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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曾经摔坏过,或修补过吗?”
“噢,当然没有!”威弗不解地答道。“这问题问得似乎有些傻,埃勒里。”
“但却很有必要。”埃勒里坐回椅中,开始转他的夹鼻眼镜,但双眼却直勾勾
地钉着面前的两个书档。“格雷是弗兰奇的密友吧?”他突然问了一句。
“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认识已有30多年了,尽管他们隔三差五总要不伤和气
地争执一番,但两人的关系一直非比寻常。他们争吵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外乎是
白人奴隶制、卖淫现象之类的问题,老板在这些问题上一贯是固执己见的。”
“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倒也是很正常的。”埃勒里陷入了沉思,但他的双眼却
一刻也未离开过书档。“不知现在……”他伸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放大镜。
威弗诧异地看了他朋友一眼,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埃勒里!我敢保证,你简直就跟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模一样!”这是一种发
自内心的欢乐,就像他本人一样,毫不造作,绝不令人讨厌。
埃勒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是有些夸张。”他承认道。“但这小东西非
常好用,可没少帮我忙。”他俯下身子,将放大镜对准了粘着深绿色毛毡的书档。
“在找指纹吧?”威弗取笑道。
“尽管这块小玻璃并不具有权威性,但话可不能说绝了。”埃勒里又套用了一
句老话。“只有用指纹粉才能最终确定一切……”他放下手中的书档,又拿起了另
一个。他将放大镜对准了那块浅绿色的毛毡,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威弗惊
问道:“看到了什么?”埃勒里没顾得上理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细看着玛瑙石与毛
毡的交接处。在放大镜的镜片下,一道放大了的细线显了出来,而在肉眼看来,它
细得简直就像一根发丝。这道环绕书档底部一圈的线实际上是道浆糊痕迹——毛毡
粘到书档上时,浆糊稍稍溢到了边上。另外一个书档上也有同样的浆糊痕迹。
“给你放大镜,韦斯。对准毛毡和玛瑙石交界的地方。”埃勒里指了指书档底
部,给威弗下了命令。“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千万别碰玛瑙石的表面!”
威弗俯下身子,迫不及待地向镜片下看去。“噢,浆糊上粘了些灰尘——是灰
尘,对吧?”
“看着不像是普通的灰尘。”埃勒里冷冷地说道。他拿过放大镜,又仔细地看
了看毛毡上的浆糊痕迹。紧接着,他用放大镜将整个书档看了一遍,对另一个书档
也做了相同的检查。
威弗突然喊道:“喂,埃尔,这会不会是伯尼斯口红里的那种东西?你叫它什
么来着?对,海洛因!”
“猜得好,韦斯特利,”埃勒里笑道,双眼依旧紧盯着放大镜。“但我对此深
表怀疑……必须对它进行分析,而且要快。我的潜意识发出了警报。”
他将放大镜放到桌上,再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个书档,然后伸手抓起了电话。
“请找一下维利警官——对,侦探警官——让他立刻来听电话。”那边找人去
了。他将话筒搁在耳边,匆匆对威弗说道:“我已经猜到那东西是什么了,如果我
没有猜错的话,老兄,案情可就复杂了。不过,我们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从浴室
吊柜里给我拿一大团脱脂棉来,行吗,韦斯?喂,喂——维利?”他对着话筒说道。
威弗上浴室找棉团去了。“我是埃勒里·奎因。是的,我在楼上的寓所里……维利,
马上给我派一个最棒的弟兄上来……谁?……行,皮格特或者赫塞,你随便给我派
一个上来。马上!别让韦尔斯知道这事……不,这事还用不着你帮忙。在那儿呆着
吧,你这大猎狗!”他笑着挂上了电话。
威弗抱着一大盒脱脂棉走了进来。埃勒里从他手上接过纸盒。
“好好看着,韦斯。”他笑着宣布道。“看仔细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你可
能得站在证人席上,证明我今天在这儿的一举一动……准备好了吗?”
