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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厢由吴莲看着的幸运摸一摸活动,眼下也是生意惨淡,除了有几个福满堂的老主顾没事来摸两把外,其他人已对这个摸一摸失去了兴趣,纵然房凌将参与奖设到四个鸡蛋,也就是说摸一回只需二文钱,还是没多少人愿意来摸了,因为不知是谁疯传谣言说是这个幸运摸一摸也是那个妖孽莫大溪想出来的点子,他们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摸不到奖,是因为莫大溪本身就没打算让他们得奖,那些诱人的奖品不过是设来迷惑他们的。
当吴莲第三回来到账房说明情况时,躺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的房凌已经不再觉得震惊了。她忽然觉得,莫大溪带给她财富的同时,也在毁灭着她。只是那日她确实也未替莫大溪说过一句话,居然有一瞬间想着若是莫大溪不在了,那她就不用再付她那一成利的银钱了,果然遭报应了吗?但那是莫家村的事,人家族长都在呢,她管得过来吗?若是史夕颜能说上两句话或许还有些用。再者说,那史岚与莫大溪还是结拜姐妹,史夕颜好歹也算是莫大溪的义母,结果人家义母连个屁都不放,她便是当上福满堂掌柜的也不过是为史家拼命罢了,她出头算个鸟?
“掌柜的,您看这……”吴莲见房凌纠结着眉头,一脸阴郁的模样,有些怕她。
“回去继续看着,来摸一个算一个,左右不会亏本!”房凌挥手赶走吴莲,而这时商一红敲敲门走了进来。
房凌一见到商一红,立时便明白她要说什么,她叹了一口气:“商老先生,你现下先别急着离开,既然莫大溪写的话本子说不动了,那咱们就再说回原来的,你看如何?”
商一红也叹了一口气:“掌柜的,有些事一旦开始,只怕再难回到当初。说到底当初也是莫大溪看着我可怜才让我留下来说她的话本子,若是她自己说,那定然是场场爆满,且经久不衰,那孩子能够做到因人因时因场合而异,甚有说书的天分哪!掌柜的,您是生意人,您更能明白此间道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否则我看这福满堂的生意啊……唉!”
商一红的一番坦诚布公让房凌也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她才起身说道:“既然老先生执意要离开,房某也不便强留,房某这便将工钱结算与你!”
待商一红走后,房凌用力地砸向书案,砸完后又赶紧抬手猛搓,爹的,忒痛了……可这时她想起当日莫大溪被白巧玲一刀一刀划上脸颊的情形,便是伤口能够迅速愈合,但也是极痛的吧,她可是见到莫大溪每被划上一刀,那身体都是抽搐痉挛一阵……房凌忽然抬手蒙住脸,第一回感到向来以商场高手自诩的她忒么无耻,甚是可笑,冷眼旁观哪,呵呵呵……
史家后院花园内,史夕颜躺在凉亭内的躺椅上闭目养神,身上搭着一本翻开的书册,身旁有小厮拿着绸扇为她扇风,手边的石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石桌下方有一只放着冰块的木桶,里头冰着厨子新做杨梅汁。
大相公阮乾坐在她脚边的长椅上一边审着账簿,一边同史夕颜说话。二相公阮忠和三相公阮坤此时不在家,到他们家开在周边几个镇上的铺子查看生意去了。
“夫人,岚儿也走了半个多月了,这会儿该到吉山城了吧,我让她每到一个驿站便写一封书信回来,这几日应该可以收到她的书信了。”
“嗯,幸好她提早走了,若是……”史夕颜想到莫大溪被火焚烧那日的情形,依史岚中意莫大溪的程度,她定会去救莫大溪,届时若是她的病是被莫大溪医好一事被有心人知晓,他们史家也脱不了干系了,定然会流言冲天,闹得家门不宁。
“我听说近来福满堂的生意一落千丈,表姐虽极力挽回,但收效甚微,想来也是因为莫大溪是妖孽一事被传开了。”
“无碍,过段时日,待风声过去后,生意自然会好的!”史夕颜不甚在意。
这时,阮忠和阮坤走了过来,满脸欣喜地说道:“夫人,大哥,岚儿来书信了!”
