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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情报、战场狙杀敌将、传递信息与扰乱敌军信息的职责。
不多时,劈柴武士将情报送来,徐晃铺开了对贾穆说道:“穆儿你看,这是徐州糜氏,先前的战事没有参与,其族财力广袤、良田充足,是你需要争取的不二之选……”
第五十三章 欲哭无泪
凉王临海修书,马玩对峙贵霜,董卓砺兵白帝,贾诩总领陇都,关羽驻马冀州,马岱图谋豫州,世子亲征徐州,徐晃屯兵开阳,贾穆走访糜氏……整个凉国围绕着江东在天下布下一副大棋时,江东孙氏也不甘示弱。大将周泰降山越众,守饲延水,对董卓步步紧逼;长子孙策兵锋直指徐州,鲁肃为使入荆州,更是遣使入朝廷二十年未曾有过地面见皇帝。
及至此刻,江东人遣使入朝廷,说明其与凉国的战事真真正正地步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江东人改变策略了,非但要在兵势上与凉国一较长短,对于朝廷、刘备、曹操等多方势力也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接洽。
角逐天下,势力最强的便是江东与凉国,无论刘备还是曹操亦或朝廷,如今都不过是偏安一隅之地,难成大业。因此江东给出的条件也十分诱人……战胜凉国,江东不过江,广袤北方大地州域便会由这几个诸侯重新分配。
这已经足够令诸侯心动了,但江东人的能量与野心绝非如此而已。
使吕范携礼金密会刘璋,并虞翻带珍宝明见董卓……醉翁之意不在酒。
益州,白帝城。
凉王之下第一人董卓的本部兵马便囤于此地,这里曾是孙坚攻打益州时的中军所在,后因董卓的严防死守而久攻不下,只得将兵马撤出荆州,董卓便趁势领兵占了这座位于荆益之间归属权不甚清楚的城池。
左右,这座城放在刘玄德手里他不敢守也守不住,倒不如在董卓手中。
凉国的军队如今两极分化非常严重,领兵作战时一派为陇都书院走出来的将领为代表的统军法,以士卒之间对于兵法的协调与几层曲屯长在瞬息之间的战局判断自主作战,精通于大战场上数量众多的小规模战役,奉行的是令行禁止,不动如山。
另一脉则是以董卓为首的老凉州人,其中以韩遂、李傕、郭汜、胡轸最为精湛。这一脉仍旧注重将帅兵法的重要性,大多时刻仍旧以军旗号令来统治军队,对将军的要求较高,却不看重士卒的能力。在大规模战场上仍旧占据主导地位。
董卓这一脉,最常见的守城方法不是依靠城墙严防死守,而是将随军的羌氐部落走到哪里,便放到哪里,放的是什么?当然是牧。
尽管益州一路山地颇多,却挨不到那些羌氐部落的牛羊与掠夺本事,一路上打到哪里,但凡有无主的牛羊马便统统聚在一起,接天连地的牧场与牧民成了南线战场上凉国军队天然的岗哨。
白帝城附近,如今已经是遍地牧场,穿皮袄挎腰刀的草原汉子如今征服了山地,幽幽的羌笛声传遍整个河滩。
这一日,归城的牧民们的牛羊队伍中多了十余个五花大绑的江东武士,其中还有江东直臣虞翻。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自古有之,虞翻没有丝毫担心这些凶蛮的凉国人会对自己不利,只是小心地看着一眼身后同样被五花大绑的武士……这些人里有一人仪表非常出众,名叫吕范,便是要假借自己会见董卓之时脱出前往成都秘密会见刘璋的使者,也是江东众将中有大才的人物。
吕范感觉到虞翻对自己投来的眼神,缓而沉静地点了点头,示意其不必担心,压低了军士的兜鍪,被骑在马上的牧民一路推推搡搡地押入白帝城中。
“大人,小婿担心江东人出使白帝不安好心,您还需小心应对。”李儒在太守府中对董卓拱手说道:“其人策反您也好,或单单是送礼向您表示亲近也罢,都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要凉王对您猜忌……不可不防。”
董卓无所谓地笑了,午后刚睡醒的老人家神志还有些不太清楚,但讲话还是一贯的瓮声瓮气,摆手说道:“马儿猜忌谁,也不会猜忌董某人,凉国的基业有三成都是董某打下来的,若无董某拱卫,他凉王的宝座能有这么稳当?董某如今地位,江东人拿得出什么能让老子心动的东西?文优不必多虑,叫那使者进来,董某要看看哪个江东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儒叹了口气,可能真是自己多虑了。
凉国的临洮侯不算什么,凉国的县侯不说多如牛毛,少说还是有上那么七八个开国勋贵的。但无论是关羽还是阎行,甚至是马腾马宗那几个宗室,谁家都不能与董卓比肩。
谁的儿子跟大凉世子同吃同住同学同战?唯有董卓!
