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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风波(涨潮时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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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对,她是位相当精明的老太太——有时候未免太精明了点。”
    “你知道星期二晚上去看被谋杀的男人的那位小姐是谁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小姐看过他了。她长得怎么样?”
    “头上包着一块橘红色头巾,化妆大概很浓,星期二晚上十点一刻的时候,她在五号房间和亚登说话。”
    “白罗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白罗一边思索着,一边去找史班斯督察。
    史班斯默默听完白罗的故事,然后靠在椅背上,缓缓点点头。
    “很好笑,不是吗?”他说,“常常都是回到老题目上:红颜祸水。”
    督察的法语口音不及葛瑞夫巡官好,但是他却颇为自豪,他站起来,走到房间另一端。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了一样东西:一支金壳口红。
    “我很早就查到这个,表示可能牵连到女人。”他说。
    白罗拿起口红,轻轻在手背上擦了一点。
    “质地很好,”他说,“深草莓红……擦口红的人可能是黑头发。”
    “对。在五号房间找到的。掉在柜子抽屉里,当然,也可能放了有一段时间了。上面没有指纹。当然,现在不像以前有那么多种口红——只有几种标准产品。”
    “想必你已经查过了吧?”
    史班斯微微一笑。
    “对,”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查过了。罗莎琳·柯罗德用这种口红,绫恩·马区蒙也是。佛兰西丝·柯罗德根本不用口红。马区蒙太太用淡紫色的,碧翠丝·李平考特好像不用这么贵的东西,那个女服务生葛莱蒂也一样。”
    他停住口。
    “查得真彻底。”白罗说。
    “还不够彻底。好像还有一个外人也扯进来了……也许是安得海在温斯礼村认识的女人。”
    “星期二晚上十点一刻,就是那个女人跟他在一起?”
    “对,”史班斯说,“这样一来,大卫·汉特就没有嫌疑了。”
    “是吗?”
    “他最后终于同意说明白,多亏他的律师把道理说给他听。这是他的行踪交代。”
    白罗看看那张打字整齐的备忘录:
    四点十六分离开伦敦,搭火车到温斯礼区。五点三十分抵达。
    由步道步行至“雷拉班”。
    “根据他的说法,”督察打断他的沉思,“他回去的目的是要拿一些没带走的东西:信件、纸张、支票簿,顺便看看洗衣店有没有把他一些衬衫送回来——结果,当然没有,我说啊,现在的洗衣店真是不像话!把我们的衣服拿走已经整整四个礼拜了,家里连条干净毛巾都没有,内人只好亲自替我洗所有衣服了。”
    说完这段谁都难免会抱怨的话之后,督察再度回到有关大卫行踪的事上。
    七点二十五分离开“富拉班”,没赶上七点二十的火车,只好散散步,等下一班九点二十的车。
    “他往哪个方向散步?”白罗问。
    督察查查笔记,答道:
    “他说是唐恩小林、贝斯山丘和长脊。”
    “事实上也就是绕着白屋走了一圈?”
    “哈!你倒是很快就认得这里的环境了嘛!白罗先生。”
    白罗笑着摇摇头。
    “不,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猜猜。”
    “喔?是吗?真的?”督察偏着头问,然后又接着说:“根据他的说法,他走到长脊的时接,才发现自己经离温斯礼区火车站很远了,又拼命往回走,差点就赶不上火车。火车到维多利亚火车站是十点四十五,他走路回‘牧者之宫’,到家大概十一点。戈登·柯罗德太太证明最后这一点没错。”
    “其他事有什么证明呢?”
    “少得可怜,不过还是有一些。罗力·柯罗德和一些其他人看到他在温斯礼区车站下火车。‘富拉班’的女佣出去了(他当然有钥匙),所以没看到他,不过她们发现书房有烟蒂,一定觉得很奇怪。小橱子也弄乱了。还有一个园丁工作到很晚,大概是关暖房还是什么的时候,刚好看到他。马区蒙小姐在麻登林碰到他——当时他正要跑去赶火车。”
    “有人看到他坐上火车吗?”
