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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尼特终于问;“告诉我,华伦医生死了多久,加利医生?”
加利医生没有直接问答问题.反问道:“你首先得告诉我,华伦医生是什么时侯让你们睡的。”
“我离开纽约之后。”尼特答道。
“华伦医生打算让你们睡多久?”
“没有绝对限定,当时估计大约五年或十年。”
两个医生听了,相视而不敢有一丝微笑。
尼特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睡了不只十年?”
加利医生走上前来,说:“罗娜,尼特,你们仔细看看我吧。”他向他们伸过来的手,使人吃惊地老皱了,瘦削了,“我九十四岁了。”加利医生默默地说。
尼特和罗娜仔细地看看医生,突然他们恍然大悟。
尼特慢慢地问:“那么……那么我们已经睡了五十年了?”
加利医生点点头:“差不多了,四十七年,离上次我们见面足足四十七年。”
罗娜倒吸了一口气:“那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加利医生又点了点头,说:“今年是公元二○二六年。”
选时尼特才意识到,他们在一个陌生的时代复苏过来,一切都是陌生的,虽然他们在进入实验时也想到过这点,但没想到会在二十一世纪醒来。他们只觉得睡了一觉,在他们心中,昨晚的世界是现实的,而现在盲目地跃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沉默中,他们听见外面有人在哭泣,罗娜问:“有人在哭吗?”
两个医生交换了一下眼色,加利说:“是的,那是一个女人在哭,说具体点是她下令把你们救醒的。”
罗娜问道:“她是谁?为什么要哭?”
加利医生默默地说:“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复苏你不会喜极而泣吗?”
罗娜倒吸了口气,尼特大吃一惊,他声音颤抖地问;“是马西亚吗?”
“我的小马西亚!”罗娜叫起来.“我的小女儿在哪儿?”
她爬起来,但两个医生有礼地阻止她。
加利医生说;“现在你们两个刚刚醒来,你们的身体还像一个空的橡皮球……”
“可我要我的孩子,难道这不对吗?”罗娜抗议道。
罗娜立刻想起戴安妮带着荷尔和马西亚在电台广播,叫她不要再躲起来,她又想起小时侯和她一起玩捉迷藏。
罗娜记起,他那时是三十一岁,而她是二十九岁,那么女儿五十一岁了,这是不可能的。
加利医生打断了她的思路,温柔地问道:“嗯,好了,我们把马西亚叫进来好吗?”
尼特和罗娜交换了一个长时间的眼色,连旁观者也看出他们在交流力量。
尼特地说:“当然要见她。”
十、碰未知的命运
从苏黎世飞往纽约只需要五十七分钟,那是火箭飞机。现在他们坐在飞机里,父母和女儿,二十岁的父母和五十岁的女儿。上飞机后,马西亚把他们离去后发生的一切,概略地告诉他们。
戴安妮夫妇领养了他们兄妹,但现在他们全已死掉,剩下的只有马西亚一人了。哥哥荷尔二十多年前死了,不,应该说是乘火箭登空时失踪的。荷尔死后,彼尔斯夫妇才对马西亚道出真相。马西亚三十年前嫁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但现在已守了六年寡。
尼特问:“你怎么会当起国会议员的呢?”
马西亚答道:“我是被指派的,我丈夫是会议员,他死后,派我顶替他。”
罗娜心里想,我才三十出头,已经有一个女儿当国会议员了,还有一个孙女儿只比我年轻六岁,这真叫人要疯啦!
