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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天光放亮,墙壁上挂钟8点一刻。小妍背朝我还在安静的睡,窗帘透过的光线散在她身体上,显出流畅而柔和的曲线。我定定望着她许久,心中升起一缕难言的欣喜和无奈。同时对自己感觉异样,不知道自己是可鄙,可悲,还是可怜。不管怎样那时的心情相当复杂。我就这样坐在床上,想着昨晚的事情,以及那久违的古怪异常的梦。又看看这陌生的房间,不禁猜想会有多少对男女在这儿温存过,莫非也和我俩情形一样?
半小时后,小妍醒来。相互抱着吻了一会,决定离此而去。我们悉悉簌簌穿着衣服,不时挺不好意思地看看对方,彼此一笑。之后分别去卫生间洗漱,过程中发现旅馆准备的那种牙具实在是烂,牙刷看去不似刷牙能用。寸把长的牙膏袋小而细,完全挤出刚够一次刷牙之用。而且放进嘴里感觉怪异,泡沫几乎没有,简直和面粉无甚区别。总之相当可恶。
外面太阳已经开始散发了热力,无疑这是炎热一天的兆头。我建议去吃些早点,再带着小妍去些娱乐场所散心,尽管我一点也打不起兴致。小妍抬头望了望太阳,又望了望我,说天气太热,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她也有些累了。就这样我们早点也没吃就乘上公车。一路上我意识里乱糟糟的,心神飘飘忽忽没有个方向,一直沉默地面朝窗外盲目地看着些什么,实际上什么也没看到。小妍中途和我说了些什么,我一边应着一边握住她的手,又继续看着窗外。
公车不知何时到站,小妍提醒我后,我才拉起她随着别人下车。之后听见车门不知被哪个莽汉误撞了一下,发出惊人的响动。我捋着小妍的发梢问她有没有吓着,她莞尔一笑说没事,还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只是有点累。小妍笑着说她也是。于是我将她送至她那有着两个略显威猛的石狮子的家门口,彼此吻了一下,望着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院落后,才转身离去。
回到小屋,打开风扇,一鼓作气喝完一杯冷饮,烦躁的情绪才略有平息。之后我坐在藤木椅子上,一边品着果汁,一边打量着屋子,不一会竟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正文 第二章 (2)相思豆
(更新时间:2006…2…19 19:33:00 本章字数:3687)
两天后小妍送了我一颗硕大的豆子。此豆色呈淡红,比一般农民伯伯的豆子要大上好几倍,看上去胖乎乎的,甚是可爱。我观察了许久,发现与我所见识过的豆子大相径庭,叫不出其姓甚名谁,只好问小妍这是不是新近出炉的新品种。小妍显出满眼惊讶,笑着说:不是吧木,真的没见过?我诚实地表示没见过此物。
小妍轻轻虚口气,一脸放松的神情,说:呵呵,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老土呢,送这种东西,原来还对你这么新鲜啊——嗳,你可知道“红豆生南国”这句诗?说完她又附在我肩上,轻声说:念给我听听可好?
