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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收拾利落后,老实地上床躺着,纯聊天,然后便拥着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无欢就起来了。春桃春杏将水打进来,服侍着两人,绿萼拎着食盒进了屋。“爷,卫嬷嬷已经来了,在外面等着大少夫人呢。”
无欢不等关墨之开口,连忙说:“快请进来,怎么能让嬷嬷在外面等着?早起还是凉的。”
绿萼放下食盒便出去了。
关墨之温馨地看了无欢一眼,对于卫嬷嬷,娘子似乎跟自己一样尊敬呢。
卫嬷嬷走了进来,福了一礼,“见过大爷,大少夫人。”
无欢含笑说:“这么早,嬷嬷用了早饭没?跟我们一道吃些吧。”
卫嬷嬷愣了一下,对上无欢的眼,心头一暖。这位大少夫人虽年纪小,却是个直性人,懂得体恤下面的人。这样才能当好家,才能收服那些个管事婆子。
“已经用过了,大少夫人多吃些,说不定中午也要在容德堂用呢。”
“要一整天吗?”无欢见她安守本分,令春桃上茶,然后边给关墨之舀粥边问道。
“往常也就一个多时辰,将内管事们上报的事情处理一下。因为涉及到交接,就有可能时间长些。毕竟三少夫人掌管了二年多,帐目什么的,总要费时些。”卫嬷嬷喝了口茶,看向关墨之的目光带着关爱,“大爷且放心,有老奴跟着,大少夫人不会被刁难的。”
关墨之正在剥鸡蛋壳,抬头温和地说:“有劳嬷嬷了。”然后把蛋放到无欢的粥碗里。
卫嬷嬷看得眼底发酸。她都四十出头了还一直不嫁人,就是想守着自家小姐的这点血脉。当年小姐才过门时,大老爷虽然也恩爱有佳,却不曾有过这种贴心的举动。看到大爷这样心疼妻子,她很感动,也更加坚定了要护好无欢的心。
饭后,无欢在卫嬷嬷的陪同下,来到容德堂。一进院子,便见十多个婆子媳妇的正三三两两地凑成堆,低语谈笑着。
无欢注意到二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很不友善,便留了意。
进了大厅,三少夫人还没到,也没太在意。春桃跟绿萼跟着来的,连忙沏上茶。
一盏茶下去了,三少夫人还是没到。卫嬷嬷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无欢宽慰道:“许是起得晚了些,毕竟有了身孕嘛,咱们反正不急,再等等。”
又等了会儿,李蓉身边的大丫环匆匆进了院子,怀抱着一撂子帐册,走了进来。
“大少夫人,真是对不住,我们三少夫人一早起来便不舒服。三爷一急便打发人去请大夫了,说什么也不让三少夫人过来。这不,三少夫人怕误了事,让奴婢把帐册先送过来。对牌什么的,也都拿过来了。”
卫嬷嬷不待无欢说话,便沉着声道:“自然是小主子更重要些,你回去就说大少夫人这儿不用她费心,好好养好身子。只是总帐跟钥匙还要尽快交接才好,老太太问起,我也好回复。”
那丫环连忙答应,放下东西便匆匆地走了。
无欢看向卫嬷嬷,“嬷嬷别生气,人吃五谷杂粮,哪会没个头疼脑热的?”
