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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听任大哥的,你说去哪咱去哪。”她笑得狗腿。
任寒轩笑着摇摇头,走在前面。
冷灵灵看着他如青葱般修长挺拔的背影,大感惋惜,“啧啧啧,如此好的身材,为什么长了那么一张脸,可惜啊可惜啊。”暗叹完,快步跟上。
宴席摆在了剑狂刃所住的院落,名为青松院。
走入院子,便让人眼前一亮,没有小桥流水、没有亭台楼阁,偌大的院落除了四角有几颗劲松,其余全是青石路板,房屋巍峨耸立,英气却不奢华,整个院子都如剑狂刃本人——简洁、大气。
“今天有什么贵客啊?竟亲自摆席?”她问。
“这两位贵客在江湖中不算大人物,许是对剑大侠本人很重要吧,其中一人是武林泰山北斗林秋歌林大侠的独子,江湖第一美男林韵澜,另一位我也不知。”任寒轩答道。
江湖第一美男?冷灵灵眼一亮,突然想到了云童。
撇撇嘴,云童已经美如谪仙了,她就不信还有人比云童还美,这江湖第一美男子她倒要见识一下。
说着,便进了厅堂。
“剑大侠,您久等了。”任寒轩拱手客套。
“哪里,哪里,任公子与李公子能前来,真是令在下蓬荜生辉啊。”剑狂刃回道。
冷灵灵没和他们客套,她转而去看“贵客”了,只见厅堂红木桌椅上,正坐两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目清秀斯文,穿着低调却一眼便看出衣料价值不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那双眼如鹰,尖锐、犀利,仿佛一眼便把人看穿,与他对视片刻便不由得败下阵来。
她转眼看另一个人,大为惊讶……这人是男是女?
他长发披肩,发如丝般亮泽,在昏暗的厅堂里也能绽放盈盈光彩。头顶几束秀发挽成男子发髻,发冠竟用珍珠制成,最中央的珠子,圆润饱满,有婴孩手腕般粗细,一看便知是千金难觅的珍品,而四周的珠子竟使用闪着盈亮的黑珍珠。如在现代,除非人为饲养,不然黑珍珠都极为罕见,何况在这古代,粒粒黑珍珠大小匀一,色泽相似,与那硕大的白珍珠配在一起,犹如众星捧月,精妙至极。
如是常人,戴这珍珠头饰怕是要弄巧成拙,因这珍珠要夺人眼球,人们就不会看那人之面容,不过此人的面容竟让珍珠头饰也黯然失色。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肤白如雪、滑入凝脂,根本无法形容他皮肤的细腻;眉如远黛,浓一分则重、清一分则淡,就这么恰当好处地置于眉骨;眸子幽深,无云童的淡眸,却比之更为幽远,如果用秋水来比作美人之瞳,那他的瞳,就如同千年深潭,只需一眼,便让人无法自拔;最妙的是他的唇,未染胭脂却淡淡桃红,怕是最名贵的胭脂也无如此美丽的颜色。
他身材纤细,如若此时不穿着男装,根本看不出他竟是男性,即使如此,也让人遐想连篇。
还好冷灵灵已经见识了楚亦西、云童和神经病萧的美貌,所以如今见了林韵籣虽是愣了神,好歹没流出口水。
这江湖第一美男林韵籣果然名不虚传!
任寒轩笑笑,碰了下冷灵灵,她一下子回过神,很是尴尬。
剑狂刃爽朗的笑声再次充斥厅堂,“李公子不要自责,这天下无一人见林韵籣可保持清醒。”
坐着的林韵籣听到剑狂刃此言,微微一笑,巴掌大的小脸微微红,款款走来,出口之声音更如银铃。
“剑大哥,你又取笑我。”
剑狂刃大笑,任寒轩微笑开口,“剑大侠说的都是实情,任某走遍江湖也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人可有林公子之姿。”
林韵籣状似害羞地瞪了任寒轩一眼,那一眼更有撒娇的成分。
而后转眼看了冷灵灵,微微一愣,而后敛了笑容,深深地看着她。
冷灵灵呆了,为什么总觉得这林韵籣看她的眼光不对?难道林韵籣认识冷九本尊?不对啊,自己对这具身体大大改造,此时肤白貌美,还穿着男装,连任寒轩这江湖百晓生都没认出来,难道他认出来了?