    “没有,可是他一回伦敦住的地方,就打电话给马区蒙小姐——十一点五分。”
    “查过了吗?”
    “查过了。我们已经查过从那个号码打出来的电话。十一点四分,有人打电话到温斯礼村三十四号,也就是马区蒙家的电话。”
    “真是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白罗喃喃道。
    史班斯仍然卖力地一直往下说:
    “罗力·柯罗德九点差五分离开亚登,他肯定是那时候,不会更早。九点十分左右,绫恩·马区蒙在麻登林看到汉特。就算他是从史泰格一直跑过来,难道会有时间跟亚登见面,杀掉他,再回到麻登林吗?我们试过了,可是办不到,不过现在我们又从头开始了,亚登不但九点的时候没死,十点十分还确实活着——除非你所说的那位老小姐是在做梦。如果杀他的人不是丢了口红、戴橘红色头巾的那个女人——就是另外一个比那个女人更晚离开的男人。不管凶手是谁,都一定是故意把手表拨回九点十分。”
    “要不是大卫·汉特无巧不巧地碰到她,他的处境一定很尴尬,对不对?”
    白罗问。
    “对,一定会。九点二十分从温斯礼区开的火车是最后一班车。当时天已经黑了,有些人会从车站回来。可是谁也不会注意到汉特——事实上火车站那些人也没认出他,他到伦敦之后没搭计程车,换句话说,惟一能证明他的确是照他所说的时间回‘牧者之宫’的人,就是他妹妹。”
    白罗没有说话,史班斯又问:“你在想什么?白罗先生。”
    白罗说:“绕着白屋散步,散了很久的步,在麻登林遇见她,后来又打电话——但是绫恩·马区蒙却已经和罗力·柯罗德订了婚。我真想知道在电话里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又是人性吸引了你?”
    “对,”白罗说,“我始终都对人性有很浓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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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下页'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二部8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白罗还想去看一个人——杰若米·柯罗德。
    一个小个子、看来很聪明的女佣带他走进书房。
    白罗独自一人在书房内等候,兴趣十足地打量着四周,白罗想:即使是在自己家,杰若米也把一切都弄得非常合法、干净。书桌上有一张戈登·柯罗德的大画像,另外一张是已故爱德华·特兰登爵士骑马的褪色照片。杰若米·柯罗德进来时,白罗正在细看后者。
    “喔,对不起。”白罗有点手忙脚乱地把相框放下。
    “我岳父。”杰若米的声音有一点庆幸的味道,“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匹马柴斯纳·特兰登。一九二四年在德贝大赛中得到第二名。你对赛马有兴趣吗?”
    “天哪,没有。”
    “可真花钱,”杰若米冷淡地说,“爱德华爵士都被拖垮了,不得不住到国外去。的确是昂贵的运动。”
    但是他声音中仍然有骄傲的味道。
    白罗猜想,换了杰若米自己,宁可把钱扔在街上,也不愿意投资在马身上,可是在私心里,他却暗自羡慕那些赛马的人。
    杰若米·柯罗德又说:“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身为柯罗德家的一分子,我觉得我们都欠你一份情——因为是你找到波特少校来作证的。”
    “府上好像都对这件事很高兴?”
    “喔,”杰若米·柯罗德还是用冷冷的口气说,“现在高兴还太早,还有很多困难。毕竟,安得海的死在非洲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要想推翻这种事,需要很多年时间,而且罗莎琳的证词非常肯定——真是太肯定了。你知道,她给人的印象很深。”
    杰若米·柯罗德似乎很不愿意朝好的方面想自己的事,“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不愿意谈结果,”他说,“很难说一个案子到底会怎么发展。”
    接着,他用生气得甚至有点厌烦的手势,推开一些文件,说:“无论如何,你还是想跟我谈?”
    “我是想请问你,柯罗德先生,你是否肯定令兄确实没有留下遗嘱?我是说在他婚后。”
    杰若米·柯罗德似乎很意外。
    “我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离开纽约之前,确实没有立遗嘱。”
    “也许他在伦敦那两年当中立过?”
    “找那边的律师?”
    “也可能是亲手立的。”
    “有人证明?谁能证明呢?”
