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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皇马吗?一月份就在传了,结果呢?只是流言罢了,别担心。”
“他们很大方。。。那会是很大一笔钱,俱乐部没理由拒绝。。。。。。。内利兹认为,我可以考虑。。。。你认为呢?”
“我?”这个问题让我猝不及防,我从没想过。
他直直地望进我的眼睛,我无法闪躲,感到没来由地心虚。
“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我不希望自己的意见影响到你的决定。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它。”
“别用应付记者的那套来敷衍我!”他猛地坐起来抓住了我的手臂。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激动,吓了我一跳。
“我要知道你心里的真正想法!。。。你愿意我离开吗?”
离开?如果舍瓦离开,那么,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主力之争、骗局、。。。。。。一切令人痛苦的事情都将结束!
他忐忑期盼的目光在等待。
“不,我不愿意。”
自从那晚后,舍瓦的心情明显地好转,斗志高昂且状态不错,安切洛蒂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底。 我感到有点好笑,只不过一句话就让他安下心来,像个孩子。
有时候我想,一个人一生中能说多少句真心话呢?
最后一轮我们3比0完胜莱切,舍瓦终于不负众望地射入一球,俱乐部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AC米兰如愿拿到了冠军杯的最后一张入场券,国际米兰却在奥林匹克球场输掉了到手的冠军。
上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呢?他说这世界为我们创造,可是这世界背弃了我们。予我们思考,而不允许我们飞翔。予我们理想,而不负责实现愿望。在我们最接近天堂的时候把我们踢进地狱。
结束最后一轮的比赛后,全队一块去卡拉OK。虽然成绩并不理想,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充满伤痛沮丧的赛季终于过去了。我们极需一场狂欢来发泄所有的郁闷与不满,和过去来一个热热闹闹的告别。
轮到舍瓦的歌了,他常说自己五音不全,不过还是很喜欢唱上几句。我有些心不在焉,总想着输球的Bobo。
90分钟断送八个月的努力,这就是足球的残酷性。我能想象由第一到第三的巨大落差此刻正如何折磨着他。
悄悄溜出去给Bobo打电话,上帝保佑他终于开机了。
“你在哪?”
“在家。”
“。。。还好吗?”
“还好,刚吃了两百片安眠药。”
“Bobo!”
“你呢?球队应该有节目吧。”
“Bobo,。。。你已经尽力了,拉齐奥是支强队。你们只是运气不佳,明年会好的。”
“我们每年都运气不佳。”
“明年绝对不会了,我保证!”
“哈,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不是上帝。”
“我以对萨曼莎的爱起誓。”
“。。。。。。你找打吗?”
突然有人从背后拥住了我,是舍瓦。
“我待会再打给你,别难过了,好好休息。”
挂上电话,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舍瓦的怀抱。
“Bobo?”
我点点头,说:“进去吧。”
“不去看看他吗?”
我错愕地望着他。
“我会对他们说你被一个漂亮的女球迷绑架了。”
这一刻,我几乎以为在他背后看见了翅膀。
“哦等等。”
他突然跑开,不一会拿着瓶樱桃白兰地回来了。
“别问我是从哪弄来的,我想你们会用的着它。替我问候他。”
“谢谢。”我吻了他。
我真的很想吻他。
赶到Bobo家时已将近十二点了。开门的是卡娜利斯,看样子她正准备出门。
“Pippo?!哦你来了真太好了,去劝劝他吧,也许他会听你的。我想我最好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去她然折回来说:“告诉Bobo,明天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我的花瓶完好无损地放在桌子上。再见。”
走进客厅就看见Bobo又在折磨电视遥控器了。正准备开口,脚下却踩到什么发出“喀喇”的脆响。我低头一看
噢,太妙了。
“你说现在还有什么瓷器店开门吗?”