她不知的是,林韵籣此时已把冷灵灵看做眼中钉。
虽是江湖大侠林秋歌的独子,他其实根本不善武艺,虽为男儿身,却从小有女儿的心思。自从几年前认识了侠肝义胆的剑狂刃,更是对他爱慕有加,并发誓定要伴之左右。
此刻,他眼中的冷灵灵,浓眉大眼、皮肤细腻、亦男亦女,竟也有几分姿色,该不会是……来勾引剑狂刃的吧。想到这,他的眼神加了几分怨恨。
“来来,人都到齐了,我给你们引见一下。”剑狂刃眼神邀请还坐着的陌生男子,那男子起身踱步走来,每一步皆带着稳重的王者之气,离近了,身上的气场更是压得人无法呼吸。
“赵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江湖百晓生,任寒轩任公子。”看向冷灵灵,剑狂刃继续,“这位是与任公子一同前来的李世民,李公子。”
两人拱手致意。
“这位是赵平安,赵公子。”剑狂刃介绍此人的时候并未多说,而是马上扭转话题,“这位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武林泰山北斗林秋歌林大侠的独子,江湖第一美男,林韵籣。”
林韵籣见状,又羞得脸红,撒娇地瞪了剑狂刃一眼,“大哥,你真坏,不许取笑我。”
冷灵灵暗暗称奇,老天爷啊,你真是做了坏事,你定是不小心给这林美人多安了一个把,这娇美的样儿,明明是个女子嘛。
介绍完毕,剑狂刃引人入席,说是宴席,其实只有他们五人。
五人坐定,便有丫鬟把美味菜肴一一排开,冷灵灵操起筷子便想大快朵颐,却不想一道热辣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看。
她顺着视线看去,竟是那林韵籣。
冷灵灵挠头,用口型无声的问,“我们认识吗?”
而林韵籣见其他三人没注意两人,也用口型无声的回答,“和我抢剑大哥,你找死。”
☆、36,赵平安
席间气氛热烈,剑狂刃与任寒轩谈论着江湖事,林韵籣一直用星星眼盯着剑狂刃看,恨不得直接贴到他身上。
冷灵灵自然在海吃海喝,不过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着他们所谈内容,思考着仙人台之事到底是谁人所为。
赵平安轻抿美酒,看向冷灵灵,对她很感兴趣。
“这位李兄,不知是何门何派,师从何人?”赵平安开口,声音沉稳有磁性,很是威严。
冷灵灵根本没想到赵平安能与她攀谈,赶紧努力咀嚼口中食物,之后一口咽下,却不料噎在喉咙里,一时间憋得小脸儿又红又白。
赵平安轻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过茶杯,好心递给冷灵灵,她几口喝干,总算是把食物咽了下去,喘几口粗气,“在下玄云派李世民,师从武则天,因我们门派甚小,估计兄台没听过,不知兄台是何门派?”
“赵某不是江湖中人,是一介商人,不过却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他回答。
冷灵灵笑着点点头,看来他是不愿意告诉她了。他如果仅仅是个商人怎么会被剑狂刃如此款待,更何况刚刚引见之时,剑狂刃的有意隐瞒,她是注意到的,怕是任寒轩也知道,只不过不说罢了。
既然不说,就没什么好聊,继续吃东西,于是她又埋头苦吃。
赵平安见状,再次轻笑出声。
这个小兄弟确实有趣,他眼力过人,不会看错,这个李世民绝不如他表现的平庸,他的大眼中仿佛有着无限思考。
“看面相,估计在下虚长你几岁,可否称呼你为李弟?”他继续攀谈。
冷灵灵点点头,满不在乎。
“现如今浑河大涝,灾民无数,李弟有何见解?”此事正是江湖人热议的话题,当初剑狂刃与众侠客在群英厅也一直议论此事。
冷灵灵望向剑狂刃和任寒轩,此时两人也在讨论此事,怕是这个赵平安想找同样的话题与自己攀谈吧。
冷灵灵用茶水漱口,“能怎么办,就是朝廷的责任嘛。”
赵平安奇怪,“这天灾人祸,为何是朝廷的责任?”
“知道什么叫防患于未然吗?朝廷收了税银,却不会提前防范,非等发了大水再来筹钱赈灾,这是自作自受,羊毛出在羊身上,如何筹钱?还不是加大税收?最后连没受灾的百姓连着一起遭殃,这不是朝廷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赵平安脸色不好,“既然你如此说,你倒来说说朝廷如何防患于未然。”不自觉加大了音量,带了怒气。
他的声音惊动了剑、任二人,他们也停下谈话,看向两人。
任寒轩心中大叫不好,别人不知这赵平安是谁,他却知道,这人不能得罪!
