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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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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梅国栋说:“小安,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梅局,看来我真的得撤出啦。”海小安说。 
    “能说说理由吗?” 
    “梅局,刘宝库是我的舅舅。” 
    “噢?”这是梅国栋万没先想到的,他说,“从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海小安讲了回家认舅舅的经过。 
    梅国栋陷入沉思,如何来对待这意外的变故,破案关键时刻,刘宝库成了海小安的舅舅,这种事又不会搞错,娘亲舅大,舅舅可不是随便认随便叫的。 
    “梅局,我不想离开专案,可是外甥破舅舅的案子,也不合适。”海小安说心里话。 
    着实给梅国栋出了一道难题,海小安领导的专案组卓有成效地工作,才使鬼脸砬子煤矿这个案子破获的曙光在前,黑幕即将被揭开的关口,走马换将对破案不利。留下他,虽然海小安不会徇私情,但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是否能找到折衷的办法呢? 
    信任是折衷的可能,梅国栋对海小安十分信任,他认为他爱憎分明,不会因刘宝库是他的舅舅而徇私枉法。他说:“小安,你表个态,会不会令我失望?” 
    “不会!”海小安铿锵道。 
    “我的意见你留下来,本案不能没有你。”梅国栋说,“我们做警察的避免不了要办亲属犯罪的案子,为公正执法,回避也是必要的。但是公正不是形式上的东西,公正在我们心里,警察的良心不能公正,那就不配做警察。” 

    “梅局,我以党性向组织保证,假如组织同意我继续留在专案指挥部,我将大公无私地去办案……” 
    此时,海小安的手机响起。 
    “接吧,你接。”梅国栋说。 
    海小安接到一个十分重要的电话,兰光辉打来的,他说:“海队,四黑子在白狼洞。” 
      第十九章大义说不(6) 
    “好啊,我们正愁不知到何处能找他呢。”梅国栋兴奋,他问,“提供线索的人是谁?” 
    “兰光辉。” 
    “兰光辉?”梅国栋不熟悉这个名字。 
    “鬼脸砬子煤矿护矿队的……”海小安讲兰光辉向他提供卐井等重大线索。 
    傍晚,兰光辉按刘宝库的吩咐,到超市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方便面、火腿肠、八宝粥、矿泉水、酸牛奶和一只咸水鸭。 
    “太阳落山后送去,你一个人去。”刘宝库说。 
    兰光辉遵命去做,没多想。当吃的东西沉甸甸在手上,或是咸水鸭的香味打乱他的思维,他捉摸起送东西给谁吃。 
    看守白狼洞的人,归护矿队领导。但是他们几人基本固定,人是经矿长挑选的(实际上是张扬挑选的),兰光辉自然不知道,他充其量是四黑子封的二头儿,只有四黑子不在,他才有了一点权力,范围有限,仅管矿上的护矿队部分,白狼洞的人他管不着。 

    没权力管白狼洞的人,却知道他们吃什么,像八宝粥、酸牛奶,他们无权享受,咸水鸭他们更吃不着。 
    “给四黑子吃。”兰光辉认定给四黑子办的嚼管儿(好吃喝的),如此推测有道理,四黑子和矿长非一般关系,享受特殊待遇也属正常。 
    人也怪,常常好奇。兰光辉为了证明自己判断正确,见到等在路口的守洞人,他塞给他一盒烟。 
    “不好意思,尽抽辉哥的烟。”守洞人说。 
    “咱们哥们谁跟谁呀!”兰光辉会套近乎,不露痕迹地试探:“看你们的伙食又提高了,八宝粥、酸牛奶的,还能吃到鸭子。” 
    “我们哪里吃得到啊。”守洞人说。 
    “那黑子哥吃大腿,怎么也让你们啃啃鸭脖啥的。”兰光辉手法很高,他要套出话来,确定四黑子是不是在这里,蛾眉河边海小安嘱咐他注意四黑子在哪里。 
    “黑子哥吃啥能带我们的份啊。”守洞人觉得说多了,不该多说话,少言寡语才少惹祸,他说,“辉哥,天黑了,你赶紧下山吧,有狼。” 
    嗷呜! 
    兰光辉听到一声狼的嗥叫惊喜,听出这不是狼叫而是人学的。他断定是谁学的狼嗥。 
    四黑子讲过他养的一只狼狗,纯种的德国黑背。他崇拜杀人如麻的党卫军,喜欢他们的军靴,给狗起名叫军靴。军靴陪伴他多年,他学了很多狗性,对军靴相当了解。军靴临死的前几天,每天太阳落山时,朝着西边天际十分苍凉地嗥叫。断掉一只手指四黑子眼泪疙瘩没掉,当军靴嗥叫时,他止不住热泪滚滚。 

