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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珠宝可能落在比武三爷、谭门三霸天更厉害,更精明的人手上。”
李大娘不由点头。
甘老头接道:“所以你必须及早离开这个地方。”
李大娘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甘老头道:“说不定他们之中已有人找到你,只不过慑于你与武三爷的势力,潜伏在附近,等机会采取行动。”
李大娘道:“这是说,我一定要在高手的保护之下,才能够离开这里?”
李大娘笑笑,忽然道:“有一件事相信你还没有忘记。”
甘老头望着李大娘。
李大娘道:“我并不是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高手,那最少已是七八年之前的事情。”
甘老头点头。
李大娘接道:“当时我就已重金礼聘你做保镖,而且并不止一次。”
甘老头没有否认。
李大娘又道:“可是每一次你都拒绝,七八年之后的今夜,你竟然自动提出要做我的手下,我实在奇怪。”
甘老头道:“一些都不奇怪。”
李大娘只是“哦”的一声。
甘老头道:“这之前除了老蛔虫,你手下最少还有十三把刀,四柄剑,在你的眼中,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价值,现在可就不同了,你已经完全孤立,而我的价值自然相应增大。”
李大娘道:“那又怎样?”
甘老头道:“我就可以跟你谈谈条件。”
李大娘道:“你要我给你多少钱?”
甘老头道:“一分钱我都不要,我准备向你提出的条件与钱根本就没有关系。”李大娘道:“然则你那是什么条件?”
甘老头一字字道:“只要你放走一个人,毁掉一张纸,我这条命完全交给你。”
一个人,一张纸。
到底什么人?什么纸?
他虽没有说清楚,李大娘已明白,她笑望着甘老头,忽问道:“你认为自己那条命那么有价值?”
甘老头道:“以前没有,现在有。”
李大娘道:“因为现在我已经完全孤立,一定要你保护才能逃出这里?”
甘老头道:“难道这不是事实?”
李大娘笑道:“你显然忘记了一个人。”
甘老头道:“谁?”
“韦七娘!”李大娘格格笑道:“我并未完全孤立,还有一个韦七娘可用。”
甘老头也笑,笑得很古怪。
李大娘仿佛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拿她的神针绝技,保护我离开这地方相信还不成问题。”甘老头只是笑。李大娘终于留意到甘老头的表情,诧异地道:“你在笑什么?莫非你认为韦七娘也是不堪一击?”
甘老头摇头,道:“她不是。”
李大娘道:“如果是,她根本也没有资格做血奴。”
神针韦七娘竟也是个血奴。
血奴既是鸟,也是人。
十三只魔鸟,十三个魔人。
除了甘老头、韦七娘之外,还有十一个血奴。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又是什么人?
韦七娘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鹦鹉楼中的血奴是不是也是十三个血奴其中的一个?她现在的处境又如何?
王风不由想到了血奴的生命安全。
虽不过短短三日,对于这个既可爱,又可怕的女孩子,已有了一种关心。
甘老头仍在笑,笑着道:“她虽然是个女奴,武功的确并不在男奴之上。”
李大娘亦自笑道:“有她保护我,是不是已经足够?”
甘老头道:“只可惜她只是血奴保镖。”
李大娘笑道:“那是我吩咐她那样做。”
甘老头道:“是么?”
李大娘接道:“她也不是保护血奴,只是监视血奴。”
甘老头忽道:“你仔细想清楚,到底是你吩咐她那样做,还是她建议你让她这样做?”
李大娘沉默了下去。
甘老头笑道:“她只是保护血奴,就连武三爷都看得出,你却竟看不出来?”
李大娘没有作声。
甘老头笑笑又道:“就因此,武三爷才以为血奴对你来说也是非常重要,只是管不住,没奈何由得她在鹦鹉楼过日子。”
甘老头笑着接道:“是以他才有派人掳劫血奴,拿她来要胁你的行动。”一顿他又道:“他这个行动自然注定失败,即使他亲自出手,韦七娘老蛔虫两个已不是他所能应付,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不要命的王风,还有一个我?”