“赵兄……”剑狂刃也前来解围。
赵平安修长的大手一扬,打断了剑狂刃的话,直直看着冷灵灵,“今天你定要给我说出个道理,朝廷到底哪做的不对。”
林韵籣看到此景,暗暗一笑。
冷灵灵突然有种感觉,这赵平安定是朝廷之人,怕还是个大官,不然自己说了朝廷半分不好,他就勃然大怒,既然他问了,她就答呗。
冷灵灵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朝廷的税银除了必要的花销、军费,是否要拨款到工部,修缮这些设施?”
“那是自然。”
“发生涝灾不能只怨天尤人,天灾自是一方面,人为也是一方面,那何为人为?”冷灵灵停了一下,看大家都注视着她,一笑。“防患水灾?唯有二字:疏、通。河道淤泥沙石堆积,自然河床抬高,无水便罢,水大河床自然有压力。
如河道某一处突然狭窄、或者不通,那势必会有涝灾,这便是人为!身在其位不做其事,无功便是过!如果我是皇帝,那工部之人就拉出来挨个放血。”
任寒轩脸都白了,想阻拦冷灵灵,怕她惹祸上身,无奈她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
“水灾前,就要捞沙去泥,平整河道,修缮坝堤;如有水灾,就要提前预警,疏散灾民;灾民疏散成功,就要想办法安置灾民。这道理简单的很,朝廷却不知?他们只知道平安之时歌功颂德,有灾之时互相推脱,放一些粮便觉得自己大功无量,把灾民堆在京外,便觉心安理得。”
说到这里,冷灵灵端起茶碗悠哉喝起来,殊不知,剑狂刃与任寒轩皆提心吊胆。
赵平安怒气稍平,轻笑一下,“李弟好见解,那就李弟之见,现如今灾民已到京外,该如何安置?让其进城?”
冷灵灵笑了,“如此简单的问题,你这大男人不知,竟然问我这小……男人。”大汗,差点说漏嘴。“自然不能让他们进城,京城是国家之重心,京城乱则国家必乱,这些灾民进城,少不了偷鸡摸狗,扰乱正常秩序,进城是万万不可的。”
“哦?那你刚刚说想办法安置灾民,你的方法在哪?”赵平安穷追不舍。
冷灵灵笑笑,凑了过去,竟然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甚是好闻,小鼻头动动深吸几口,“赵兄,京外不是有很多荒地吗?或者其他各地不是也有很多荒地吗?对于农民来说,农用工具都是他们吃饭的家伙,虽然逃难,但是很多人都是带着农耕用具出来的,朝廷可以把荒地分给他们开垦,每日按照他们的耕种量分发粮食,一来解决了他们吃饭问题,二来灾民有事可做便没心思闹事,三来荒地开垦出来,又是一笔收获,你说对不?
朝廷年年鼓励生育,并大力加赏生育众多的百姓,为的就是有劳动力,而此时,这白送上门的劳动力哪有推出去之理?”
众人皆静。
“好,好,好!”赵平安连说三声好。
任寒轩面容严肃,眼神越加深邃。
赵平安继续道,“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这把折扇跟随本……公子多年,今天就赠与你。”
冷灵灵接过扇子,看了一看,确实是把好扇,扇骨为幽香沉木所制,扇面为上等箔纸,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于是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揣在怀中。
剑狂刃此时看着冷灵灵的眼光也若有所思。
最生气的便是林韵籣,无论他在哪,都是众人的焦点,而此时,大家都关注冷灵灵,把他晾在一边,他紧咬银牙,暗暗发誓,“李世民,我定要你好看!”
☆、37,又比试了
用过午膳,任寒轩本欲与冷灵灵回院子休息,没想到赵平安再次跟来,邀请冷灵灵在庄内散步。
冷灵灵拿人手短,刚刚收了人家价值不菲的扇子,此时哪好意思拒绝。
任寒轩见冷灵灵决定去,无奈也只要跟着,同行的还有剑狂刃,自然林韵籣也紧追不舍。
众人边走边聊,大部分都是赵问冷答。
冷灵灵的话语带着惯有的痞子味,没有丝毫华丽的辞藻,却一针见血,这让赵平安大加赞赏,也令剑狂刃与任寒轩大大称奇,林韵籣自是撇着嘴绞尽脑汁想办法欺负冷灵灵。
几人走到练武场,林韵籣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