医生不希望罗娜太兴奋,所以先将他们隔离开来,不让好奇的人干扰。
全世界的人都为克宁顿夫妇这件事如醉如狂。罗娜立即成了家喻户晓的大人物,至于尼特,并非电影演员,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影片,只是在学校的报刊或报纸上登过一些照片,但这些照片也被辑出来放映。医学年鉴中,华伦医生比任何医生更显得重要。半世纪前,人们骂他是狂人疯子,现在被认为是医学奇才,斯德哥尔摩决定发一个特别的诺贝尔奖给他。
尼特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活像是个神奇的婴儿,一生下来就有三十多岁,有知识,有学问,能体会成千上万新的事物。尼特从升降机升上火箭飞机时,一路上细心观察,生怕错过了什么新事物。
火箭飞机有像鹰嘴一样的头部,有环形的燃料库,很厚的玻璃观望窗口。在飞行时,有一道金属板将窗口遮住,免被火力高热透人。火箭飞机的速度等于三倍音速,一下子飞上两万英尺,然后关闭喷射器,在高空飞行。
罗娜发觉尼特那么兴奋,活像个初坐飞机的小孩,忍不住用膝头碰了碰他,笑了起来。
机场挤满了人,在机场大闸外,人山人海,这使尼特和罗娜大吃一惊,他们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迎接。
他们想不到竟有那么多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好奇的人都想来看看这对一睡四十七年至死不渝的爱侣,特别是尼特,由于他宁愿同妻子一起去碰未知的命运,也不愿意离开罗娜,这多情的形象,使千百万的女性为之心醉。
罗娜说不出话来,瞪大双眼,而尼特在最初的惊讶后,深感因扰,他知道自己象是打开了一卷完全新的书。他不敢肯定罗娜和他能不能把这本新书读完,这位哈佛大学的优等生,现在变得像小学生一样无知无识了。
马西亚看出父亲的困惑,拉住他的手,半个世纪以来科学的进步发展,特别是医学上的新成就。现在罗娜的病完全有办法治了。医学界目前致力研究的是太空带来的病症,太空事业在发展,外星球的细菌被带到地球,自然有很多疾病需要防预。人的平均寿命是一百岁,因此人口增长史无前例,目前美国的人口是四亿三千万。
罗娜倒抽了一口冷气。尼特摇摇头:“简直难以置信。”
他向窗外望去,只见建筑物高大结实,却是密封的,大概里面有空气调节吧?路的两边都建满了屋宇。汽车拐了个弯,克宁顿夫妇突然看到前边一个小胡,没有跑道,汽车竟在湖面上飞过,离胡面保持四公尺的距离,掠过水面,在湖的另一边轻轻着陆。
“这儿应该说是彼尔斯庄园留下来的一部分。”马西亚默默地说:“在美国已没有大庄园留下来了,也没有人能拥有大量财产。”
就在这时,房子的大门打了开来,马西亚的儿子格兰特和女儿马莉安冲出来迎接祖父母。
最初一分钟激动后,接着来的是一阵沉默,孙子辈准备好的欢迎词,竟讲不出来了。要知道祖父母大不了他们多少呢。
格兰特和马莉安望着祖父母,觉得不像,这对祖父母实在太年轻了。
马西亚打破沉默,“我们进屋里去吧?”
他们都跟着她走进“老家”去了。
十一、追赶时间
罗娜在以后的几个月内,很少离开家门,这样避免了直接同外界新奇接触,尼特闲不住,他想干些事,他打听一下过去自己的产业情况,立刻就碰到了法律难题。
法律仍像半世纪前一样刻板,一切要证明文件,对于一个失踪半世纪的人,单说一句我是某某,是没人承认的。在报纸的谋事栏上,注明“八十岁以上的人不雇用”,至于尼特的年龄,该怎么决定?从哪一年算起?他睡了四十七年,现在是三十多岁?还是八十岁?
马西亚说:“爸爸,你还是利用这段时间,追上失去的时间,追上这些年知识的发展吧。”
尼特点点头,“看来,我得重回学校,基础功课我都不懂,现在是用太阳能,房子的建筑也跟过去不同,建筑这行我半世纪前可以称霸,现在成了门外汉了。”
马西亚不无自豪地向父亲夸耀说:“爸爸,这些进步不是奇迹吗?你那时没考虑到现在房子的冷暖气全用太阳能吧?”
