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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
究竟会怎么样,不得而知。但是,我个人怀疑格拉迪斯·克拉姆小姐会像他
说的那样闭上嘴。她除了口若悬河而外,我不能设想她还会怎样。
“当一个人成为骗子,您就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成为骗子。”赫斯特警士卖
弄地说。
“当然喽。”我说。
“答案就会在这儿的这个墓地里找到,否则他干吗老在这儿瞎忙乎呢?”
“寻觅 raison d'etre(法语:存在的理由。——译注)。”我说,但这一
点儿法语把这位警士难住了。他不懂法语,只是冷冷地答道:
“那是业余水平的看法。”
“不管怎样,你还没有发现手提箱。”我说。
“我们会发现的,先生,不用怀疑。”
“我可不这么确信,”我说,“我一直在思考。马普尔小姐说,只一会儿,
那姑娘就空着手回来了。因此,她不会有时间来到这儿又回去。”
“您不必听信老太太说的话。当她们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并在焦急地等待
的时候,噢,时间对于她们来说是过得很快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对时间知道
得很清楚。”
我常常纳闷,为什么世人如此热衷于归纳。归纳很少是正确的,并且常常是
完全错误的。我自己的时间感就很差(所以常常要拨快闹钟),而我得说,马普
尔小姐有非常准确的时间感。她的闹钟不会误差一分钟,她在任何场合都是极其
准时的。
但是,我无意就这一点与赫斯特警士争辩。我向他道了午安,并祝他走运,
就离开了。
正当我快要到家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际。没有什么东西导致这个念头的出
现,它只是作为一个可能的答案闪现在我的脑际。
你一定记得,在谋杀的那一天,我第一次搜寻小路,发现在某个地方灌木丛
被人践踏过。现在我认为,是劳伦斯践踏过灌木丛,他也与我一样在搜寻什么。
但是,我记得,后来他和我一起碰到另一条痕迹轻微的路,这是警督走过留
下的。我苦苦思索,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条路(劳伦斯的)比第二条路明显,似
乎不止一个人经过这条路。我推断,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劳伦斯的注意。万一
最早的那条路是斯通博士或克拉姆小姐留下的呢?
我记得,或者我认为我记得,在折断的树枝上有几片枯萎的树叶。如果这样
的话,这条路的痕迹就不可能是我们搜寻的那个下午留下的。
我正在接近那个地点。我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那条路,再次奋力从灌木丛里穿
过去。这一次,我发现了新折断的树枝。有人确实在我和劳伦斯之后经过这条
路。
我很快来到曾碰到劳伦斯的地方。但是,轻微的路延伸得更远了。我继续沿
着路痕走去。突然,小路变宽,变成一片开阔地,并显示出新近挖掘的痕迹。我
说开阔地,因为地上原来茂密的枝藤在这儿变稀疏了,但树枝在头顶交织起来。
整个地方的长宽只有几英尺。
在另一面,枝藤又变得茂密起来,好像相当清楚,最近没人从中走过。然
而,有一个地方好像被翻动过。
我走过去,跪下来,用双手将灌木拨开。一个褐色的表面闪现在我的眼前。
我满怀激动地伸出双臂,用劲将一只褐色的手提箱拉出来。
我发出一声成功的呼叫,我终于成功了。尽管受到赫斯特警士的冷淡和怠
慢,我还是证明了,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这儿,毫无疑问,就是克拉姆小姐带来
的箱子。我试了一下搭扣,是锁上的。
我站起身时,注意到地上有一个褐色的闪亮的小东西。我随手拣起来,放入
口袋。
然后,我提着把手,向小路走去。
当我翻过台阶走到小路上时,一个就在近旁的激动的声音喊道:
“哦!克莱蒙特先生,您找到了!您真聪明呀!”
我心中不由感到,在看见别人而又不被别人看见方面,马普尔小姐可谓精于
此道,无可匹敌。我将手提箱在我们之间的木栅上放稳。
“就是这一只,”马普尔小姐说,“在哪儿我也认得出。”
我想,这有点夸大。有上千只廉价的闪亮的手提箱,完全一模一样。在月夜
里这样远的距离,没有人能够专门认出某一只箱子。但是,箱子这件事的成功,
正是由于马普尔小姐才取得的,因此,她有权作一点可原谅的夸口。
“克莱蒙特先生,我想箱子是锁上的,对吗?”
“是的。我正准备把箱子拿到警察局去。”
“打电话去不是更好吗?”