整个凉国上下,只有这么一个董钝被马越当作自己的亲儿子来养,衣食住行皆为世子仪仗,并为马擎马首是瞻,这今后等他们长大了只要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马氏就会庇护董氏最少三代富贵。
那是马越亲自为儿子选择的左膀右臂,他难道还会猜忌了?
李儒拍了拍手掌,董卓坐在上首的榻上,下首左边坐着田仪,右面坐着李儒,披甲执刀的雄健武士列队两旁,江东的使者虞翻便被请了上来。
“在下虞翻,拜见凉国董将军。”虞翻拱手,头颅却昂的很高,令董卓有些不喜,李儒小声对董卓说道:“虞仲翔是江东有名的读书人,有些傲气可以理解。”
董卓因而息了怒火,微微颔首说道:“给虞先生看座。”
董卓不能有怒火,因为他是当家人,但并不意味着田仪没有生气,拄着手杖坐在下首的田仪顿了顿手杖,指着虞翻问道:“虞先生为孙氏的骑都尉却不诉官名,难道是来向我家将军求官的吗?如果求官,您可走错了路,应当上陇都求见凉王,凉王殿下礼贤下士,向您这样的具名之士应当能在我大凉得到优厚的官职。”
“忠臣不事二主,在下既已领孙氏俸禄,又怎能转仕凉国?”
李儒一听这话便憋不住脸上的笑容,在心头暗自向田仪竖起大拇指,随后急忙绷住脸庞上的笑意,防止自己失态。
倒是田仪得势不饶人,拄着手杖低头轻轻笑笑,这才抬头说道:“既然如此,还请虞都尉说明来意吧。”
虞翻这时才知上当,原本的措辞便是想要劝说董卓背西而仕东,尽管仅仅是为了掩护吕范密会刘璋的说辞,可此时自己已经说了忠臣不事二主之类的话,又怎样劝说董卓呢?
更何况,这就是建国之后的优势,人在凉国仕官是天经地义,江东的孙坚自己连开府的资格都没有,说起来仕官也仅仅是伪职罢了。
虞翻深吸了口气,拱手说道:“将军,在下奉江东孙将军之名来访,是为向将军贺礼,携礼千金珍宝以遗将军,仅为两家之交好。”
董卓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算是勉强应下了这种说法,两家交好,董老二跟孙老虎能交好?
滑天下之大稽!
从天下不乱之时便拱卫孙坚从一介区区县尉坐到如今江东之主的老部下,有多少都折在董卓手里了?董卓自己都数不清,再加上益州水战一把火烧了江东八座水寨,连破其水军都督,逼其五军驻马……这新仇旧恨的,孙坚见了董卓不拔刀,董卓自己都不信!
这虞翻来者不善,其中定然有诈!董卓不动声色地与下首的李儒交换了一个眼色。
李文优说得不错,江东的狗崽子果然另有图谋!
董卓抬眼看了看虞翻,说道:“恐怕董某人对孙将军而言并不是个可交好的故友,虞都尉您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益州军不是京畿所在,您还是请回吧,至于那些礼物,您就带回去告诉孙将军,董某不要。”
说罢,董卓一挥胖手,对左右道:“送客!”
虞翻有口难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左右军士连推带搡地‘请’出了府邸。
真是有口说不出啊,他们带来的那些礼品如今早就躺在董卓的军营里了,哪里还有能够要回来的道理?刚一入白帝城附近那些货礼便被羌氐牧民纷纷抢去,如今董卓说不要就不要,可难道那些羌氐牧民还能再将东西送回来吗?