    “他家里有三个佣人,”白罗提醒他,“都是跟他同一晚死的。”
    “嗯,对……可是就算他真像你所说的立遗嘱,现在也已经毁了。”
    “问题就在这里,最近有很多人以为完全损坏的文件,都可以用一种新方法研究清楚。譬如有些锁在家庭保险箱里,但却没有损坏到完全看不清楚的文件。”
    “说到这个,白罗先生,你这种想法真特别,太特别了。可是我不认为——不,我真的不相信会有什么。就我所知,谢斐德巷那栋屋子并没有保险箱,戈登把所有重要文件都放在办公室——而办公室中确实没有遗嘱。”
    “但是总可以查查吧?”白罗坚持道,“譬如说从民防官员方面着手。你答应让我查吗?”
    “喔,当然,当然,你自愿负责这件工作实在太好了。可是我对你的成功实在不敢抱任何希望。无论如何。碰碰运气总没坏处。你——你马上就要回伦敦了吧?”
    白罗眯眯眼睛,杰若米·柯罗德的语气确实很迫切。“回伦敦?”——他们全都希望他别在这儿碍事吗?
    他还来不及回答,门就开了,佛兰西丝·柯罗德走进来。
    白罗第一眼就对两件事留下很深的印象。第一是她看来似乎病得很严重;其次,她和她父亲实在太相像了。
    “赫邱里·白罗先生来看我们,亲爱的。”杰若米不十分必要地解释。
    她和他握握手,杰若米·柯罗德马上短要地说出白罗对遗嘱的看法。
    佛兰西丝的态度很怀疑。
    “看起来太不可能了。”
    “白罗先生马上要回伦敦,替我们调查这件事。”
    “据我所知,波特少校曾经在本地担任空袭民防队员。”白罗说。
    佛兰西丝·柯罗德脸上闪过一个奇怪的表情,她说:“波特少校是谁?”
    白罗耸耸肩。
    “一个退休的陆军军官,靠养老金过日子?”
    “他真的去过非洲?”
    白罗奇怪地看看她。
    “当然是真的,夫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她似乎心不在焉地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很奇怪。”
    “对,柯罗德夫人,”白罗说,“我懂你的想法。”
    她用锐利的眼光看看他,眼中的神色忽然变得畏惧起来。
    她掉头对她丈夫说:“杰若米,我真担心罗莎琳,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富拉班’,大卫被逮捕一定让她很害怕。你反不反对我请她来住住?”
    “你觉得这样做适当吗?亲爱的。”杰若米用怀疑的声音说。
    “喔……适当?我也不知道!可是人总该有同情心,她那么可怜兮兮,要人帮忙的样子。”
    “她恐怕不会接受。”
    “无论如何,总可以邀她一下埃”
    律师迅速地说:“要是你觉得那样做比较快乐,就尽管邀她好了。”
    “比较快乐!”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刺。接着,她用疑问的眼光飞快地看了白罗一眼。
    白罗喃喃道:“我要告辞了。”
    她跟着他走到大厅。
    “你现在回伦敦?”
    “我明天去,不过最多待二十四小时,然后还会再回史泰格……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到史泰格去。”
    她尖声问:“我为什么会找你?”
    白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会在史泰格。”
    当天晚上夜深时,佛兰西丝·柯罗德对她丈夫说:“我不相信那个人去伦敦真是为了他所说的理由,也根本不相信他说戈登可能立过遗嘱。你相信吗?杰若米。”
    杰若米用疲倦而绝望的声音回答道:“不相信,佛兰西丝。他到伦敦一定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我猜不出来。”
    佛兰西丝说:“我们该怎么办?杰若米,我们该怎么办?”
    他马上回答:“佛兰西丝,我想只有一个办法……” 文学殿堂疯马扫描校对|yesho/wenxue/转贴请保留站台信息,谢谢!
     '到下页'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二部9从杰若米·柯罗德那儿拿到必要证件之后,白罗对自己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对方非常肯定,房屋完全毁了。为了重建,那地方最近才重新整理过。除了大卫·汉特和柯罗德太太之外,没有其他残存者。屋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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