“怎么活动这么早就结束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去摆弄他的遥控器,好像那是个游戏机键盘。
“我来看看两百片安眠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嗯,结果令人失望。”
他丢下遥控器来掐我的脖子,我们倆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直到我气喘吁吁地告饶。
我从茶几下拿出两个杯子,倒上带来的白兰地,递了杯给他。
“事实上,我并不赞同借酒消愁这一说法,如果每次输球都靠酒来排解的话我们早就变成酒鬼了。不过。。。这酒真棒。”我朝他举了举杯子。
他一饮而尽,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喃喃地说:“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管国米有没有拿到联赛冠军,Bobo,你都是最棒的。”我抓着他的肩膀,语气很肯定。
“。。。。。。”
“还有世界杯呢,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你已经没有时间懊悔过去了。”
“世界杯。。。意大利一定会夺冠!”
“是的,我们会是冠军!”
“Pippo,为世界杯冠军干杯!”
“为明年的联赛亚军国米干杯!”
“亚军?!”
“当然,冠军属于AC米兰!”
十七
不得不说,在国家队训练营的日子是长久以来我所经历的最轻松的时光。这里汇聚了全意大利最优秀的球员,在这样一支球队里作战,光听起来都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个人矛盾被征服世界的激情与为国效力的荣誉所掩盖,加上由对手转变到队友的新鲜感,全队气氛和谐而愉快。
我在外围赛中表现不错,在与皮耶罗、蒙特拉的首发竞争中占了上风。而且,又能和好友们聚在一起并肩作战,即使训练再怎么辛苦,我也始终甘之如饴。
世界杯的赛场是所有球员都梦想的舞台,我们已经等不及要向世界证明我们是最强的!
五月十八日,我们抱着夺冠的决心奔赴日本。
六月二十日,我们身心俱疲地返回意大利。
在与鹿岛鹿角队的热身赛中受伤时,我就隐约预感到噩梦的来临,不过我以为仅仅是我的,没想到,竟然是我们的。
回国后我立即就和家人去了蒙地卡罗的别墅,小住一阵后又前往撒丁岛度假。如果说我一生中有什么时候想要远离赛场的话,无疑就是现在。
事情还不算太糟,瞧,至少我还能感到委屈、不甘、愤怒与悲哀,呵,情绪还很丰富呢。我知道,最坏的是不再感到痛苦。这算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我嘲讽?
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世界杯吗?
撒丁岛的灿烂阳光依然无法驱散蛛丝般黏附全身的困惑与沉重。
足球究竟怎么了?
我们究竟怎么了?
过程与结果到底谁更重要?
功利足球,多贴切的形容。当胜利成为足球唯一目的的时候,足球就已经变质了。比赛不过是画了浓妆的商业行为,即使再怎么动人,卸掉厚厚的粉底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嘴脸。球员只是取胜的工具,足球也只是获取利益的手段。整个世界都在变得功利,我们也不例外。
一个足球滚到了我的躺椅边,朝夕相伴的东西,此刻看起来竟然有点陌生。球的主人是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连跑步都还不稳。
我把球捡起来递给他,问:“小家伙,你喜欢踢球?”