李大娘这才开口,说道:“你当时也在一旁?”
甘老头道:“他杀老蛔虫的时候我也在,是我藏得好,并没有被他发觉。”
李大娘道:“你就看着他击杀老蛔虫?”
甘老头点头,神情已变得沉痛。
李大娘道:“你似乎忘记了老蛔虫也是个血奴,与你们是朋友,是兄弟?”
甘老头恨声道:“那是七年之前的事情,早在七年之前他已经不再是血奴,已经变成是你的奴才。”
李大娘道:“所以你见死不救?”甘老头冷笑一声道:“叛臣贼子,早就该死。”
李大娘道:“你甚至不动声息,替武三爷隐瞒这件事?”
甘老头道:“我已经告诉了一个人。”
李大娘道:“韦七娘?”
甘老头点头。
李大娘摇头轻叹,道:“她当然不会转告我的。”
甘老头一笑,道:“你知道了老蛔虫的死讯,一定会想到武三爷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这庄院,势必加强防备措施,预设陷井,甚至采取行动,那么,这一战的结果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大娘道:“你却是希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甘老头并不否认。
李大娘冷笑道:“由始至终你都没有参予行动,只是袖手旁观,我的人就算死光也与你无关的了。”
甘老头道:“这是事实,我并不是背信负义的那种人。”
李大娘闷哼道:“我知道你井没有违反当年的诺言。”
甘老头淡笑。
李大娘语声一冷,忽问道:“韦七娘现在在哪里?”
甘老头道:“不知道。”
李大娘不大相信,道:“你也不知道?”
甘老头道:“我只知道她与血奴现在都很安全,并没有死在武三爷那一伙的刀下。”
李大娘道:“你能肯定?”
甘老头道:“我告诉她老蛔虫那件事之后,就着她设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必要时将血奴藏起来,以她的聪明,应该办得到。”
李大娘四顾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真的已经完全孤立。”
甘老头亦自欢笑,道:“珠宝虽仍未完全找回,但已经七七八八,你也该满足的了。”
李大娘没有作声。
甘老头叹息接道:“难道你一定要珠宝完全到手才肯将人放出,将纸毁掉?”
李大娘笑笑,道:“你可曾见过嫌钱太多的人?”
甘老头道:“钱越多无疑越好,但有钱而没有命,却非独不好,而且坏透了。”
李大娘道:“这话有道理。”她一笑,才接下:“我虽然也绝不会嫌钱大多,但生死关头,却也是无可奈何。”
甘老头道:“那你是答应了?”
李大娘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将人放出,将纸毁掉,只是举手之劳,要做我的保镖,只怕你没有这种能力。”
甘老头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姓甘的虽然已年纪一大把,气力还不差。”
李大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甘老头一眼,道:“你说的倒像是老实话。”
甘老头目光一扫:“你左右那囚柄剑尽毁在武三爷的手下,武三爷却被我格杀,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说的是不是老实话?”
李大娘道:“只不知道这个证明现在是不是还有效?”
甘老头胸膛一挺,正想说什么,李大娘下面的话已接上,道:“方才你们那一战我并没有错过。”
这无疑是说,武三爷方才那一拳对她的影响并不大,很快便清醒过来。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给武三爷那一拳封住穴道。
甘老头听在耳里,神色不觉就变得有些异样。
李大娘接道:“他那两拳看来倒不是易挨的。”
甘老头淡然一笑,道:“那两拳又算得了什么?”
李大娘道:“不算得了什么,只不过已打得你鼻出血。”
甘老头淡笑道:“口鼻出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李大娘冷声道:“这要看是哪里流出来的血。”她眨眨眼,接着道:“如果是由内脏流出来,就可虑的了。”
甘老头道:“你放心,那绝对不是内脏流出来的血,只要你将纸毁掉,将人放出,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
李大娘道:“我本来有些放心,现在听你这一说,可又没有信心了。”
甘老头诧异地问道:“我说的话有什么毛病?”
