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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抬头看看树旁的两块大石头。
“好的,你那头绿毛也标志得很。”陈野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再给我几支烟。”他叫道。
苏木扔给他两支烟,外带一个中指。陈野接过烟,扮了个鬼脸,便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去。
右边这条路果然是上山的路,越走越高,越走越窄。刚开始苏木还可以看见陈野,两人还不时扯着喉咙鬼吼几句,虽然听不清楚,但想来多半是“滚你奶奶的臭鸭蛋”之类。慢慢的路面的碎石变成了青石板,下面陈野走的那条路就瞧不见了。也不知走了多久,两旁多是松柏之类,往山上高处瞧去,已可以隐约看到几株冷杉。道旁的杂草也渐渐变成足有半人高的灌木,直往苏木的膝盖上扫来,虽然隔着厚厚的牛仔裤,仍然有点痒痒。苏木便慢慢的在这条左弯右拐的山间小道上晃悠着,虽不是轻松潇洒,倒也走得不算费事。
很明显王老师一行并没有走这条路,苏木早已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着急,也不回头去,却走得很象是兴致勃勃。苏木就是这样一个勇往直前或者说不顾后果的人。山上的风景确实不错,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偶尔还可以听见泉水的丁冬声。但正象人们的经验一样,看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况且要苏木这样的人有欣赏大自然的兴致也是决不可能的。所以只有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条明知是错的路上走个不停。
“啪!”苏木踩死好大一只蚂蚁,抬起头,不由地停住脚步。原来给这只蚂蚁当棺材的已是最后一级青石板。前面的路均是泥路,不再有人类加工的痕迹。很明显再往上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了,而且本来就不算宽的泥路居然在这里一分为三,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进发。每一条路都向山下坠去,象是要下山了。说不定走下去就是刚才陈野走的那条路。苏木并不急着走,却点上一支烟,“这小子,把我骗到山中绕一圈干什么?”他想道,“难道他以前来过这里?还是故意把我支使开去,让我看不见一些事情?妈的!”他摇摇头,“我想得太多了。”迈开大步,朝正中那条路走了下去。
一开始三条路大致平行。右边那条路下了个坡之后又往上去了,看来是真正上山路。而左边那条却始终和苏木保持两三百米的落差。于是这两条路便象两根裤腰带一样拴在山腰上。转了个弯,苏木不由地跳起脚大骂一句:“他妈的!”原来是走到了一处山间空地上。地上堆放着不少建筑材料一类的东西,想是幼稚园还待扩修。但路却是明显没有了。朝山下看去,可以隐隐看见山谷中的湖泊。烈日正盛,整个山谷都被强烈的阳光照得一览无余。阳光透过树叶,穿透灌木,甚至把灌木丛中一群正忙着搬家的蚂蚁也照得一清二楚。
一只脚轻轻的踏进这块蚂蚁世界,刚好阻断了蚂蚁们搬家的路线。于是蚂蚁们惊慌失措的四下逃散开去。对于它们来说,这场灾祸不亚于彗星撞地球。脚并没有对弱小生命的同情心,又往前轻轻的移了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眼睛!丛林中忽然出现一双眼睛。充满着狠毒和阴险的眼光让人很难分辨出它的主人是人还是野兽。打从苏木走进这片空地,这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苏木的身上。在眼睛的注视下,苏木正对着山下的湖泊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苏木转过身来,朝眼睛径直走来。难道他发现我了?眼睛吓了一跳,几乎想转身逃跑。但苏木并没有发现它,而是在那堆建筑材料前停住脚步。他居然开始审视起来!“瓷砖……”眼睛听到苏木在喃喃自语。苏木绕着这堆材料走了一圈,似乎没发现什么,于是又走上前去看看山谷下的风景,同时靠在一棵树上点烟。一阵山风吹过,打火机不大好用了,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刚好把整个后背都卖给丛林中的那双眼睛。眼睛陡然一动——
