了哼:“长公主是女人,我不方便见,但不是还有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