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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紧咬住唇,忍痛掀开紧粘在伤口的衣料,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只是擦伤,伤口很浅,流出的血也是鲜红的,说明箭没有毒。
一只手无法包扎,她招手唤着站得很远的维娅特。“维娅特,别害怕。你看,血已经不流了,过来帮我包扎一下。”
“吉恩斯,我从没看到这么多血。你……你确定你真的没事?”维娅特看着伤口,缩了缩脖子。
“当然了,你相信我,真的没事了。”安妮肯定地点点头,“不过你如果再不给我包扎,血流出来,那可就难说了。”
安妮开玩笑的口吻一下缓解了维娅特的恐惧,她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移动脚步,拿起布麻,撕成便于包扎的长条状,动作温柔,小心谨慎地包好了伤口。
这时,远处渐渐响起了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相互摩擦的声音,安妮赶紧示意维娅特吹灭了烛火。跑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出现了十几道火把,照亮了四周的一切,所有士兵身穿厚重的铠甲,动作迅速地从外面经过。
安妮拍拍胸口,背靠在窗户旁边长吁了一口气。好险,今晚去的真不是时候,外面那些士兵看起来是刚调过来的,如果她再晚逃一步,就算有十个安妮也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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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受罚场面
高高在上的莫帝森手指摩挲着嘴唇,不发一语,十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面。匍匐在地上的身影一动也不敢动,几个大臣模样的人弯腰伫立在一侧,动作像是定格了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出。
安妮暗压下狂跳不已的心,无声地站到莫帝森的右手边。
“你说你让本王子治你的罪?”莫帝森低沉的嗓音缓缓在大厅里响起,饱满的唇轻抿成一道毫无感情的直线。“说来听听,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为首一名趴在地上的身影轻轻颤动了一下,诚惶诚恐的身体如瑟瑟寒风中抖动的枯枝。
“臣下……臣下不应该受人蛊惑,带……带领一些侍卫在昨晚当值的时候,偷偷饮酒,以……以致……那些人进入殿下的寝室偷走了那份重要的羊皮卷……臣下该死……请殿下重罚,治罪。”
“唔……”莫帝森低唔了一声,垂下眼睑,再次沉默了下去,仿佛刚刚只是听人谈论普通天气一般,风轻云淡。那弯曲在唇的修长手指却轻轻勾勒着饱满的唇线,动作轻柔缓慢,却让人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因为生怕从那唇间溢出一声冷酷的命令。
羊皮卷?安妮微微一震,她昨晚最后一刻放弃的东西,真的是那个羊皮卷?可是被偷了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没有拿啊。难道是昨晚那个和侍卫们交手的人在她走了之后,潜入寝室,发现打开的画像后面露出的洞口,看到了里面的羊皮卷,顺手牵羊拿走了?想不到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东西,却被别人轻易得到了。
这个“羊皮卷”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里面是军事机密还是国防布局?还是……眼前猛然一亮,羊皮卷上面画有一张图……对就是这句话,她倏地联想起那个神秘人说的话。
就目前她所知道的信息来看,昨晚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派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神秘人交待她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自动取消了?嘿嘿……太好了,那家伙再没有理由把她的背包和吊坠扣在手里了吧。她终于可以摆脱他的掌控,只要找到圣湖湖水的秘密,那么她不就可以从这个国度消失了吗?
她抿着唇偷笑不已,想着自己完美的脱身计划心里就暗爽不已。
“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么……”莫帝森冷冷地盯着眼下缩成一团的身影,话锋骤然一转,“库里奥,依照规矩,该做什么样的处置?”