此时我已基本上明白,这个其实就是所谓的红豆,一个自古以来人们寄托相思之物,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会如此硕大惊人。本来想告诉小妍我的理解,可看着她那得意笑容后面的美好情致,实在不忍破坏,于是佯装不知地随口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首广为传诵的千古之作,我小学三年时就已烂熟于心,而且还能稍通其意,懂得这玩意就是在人想念另一个玩意时用的玩意。所以当时在我养的一只宝贝斑鸠因不愿做我的宝贝而绝食身亡时,我将之埋在小河边大树下,并为它立起一块像样的墓碑,正面写:亲爱的小斑鸠之墓。反面写的就是这首诗,以示哀思。不过那墓碑是纸做的,字也是铅笔写的,午饭前刚插上,午饭后再去看就不知道被风吹往何处了,致使年幼的我怀疑是那斑鸠不领我的情,一气之下就把它重新扒出来,约上几个哥们,一起在河边美美地餐上一顿火烤斑鸠。如今回想真是相当惭愧,但也只能对那斑鸠说声抱歉了。
但由于该诗知名度太广了,所以难免沦为通俗之物。时至今日,连街头目不识丁的大流氓都知道乱背一通去糊弄人家纯情小姑娘,想来不免痛心。所以小妍让我背诵的时候,我真有些不愿开口,可又转念觉得自从上次开房间以后,我俩难得有过这样融洽。至于为何会这样,我也想不明白,好像那夜之后我俩就变得彼此客气起来。我也好,她也好,言谈举止上似乎又回到了刚刚会面时的尺度。莫非大家因为看过彼此的身体,面对面就会不好意思起来?还是因为我那晚蹩脚的表现而难为情?还是小妍另有别的想法?总之,我俩之间是确确实实隔了层薄而透明却难以捅破的膜。
而今天相处的心情,使我似乎又抓回了往日的感觉。小妍依旧是往日的小妍,我也依旧是往日的我。
念完诗后我望着小妍微笑,问她我是否出现差错。小妍不置可否,好看地笑了笑,翘脚尖给了我一个轻吻,接着抓住我的手一起握着那颗红豆,说:这个呢,就是相思的红豆。
我说:哦,这个就是红豆,哪儿弄的?真不错。
小妍说别管了,反正我今天送你一颗相思豆,以后记得想着我就行了,知道吗?我点头表示记住(有必要说明的是,我经常在小妍面前有点头这个动作),并对她说其实即便不送我这个我也会天天想着她的。小妍开心地一笑,将红豆转身放到桌子上,接着从她那个淡紫色的可爱兔子型的小包包里,取出两样小巧的工具,一个是细小而明亮的锥子,另一个是小锤子。我不解地问她做什么,她却把食指放在唇边,调皮地嘘气示意我别做声,说:你先一边呆着,弄好叫你。说完她拉过藤木椅子坐下,开始不停地敲敲打打。
我只好呆在一旁,看着她坐在那对着豆子一会锥来锥去,一会敲来敲去,俨然一个手艺精湛而态度认真的工匠。看见小妍这番光景,此生还是头一次,越发觉得美女除了貌美之外,还通常会在天使的面孔下隐藏着出人意料的东西。
小妍坐在我腿上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红豆制成的挂坠。红豆的一端被打出一个小孔,刚好供一根红线穿过。此外上面还雕刻了一个秀气的楷字:妍。小妍将挂坠轻轻系在我脖子上,摆正位置,之后开心地来回端详着。我紧紧抱住她,温存地吻着她柔软的耳垂,内心涌起一波难以抑制的感动,轻声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小妍。
小妍在把脸挪过来,充满喜悦地看着我,说:可是真心话?
我说:不会有错!
她于是重新偎在我胸前,从自己领子下面也拿出一个挂坠,轻轻晃了晃,说:看这个,我也会永远记着你的。
我将那挂坠放在手心,发现也是一颗红豆,做工和我的那个一般无二,只是上面刻的楷字是个“木”。小妍说这个是她昨晚做的,和我的一样,虽然样子不精致,可自己做出的东西就是加倍的喜欢。木,喜欢吗?
我说:喜欢极了。
小妍双手环绕,揽住我脖子,吻着我的嘴唇说:喜欢就好,你可得遵守诺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是你最好的小妍,知道吗?
