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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贤谁不肖,必然早在你心目中,代朕选定一人。”吴后答道:“瑗虽为张婕妤所
抚,惟敏而好学,恭俭孝悌,兼而有之,贤于璩多矣咧!”高宗遂拟立瑗为嗣。来
日早朝,以此问秦桧。桧答道:“陛下正在壮年,宜待亲生子,以立储贰,此时选
立,无论贤否,俱属外支,将来六宫苟有所出,如之奈何?不如且作缓图,免遗后
悔!”
高宗又问道:“太后南归时,渊圣有金环托太后带归,嘱朕与宰相妥筹迎还之
策,并说但望得一太乙宫使,不敢萌奢望,不知卿意云何?”秦桧冷笑道:“陛下
太直道了,渊圣若不北去,陛下哪得登大宝?那末迎之还朝,帝位必致动摇。让之
则臣心不甘,不让则难逃清议,还是不理会为妙!”高宗闻言,正合私衷,就此不
愿迎少帝还朝。可怜少帝在燕京巴巴地望宋使去迎还,哪知如石投水,杳无消息。
那时金主亶淫虐无道,内淫其女,外及臣妾。岐王亮与郎主为兄弟行。王妃丽
婵生有倾国倾城之貌,伉俪间亲爱异常。
一日,遇郎主生日,丽婵循例入宫祝寿。郎主见她修饰得花团锦簇,娇滴滴越
显红白,顿起侵犯之心,先命银娜公主伴往别宫赐宴。等到酒阑席散,时已黄昏,
丽婵正欲去谢宴出宫,忽然见郎主从后走出,面颊绯红,已有六七分醉态。丽婵不
及回避,只好上前行礼,谢道:“欣逢圣诞,蒙赐盛筵,特伸谢意,谨祝圣寿无疆。”
一壁说,一壁盈盈下拜。郎主竟伸手将她挽起,笑容可掬地说道:“自家人何用客
套,且随朕去观看延禧献出的百穴珠。”丽婵已吓得花容失色,心头跳个不住,掉
转头来,想唤公主,哪知已影踪全无,并且宫人也都退去了。这一急,真是非同小
可,打算逃避,无如衣袖被郎主拖住;打算叫唤,深宫中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
人听得,正在惊魂欲绝的当儿,只听郎主说道:“那颗百穴珠,是契丹的国宝,珠
上有百穴,穴中常有珍珠产出,堪称得人间少有的奇珍活宝。延禧因为献不出这颗
珠,被囚了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得进呈,安可不看?不用害羞,随朕去同玩活宝。”
说着,不管她愿不愿,被硬生拖着便走。丽婵力弱;脱挣不得,被他拖入寝宫,不
见有什么百穴珠,早知是撒诳,故意问道:“百穴珠在哪里?”郎主嬉皮涎脸地答
道:“被你抢来吞入腹中,还要假作痴呆,向联索观。快快还我宝贝来!”丽婵拼
命挣脱了郎主的手,一溜烟向外奔逃,哪知宫门已被人反扣,终不得出。那郎主竟
手执宝剑自后赶来,说道:“你要出宫容易,只要容朕剖腹取还了百穴珠。”丽婵
听说,心想昏君无道,全不顾念手足之情,简直似禽兽。我若不从,他怕我回去哭
诉岐王,势必要杀我以灭口,并且岐王生命,亦复难保。两害相形取其轻,还是忍
辱失节从了他,可以保全我夫妇的性命,以后远离会宁,他就奈何我不得了!打定
主意,就掉转身来,用手夺去了宝剑,就此忍辱失节。当晚回去,见了岐王,忍不
住珠泪双流。岐王问道:“为甚哭泣?莫不是受了郎主的欺负吗?”丽婵好似哑吧
吃黄连,苦在心头,嘴里却说不出。岐王见她不答而哭益哀,不言可喻,就不加追
问。
那岐王亮为太祖之孙,海陵干布之子,性极剽急猜忌,自以为与郎主亶同为太
祖孙,常怀觊觎之心,及为中京留守,专立威势,以压伏小人,又结好明安萧裕,
时常与他抵掌谈天下事,顾盼自缔。萧裕揣知他心怀叵测,故意奉迎他道:“留守
先太师为太祖长子,德望犹存,人心天意,宜有所属。”接着低声续言道:“郎主
不德,倘留守有志举大事,某愿效犬马之劳。”亮大喜,只因当时由兀术为都元帅,
不敢妄动。却巧丽婵祝寿被辱后,隔不多时,兀术病死,郎主即召亮入京为太保,