“我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的。”威弗咧嘴一笑。
“AILay-oop!”埃勒里如魔术师一般,挥手之间从上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一
个样式古怪的金属盒。他按下一个小按钮,盒盖啪地打开了,露出许多薄而结实的
黑色小皮垫。每个垫子上都穿着一小截蜡线,每根蜡线上都吊着个亮闪闪的小器械。
“这是我最珍爱的一件东西。”埃勒里笑道,露出了他那整齐的白牙。“是柏
林的布格梅斯特先生(Herr、Burgomeis-ter)去年送给我的谢礼。他们追捕美国
籍的窃宝大盗唐·迪克时,我帮了点小忙……很精致,是吧?”
威弗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人类迄今为止发明出的最便利的一套破案工具。”埃勒里一边解释,一
边忙着将薄皮垫上的小器械解下来。“是柏林市长和德国中央侦查局的那位合作者
专门请人为我定做的。顺便说一句,这些器械的规格尺寸都是我自己定的——我知
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看,这小得出奇的铝盒里竟能装下这么多东西——顺便说一
下,之所以用铝来做盒子,是图它轻便。一位一流侦探几乎可以在这盒里找到调查
时所需的一切工具——虽然尺寸小了些,但却结实方便,而且还特别实用。”
“噢,真见鬼!”威弗感叹道。“你竟然对这种事如此认真,埃勒里。”
“让我这工具箱里的器械来说服你吧。”埃勒里笑道。“这两块备用镜片——
顺便告诉你一句,是‘蔡斯’牌的——是供我的袖珍放大镜使用的,它们的放大效
果要比一般镜片强得多。这个小钢卷尺能自动弹回,96英寸长,反面是厘米制单位。
红、蓝、黑三色笔。小圆规和特制铅笔。这两个小瓶内分别装着黑、白两色指纹粉,
这是驼毛刷和痕迹收集印盒。一卷玻璃纸纸袋。小测径器和小镊子。长度可调的折
叠式探针。强化钢制成的别针和针。石蕊试纸和两个小试管。组合刀具——包括两
把小刀、开塞钻、起子、钻子、挫刀。特制的野外指南针——别笑。并不是所有的
调查都在纽约市中心进行……还没介绍完呢。这些是红、白、绿三色麻绳,别看它
们像丝一样细,结实着呢。封蜡。为我特制的小打火机。剪刀。当然少不了秒表,
请世界上最优秀的一位表匠做的——他是个为德国政府工作的瑞士人……我的旅行
工具箱怎么样,韦斯?”
威弗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想告诉我,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这个小得可笑的
铝盒里?”
“正是。整个盒子长六英寸,宽四英寸,重量不足两磅,也就是一本普通的书
那么厚。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有一面盒壁上还镶了块镜子呢……不过,我最
好还是赶紧开始工作吧。睁大眼睛看着!”
埃勒里从一块小皮垫上取下了镊子。他把第一个书档在桌上搁好,取出一块备
用镜片加在袖珍放大镜上。他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弄着那块
含有可疑物质的硬浆糊块。他吩咐威弗打开一个玻璃纸袋,揭下一小丁点几乎看不
见的颗粒,搁人了袋中。
他放下放大镜和镊子,迅速封上了纸袋。
“我已经把它们都装进去了,”他满意地说道。“吉米肯定能找到我要找的东
西……进来!”
来人是皮格特侦探。他轻轻关上大门,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走进了书房。
“警官说你找我,奎因先生。”他看着威弗。
“是的。你在这儿等会儿,皮格特,我会告诉你干些什么的。”埃勒里取出钢
笔,在纸袋背面草草地写道:
亲爱的吉米:分析一下菜中的粉末。如书档A的浆糊痕迹上粘有其他任何物质,
请一并取下分析。 检查一下书档B,看看有没有同样的粉末。完成颗粒分析后,检
查一下两个书档,看看上面除我的指纹外,是否有其他指纹。记住:一定要在完成
颗粒分析后,再进行这项工作。取指纹的事我自己也能干,但你那儿条件更好些。
如果找到指纹,请“拍”下来,并立即进行影印。事情一办妥,马上打电话给我本
人,告知详情。我在弗兰奇百货大楼内的弗兰奇寓所,皮格特会告诉你如何跟我联
系。
埃勒里·奎因
他用红笔给两个书档分别标上A和B,然后用脱脂棉将它们裹了起来。威弗从抽
屉里找了些纸递给他。他将书档包好,连同玻璃纸袋一起递给了侦探。
“尽快将这些东西送到警察局实验室,交给吉米,皮格特。”他一字一顿地说
道。“千万别耽误了。如果维利或我父亲问你,就说是替我办事。无论如何,绝不
能让警督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去吧!”
