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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迁百姓的安家很成功,有了大户出力献出的田地,百姓安家非常容易。百姓始终是一批很可爱的人,只要给予他们生活所需的田地,他们愿意去耕种,愿意去安居。
卜己说他毁掉了洛北百姓的生活,马越在心里也是承认的,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看重洛南百姓的民生,就在前些日子马越刚能提笔写字的时候,他便上表一封陈其利害,希望刘宏能免除东郡百姓两年的赋税,尽管诏令还未传下来,不过想来刘宏会考虑他的建议。
骏马奔行于田垄,马上的士兵跃马而下跪伏在马越身前,拱手报道:“校尉,骑都尉曹操领骑兵抵达东阿县城。”
马越从阎行手里接过抹布,擦拭了额头的汗水,笑着点了点头,在阎行的搀扶下重新爬上牛车,他要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初次上阵的曹家哥哥。
报信骑兵的声音不小,许多在田埂下劳作的百姓这时才知道这个身着布衣的八尺青年就是万军刺渠帅的马越,投来了各式各样的目光,其中有仇恨有感激。
不远处,三个农夫放下手中农具,一路说笑的爬上田垄,看上去结束了今天的劳作。
牛车调了个头,马越坐在篷车中闭目休息,这一次负伤让马越元气大伤,等身体修养好了,马越决定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三个农夫见到驾来的牛车,急忙向左侧避让,阎行点着头驱使牛车向前。
这三个农夫一脸老实,世世代代作为农夫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模样。
就在双方交错之时,三名农夫突然自后腰掏出短刀,三人一齐发力搬起车脚向下掀了过去,驾车的阎行根本来不及反应,扭头惊呼一声‘主公小心!’随后篷车便翻下田垄。
农夫掀起篷车,里面的马越感受比阎行还深,暗道一声‘不好’便急忙在车内蜷成一团,接着身体便受到了极大的震荡,篷车被掀翻在地。
马越没有兵器,后背传来的剧痛渗入骨子里,蜷在坍塌的篷车中动弹不能,猛然间篷车上部刺出一截刀刃,冷冷的刀锋距离马越只有数寸距离却被车身卡住。
阎行在篷车即将坍塌时已经凭着马术跳到驮牛北背上,随后抽出身侧环刀吼叫一声跳到一个农夫身侧一脚到对方胯上,提着对方的脖子一刀捅透胸口。
农夫们的短刀不断向着篷车里刺着,转眼就在车身上扎出五个窟窿,阎行拽着一人踹断腿丢下田埂,一刀划过另一人的脖颈,急忙对着掀翻在地的篷车喊道:“主公,主公!”
“我没事,来把我弄出去。”
“哦,好,主公等一下。”
阎行将刀插在地上站在车旁环视周围,这三个农夫没有同伙,刺杀发生在一瞬间,最近的农夫都在半里之外,只有那个被阎行踹断腿丢下田埂的倒霉蛋在麦地里不断哀嚎着。
费了一番力气,马越在阎行的搀扶下被拉出毁掉的篷车,居高临下的看着麦地里哀嚎的农夫,皱着眉头满面寒霜地问道:“为什么杀我?”
没有答复,农夫只是满面仇恨地看着马越。
叹了口气,马越朝阎行一歪头,阎行抽出环刀跳下去一刀结果了农夫的性命。
“回去了查一下,这三个农夫的身份,领土地的时候应该有所记录。”
这里距离营地不远,马越在阎行的搀扶下一路沿着田垄走了回去,意气风发的曹操见到马越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吓了一跳。
“三郎,怎么弄得这般模样。”
马越摆了摆手,在距离部下驻防只有五里的地方被三个农夫刺杀弄得一身狼狈,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告诉曹操的。
“听说兄长在颍川立下战功,此次是作为先锋部队开至冀州,三郎在此恭喜兄长。”躬身一礼之后,马越引着曹操步入大帐,“来,诸位兄长,先入帐小坐一会吧。”
马越晃眼扫过,曹操身后的诸位司马军候多是他曾见过的老面孔,夏侯、曹家兄弟,还有几个新面孔。
众人于帐中落座,曹操这才拱手说道:“三郎,兄长于颍川俘虏了一个名叫彭脱的黄巾贼首。”
马越脸上面无表情,心头却是狂跳,彭脱啊彭脱,你还是失败了。
“实不相瞒,兄长,小弟与这彭脱有旧,可否……”
“那不能!”马越还没说完,曹操就已经摆手说道:“明日一早,余便派七八个军卒押着两个贼首报与洛阳,三郎,东郡这边有流窜的山匪吗?兄长心里有些担忧。”
“机灵鬼!”马越心道一声,看着满面笑意的曹操与自己交换眼色,笑着说道:“盗匪倒是没听说,但山野之间多有黄巾的散兵游勇。”
“恩……”曹操点头说道:“兄长得告诉他们,要有贼人拦截便将那两个贼首斩了,将首级送到洛阳……不过这样妙才的赏钱就少了。”
马越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温汤笑道:“三郎以水代酒,谢过曹兄、夏侯兄!”