领三省事,以萧裕代中京留守。不料忽然大风雨,雷电震坏郎主寝殿,鸱尾有火,
突入寝宫,延烧帏幔。郎主急趋别殿引避。
隔了五日,又有龙斗于榆林河上,大风坏民房官舍,瓦木人畜,飘流数十里,
伤人数百。郎主遂以天变,颁行赦令,命翰林学士张钧草诏,语多讽刺。被参知政
事萧肆摘录诏语,密奏郎主,说钧受人唆使,有心诽谤朝廷。郎主大怒,即杀张钧,
并根究受谁人唆使。左丞相宗贤奏道:“太保通古鼐完颜亮的本名实使之。”郎主
不悦,即出亮。亮恐遭不测,即挈妃离燕京,路过中京,与留守萧裕订定密约而行,
既抵乡良,忽然下诏召还。亮大恐,只道有大祸了,暗率甲兵以随,及抵燕京,复
拜为平章政事。那时军国大事,由皇后弟顺国将军驾摅盛物及内侍铁立深祖与典国
如第三人掌握。有一天,郎主听信了费摩后的话,为细故杖责平章政事秉德,及右
丞唐古辨,并杀左司郎中萨哈寿星等。德、辨两人怨恨已极,遂与大理卿乌达密谋
废立。乌达道:“郎主只知有戚,不知有亲,无端杀死淄王、咏王等十一人,诸王
皆有戒心。事易设法,君等静待时机,不可妄动!”二人唯唯而别。乌达即以此意
密告完颜亮,亮尚未敢深信。一日,唐古辨因事来请见。亮屏退左右,向辨问道:
“若举大事,谁可立者?”辨答道:“胙王常胜,次则邓王子敖拉。”亮沉吟一会,
说道:“常胜德望不足以临民,敖拉族系太疏,皆非所宜。”辨很恭敬地答道:
“公如有意,某等愿听指挥。”亮含笑说道:“当今之世,舍我复有何人?”遂于
深夜召集心腹密谋。护卫将军塔斯瞧见岐王府中,深夜有官吏出入,情有可疑,入
宫密奏费摩后,后即上达郎主。郎主怒,即召唐古辨入宫,面加诘责道:“你与岐
王亮密谋何事?从实说来!”辨推说私宴,兼作双陆戏,遂得搪塞过去。隔不多时,
河南兵官孙进作乱,自称皇帝按察大王。亮乘此构陷郎主弟札拉,说孙进作乱,是
他的主谋。郎主误信其言,即命塔斯鞫讯札拉,不得实。亮遂诬指二人同谋,俱被
郎主击杀,并杀敖拉。
忽尔迁怒于费摩后,亲手掣剑杀之,即纳胙王妃萨茂为皇后。
德妃乌库哩,因谏阻莫纳弟妇,免遭物议,遂被杀死,并及派尔佳氏、张氏等。
一时血溅朝廷。诸王及百官,俱恐怖欲绝。
完颜亮见时机已熟,先遣心腹布萨胡图克、图克坦、额勒楚克等为内应,并结
连大兴国李老僧等,共谋起事。是夜适逢兴国入值寝殿,暗遣以符钥启宫门。亮与
图克坦、贞秉德、唐古辨、乌达、李老僧等以刀藏衣下,直入宫门,径趋寝殿。卫
士始觉有变,亮等掣刀吓禁声张,卫士不敢动。亮遂率众直趋至郎主榻前,额勒楚
克首先进刃。郎主痛醒,觅佩刀不得,遂被亮刺死。当下就在寝殿议善后。胡图克
发言道:“初本拟立平章,今有何疑?”众无异言。于是秘不发丧,先召群臣入宫
议事,稍有异言的,一并杀却。次晨,亮遂登殿称帝,改元天德,颁行大赦;以秉
德为左丞相,唐古辨为右丞相;尊嫡母徒单氏及生母大氏,俱为太后;一面将完颜
亶及粘没喝的子孙百十余口,一并屠戮。于是金太宗及粘没喝的后代皆绝。正是:
荒淫嗜杀施残暴,喋血宫门奇变生。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 诛残暴金邦立新主 惊哗变宋将隳前功
完颜亮既篡帝位,一面屠杀异己,宗室几无孑遗,连带左丞相秉德,因他不先
劝进,也遭杀死,即遣张浩为左丞相,张通古为右丞相。一面大兴土木,改筑燕京
宫室,宫殿遍饰黄金,加施五彩,每殿需费数百万金。等到工程告竣,留意声色,
广选妃嫔,第一个先看上了叔母阿兰,竟将叔父阿鲁补借端杀死,据阿兰为已有,
封为昭妃;又命张浩将所诛宗室的罪妇百余人;送入宫中,有姿色的,一律选充下
陈。内中尤推四妇为最娇艳:一是阿鲁子莎鲁出妻,一是秉德弟嘉哩妻,一是胡鲁
子胡里刺妻,一是胡里刺弟胡失打妻:四妇中尤推嘉哩妻最为淫媚,封为修仪。一
日,崇义军制度使乌达妻唐括定哥遣婢来朝。亮猛然忆及从前和乌达妻,曾有夫妇
之约,就面谕来婢道:“你归报主母,她能自杀乌达来归,我当立她为后。”婢子