皮格特什么也没问,领命出去了。在奎因父子的训导下,他已养成了无条件服
从的习惯。
他刚出门,便见对面的磨砂玻璃门后有一片阴影在移动。电梯上来了。他迅速
拐进应急楼梯,就在这时,电梯的门开了。韦尔斯警督、奎因警官和几位侦探、警
察走了出来。
第六章 杂迹纷呈
不到五分钟,六楼弗兰奇寓所外的过道里便挤满了20多人。两名警察守在门外。
电梯外也有一人站岗,他背对着电梯,双眼盯着边上的应急楼梯出口。前厅里,几
名侦探正坐着抽烟。
埃勒里坐在弗兰奇的办公桌后,脸上挂着微笑。韦尔斯警督趾高气扬地在屋内
踱着步子,向侦探们大声发令。他推开通往其他屋子的门,严肃地盯着周围陌生的
一切,活像只戴着眼镜的猫头鹰。奎因警官和维利、克劳舍站在落地窗边谈着什么。
默不作声的威弗愁眉苦脸地站在角落里,他不时地看着通往前厅的那扇门。他知道,
玛丽安·弗兰奇就在门外……
“奎因先生,”韦尔斯呼哧呼哧地咕噜道。“你是说烟蒂和那个——该死!那
东西叫什么来着?——‘本克’是这个叫卡莫迪的女孩在这儿留下的仅有痕迹?”
“您没说全,警督,”埃勒里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您忘了壁橱里的鞋帽。管
家认出了它们,我好像详细介绍过这事吧……”
“对, 对, 当然了!”韦尔斯嘟囔道。接着,他又皱着眉,转过脸去喝道:
“喂!你们这些负责收集指纹的家伙,牌室里面的那间小屋搜过了吗?”不等被问
的人答话,他又向几名正忙着给纸牌、烟蒂拍照的摄影师吼了一道含糊不清的命令。
最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傲慢地向奎因警官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你怎么认为,奎因,”他问道。“看来已经是真相大白了,呢?”
警官瞥了眼儿子,神秘地一笑。“还不能这么说,警督。我们得先找到那女孩
……许多事都还没开始干。比如说,我们还没来得及听取任何一位嫌疑人的证词。
尽管这些线索都表明伯尼斯·卡莫迪就是凶手,但我们觉得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他摇了摇头。“不管怎样,警督,我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干。您想审问一下什么
人吗?他们都在外面的楼道里等着呢。”
警督似乎有些急了。“不!目前还没这个必要……”他清了清嗓子。“你还有
什么安排吗?我得去市政厅见市长,所以没法亲自督办这案子。还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我得解释一下,免得到时候出问题。”老奎因冷冷地答道。“外面有
好几个人值得我们审审,弗兰奇本人……”
“弗兰奇。是的,是的。太不幸了,真为他难过。这事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
韦尔斯神色紧张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顺便说一句,奎因。尽管我们应该一
丝不苟地严守职责,但你该明白,让弗兰奇回家接受医生的护理,可能——啊——
是明智的—…·至于他继女这事,我希望……”——他不自在地停了停——“我有
一种感觉,这女孩早就逃远了。当然了,你们还是该认真地去追追……太不幸了。
我——唉呀!我真的该走了。”
他匆匆转身向门口逃去,一边走一边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一群保镖和侦探
们也跟着一块儿向外走。走到前厅时,他又转过身来喊道:“我希望你能尽快结案,
奎因——这个月积压的凶杀案太多了。”他那身赘肉在门边最后颤了颤,便消失不
见了。
前厅门关上后,书房内沉静了几秒钟。警官轻松地耸耸肩,穿过屋子,走到了
埃勒里身边。埃勒里拉过把椅子让他父亲坐下,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剃须刀”、
“书档”、“书”和“伯尼斯”这几个词反复地出现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