“殿下,应该是……是……”库里奥微颤着身形上前一步,说话吞吞吐吐,神情紧张不已,显然他并不想把那个残酷的刑罚说出来。
“罚没收所有家产,全家贬为奴隶,世代如此……”
莫帝森轻轻挥了挥手,一片凉意的唇边浮出淡漠和冷酷,站在身侧的安妮视线刚好捕捉到他眸底更深层处隐匿一抹不忍。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便出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像拉拽一条低贱的死狗一样把那名被治罪的人拖出了大厅。如果按照电视剧的里情节,这时候往往被罚的人会说些求饶的话,为自己也为家人求得一条生路,再不济也肯定会大声哀号。可是,这人没有,没有胆怯、哀求、恐慌,只是睁着一双坦然有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
安妮心里不禁为他抱不平,即使他真的是玩忽职守,单判一个人的罪就行了,又何必连累无辜呢。
心念一动,刚跨出一步就止住了,她现在毫无立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贸贸然为“罪犯”说话肯定会引起怀疑,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想想一人过失,却要无辜的家人受牵连,从此贬为奴隶,失去做人最起码的尊严,她心里一阵唏嘘和怅惘……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产生幻觉
莫帝森浓密的睫毛如密密的玉梳轻轻覆盖下来,一手轻压着鼻梁骨,几许倦意染上了眼角。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识趣地退下去,大厅里空旷而寂静。
劳森望了安妮一眼,移动步伐向大厅门口走去。安妮会意地跟连忙跟上去,却被身后骤然响起的暗哑嗓音捆住脚步。
“吉恩斯----”
她身体一僵,扯着讨好的笑转过身。“我……我还是不要打扰你,先下去了。”
昨晚这家伙凌厉而阴狠的话如今还历历在耳,让她不禁对他开始改观,看来他也不是个好惹家伙,自己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弄不好,待会他皇子殿下一不高兴,大发雷霆,再拿她当出气筒,那她岂不是划不来?对,现在还是赶紧闪人,有多远就躲多远。
“谁说你可以走了。”他紧紧地盯着她,抬起的紫眸里有了不同以往的东西,多了一些柔软,又有几分解答不出的韵味,嗓音倏地缓和了下来。“留下来。”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像中了邪似的,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好吧,或许他现在是要个人陪他说说话,缓解一下胸品的郁闷,看得出他对那个一家被贬为奴隶的人还是有着过多的牵挂。
想到这里,她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被轻轻触动了。刚走到他身边,被他猝不及防地伸手轻轻一扯,她向前迈了一大步,他长臂一伸,坐在软椅上的身影微向倾,紧紧搂住她的腰身。
过于亲密的行为让她顿觉意外和不妥,用力掰着紧紧禁锢在腰上的手臂,却在下一秒听到一声委婉的乞求和低低的叹息。
“嗯……不要动,让本王子静静抱一下,只要一下就可以。”
她低头望着一张英挺的俊脸俯在腰际,微卷的浅棕色发丝轻轻磨蹭了几下,灼热的手臂收紧,传达出一丝内心的波动。他似乎在害怕什么?更或是在伤感什么?刚刚威风凛凛的气势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只是疲乏的身体试图找到一片可供休息的地方。
“本王子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拥有耶搭拉斯帝国埋藏最深的秘密……控制了平民的思想……把他们限制在这块与世隔绝的领土……永远受君王的掌控……俯首做君王的臣民、奴仆、奴隶……”
他在说什么鬼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安妮微微怔忡,他似乎在无意中透露一个重要的讯息给她,可是他讲断断续续,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一个头绪。
耶搭拉斯帝国埋藏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把他们限制在这块与世隔绝的领土,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句话似乎哪里透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她表达不出,仿佛唾手可得,却还只差一层窗户纸。
难道这些与那个羊皮卷有关?还是与她一直怀疑的耶塔拉斯湖水有直接的关联?这两个问题搅得她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旋转,使劲甩了沉重的头,意识反而越来越模糊了,耳边又响起他轻柔的嗓音。
“自从‘她’消失之后,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你毫不犹豫,为本王子挡去了那一箭,当你受伤第一次抱你的时候,本王子就发觉不对劲。你像是踏着伟大的太阳神光芒而来,有着神奇的魔力。你只是静静躺在本王子怀里,昏睡了过去,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言语,却会让本王子鼓噪不安的心莫名感到安定祥和,如一弯柔洁的月光般流淌在心里,拂去了……”
眼皮渐渐合上,强自打起精神,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张俊美的容颜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柔和的眼神,唇边浅浅的笑意,微薄的透明唇瓣里轻轻唤了她一声:安妮。
“舒亚哥哥,我回来了吗?”她欣喜地捧起他的脸,像往常一样轻啄了一口,小鸟依人般偎进他怀里,脸蛋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太好了,我终于离开那个叫‘耶塔拉斯帝国’的鬼地方,回到你身边了。今后即使你赶我走,我也要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不会再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让我好难受……”
依着的怀抱骤然冷凝了几分,一只钢钳的手紧紧圈住她的手臂,迫使她从怀里直起了身,他的眼神幽深如潭变得异常冰冷,唇紧紧抿成冷硬的弯度,粗鲁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吉恩斯,你在说什么?你想要离开这里?”