“嗯,喜欢。”小家伙点点头又蹒跚着跑开了。
是啊,喜欢。很多时候,我们做某件事的动机其实都非常简单,仅仅是因为喜欢。往往在开始的时候,快乐因为简单而单纯,因为单纯而轻松。我也有过那种在球场上奔来跑去一下午满身臭汗冲回家洗个澡就心满意足的时光。那时的足球,总能最大限度地释放甚至连我自己也从未察觉的激情,那时的我,踢球是为了享受快乐。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快乐已经越来越少了。
阳光、沙滩、美女、严肃的反思,这实在有点滑稽。重大的打击总能让人产生新的感悟,关于足球和生活。
也许,当一个足球运动员蜕变成为一个足球明星,当习惯了被人群簇拥崇拜的风光,习惯了奢侈的生活,就注定要开始失去最初的快乐了。
进球机器,我不喜欢他们这么称呼我,虽然我曾经还以此为荣。进球是一个前锋的职责,却是一台机器的全部。我的进球很多,坦白说,其中有一部分我并不喜欢。我想,没有哪个球员是打心眼里愿意假摔的吧。也许现在的我真的成为了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择手段地进球。进球后的庆祝更像是一种习惯,我首先想到的是它对巩固我的地位能有多大作用。我能感觉到某种热情正在褪却。
第一次令我拥有无与伦比满足感的并不是一粒进球,而是一次精彩的射门;带给我最大快乐的也不仅仅是进球,还有奔跑、传球、盘带。。。。。。享受这一切,才算享受足球。当我忘记了这些,足球对于我就不再意味着一种生活而仅仅只是一种工作。
随热情消褪的还有信仰和信心,尽管这并不能完全怪我。但那个为了维护主力位置而做出的荒唐决定无疑亵渎了足球的神圣也许它早已不再神圣。我不能说欺骗舍瓦完全是为了足球,我害怕的不仅仅是失去首发,我还害怕失去光辉、失去身份与地位。
我们抱怨足球不再纯粹,其实,不再纯粹的,是我们。
我很疲惫,正在滋生厌倦,这对一个前锋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在下个赛季来临之前我必须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恢复对足球、对自己的信心与热情。
必须要开始改变。虽然我无法令足球摆脱功利,至少能试着淡泊自己的欲望,也许不应该再一味地迎合别人,甩掉心理包袱,多给自己一点轻松。我希望能尽量踢自己喜欢的足球,享受足球,享受新的生活。
父母正在逗弄着托马索,西蒙尼早和玛库琪游泳去了,他们不知道这一刻的我和前一刻的我已经不同了,人就是这么奇妙,改变似乎是随时随地的。
远处的海水泛着玻璃般的光泽,我要去痛痛快快地游个泳。
舍瓦几乎每天都会来电话,我知道他很挂念我,但我不得不冷淡地对待他。我已经下定决心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越快改正这个错误,对他的伤害就越小,我也能越早得到解脱。既然选择真诚地面对足球,这是我首要解决的问题。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用我自己喜欢的方式全力踢好每一场球,安心的过每一天,至于结果如何,在哪不都是踢球吗。
我猜舍瓦多少也察觉到了我态度的转变,我给过他一些暗示,还故意让他听到我和女人的调笑。我只是希望在分开的这一段时间内慢慢消磨他对我的感情,时间和距离很多时候都有不错的效果,在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平静地结束。
在鹿港的迪斯科玩到很晚才回到酒店,草草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敲门声。我迷迷糊糊爬起来开门,震惊地发现站在面前的,是舍瓦。
“你好吗?”他笑得很开心。
我这才如梦初醒,忙把他拽进屋里。
“你疯了吗?!这里的记者比游客还要多!”
“我很小心,应该没有被发现。”
“。。。。。。”
事情发生得太过出人意料,我一时难以反应。他坐在沙发上不停揉弄着手中的棒球帽,也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人已经来了,也许可以把我的想法现在就告诉他,如果拖到联赛的时候恐怕对他的影响更大。
“舍瓦,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们。。。。。。”
他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我惊讶得后半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Pippo,我知道你很难过。”
“不是这个。。。唔。。。”
他直接用嘴堵住了我的话,这个吻来得如此迅猛,我闪躲不及,费了好大劲才脱身。
“咳、咳,舍瓦,不要这样,我想。。。”
“听我说Pippo”他有点霸道地打断了我,扶着我的肩膀忧虑地说:“我知道你习惯于一个人慢慢消化痛苦,但是,我很担心你。”
话音刚落我又被他拥在了怀里。“我爱你Pippo”他的话轻轻落在我的肩上,很好听;他的吻停在我的脸颊颈窝,很温柔。当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时,我本可以推开的,想了想,我却只是搂紧了他。
至少,给他一个美好的最后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舍瓦推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