领命而去。
隔了半个月,唐括定哥果然盛妆来见,花团锦簇,益发丽若天仙。亮即搂抱入
怀,含笑问道:“乌达怎样了?”唐括定哥答道:“妾已遵命将他缢死了。”亮大
喜,即封为贵妃;不料宠幸未久,见她与随来俊仆叙情,勃然大怒,立将俊仆杖死,
亦命唐括定哥自尽,选她的已嫁的胞妹唐括石哥入宫,逼令其夫完颜文出走;且又
大搜宗室美妇入宫,供他淫乐。如兀术女蒲刺及习捻,斡离不女什古,以及师古儿、
沙里古贞等,都是亮的从妹妹。以外更有后妃等的亲属,稍有几分姿色的,一律召
入宫中,强逼宣淫。可怜这班含羞忍辱的妇女,怕他横暴,只好任他摧残。不料他
糟蹋同类,意尚未足,闻得南朝宋宫中多佳丽,即欲兴兵南侵,意图劫掠。亏得大
氏太后因病逝世,亮忙着办理丧葬,并迎徒单太后入居寿康宫。那时钦宗尚居燕京
右廨院。一日完颜亮宴大将亲王等于讲武殿场,大阅兵马。天水保赵桓钦宗名,海
滨保延禧,亦奉命各领一队,同习击掬,先以羸马赐之。既入场习击,突有胡骑数
百,驰入场中,直犯二保坐骑。有褐衣人,以箭射延禧,贯心而死。钦宗恐怖堕马,
紫衣人立即发箭贯脑,钦宗遂崩。可怜在位只得一年有半,被掳居金,已三十多年,
崩于绍兴三十一年,寿六十有一。那紫衣、褐衣人射箭,皆奉亮密令而行,并且死
后秘不报丧。但令高景山、王全往临安,借贺节为名,入见高宗,诘责为甚沿边买
马,招致叛亡,阴怀异志。如果诚心修好,速割汉、淮之地以赎罪。高宗答道:
“公等俱属北方名将,何出此败盟背理之言?”王全厉声说道:“莫非你们探知赵
桓已死,敢生变志么?”高宗听得此二语,即令辅臣查明渊圣死耗。王全答称:死
已数日了。“于是由左相陈康伯奏准治丧,把金使要索条件,搁置不提。那时秦桧、
万俟禼、张俊及桧妻王氏等,一班诬害岳武穆的奸党,早已身遭天诛,先后患恶疾
而死。桧党亦多罢斥。那时韦太后也已崩逝,只因小子二只秃笔,单叙了完颜亮的
篡逆荒淫,搁起了南朝的政事,现再补叙明白。
且说金使等了几日,不见提议,遂悻悻北去。陈康伯亟奏高宗,召集同安郡王
杨存中,三衙帅赵密等,计议军事。康伯首先发言道:“今日不必论和与守,只可
论战。国势虽弱,尚可背城借一,惟须上下一心,方可制胜。”存中接言道:“金
邦败盟,曲在金不在我,自应主战。”高宗乃主命管军马司成闵,率兵三万,出戍
鄂州;起刘錡为江淮、浙西制置使,驻屯扬州,节制各路军马。这边方慎修武备,
那边完颜亮也修战具,征兵南侵。此时亮即迁都于汴,徒单太后居宁德宫,常使侍
婢高福娘,问亮起居。亮私幸之,使她阴伺太后动静。福娘夫特默格教唆福娘增饰
恶言以闻,亮益忿怒。及至征兵激反契丹,布萨胡图克奉令往讨,入宫辞太后。太
后道:“国家世居上京,既徙中都,广兴土木;今又迁都至汴,复将兴兵伐宋,疲
弊中国。我虽欲谏止,必不见听,契丹事犹复如此,徒唤奈何!”
布萨胡图克无言而退。福娘即以太后语告亮。亮大发雷霆,竟欲弑母,密令点
检大怀忠等入宫弑后,且指名左右数人,一并杀却。太后方作樗蒲戏,怀忠等走入,
令太后跪受诏。太后愕然,方下跪,尚衣局使华特默从后击之,仆而复起。高福娘
等以帛缢杀之,并杀左右数人。亮命焚后尸于宫,弃枯骨于水,并杀塔纳、阿里布、
胡图克等三人,封高福娘为郧国夫人。遂分道诸兵为三十二军,置左右大都督及三
道都统制府以总之,命皇后图克坦氏,与太子光英居守。亮则戎服乘马南征,妃嫔
皆从。部众约六十万,号称百万。毡帐相望,金鼓之声,不绝于道,将自清河口入
淮东。亏得刘錡驻兵清河口,以厄金兵,并遣水卒入河,凿沉金人粮船,金兵不得
逞。偏有都统王权不从刘錡节制,自庐州退保和州。錡得报大惊,连夜退守扬州。
金兵遂入庐州,并陷扬州,刘鋹以病罢免。高宗遂命虞允文、李显忠、成闵、
吴拱、杨存中等将兵御敌。那时完颜亮兵进瓜洲,住居龟山寺。允文与存中临江扼
守,命水军脚踏车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