几声咬牙切齿的怒吼,一下把她带回到现实中,迎上了一双愠怒的紫眸,手臂加重的力道几乎让她嘤咛出声。转头看看四周,所有的宫廷装饰显示着她还是处在这个古老国度,那她刚刚怎么会?
“你的那个‘舒亚哥哥’到底是谁?”他眉头紧蹙,盯着她迷茫无措的眼神,并不打算就样放过她,仍然疯狂地摇她。“你听到没有,回答本王子。他是谁?”
“他……”她移动嘴唇,刚说了一个字,黑暗瞬间吞噬了眼前的光明,身体随即瘫软了下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豢养男宠
皇子殿下抱着一名美少年行走在行宫里,引得所有跪到在地的侍卫、侍女、女奴迷惑的目光,但又慑于皇子殿下警告意味的眼神,又不敢明目张胆胡乱猜测。
躺在炽热结实的臂弯,随着步伐的缓缓移动,柔软的身体轻轻偎进壮硕的胸膛,安妮差点就要睁开眼睛,随着他下台阶的动作,她顺势把微烫的脸埋进他的胸口,借此遮去脸上的绯红。
事实上,他抱着她走出大厅,一阵微凉的冷见拂过来时,她就已经醒了。只是碍于现在所处的暧昧姿势,和众人异样的眼光,她只好继续装昏睡。
偷偷抬眼看着头顶线条精致的侧脸,坚毅的下巴,一脸焦虑的神色。她突然有些搞不懂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他对她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如果只是把她当成普通的侍卫,那他过多的关心显得有些唐突,令人费解。从他的言语、行为来看,她的身份并没有被识破,在他的眼里,她的性别还是一位平凡的少年。
半睁开眼,瞄到她今早醒来时住的寝宫,远远地便看到维娅特迎了上来,看到莫帝森恭敬地跪地。
一些侍女推开寝宫的门,他大步走了进去,把她轻轻地放在软塌上,接着便没有了声响。她竖起耳朵倾听,没有他离去的脚步声,不敢随便睁开眼睛。
“本王子知道你已经醒了。”身旁的软塌轻轻陷进去,鬼魅的口吻吹气般在耳边轻声响起。
他唇间吐出的气流如一股微妙的感觉迅速流窜至全身,她蓦地坐起身,对上玩味笑容的俊颜,不由自主向后挪动了一下。“你……你想怎么样?”
“你似乎很怕我?”他低笑了一声,撇了撇性感的唇,绽开一抹趣意。
“哼……我为什么要怕你。”她狠狠瞪了他几眼,不服气地嘟起唇。“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明知道我是一名侍卫,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为什么又要把我带到这里?”
他饱满性感的唇紧抿着,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璀璨如星子般的紫眸里涌动着一丝情愫和悸动。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就在舒亚哥哥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他说出淡漠、决裂的话时,那水润的眼眸里闪动着浓浓的痛楚和压抑的柔情。
可是,这样的眼神如今出现在尊贵的皇子殿下的眼里,她没有一丝雀跃,反而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惊愕感。她现在是一个少年,他这样盯着她,莫非……她使劲摇了摇头,甩去那个可笑之极的想法。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她躲开他犀利如剑的眼神,翻身从软塌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