苏木在点烟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地上的影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在他自己的影子后面,缓缓前进,蠢蠢欲动。苏木看起来并不着急,他远眺了一下湖边,居然可以隐隐看见陈野正也在无所事事的抽烟解闷。那么,背后这个人又是谁呢?苏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想通,就干脆蹲下来休息,左手却在不经意间捏紧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阴影还在逼近,很慢,很轻。一阵阵的山风使得整个山谷都在沙沙作响,不经意间把阴影踏在落叶上的脚步声掩饰得恰倒好处。苏木得意的咧咧嘴角,想道:“他一定只管看我,忘了地下的影子了。” 影子似乎确实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觉了,依然非常警惕的向前缓缓前行着。苏木忽然觉得背上凉了一片,他知道,一定是影子为他挡住了一部分阳光,这表明影子和他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了。苏木没有动,只是冷静的吸了一口烟,再缓缓的让烟自行飘出来,眼光却死死地盯着影子的肩膀——苏木看不见影子的手,于是自己的手抓得更紧了。影子却反而不动了,似乎在打量着苏木。“妈妈的,老子的背脊骨有什么好看的?!”苏木暗骂道。
正在这时影子忽然往下一矮,苏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猛然站起来,握着石头的左手往后一击,手背刚好碰到了一个人的下巴上。同时听得脆生生的“哎哟”一声。女人?苏木急中生智,连忙又把石块向前一挥出去,同时口中大骂:“陈野我操你这小王八蛋!”然后再假装诧异“咦”了一声,回头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岂料这一回头就再也扭不回去了。
这个女人其实生得很是标志。不过黑色的唇膏、黄色的平头、一边耳朵上的硕大耳环以及一身深棕色的皮革,让人不由想起前卫二字。只可惜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功夫实在不够拉风提劲。“看什么看?”女人对苏木嚷道,“还不快把老娘扶起来!他妈的你小子够种,居然敢暗算我。”
“嘿嘿,”苏木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巧合巧合,我是正要跟我朋友打招呼的。再说要是你不藏在我后面我怎么可能暗算得到你?”伸手把女人扶起来。
“我说暗算就是暗算!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女人拍拍屁股,问道。
“你能来我不能来?又不是女厕所。”
“去去去。就你一个人来这里?”
“你以为还有谁?熊家婆倒是有一个。”
这时山谷中远远传来陈野的嚎叫:“苏木你搞暗杀吗?还不快下来……”
“听见没有?”女人一拍苏木长满绿毛的脑袋,“你朋友也这么说的。哼,走吧,下山之后再来收拾你……”两人边说边走,渐渐远去。
谁也没有发觉那双藏在灌木丛中的眼睛,正发着令人恶心的凶光,仿佛巫婆的诅咒。
“我叫苏木,你呢?”苏木伸出手,表示和解。
“王霞。”女人不理他伸出的手,反而瞪了苏木一眼。
苏木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没话找话道:“怎么现在才来啊?刚才在教室里可没有看见你。”
“关你什么事?”王霞似乎仍然对刚才苏木的那一下耿耿于怀。忽然她象想到了什么,朝着苏木的脚踝子就是一脚,踢得苏木呲牙咧嘴:“喂!你怎么随便打人哪?”
“那是还你的。哼哼,你姑奶奶可是从来不肯吃亏的。”
“好好好,是我错了。咦?你也迷路了吗?怎么也走到那条死路上去了?”
“你在搞审问啊,少说两句行不行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姑奶奶现在心里正烦着,别理我。”
陈野老远就看见苏木象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女人走了下来,不免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女人倒也有些手段,居然可以把苏木这种玩世不恭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向他们挥挥手,那女人瞥了他一眼,苏木却已竖起中指,口中也不知不干不净的嚷些什么。
“认识他们?”旁边一个人过来搭讪。
“不,不认识那个女人。”陈野回头,看见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一身西装,大背头梳得油亮油亮的。“那个男的也只认识两小时。”陈野补充道。
“不认识就好。嘿,很快就要认识了。”那个男人笑得有点古怪。
“怎么?”
“不,没什么。你是今天才来的吧?”
“是啊,你是第一批来的?”