    “军靴想念家乡,它想回德国老家。”四黑子对兰光辉说。 
    四黑子在白狼洞,兰光辉确定后急忙往回赶,他要回到丹顶鹤居住的房子去,那里朝外打电话安全。 
    海小安接的电话就是从那儿打出来。 
    “我们部署逮捕四黑子。”梅国栋说。 
    围捕组长在场,梅国栋问:“你们谁熟悉白狼洞?” 
    “我熟悉。”海小安说。 
    “你画一张平面图出来,给大家看。”梅国栋说。 
    海小安开始画白狼洞的平面图,所在的位置,进出的道路,周围的山势、树木等情况全部画出来。 
      第二十章终见青天(1) 
    87 
    陈慧敏接到煤院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称自己是海小全的班主任,问:“海小全几天没来上课,是不是在家里。” 
    “几天没上课?”陈慧敏惊异。海小全从不逃课,从小到大就没逃过课,这不正常。 
    “他的女友丛众也没来。”班主任说。 
    问题有点严重,两个人一起逃课,一定去干了什么。 
    “您最好到院里来一趟。”班主任说。 
    “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陈慧敏说的我们,指她和海建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人处理不了,得叫上丈夫一起去煤院。海建设早晨出去,局里的司机接他走的,晚饭没回家吃。如今的局长能在家吃几顿饭,这个请吃,那个请喝,他风趣地说,我的胃充公喽!陈慧敏习惯了自己吃饭,事实上,她在家吃饭的时候也很少。 

    今晚,她的确是等着海建设,盼他回家吃饭。准备和他谈谈丛众,择一吉日认女,陈慧敏真的等不及啦。 
    左等右等没见丈夫的影,蛤蜊丝瓜汤再热就不鲜,吃就吃它的鲜味儿。 
    陈慧敏依照这样的程序打电话:先是海建设的办公室,而后是他的手机。办公室没人接,打他的手机,结果是:已关机。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打他司机的电话,问他。 

    结果更令她沮丧,司机说,局长一天没用他的车。 
    “老海跑哪儿去啦?”陈慧敏口里埋怨丈夫,有事找不到他,一边穿衣服,她马上要到煤院去。 
    陈慧敏开上自家的车,急匆匆赶到煤院。 
    “三天没上课,也没请假。”班主任说。 
    “他们在外面租了房子……”陈慧敏说。 
    “我亲自去找了,房东说他们出去了几天,没回来。”班主任说,“同学中我们都找了,都问了。” 
    陈慧敏显得有些着急。 
    “找家长来,和你商量,是否报警。”班主任说。 
    寻找不到学生院方要报警,但需征得家长同意。陈慧敏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主,万一海小全和丛众是任性、不懂事,跑到什么地方去疯(玩),惊动警方寻找,对他们的影响不好。 

    “您的意思呢?”班主任问她。 
    “暂时别报警,我们再找找他们。”陈慧敏说意见。 
    “那好,希望你们尽快找到他们,赶紧回来上课。”班主任说。 
    离开煤院,陈慧敏直接开车到安监局。 
    “海局长上午出去,没回来。”办公室主任说。 
    “怎么能联系上他?”她问。 
    局长手机关机,办公室主任表示没办法。 
    陈慧敏也没辙,只好回家去等。 
    此时,海建设和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人在一家咖啡馆里,环境很美很幽静。 
    老同学“土匪”来盘山,陈副市长忙开市长办公会议,抽不开身,叫来海建设陪她。 
    “土匪”说:“我这次来盘山还有一件事。” 
    “重叙旧情。”海建设说,到这把年纪的同学说话就更随便,“可是有一件事至今我也没弄明白,你们恋爱如火如荼的,怎么说拜拜就拜拜啦?” 
    “你想听?” 
    “当然。” 
    “他没跟你说过我突然间始终?”她问。 
    “说过。”海建设想起当时情景。 
    “土匪”说:“我也是实逼无奈啊。” 
    同学中他们是大家公认铁成的一对儿。“土匪”在班里说不上最漂亮,也算往前排。海建设自然心往“土匪”身上想,但还是晚了一步,让蔫巴(陈副市长)给抢去。 