尼特只有微笑,现在一切自动化,睡房里,你只需一按电钮,温度就调节得合适,至于客厅和饭厅,窗帘不只用来蔽光,而且有个侦察系统,能测知气温,自动加以调节。至于电的来源,全是利用原子能。如果半世纪前,原子发电站会有辐射。而现在的原子能电力,却是家家户户在利用。
马西亚笑着说:”如果你想工作,我作为国会议员,会帮你忙的。”
“我想不必。”尼特说,“我不需要已遗留给你的‘克宁顿’家产或‘卡逊’的金钱,我可以从头做起,开一个办公室,开始建房子。”
马西亚摇摇头:“我怕不象你说的那么简单的。银行不会贷款给你,银行不能贷款超过五万元,一个像你那样的计划,只有美国财政部才能贷款。”
“你在开玩笑。”
马西亚气得脸红,“不,不是开玩笑,即使你的贷款申请提出来,也果经过很多重审核才会批准。”
“诸如地点、房屋样式的设计,建筑设计,经济类形,给什么人住,这还只是开头,你得经过几十个单位的审核,才能得到贷款的。”
“如果要经过这么多官僚机构才能贷款,那不贷,我想说明,我并不要求原来是属于我的钱,我那些金钱全是你的,但我要钱用,我要工作,你可否借五十万左右给我周转?”
马西亚望着他,轻轻地说:“大概你一切都还未知道吧?说明白点,现在没有那笔钱,”
“为什么?破产了?”
“相反,不是破产,而且挣得太多了。”
“那我就不懂了。”
马西亚说:“自由世界,是不能挣太多钱的,自由世界规定,任何市民可以拥有资产的最高额,是一百万元。”
“……闻所未闻!这是非美的!这同美国立国原则相违背,是违反人权的……”
马西亚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你的想法,最高法院可不那样想,个人应该服从国家整体的利益,难道拥有一百万财产不是照顾了个人吗?”
“我不相信国民会赞成这法律规定,公众有机会投票通过吗?”
马西亚说:“全国人通过他们在国会的代表表决通过,当然,我们议员是全民普选产生的。”
尼特说。“每个美国小伙子希望有朝一日变成百万富翁,这希望完结了,从此美国石会有福特,不会有爱迪生……或者,不会有克宁顿了。”
马西亚生气了,“你不应以梦想代替现实,太空方面的突破迫使我们不能不出此策,我和我丈夫结婚时,正好开始实施这一法律,我们甘心情愿地,放弃了继承下来的所有财产。”
“但你仍有限额内的一百万。”
“只有四分之一。”马西亚说,“其余四分之三买了星空公债。”
尼克叹气:“那我从那儿开始干?当然,首先必须有资金才行。”
“你必须有信托。”
“换句话说,要政府批准才行?”
“也不全是这样。”马西亚冷漠地说,“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何不让我为你安排?”
“谢谢了,国会议员,我要自己干。”
“那么,我等着瞧好了。”马西亚皱起眉头,“我认为你首先必须向社会保安局领取身份证。”
“社会保安局在那儿?”
“在曼哈顿区,我会为你安排的。”
“我自己办,不用费心,我已很久没到曼啥顿了,过去中午前有班车去的,现在还有吗?”
“按你那五十年前的老皇历办事是不行的,爸爸,不过你不妨去碰一碰,有难处我自会帮忙。”
十二、宿敌日记
下面,要再次引述尼特的“宿敌”乔芬力的日记了。现在是二○二六年的十一月。
我万万想不到又会在日记写下克宁顿名字,他苏醒过来,引起世界性轰动,也是世界的一种危险。能使病人延长生命,获得治疗,这是好的一面,但同时却带来了不少新的问题。那些对现实不满的分子,甚至逃避法律制裁的逃亡者,也可以利用这种冷藏法,那么,社会秩序将发生混乱。哼!当尼特和罗娜到达纽约时,我内心感到骄傲,这证明了我五十年前的估计是正确的。我早就感觉他们失踪其中有诈,他们骗不了我乔芬力,我忍不住对着镜子,向自己举杯!
一个星期前,在哈佛大学同学年会上,我同尼特重逢。这时尼特有磁性的男中音混在我们歌声中,使我们在他面前,都显得苍老沙哑。我们在他面前,都显得老态龙钟,头发灰白,背脊弯曲,忧心忡忡。想起尼特事事都占上风,我又燃烧起旧日的仇怨。
我简直无法正视他年轻英俊的面孔,不过,我不必惭愧,我现在已是国会议员。五十年前,我是劳工部长,又是总统的第一助手,还担任《纽约每日论坛报》的主编。过去四年,我掌握了全国各大城市的二十四家报纸的十六个电视台,有两亿人受我的宣传控制。现在的尼特,比我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