虞翻以为董卓不知道财货皆被略去的事情,实际上董卓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大人,要不要让部下将停置军中的财货再送还给虞翻?”李儒拱手问道:“吞下这些财货,只怕会被凉王忌惮……”
“忌惮什么忌惮,那些个钱财便分给军中士卒,每人才能得到多少?”董卓摆手说道:“董某回去补个觉,人上年纪总是乏啊!对了,文优你代某家修书一封直传凉王,把这事情说清楚,一切照实说,董某吞了财货分于部下。”
董卓说着便打着哈欠躺会了榻上,李儒与田仪面面相觑,依旧坐在那里,等待片刻后董卓鼾声响起,二人这才缓缓离开。
什么是老派人物?要不凉国人都说在董卓手底下无论当兵还是为将都要来得舒服,董胖子自有早年在并州刮地三尺积累出的家财,如今早就对那些个财货看不上眼,倒是奇珍异宝还有些兴趣。至于其他的钱财,但凡是能分给部下的,全都让部下分了,这么说来董卓的兵将倒是凉国中最富裕的一批人。
至于江东人?此次算是赔了全部还欲哭无泪。
就看吕范能不能越过董卓驻扎在白帝城的凉国边防,深入益州境内抵达成都了!
第五十四章 回还陇都
青州,临海山崖,马越在这里已经修书两月有余了。
在这时代,修书属文始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一天攥着毛笔才能写出几百个字,何况不断地更换纸张对思路也有很大的影响。
马越著书的初衷不是为了写出什么兵书战策,也并非治政良篇,只是单纯的想要书写自己这两世为人近七十年的所得感悟。毕竟他的一生参与了许多波澜壮阔的历史大事件,跌宕起伏中有过弯路也有过机会,错过的、抓住的,总要找个机会让自己条理清楚。
比起偌大的凉国,这些人生经验才是子孙后辈最大的财富。
他可以为儿子打下一座江山,但他无法再二十年三十后归于尘土了再帮助后代守住这坐江山……虚无缥缈的灵魂护佑只存在于人心,马越是不信的。
但他若能尽量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马擎,即便以后江山丢了,他的儿子也会带着这份经验再打下一座更大的江山!
他在这个年纪,可没有如此的家世来做他的后盾。
在那个时代,马越学的是领兵打仗,但在这个时代,马擎学的是统国治政!
不过在著书之余,马越还想到了许多关于其他的事情,比如炭笔、钢笔,比如召集良将编纂一部兵书,再比如使用钢铁模具制作一些生活用品。
或许,他还可以召集一些匠人把蒸汽机做出来,尽管粗陋的蒸汽机可能无法在暂时情况下对人们的生活取得太大改善,但领先一步,便意味着长足的进步……或许终有一日会爆发出属于汉人的工业革命!
凉国的流水线作业,只将技术运用在打造兵器上,但事实上这些技艺在开放的条件下是能够改变黎民百姓的生活的。
马越的一生都在告诉他一个道理,科学技术能够真正的改变人类的生活。
……
来自益州方向的书信跨越了千山万水,抵达天下的最东端,青州。
当马越拆开书信看着这封由部属代笔,以董卓的口吻写就的书信时,不禁乐出声来,他似乎能够想到虞翻那个江东直臣面对董卓这般狡黠无赖又装作一脸正气的模样时有多憋屈。
那句话怎么说,你越难过,我便笑的越开心!
他需要让孙坚憋屈,因为他感受的到,在平静无澜的天下大势之下隐藏着暗流涌动。
江东人若仅仅是这样便放弃了折腾,那他们也不会是江东人了!
对此马越是十分乐见其成的,兵临徐州,为了给裴徽报仇,当时他的确没有想的太多。但在见识了徐州人的顽强无畏精神之后,他对徐州有了新的战略构想,继而改变了全部的作战部署。
给徐州人半年时间考虑这场非北即南的战争中究竟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也给江东人半年的时间来深深地陷入徐州的战争泥潭中,但这都仅仅是次要的。
马越对别人从来不是个那么宽容的人,通常情况下如果他对敌人表现出足够的宽容,多半是认为在这个时候丢出杀手是不妥当的。
有些人杀人不用刀,而马越杀人从不借刀,出鞘的那一刻,敌人的命运多半就已经定下了。
重要的是马越要给甘宁半年的时间,让他将手中凉国精锐从天下西北转移到徐州边境上来,在哪里安营扎寨并不重要,但他必须在马越需要他们的时候能够及时出现。
同时,也是给数量庞大的青州军半年时间来整合与凉国将校的契合度,以在将来的战争中起到更重要的作用。
凉州人……还是太少了。
从头至尾,马越都还没有享受过人海战术完全压制敌人的爽快感,大多时都在以少量但精锐的强兵对抗更多的敌人,即便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