    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蔫巴进了机关当干事,后考上大学。“土匪”在一家大集体企业当工人,(制锁头,“土匪”后刻苦钻研,成为技术员、工程师)。 
    “还记得我家前面修体育场吧?”她问。 
    “有印象。”海建设想起盘山修建的体育场,当时是省内最大的工程,为迎接全国农运会。 
    “土匪”的家临建筑工地,她等着出国留学的蔫巴,海归后才结婚。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在其间的一个傍晚,雨把父母隔在亲戚家,白天在班上和厂长吵了架,心情不好,回家喝了半瓶白酒,这半瓶白酒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二十章终见青天(2) 
    她觉得浑身发烫,血液沸腾。推开窗户,让夹杂细细雨点的夜风吹着,惬意十分。舒服往往使人忘乎所以,她醉朦胧中,将影响凉爽质量的织物也退掉了,然后在舒服中睡去。 

    “土匪”家居住的是民国年间建的青砖平房,年代久房子整体下沉,窗台和地面平行,人称下井房。敞开的平房窗户,给庄姓的一个施工队头一个入侵的机会。 
    闪电勾勒出白白的躯体,本来“土匪”的发育就太猛,显得张扬。常年在外施工,欲望如压在石头下的草,终于在这个夜晚钻出来。欲望的青草从低矮的窗户进入,在一片肥沃上扎根茁壮生长。 

    酒醉深深的“土匪”,梦见蔫巴和自己在鲇鱼河的草地上,做着恋人间通常做的事,意识不清地配合。 
    清晨“土匪”醒来,惊骇两件事:身旁酣睡一个陌生的男人,和身下盛开的血花。 
    再后来,“土匪”发觉肚子里有了生命。 
    她害怕了,想去派出所告发,一个姑娘遭强暴说出去,自己如何有脸见人啊!生命顽强而迅速成长,隐藏越来越困难。“土匪”慌了,那年月堕胎可有许多限制,到医院堕胎需男人陪着,并证明孩子是他的。庄工头给她留下一笔钱后人间蒸发。 

    “因此,你离开了盘山。”海建设说。 
    “是,还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她语调沉重起来,带着二十年前雨夜的伤感,说,“我生下那个孩子,是个男孩。” 
    姓庄,男孩?海建设愣然。怎么那么巧,自家抱养的孩子姓庄,年龄也符合。难道…… 
    陈副市长这时赶来,这一话题鸟一样飞向一边。 
    重新上了三杯咖啡,陈副市长拧紧眉头,他说:“建设,我真的无能为力,帮不上你的忙。” 
    “土匪”问:“发生了什么事?” 
    海建设端起咖啡,说:“老同学们,喝了这杯咖啡。” 
    “土匪”还想问,陈副市长说:“我们喝了建设这杯咖啡吧。” 
    三人端起杯,两个男人心里明白,这是分别酒,今生恐怕再难有这样告别的机会,他们喝了一大口。 
    苦咖啡进入三人体内,海建设最先流入心房,眼角湿润了,对“土匪”表白说:“几十年里,我相信我比所有男人都爱你。” 
    “土匪”一愣。 
    陈副市长默然在一旁。 
    “能在最后时刻让我说出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海建设深情地望一眼女同学,问陈副市长:“我还有多长时间?” 
    陈副市长目光向窗外飘扬:“他们就在外边等你。” 
    “老同学们,我该走啦。”海建设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挺拔地走出去。 
    “土匪”问:“建设去了哪里?” 
    “纪检委。”陈副市长说。 
    “有多严重?” 
    “先双规……” 
    88 
    专案指挥部决定黎明时分行动——逮捕四黑子,白狼洞在绝壁下,夜晚不便行动。为防止四黑子闻风逃走,派李军带刑警悄悄接近白狼洞,封死进出的路口。 
    这时,负责监视刘宝库别墅的小王,带回指挥部一个女人。他向领导汇报:“刘宝库没有回来,见这个女人慌忙从别墅出来……带她回来。” 
    “小安,你去看看。”梅国栋对海小安说。 
    海小安走进一个房间。 
    “许秘书,是你?”海小安惊讶。 
    许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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