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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过后,他沉默了很久。
“完全如此,克莱蒙特,”他终于说,“我一直在尽力保护莱斯特朗兹太
太,使她免受任何麻烦。事实上,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但那不是惟一的原因。
那份医疗证明,并非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是假证明。”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庄重地说:
“这事只能您和我知道,克莱蒙特。莱斯特朗兹太太要死了。”
“什么?”
“她是个濒死的女人。我估计她最多能活一个月。我使她不受烦扰和盘问,
您不觉得奇怪吧?”
他继续说:
“当她那天晚上拐进这条路时,她来的是这里——是这所房子。”
“您以前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我不想招惹闲言碎语。六点至七点不是我看病人的时间,这人人皆知。但
您得相信我的话,她是在这里。”
“可是,我来找您时,她不在。我是说,在我们发现尸体的那个时候。”
“对,”他似乎不安起来。“她离开了——得去赴约。”
“到哪儿去赴约?在她自己家里吗?”
“我不知道,克莱蒙特,以我的名誉保证,我不知道。”
我相信他,但是——
“万一一个无辜的人被绞死呢?”我说。
“不会,”他说,“没有人会因普罗瑟罗上校的谋杀案被绞死。您可以相信
我的话。”
但是,我恰恰不能相信。然而,他的口气却非常肯定。
“没有人会被绞死。”他重复道。
“这个人,阿切尔——”
他做了一个不耐烦的姿势。
“他不够聪明,没有把指纹从手枪上擦掉。”
“也许没有。”我含糊地说。
后来,我记起了什么事,从口袋中拿出在灌木丛里找到的褐色晶体,递给
他,问他是什么东西。
“嗯,”他犹豫着说,“像是苦味酸。您在哪儿找到的?”
“这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秘密。”我说。
他微微一笑。
“苦味酸是什么?”
“哦,是一种易爆品。”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但它还有其它的用途,是吗?”
他点点头。
“它在医学上是用来治疗烧伤的。很灵的药。”
我伸出手,他不情愿地将苦味酸交还给我。
“也许这不能带来什么结果,”我说,“但我是在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找到
的。”
“您不愿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吗?”
我就像孩子一样,不愿告诉他。
他有他的秘密。那么,我也有我的秘密。
他没有更加充分地信任我,这使我感到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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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寓所迷案—第二十六章寓所迷案
第二十六章
那天晚上,我登上讲坛时,处于一种奇怪的心境中。教堂里异常地拥挤。我
不能相信,是豪伊斯在布道的消息吸引了这么多的人。豪伊斯的布道乏味刻板。
如果传出消息说,我要布道,也不会吸引他们。因为我的布道又乏味,又充满学
究气。我想,这不能归因于对宗教的献身。据我判断,每个人来这儿的目的,是
要看看还有其他什么人也在这儿,有可能的话,布道后在教堂的门廊里窃窃私语
一番。
海多克也在教堂,这是不同寻常的,还有劳伦斯·列丁。使我惊奇的是,在
劳伦斯身旁,我看见了豪伊斯的苍白紧张的脸孔。安妮·普罗瑟罗也在那儿,但
她通常是参加星期日的晚祷告的。不过,我根本没想到她今天会来。我还看见了
莱蒂斯,更是惊讶不已。星期天的教堂祷告是强制性的(普罗瑟罗上校对此坚信
不疑),但我以前从未看见莱蒂斯参加晚祷告。
格拉迪斯·克拉姆也在那儿,在一群面容枯槁的老处女的衬托下,显得青春
焕发,光彩照人。稍后,一个朦胧的身影从教堂一角溜进来,我想那是莱斯特朗
兹太太。
不用说,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哈特内尔小姐、韦瑟比小姐、还有马普尔小
姐,也都全体到达。所有的村民都到了,几乎没人缺席。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
起,我们有了这么多的教民。
人群真是古怪的东西。那天晚上有某种具有磁力的气氛,而第一个感到这种
气氛的人就是我自己。
作为惯例,我事先准备好了布道。我对布道讲稿的每一处都非常认真仔细,
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讲稿的欠缺。今晚,我得进行即席布道。我俯瞰着那一张张
仰视的脸孔,突然有一种发狂般的念头进入我的脑际。我不再是上帝的牧羊人,
而变成了演员。我的面前有一群观众,我想要感染煽动这群观众,并且,我感到
了我可以感染煽动他们的权力。我对我那天晚上所做的事,并不感到骄傲。对于
注意感情的教会复兴派精神,我并非一个完全的信仰者。但那天晚上,我扮演了
一个使人狂喜的、口吐狂言的福音派传教士的角色。
我慢慢念出我的布道稿。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呼唤正直清白的人,而是为了让罪人悔罪。”
我重复了两遍。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洪亮而清晰,不像平时伦纳德·克莱
蒙特的声音。
我看见,坐在前排靠背长凳上的格丽泽尔达吃惊地抬起头来,丹尼斯也这
样。
我屏息凝神了一会儿,然后,让我自己狂乱激奋地讲开了。
教堂里的教民们处于一种情感被抑制的状态,正好去感染煽动。我这样做
了,我规劝罪人悔罪。我让自己陷入一种感情的狂热之中,一次又一次地伸出一
只谴责的手,重复着这句话:
“我正在对你说……”
每一次,从教堂的不同角落,都传来阵阵叹息和喘气声。
大众感情是种奇怪而可怕的东西。
结束时,我采用了一些美丽而辛辣的词语——也许是整个《圣经》中最辛辣
的词语:
“今晚你的灵魂将离开你的躯体。”
一瞬间,人们被一种奇怪的恐惧攫住。我回到牧师寓所时,又恢复了原来的
没精打采、踌躇不定的样子。我发现格丽泽尔达脸色苍白。她伸手挽着我的手
臂。
“伦,”她说,“您今晚相当可怕。我——我不喜欢这样。我以前从未听见
您这样布道过。”
“我想,您再不会听到了。”我说,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我很疲倦。
“是什么使得您那样做的?”