第八十四章 一生方向
夜入三更,杨丰领着守卫沿着洛水河岸巡查归营,正准备回自己的军帐睡觉,突然看到马越的帐中还透出点点亮光,想了想,他吩咐部下做些吃食,迈步到马越的帐外,掀开军帐走了进去。
马越披着一件单衣,身上裹着白布包扎,伏案执笔,写着什么。在他的手边堆放着几卷书卷,杨丰认出那是州府运来的粮草批示。
“主公,夜深了,您身上还有伤,休息吧。”
马越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笑道:“是阿若啊,没事,公文已经写完了,我想着给家里写封书信。”
放下笔,马越问道:“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恩,安排妥了。”杨丰点头说道:“彦明领了三十来个好手装作黄巾的残兵败将今夜已经出营了,取了两个斩获的头颅,万无一失。”
“恩,不要伤了曹兄手底下的汉军兄弟。”马越认真的说道:“这是重中之重,彦明可清楚?”
杨丰点头。
马越问道:“对了,彦明腿上有伤,他走了有多远了?要不把他追回来,身子未愈白天又为我挡下一次刺杀,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主公放心,彦明身子壮得像个牛犊子,狗咬的伤口早就好了,不碍事……”
杨丰蠕动嘴巴,马越见状问道:“阿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主公,真要救下彭脱?”
马越站起身来,俯视着杨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眼睁睁看着他被押送到洛阳腰斩?”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杨丰皱着眉为难道:“主公可要想清楚,一旦这件事情咱们做了,那曹操可随时都能倒咬咱们一口,营救叛党,恐怕陛下不会再保下主公了……蹇硕那日不是说了,曹嵩带头反对主公在东郡召集大户献田……”
“打住!”
马越制止杨丰继续说下去,转过身思考着,他不怕曹操在背地里捅他刀子,至少现在曹操不会那么做,但这个罪状太大了,他必须谨慎考虑。
半晌,马越回头对杨丰说道:“救下彭脱之后直接让他上家里找安木,找人送回凉州,这个事情你跟彦明说过了吧。”
“说过了。”杨丰点头,马越说道:“那就好,如果我不是错的太离谱,应该没事,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主公好好休息。”杨丰退步出帐,临近帐门说道:“主公,我找火头给您做了点吃食,应该快送过来了。”
马越拍了拍额头,再度向杨丰招手说道:“你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吧。”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仅营救彭脱这一件事情,还有更为重要的就是蹇硕与曹操如今都在营中,这二人可是生死仇敌。如何周旋于二人中间调和他们的关系,是明日开始的当务之急。
……
雒阳,梁府门口,一身红色锦袍的中年人叩响大门。
“凉州陇县的马三郎是在这里住吗?”