我抚摸着她润滑的长发,觉得这怎么像电影里即将永别时的对白,感觉相当不好,就说:知道了,永远都爱着你,只是,能不能别弄得像要道别似的,真是不习惯。
不想我这句无心之话,竟成了那日准确无误的预言。小妍和我温存了许久后,才缓缓的告诉我,其实她今日来就是要和我道别的。她要跟随她的叔叔去她向往已久的深圳,打算在那里找到她想要的生活。昨天已办了退学手续,她说,其实,我早有了这个打算,恰好叔叔五天前从深圳回来,说可以在那边给找个不错的工作。
我沉默。
无语片刻,她又说:对不起,木,我知道,这样你会难过,其实我也很想听你的话继续读书,和你念同一所大学,可我实在是厌倦了学校生活,知道吗,一想起每天要面对着面目可憎的课堂和老师,面对着我永远也提不起兴趣的习题,面对着怎么也处不来的同学,我真的好害怕,木,再那样下去我真的非发疯不可,原谅我,我还是你亲爱的小妍,只是暂时分开,我会回来看你的,看望我亲爱的木。
接着她紧紧地拥住我,嘴唇温热,默默吻着我的脖子。
我依然沉默。暗自诧异着,像她这样有魅力的人,竟也会处不好同学。
窗外清澈的蓝天,遥远而空阔,显得格外的刺眼。似乎有一道美丽的彩虹,在瞬间的消散。那样的迅速,那样的措手不及。深圳,深圳会是怎样的生活。我又会有怎样的生活。我脑子里一片空荡荡,有些麻木。不过我还是拥着小妍,闻着她飘逸的体香,对她说没事的,去吧,我等着你,永远等着你。
那天我俩一起逛了最后一次小镇的夜市,吃了最后一次夜市的烧烤。
小妍乘的火车出发在凌晨一点。没让我送她去车站,她说和叔叔一起不会有事。只在她家门前的小巷里,和我挥手道别。留下一句话:木,记着我是你最亲爱的小妍,等我。我微笑着答应她,心中却是莫名的悲凉在无尽飘荡。而且令我迷惑的是,那样一个炎夏的夜晚,竟是如此冷清。夜色也好,月亮也好,巷子也好,我也好,无一幸免。
*
小妍走后,我将她最迷人的一张相片拿去照相馆加工,放大,挂在我小屋洁白的墙壁上,开始了我颇为奇特的一个月生活。
一个月后,高考结果下来。陈勒名落孙山,他的分数不足以送他去读任何一个本科或者专科。陈勒说自从他查过分数后,就再也没抱什么希望,而且继续进大学读书,在他本也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而我则落选了我想要的第一和第二志愿,由于填了院校服从的缘故,被人家自作主张地充进了一所本地的三流本科院校学习心理学。对此我不知是喜还是悲。我固然喜欢心理学,闲来无事也看了不少有关此类的书籍。可喜欢归喜欢,我从来都是没想过要用这个来混饭吃,或者打造自己辉煌人生的。
为此还令陈勒笑得不行,他说,木,你完了,读心理学专业你就完了,众所周知那是玄学,无论心理学家怎么皓首穷经处心积虑一相情愿地证明它不是伪科学,但它还是玄学,知道吗,搞心理学,本质上只能去摆地摊算命。
其实我知道陈勒最看中的是什么,他一直觉得读外语系会前途无量。但这个专业却是我所鄙视的,只因我英语是众所周知的跛。在我看来外语学一些也就够了,多学了会显得没出息。我总认为身为中国人,理当将华语打响世界,何必争做外语奴仆?可无论如何陈勒是一点也不能理解这些,竟还敢污蔑我的专业,简直不成体统。
还好我心地宽广,不与他计较,只对他说:你说的对,其实,我最喜欢给人算命了。他听了蛮伤心,表示以后用外语赚了钱会提携我。真是越来越没体统。
当然了,我讲那些话完全出于好面子。我也一度想过复读计划,可当时的心情使我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再度拼搏。其实我和小妍和陈勒一样,早也厌倦了高中生活。本质上我们是相同的,都是些平时少言寡语而又耐不住枯燥和平凡的人。
收到通知书后,我决定结束独居生活,准备着去往在我还是迷惘一片的大学。那时我18岁。
搬家的时候,陈勒赶来帮忙。我们手忙脚乱地存精去伪,将一些在我看来乱七八糟没有价值的东西留在了屋内,算是给房主留下些纪念。
那天忙完搬家事务后,我们一如既往地找家酒吧,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喝得酩酊大醉。陈勒说他不打算复读,想到更为广阔的地方见见世面,并说他就不信不念大学就过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无凄凉地望着他,说去吧,哥们支持你,永远都支持你。陈勒说他也是,无论到何种地步,我们都是好兄弟。
想起来,那也算是我和陈勒最后一次谈心,最后一次对饮。
正文 第三章 (1)大学,我这样来了
(更新时间:2006…2…19 19:34:00 本章字数:4681)
18岁的我,是个充满梦幻的男人。一直期望着漂泊他乡,到达一个彻底属于我的生活。常流连着这样一种开始:带上背包,无人送别,用不多的钞票换张简单的车票,踏上悠长的火车去向悠长的远方。常想我生于此地,就为着去往彼地的。而我活着这么多年,只为这最后一逃。遥远地到往遥远的地方去,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