“是吗?快去将文轩文昂也叫来,便说岚儿来书信了!”史夕颜也不闭目养神了,立时从躺椅上坐起身,小厮为她倒一盏冰镇杨梅汁,她端起来轻啜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喝下去甚是舒爽,遂又多饮了几口。
史文轩和史文昂一听姐姐来书信了,立时便朝凉亭走来。
待一家人在桌边坐齐,史夕颜方才展开书信来看,岂料才看第一眼,史夕颜的脸便拉长了,生气地一掌将书信拍在石桌上,而后又躺到躺椅上继续闭目养神。
阮乾阮忠阮坤三人以及史文轩史文昂二人皆有些诧异,阮乾拿过那书信一瞧,脸色也立时变了,而阮忠和阮坤同样如此。史文轩觉着纳闷,便也将那书信拿过来看,但见那书信的扉页上写着:此乃吾写与金兰姐妹莫大溪之私信,望娘代为转交。
史文轩的手抖了抖,看到那行字的史文昂也不由地有些傻眼,一家人期盼了许久的家书居然是写给一个外人的,而那个外人已经被烧死了。
有着良好教养的一家人并未看那书信的内容,而是又将书信塞回信封放在了石桌上,成为谁也不愿去碰的禁物。
史文轩说:“娘,姐姐若是知晓莫大溪她已经不在了,她会发狂吧!”
史文昂接着道:“姐姐打小就对自己欢喜的事物有着近乎偏执的痴迷之心,若是她知晓了我们只是冷眼旁观……”
“混账!”史夕颜忽然拿起书朝史文昂砸了过来,“她是妖孽,我们是人,人妖不两立,我们没去添一把柴禾已经算是善待她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此事!哼!”说完甩袖走出凉亭。
史文昂摸着被砸的鼻子,有些委屈地看向自己的爹阮坤,阮坤无奈地叹了口气:“文昂,以后万不能再提起此事惹恼你娘了!”
“儿子晓得了。”史文昂闷闷地回道。
史文轩愣愣地看着石桌上的书信,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姐姐迟早会知晓,届时……罢了,这不是他一个男儿家能够过问的事情。
与此同时的白家堂屋内,白巧玲的老娘白丰之正躺在堂屋地上铺着的竹席上,旁边有她的二相公拿着芭蕉扇为她扇着风。白丰之刚吃饱午饭没多久,时不时地便打个酒嗝,喷出一股难闻的酒与菜混合的气味。
她的二相公有些受不住便稍微别开脸,扇扇子的动作因此而顿了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白丰之便睁开一对牛眼坐起身“啪啪”甩了她二相公两巴掌,她的手劲极大,甩得她二相公一时间头晕眼花,但饶是如此,他却不敢去摸被打得火辣辣痛的脸,赶紧继续挥动芭蕉扇为白丰之扇风。
白巧玲刚巧回来取货,正好见到此幕情形,那被打的男人是生她的亲爹,可她好似没见到一般,若无其事走回屋,叫了声:“娘。”并不叫爹,而她爹却赶紧起身去帮她倒凉茶。
白丰之纵然对自己的相公和儿子们残忍无情,但对白巧玲这个女儿却是真心好,见白巧玲进来,急忙笑道:“巧玲,回来取货啊,铺子里的生意好不?很热吧,我让你三爹给你冰着西瓜呢,现下要吃不?”
“有西瓜啊,那成,我带回铺子里吃!”白巧玲一听有西瓜便顿觉喉咙内有些干渴,接过她爹端来的凉茶喝了半碗放在桌子上,而后便朝西偏房里喊,“莫浩莫瀚莫然,你们出来帮我搬货,整日里躲在屋里发霉呢,快些!”
正在西偏房缝缝补补,并做些手工编织活儿的莫浩莫瀚莫然三兄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出来,生怕慢一慢便会遭到白巧玲的拳打脚踢。
白丰之瞅着正忙着搬东西到前头铺子里的三兄弟,嘴巴撇了撇,对白巧玲道:“巧玲,这男人就得时不时地教训一通,否则他们不会听话,我瞅着你这三个相公都有些小心思呢,表面上乖巧,其实心里不服气呢,改日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省得他们给你置气!”
“哼!娘,你放心吧,他们不敢不服气,若敢不服气,我便休了他们,他们害怕被休回家,故而不敢有小心思的!”白巧玲轻蔑地说道,莫浩三兄弟全是没用的废物,若是莫无云三兄弟……
白巧玲一想到莫无云俊美的容颜以及那冷冷淡淡的性子,她的心里便像猫抓似的难耐的痒。莫大溪已经被烧死十多日了,可她始终没办法接近莫无云,都怪萧笑和萧笙那对贱姐弟,居然搬到莫大溪家去住,坏了她的好事,哼,看来她得另想法子了!