当然,打电话去肯定更好。手中提着箱子,穿过村子,可能会太惹眼。我不
愿这样。
于是,我取开马普尔小姐的花园门的插销,从法国式窗户进了屋,关上客厅
房门,在一种隐秘的状态下,打电话报告了这个情况。
结果,斯莱克警督说,他立马就来。
他到来时,脾气极坏。
“这么说,我们找到箱子了,不是吗?”他说,“您知道,先生,您不应该
自行其事。如果您有理由相信,您知道所查的物品藏在哪里,您早该向有关当局
报告。”
“这纯属偶然,”我说,“我刚刚才想到这个念头。”
“那有点像编故事。将近一英里的灌木林,您却径直走到准确的地点,伸手
就得到了。”
我原打算告诉斯莱克警督将我引到准确地点的推理步骤,但是,他又引起了
我对他的一贯的反感。我一言不发。
“唔?”斯莱克警督说,带着讨厌甚至冷漠打量着箱子。“我想,我们得看
看里面是什么。”
他带来了一套钥匙和线。锁的质量很差,几分钟后,箱子就打开了。
我不知道我们指望发现些什么——大概是某种令人十分激动的东西吧。但
是,映入我们眼帘的第一件东西,是张油腻的方格围巾。警督把围巾提了出来。
然后是件褪色的深蓝色大衣,破旧得不能再穿。然后又是一顶有格子花的帽子。
“一堆假货。”警督说。
再后来,是一双鞋跟很低、已穿破的长统靴。在箱子底,是一包用报纸裹着
的东西。
“我想,是情人衫吧。”警督一边打开这个包,一边尖刻地说。
不一会儿,他惊奇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在包里是一些真格的小银器,和一只银制的圆形大浅盘。
马普尔小姐认出了这些东西,尖叫一声。
“敞口矮盐瓶,”她喊道,“普罗瑟罗上校的敞口矮盐瓶,还有查理二世时
期的浅口杯。您听说过这些东西吗?”
警督的脸涨得通红。
“游戏原来是这样,”他低声说,“盗窃。但我弄不明白。没有人报案说这
些东西丢失了。”
“也许他们没有发现丢失东西,”我说,“我设想,这些珍贵的东西不会用
于日常生活中。普罗瑟罗上校也许将这些东西锁在保险柜里了。”
“我必须调查这件事,”警督说,“我现在就马上去‘老屋’。这就是斯通
博士溜走的原因。因为谋杀和一件又一件的事,他害怕我们会嗅到他的活动。很
可能他的物品会受到搜查。他叫那位姑娘换装后,把东西藏在灌木丛里。他的打
算是,叫她呆着避嫌,而他准备在一个夜晚绕道回来,取走东西。噢,有一个好
处。这可将他排除在谋杀案之外。他与此无关。好一场难玩的游戏。”
他重新包好这些东西,谢绝马普尔小姐请他喝杯雪利酒的盛情离开了。
“喔,总算澄清了一个疑点,”我说,叹了一口气。“斯莱克说的是对的,
怀疑他与谋杀有关,没有根据。一切都得到了满意的解释。”
“确实好像是这样,”马普尔小姐说,“不过,一个人决不可能完全肯定,
对吗?”
“完全缺乏动机,”我指出,“他已经得到他来这儿要的东西,正准备离开
呢。”
“唔——是的。”
她显然并不完全满意,我有点好奇地看着她。她看到我的询问的目光,赶忙
带着歉意和热切回答说:
“我毫不怀疑,我完全弄错了。我对这些东西的看法很愚蠢。但是,我只是
纳闷——我是说这些银器很珍贵,不是吗?”
“我相信,一只浅口杯前些日子能卖一千多英镑。”
“我所指的,不是银子的价值。”
“对,是所谓鉴赏价值。”
“我正是这个意思。卖这样的东西得花些时间作安排,即使安排好了,也必
须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我是说,如果报道了这次盗窃,引起哗然,噢,这些东
西根本就卖不掉了。”
“我并不完全理解您的意思。”我说。
“我知道,我表达得太糟了。”她变得更加慌乱,更加充满歉意。“但我感
到——感到不能只盗走这些东西就行了,可以这么说。惟一保险的做法,就是用
复制品来代替。也许,这样一来,盗窃在一段时间内就不会为人所知。”
“这是个独到的见解。”我说。
“这是惟一能做的事,不是吗?如果这样,当然您会说,一旦复制品做好,
就没有任何理由谋杀普罗瑟罗上校——与我们原先的怀疑相反。”
“确实如此,”我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的,但我只是纳闷——当然,我不清楚,在实际做事情之前,普罗瑟罗
上校总是谈很多有关的话,当然,有时根本就不去做,但他确实说了——”
“是吗?”
“说他要请人把他所有的东西进行估价——是从伦敦请人来。比如说,为了
遗嘱查验,不,只有一个人死了,才能这么说。有人告诉他,应该这么做。他常
常考虑这件事,以及这事的重要性。当然,我不知道,他是否做了什么实际的安
排,但如果他做了……”
“我明白了。”我慢慢地说。
“当然,一旦这位行家见到银器,他就能识破,那么,普罗瑟罗上校就会记
得,曾将银器拿给斯通博士看过——我怀疑,银器是否在那时就被换了,变戏
法,人们不是这样说的吗?太聪明了——那么一来,好啦,按一种老式的说法,
事情就露了馅儿。”
“我明白您的思路了,”我说,“我想,我们应当弄确实。”我再次走到电
话跟前。一会儿,我就接通了“老屋”,和安妮·普罗瑟罗讲话了。
“不,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警督到了吗?哦!噢,他在途中。普罗瑟罗太
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