李大娘道:“我将人放出,将纸毁掉后,你就死在我面前,这笔帐你叫我找谁算?”
甘老头道:“你是说到时我就会一死了之,宁可死也不做你的保镖,被你控制?”
李大娘道:“我没有这样说。”
甘老头道:“你放心,我说过这条老命交给你,就完全交给你,绝不会再动自己的主意。”
李大娘道:“我知道你们十三个都是守信重诺,言出必行的人。”
甘老头道:“你这还担心什么?”
李大娘道:“担心我没有办法延续你的生命。”她轻叹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跟地府的判官,一点交情都没有,否则还可以请他在生死簿上把你的名字修改一下。”
甘老头冷冷的一哼,道:“你这句活是什么意思?”
李大娘道:“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她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懂得说谎?”
李大娘摇头轻叹一声,又说道:“武三爷那两拳分明已打碎了你的内脏,你口鼻的血,根本就是来自碎裂的内脏,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
甘老头面色一变,道:“武三爷说的话你也相信?”他冷笑,接着又道:“他不是也说一双手就换掉我一条命,结果又怎样,我这条命何曾被换掉,反倒是他自己不单丢了一只手,连命都丢了。”
李大娘淡淡一笑,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说到眼睛,聆听她说话的人即使还未发觉她眼睛的美丽,现在下意识也该注意到她的眼睛的了。
甘老头却例外。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注视李大娘的眼睛,甚至在回避李大娘的目光。
对于那一双眼睛,他仿佛避忌非常。
美丽而晶莹,虽则很迷人,那却是一双魔眼。
武三爷几乎就死于那一双魔眼之下。
可是到了他清醒之时,那一双魔眼便不能再将他迷惑。
只因他的武功高强,内力深厚。
发觉不对路,一有了防备,他的神志就如铁石般坚定,眼瞳就如火焰般炽烈。
甘老头的内力虽然更在武三爷之上,对于李大娘的认识当然比三爷更深。
那一双魔眼在他来说,已不是一个秘密,所以知道防范。
凭他的修为,心神自然比武三爷更坚定,即使他迫视李大娘的眼睛,也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他却一直在回避李大娘的眼睛。莫非他的内力现在已大不如前?
李大娘却瞬也不一瞬地盯着甘老头。
她眼波欲流,媚笑着接道:“武三爷那两拳有多重我看得出,他说的话足不足信我也能听得出。”
甘老头仍不作声。
李大娘又道:“你重伤之下,奋力击杀武三爷,一身的气力大概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但如果立即调息一下复助以药物,再活上一年半载,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题是我在盯着,你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又怕我看破,强装成若无其事与我笑谈条件,结果连剩下来的气力也谈掉了。”
甘老头一张脸不由得死白,但胸膛依然挺高,还是紧闭着嘴巴。
李大娘又是轻叹一声,说道:“你们都有一身本领,无须一半人,已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要不是忠信两字束缚,我根本就斗不过你们。”她轻叹接道:“你们既然是守信重诺,我当然亦要如此,不答应犹可,一答应就要履行诺言,即使我应诺之后你横死于我面前,也得将人放出,将纸毁掉。”往门外一瞟,她又道:“外面相信还有你的人,如果你一死,我就反悔,势不肯罢休,必定就将我杀掉,你们也不算违背诺言的了,所以你并不怕我出言反复,也不怕就此拼掉那条老命。”她又再一声轻叹,道:“我听你方才说得那么真实,已有些心动的了,只可惜越听就越觉得不能够答应。”
甘老头干瞪着眼。他虽然没有问为什么,那副表情无疑就是问为什么的了。
“开始我还没有觉察,你未免太着急了,不住地要我应允你的条件,就像是命已不久,不赶快就来不及一样。”
甘老头没有反应,好象知道李大娘的说话并未完。
李大娘果然还有话说,道:“再其次你一再避免与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