“那也是大少夫人好性儿。”卫嬷嬷缓了脸色,“让内管事们都进来吧,总要有这么一天的。”
无欢点头,春桃便出去唤人了。
内管事们陆续走了进来,很自觉地分站两列。
卫嬷嬷率先开了口,“老姐妹们都认得我,几十年的交情了,也都知道我的性子。现今我被老太太委派过来帮看着大少夫人,既是我的荣幸,也是担着责任的,也希望各位老姐妹能帮我维护住这张老脸皮。三少夫人身子不爽快,至今日起,这内院事务便由大少夫人接手了。我丑话先说到前头,知道老姐妹们都是要强的,可别当了那出头的鸟儿,不然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管事们个个都立得笔直,但也有脸上不以为然的。其中就有那一进院便给无欢眼色的。
无欢坐在正堂上,腰板挺直,一个个地扫过那些人。见卫嬷嬷的话已经说完,向自己看来,明白这是想让自己立威呢,便清了清嗓子。
“我年纪轻,各位管事都是府内的老人了,经历的比我多得多。一切事宜都按老例先走着,但有两条新规定,我希望你们都能做好。第一,每天早上都先备好笔案,把问题及解决问题的建议都写在上面,这叫工作日志。十天一小结,每月一大结,若谁做不到,自月俸上扣。第一次扣五天的,第二次扣半月的,第三次扣全月。超过三次降级,空出的位置由下面的小管事择优提上。第二,严禁在各院无事流窜,传播流言蜚语,夤缘攀附甚至谋害主家的,查出祸首责罚后,视情节轻重,或全家卖掉,或交由官府论罪,绝不姑息。”
无欢说到最后,脸上已经严肃异常。虽面容尚嫩,却自有一番天威,令不少人心中打鼓。
卫嬷嬷看得暗自点头,原本还有些担心她年轻压不住场面,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无欢威严地扫过两遍后,脸色缓和下来。“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好的,不然也做不了管事,只是难保有那心眼儿活泛的。今儿我这话就撂下了,给大家三天时间,第四天一早,就把各自的帐册交上来。该怎么做,我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面子是给大家留了,也要你们自己把握住。都是养家糊口的不容易,我也不是不体恤。自今日起,大家的月俸都上调,管事一两,大管事二两,余下各级不变。提这些,就是体恤你们为主家费心费力,只要做得好,年底都有红包。大管事一百两,管事五十两。但有一条,做得不好,我也不会客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会在下面选那好的来。尽心尽力为主家想出好点子节省开支的另有重赏,且可以优先安排子女。你们的男人也有在外院做事的,我会跟大爷说,用同样的赏罚制度。”
无欢顿了顿,喝了口茶,又道:“上个月的亏空居然超出五千两,真的是很令人好奇。我宁愿拿出钱来大方赏给那能干之人,也不愿被那硕鼠盗走,这就是我的态度。”
卫嬷嬷有些吃惊,刚才聊天的时候,大少夫人说想换个赏罚制度,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不过,若真执行得好,确实能减少不小的开支。这些婆子,难保手脚都是干净的。就算刚提上来时干净,日久天长下来,也都不干净了。
无欢看向卫嬷嬷,“嬷嬷还请辛苦些,具体事务还请您帮我分担些时日。”
卫嬷嬷收回心思,点点头,“大少夫人且放心。”
接下来,场面就完全交给了卫嬷嬷。无欢只是安静地听着,喝茶啃果子,面儿上很悠闲,其实耳朵都竖着呢。
近午时,一应琐碎的事情都料理了。无欢请卫嬷嬷一道回去用午饭,卫嬷嬷连忙推辞,说是要回老太太那儿,不想让老太太不放心。
无欢知道,卫嬷嬷这是怕有心人先一步去告歪状,心头感激,也就不强拉了。
老太太默默地听着卫嬷嬷说了半个多时辰,又闭目想了小半个时辰,才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卫嬷嬷的心,放下一半。毕竟自己曾是已故大夫人的陪嫁丫环,不是老太太自小跟前的。能耐着性子听完,又不说什么就已经是很好了。做主家,自然不能只听一面之辞。
无欢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末时有几个婆子来禀告突发事情。卫嬷嬷已经早早地过来了,自然都及时地处理了。
晚上关墨之回来后,就笑着问:“听说你今天大发虎威了?”