“一阵突然的疯狂的感情。”
“哦,不会是由于某种特别的原因吧?”
“您是什么意思——某种特别的原因?”
“我说不上——就是那样。您太出人意料了,伦。我从未感到我真正了解
您。”
我们坐下来,吃着冰冷的晚餐,因为玛丽外出了。
“客厅里有您的一封信,”格丽泽尔达说,“丹尼斯,去拿一下,好吗?”
一直默默无语的丹尼斯听从了。
我接过信,发出一声惊讶。在左上角写着:亲启。急件。
“这一定是马普尔小姐送来的。没有其他人离开。”
我的判断相当正确。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
我突然想到了一两件事,我非常想与您聊聊这些事。我感到我
们都得尽力帮助澄清这个非常神秘的惨案。如果可能,我将在九点
半过去,敲您的书房的门。也许,亲爱的格丽泽尔达可以过来,给
我的侄儿做伴,使他开心。当然,如果丹尼斯先生喜欢来也可以。
如果我没有接到回信,我会等他们,并在我说的时间过去。
您十分真诚的
简·马普尔
我将信递给格丽泽尔达。
“哦,我们会去!”她高兴地说,“一两杯家酿甜味酒,正是星期日晚上所
需要的东西。我想,正是玛丽做的牛奶冻让人丧气,就像太平间里拿出来的什么
东西。”
丹尼斯似乎对这并不那么着迷。
“对你们倒是挺好的,”他抱怨道,“你们可以谈论所有这些有关艺术的书
籍的高雅的话题。我总是坐在那里听你们谈,像个十足的傻瓜。”
“这样对你有好处,”格丽泽尔达平静地说,“这让你别那样自大。并且,
我想雷蒙德·韦斯特先生并不像他装出来的那样聪明绝顶。”
“我们很少有人这样。”我说。
马普尔小姐究竟要谈些什么,我十分纳闷。在我的所有教民中,我认为她的
精明远胜他人。这不仅是因为她亲自看见和听见发生的事,还因为她能从注意到
的事实中做出贴切的推断,其精确程度令人惊讶。
如果我在什么时候要行骗的话,让我害怕的就是马普尔小姐。
九点刚过一会儿,格丽泽尔达所说的“侄儿娱乐聚会”开始了。我一边等马
普尔小姐,一边将与凶杀案有关的事实写成一张大致的时间表,以打发时间。我
尽量将这些事实按时间顺序排列。我不是个准时的人,但我是个有条理的人,喜
欢将事情井井有条地记录下来。
刚好九点半的时候,窗户上传来轻轻的一声敲击声。我起身迎接马普尔小
姐。
一张很精致的设得兰披肩盖着她的头和肩。她显得有点苍老衰弱,满口是不
成句的激动的话语:
“让我来,您真好……亲爱的格丽泽尔达真好……雷蒙德很欣赏她……他总
是叫她完美的格勒兹(让·巴普蒂斯特·格勒兹:Jesn Daptiste Greuze (1725
—1805),法国风俗画和肖像画家,妇女肖像画尤为精美。——译注)……不,
我不要脚凳。”我将设得兰披肩放在一张椅子上,转身坐在一张面对客人的椅子
上。我们互相看着,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我感到,您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这一切如此感兴趣。您很
可能认为,一个女人不应该这样。不,请听着,我得尽量解释一下。”
她停了一下,面颊通红。
“您明白,”她终于开始道,“像我这样,孤零零地生活在世界的荒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