开门的是安木,这个不蓄须发身材高大的骊靬汉子,皱着眉看着眼前黝黑的红袍汉子,猛地一拍额头:“您是韩……韩从事。”
韩约认出了这个跟随关羽的骊靬汉子,笑着递上了名刺,说道:“这是名刺,还望告知梁老大人,韩约来过。”
安木开门,之后苦着脸对韩约说道:“从事,主公不在,打仗去了。”
安木在洛阳呆了一年,汉话却仍旧说的不是很流畅,韩约也不在意,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递给安木,说道:“无妨,还请壮士遣人将韩某人的信函寄予三郎,这很重要,一定要保证路上平安,家里的形式都在信里。”
“对了。”韩约转身走了两步,扭头说道:“记得转告三郎,韩约来自凉州的问候。”
安木呆呆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红色的身影跨上骏马在视线中离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羊皮卷塞入怀中,四下看了看关上了梁府大门。
策马直奔凉州的韩约将羊皮送到马越府上,他的心头越来越沉重,内心也越来越轻松。
三个月前,他被当朝大将军何进以凉州名士的身份召入将军幕府,为何进出谋划策,数日前凉州旧友边允寄来的一封书信,陈述了凉州目前动荡的局势,让韩约心中升起一股迫切回到凉州的希望。
凉州需要他。
就在昨夜,韩约与大将军何进秉烛夜谈,陈其利害,希望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能够扫除宦党,还天下之清明。他知道,何进不会同意他的建议,他也好以此为借口回到凉州。尽管诛杀宦官只是他想要离开幕府的借口,但对他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希望诛杀宦官。
凉州不同于中原,那里的人们以武为尊,而并非是儒武并行,儒生到了那里会得到很大的尊重,可谁愿意去哪里呢?
司隶一州五百多万户百姓,洛阳一城周边便有百万人口散布乡野,整个凉州才堪堪四十余万户,还算上了高山之上的归附羌氐。
凉州武人,无论游侠剑手还是世代边军,他们对宦官的都是一致的爱恨交加的复杂感情,这一切,韩约明白的太深刻了。
他们时时刻刻想要杀尽这些为祸天下的宦官,也许杀进宦官并不能让凉州的野心家们放弃以清君侧的借口起兵,但至少能让他们少一个借口。然而,宦官不死,他们便要世世代代依靠宦官来换取自己的晋身之资,每一个凉州武人从地方到中央的崛起,都有宦官在其身后推波助澜的影子。
西出潼关,韩约一袭红袍风尘仆仆,策马立于高山之上回首甩在身后的巍峨城池,看着一片繁华旧景,心中满是怅然。
自孩提记事起,阿母便总说,阿父为汉家战死,祖上皆以忠义闻名……可自己,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一去,便回不得头了。
洛阳城里的九重宫阙,也许此生再难见到,如若再见到……
韩约宁肯没有再见的机会。
策马扬鞭,一袭红袍奔马在官道上带起沙尘好似席卷天下。
第八十五章 取舍之道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曹操伸出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一口咬下手中梨子,看着马越在田亩里游走高声问道:“三郎为何放着营寨不待,非要在烈日之下巡视田地,即便是想以身为饵诱出刺客也该晚上出来啊。”
现在日头正烈,晒得曹操皱着眉头以宽大的袖袍遮阳。
听到曹操在喊自己,马越摇头苦笑,随后便带着杨丰绕过田地走回垄道,侧身爬上骏马,歪头对曹操说道:“某倒不是怕那些个刺客,只是战乱错过了农时,担心南迁百姓的生计。”
“你呀你。随便找个军士来替你看看不就得了,大战在即不花心思琢磨战阵之法,居然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曹操拍着马臀,转头对紧随其后的夏侯惇说道:“元让,找东阿城里的大户要的藏冰可送到营寨了?”
夏侯惇点头说道:“应该都送到了,东阿的大姓很好说话,尤其是范氏。”
“三郎平了东郡卜己,那些个大户肯定是感恩戴德的不得了。”曹操打马在前越过马越一个马头,扬鞭轻扫说道:“三郎,以后别再这么干了,你的一封上表得罪了朝廷里许多大员,在东郡百姓里只怕也没落到好,为兄方才看你只远观而不近问,杀了卜己,那些百姓不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这些日子有医匠与士卒们的悉心照料,洛北留下的伤口好了个差不多,至少能骑马慢行了,轻轻催促着骏马,马越轻笑一声说道:“他们喜不喜欢某,与某何干,某家又不是为他们活的。”
“嗨!”曹操扁着脸看着茁壮生长的麦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为兄在洛阳时跟你说的养名,你现在倒是忘个干净。”
“兄长之言三郎莫不敢忘,只是想做一些对的事情,得罪那么多朝臣是三郎始料未及的。”
曹操tian了tian嘴唇,脸上有些愠色,说道:“你想做对的事情,对的事情是什么,得罪门阀就是对的事情了?没有他们的支持你拿什么做对的事情?正确,正确,正义有道,确实可行。空有正道在心,没人支持你拿什么确实可行?”
见马越不言不语,曹操接着说道:“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