无欢就白了他一眼,“当我是母老虎呀?只是立了新规矩。对了,我让绿萼都写下来了,你瞧瞧,好就在外院也用着吧。这也叫夫唱女随了。”
关墨之接过绿萼递上来的,边看边说:“明明是妇唱夫随,用词不当。”
匆匆看完后,关墨之抬眼问:“昨儿也没听你说过,怎么还对我保密吗?这法子不错,只是要执行起来怕是有些困难。要知道有些管事并不太通笔墨,怕是记帐都有些困难呢。”
“这些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能者多劳,能者上位。”无欢坐到他身边,被他搂住,继续说:“我们需要的是管理人才,管理人员的素质上不去,有再好的法子都白搭。总得换些新鲜的血液,这才能让下面的人觉得有干劲。做好做坏都一样,日子长了,就是原本勤快安分的,也都被那些蛀虫带坏了。”
关墨之想了想,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以前我也不常在家,二弟管着外事,加上外院的大总管范叔在,就算有漏子也不会太大。只这内院,以前是祖母当家,我从不好过问。后来三弟媳接手,我又不好多说什么。好在找到了你,这回不怪我为啥这么急地要你过门了吧?若不是我好歹安插了几个人手,怕是三弟的儿子出世后才会知道信呢。”
无欢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一件事。刚张开嘴,便又咽了回去。
“有话就说,咱俩之间还用藏着推掖着的吗?”关墨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
“没,只是有些怀疑,等有了结果再跟你说。捕风捉影的事儿,弄出声反而不好。”无欢还是决定先不说。
关墨之看了看她,便也没再问。
☆、第七十四章 夺权2
一晃过了三天,依旧是卫嬷嬷主持着早例会,无欢偶尔会问些问题。卫嬷嬷对无欢这位年少的大少夫人越发的满意,因为有些细微之处,她都没有及时发觉。但也有迷惑的时候,有些简单的节礼什么的,这位大少夫人好像挺感兴趣,问得很详尽。
另外,私下里,无欢也将各管事与主家之间的关系理清并让绿萼一一记录下来。
西院的二老爷并没有分出去,每月往那边划拨的银子就是一大笔,而二老爷那边还是常常在老太太跟前哭穷。按理,如今老太太已经家主之权下放到关墨之手中的,这家早就应该分的。就连大老爷及他那两个儿子,也应该分出去的。
这就是关墨之一直想却没动的原因,因为老太太不愿。至于中馈这么容易到了无欢手中,大抵也是因为老太太想安抚关墨之的手段,只要不分家,由得他去折腾。
第四日一早,无欢便让管事们将自己手中的小帐交上来,并收上这四天的工作日志。结果小帐收了个七七八八,工作日志都只有五个人交了上来。
卫嬷嬷处理日常事务的时候,无欢就将那几人的工作日志逐一看过。等那边的事一了,无欢便接过场。
“这几位嬷嬷做得都不错,虽然有的人写得不够详尽,但初始这样还是值得表扬的。你们且记得这日志写的,是你这一天的计划,是日常流程,应是不难的。有突发事件,写在第二日,并将处理方法写上,有结果的也要写全。十天一小记,你们自己也累出有哪些是没做到的,哪些做完的,哪些正在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坚持下去,日子长了,就品出其中的好处来了。若是谁反口,这也是凭证,省得来回纠缠,被那恶人咬上身。”
无欢饮了口茶,淡淡地环视一遍,“至于没交上来的,因为是第一次,每人扣五天的月俸。绿萼你将名字都记好,发月俸的时候,直接扣下,并将这些钱均分加到今天交上来的这五位嬷嬷身上,做为奖励。主家不缺这点儿银子,不需要在你们身上扣钱用以减少支出。这日志,我也不是每天都收,但收上来的都会存档。你们不在乎那点儿钱,就说明府里月俸跟你们私下里的油水一比少得太可怜了,我只能这样想。还有,今天没交上小帐的,我给解释的机会,罚却一定要罚的。”
这话一落下,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半旧衣裙的媳妇就上前一步跪下了。眼里含着泪,一脸哀求:“大少夫人,不是奴婢故意违抗您的命令,实是奴婢……”她从袖兜中抽出一叠黄纸,“奴婢不识字,这是小儿帮着奴婢做的。刚才没敢拿出来,是看到各位姐姐都……做得太好了……”
春桃有眼色地接过来,双手呈给无欢。
无欢翻了翻,虽然那字迹粗陋,跟自己相差无几,且记得也有些杂乱无章,但也算是写全了。
“李芮家的,你儿子多大了?”无欢将那些纸放到桌上,无喜无悲地问道。
“小儿李好今年十岁了。”李芮家的垂头回道。
“他怎么会写字呢?”
无欢收到卫嬷嬷的眼神,知道她是认为自己跑题了,在给自己提醒,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去年春上得大爷的恩典,去帐房当小厮,跟帐房先生学了些。”李芮家的咬了咬唇,又说:“我们当家的如今也是李好帮着给记帐,他在外院负责车马。”
无欢点点头,这个李芮家的,她这几天也注意过。虽然不声不响的,但每回只要是她开口,这人必瞪大了眼睛,认真地听。本是对她印象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不识字的,想来是在心里记下回去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