这时白巧玲的三爹捧着一只半大不小的西瓜走过来递给白巧玲,白巧玲正想着事情,虽然手接住了西瓜,但没怎么用力,西瓜一下子掉到地上摔裂开一道口子,白巧玲跟着就道:“三爹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来还是毛毛糙糙的!”
而这厢白丰之忽然蹿起来,一把薅住她三相公的头发便朝墙上撞,接连撞了十多下才松开手,而她的三相公早已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她的二相公吓得缩在一边浑身发抖,不敢看也不敢上前去拉架。
白巧玲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三爹,捡起那个摔裂的西瓜捧在手里出了门。在她的眼里,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卑贱无能废物,只有她的无云是俊美神仙一般的化身,她要得到他,绝对要得到他!
来到杂货铺子里,莫浩莫瀚莫然三兄弟正将那些货物归置整齐。白巧玲坐到柜台前一分为二掰开那裂了口的西瓜,并从一旁装蔗糖的瓷钵内抽出一把木勺,美滋滋地用勺子挖起那清凉的红瓤西瓜来。西瓜清凉的甜香味飘进莫浩三兄弟的鼻间,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但他们不敢向白巧玲要来吃,只能速速将东西摆放好,而后匆匆离开。
白巧玲正吃着西瓜,忽见有客人上门,来人是一个头戴斗笠黑纱身着月白长衫气质清雅的男子,白巧玲一瞬间将男子的衣着做了一番估测,布料中等,应是小富人家出身。
“这位公子,请问您想买什么?”白巧玲一脸热情地笑道。
男子扫了一眼柜台左右,最后出声道:“我能到里间的货架那里瞧瞧都有些什么吗?”
闻言,白巧玲有些不悦,不知自己想买什么东西的客人倒真是少见,不过也或许他不知那东西的名字叫什么而已。想至此,白巧玲便连连答应,并亲自领着男子进了里间。
里间与柜台有一道屏风的阻隔,从外头是瞧不见里间的货架的。
那男子进去不多久便背了一个布口袋出来,并大声冲里头叫道:“多谢老板优惠了,下回我还会来光顾你们杂货铺的,告辞!”
位于白家杂货铺右前方的随记点心铺里的随云见那男子背了一大口袋的东西走掉了,不由地撇撇嘴,白巧玲今日是撞好运了,居然一下子卖掉这么多东西!
莫家村。
族长莫金花正在自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下编着柳条篮,一个孙女和两个孙子围在旁边捡起他削掉的柳条玩耍,大相公田金正端着一盆水走到狗窝旁边放下,二相公田元在树下做针线活儿,三相公田宝拿着扫帚在扫院门口的地面。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声,没多会儿田宝便拿着扫帚跑回院子,冲他妻主莫金花结结巴巴道:“妻,妻主,不,不好了,莫,莫大溪,回,回来了!”
莫金花正削着柳条的小刀一下子就削到了左手食指,登时血流了出来。田金瞧见后,立时从袖内摸出帕子替她裹上,帕子立时便被血浸湿。
“你赶紧用力捂上,唉,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田金看着心疼得紧,想起草木灰能止血,赶紧到炉灶内抓了把草木灰出来敷在她手指上。
莫金花此时任田金替她包扎手指,而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田宝说的那句话上:“田宝,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田宝原本是被吓着跑进来的,这会儿见妻主的手指流血了,再见妻主惨白无血色的脸,他被妻主给吓住了,反倒忘了自己要说的话,而就在这时,门外围聚来一群人,那领头走进来的二人,其中之一便是十多日前被烧死的莫大溪。
眼瞅着那原本已经死去的莫大溪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莫金花的心脏噗咚噗咚直跳,说出口的话都有些颤抖:“你是……莫大溪?”
来人正是莫黛与沐千澈,此时她二人皆穿着月白的长衫,沐千澈仍然带着他的黑纱斗笠,而莫黛一头的长发只在发尾处用淡紫色的发带捆住。
村里人皆能认得莫黛的脸,却认不得沐千澈,纵然那斗笠黑纱有些熟悉,但因为衣衫的颜色变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谁也未认出他就是村东头的那个沐寡夫。
听闻莫金花的问话,莫黛转脸问沐千澈:“相公,与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