那男人看看表:“再过两个小时就走,你们的房间可还是今天我们一大早给让出来的呢。”
“这里的人好象不多呢。”
“是啊,一次只能有十五个人,多了装不下。总共只有两个管理员呢。”
“是么?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男人不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眼光却盯着走过来的两人。
“陈野你这小杂种!害得我好苦!”苏木走进来,还舍不得把中指放下。
“有什么好苦的?多走些路居然捡到个漂亮女人回来。早知道这样我就走那条路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什么叫捡到的女人?!”那女人把眼光一横,把陈野吓了一跳,好凶的眼光!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王霞,我才认识的,”苏木出来打圆场,“这是陈野,也差不多是才认识的。这是……”指指旁边的这个男人,向陈野询问。
“这,这不是个好东西!”王霞停止和陈野的对瞪,“这家伙一直死盯着我看,有企图吗?”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那男人说的。
“我……他……”男人居然被唬得面红耳赤,陈野和苏木不禁暗暗好笑。忽然苏木想到了什么,对陈野质问道:“喂,你是不是以前来过?干吗把我骗到深山老林里去?”
“我来过个屁。猜拳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当时我也有输的可能啊。再说邂逅一个美女可是大大的妙事一桩,我想碰还碰不到呢……”
苏木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不去计较陈野的什么“捡到美女”之类的屁话。回头看看王霞,正把那男人骂得狗血淋头。“算了算了,”他扯了王霞一把,王霞一不留神,被拉了个琅跄,于是转身就朝着苏木的脚踝子又是一脚,口中骂道:“你敢对我动手动脚!”陈野这败类自然看得幸灾乐祸,生怕此事就此结束,走过去对正在揉踝关节的苏木凑了一句:“蛮配的。”却不料王霞和苏木颇有默契的同时回头骂了一句:“配个屁!”骂完王霞也自觉好笑,陈野更是得意的对苏木眨眨眼睛,炫耀自己的判断能力。
日正当头,热气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熏得人毫无食欲,昏昏欲睡。陈野心烦意乱的端着盘子在比萨饼和煎饺前犹豫着,不知道到底吃什么好。他并没有看见有所谓的厨房存在,所以面前这些食物只能是在外面冷冻后运来的。陈野抓起一块比萨咬了一口,果然,象洒了盐的石头,毫无水分。“微波炉解的冻。”他想。于是他把咬过一口的比萨偷偷丢在一边,叉起几个煎饺,瞅了个空位坐下。
旁边坐着一个胖眼镜,他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个煎鸡蛋,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好吃吗?”陈野随口问道。
“还不错,”眼镜点点头,看了看陈野的餐盘,“速冻食品。”他指指那些饺子。
“你们上午干了些什么?参观完幼稚园之后。”
“嘿,别提了。那老巫婆硬逼着每个人都跟她学唱儿歌。”
“吓!什么儿歌?”
“《我爱我的幼儿园》。”眼镜旁边的一个人插话道。陈野一看,正是那个喉结几乎有鸡蛋大的瘦子。
“唔,好象是首老儿歌了。”陈野依稀还有点印象:“怎么唱来着?我爱我的幼儿园,我爱幼儿园……不记得了。”
“我爱我的幼儿园,幼儿园的朋友多。老师同学喜欢我,我的生活真快乐。我爱我的幼儿园……”瘦子自顾自的唱了起来。一开始陈野还以为他是好心帮助自己恢复记忆,于是一脸微笑洗耳恭听,但等瘦子唱到第三遍时就感到有点不对劲,等听到第五遍时就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陈野悄悄的对旁边的眼镜说:“你看这家伙疯了么?”眼镜刚刚消灭完第N个煎蛋,正心满意足的用纸擦嘴,听陈野这样一问,就悄悄地对陈野耳语道:“不是疯了,是智障。”
“怎么?”
“来来来,出去说罢。我瞧你也吃不下去了。”
陈野往一块大石头上一坐,问道:“那家伙还有什么疯狂举动吗?”
“那厮是个纯粹的障碍脑筋。刚才说要唱儿歌时大家都不乐意,就他一个人大声叫好,还居然鼓起掌来了。你说这不是智障是什么?妈的,原来我们交钱是来受音乐熏陶的。”眼镜摸出一包烟,“要么?”他示意陈野。
“谢了,我叫陈野。”
“吴昊。”眼镜指指自己,东张西望一翻才把烟点上,口中叼着烟说:“这地方真混帐,连抽烟也跟作贼似的。又不是真的幼稚园。”
“是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