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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丽江的日子 作者:文泉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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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我没有从老板口中问出扎西的情况,他不是本地人,来这里不到两年,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
  走出摩梭伊甸园,我心中一阵怅然,扎西,我魂牵梦绕的扎西,他到底还在不在?
  蓝熙安慰我,娜姐,别灰心啊,才刚刚开始呢!
  见我不说话,蓝熙又说,泸沽湖真漂亮啊!
  我说,你们中甸也不错啊,前几年还正式改名为香格里拉了呢。
  是不错,蓝熙低着头,踢走了一块石子,郁郁的说,可是,为什么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贫穷呢。我们那个村庄好多孩子都上不起学,很多人都吃不饱饭。
  蓝熙说的是实话。蓝熙告诉我,每年都有大学生去她们那里支教,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蓝熙在家中有体弱多病的母亲,有老实巴交的父亲,为了供蓝熙读大学,哥哥初中没有毕业就出去打工,姐姐高中毕业也留在了村里当小学老师,一个人教三个年级,还有一个妹妹,在念初中。四兄妹中,蓝熙学习最好,于是父亲母亲砸锅卖铁,东凑西凑终于把蓝熙供上了大学。每当想到这里,蓝熙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她觉得对不住家里人,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一份好工作。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捧着蓝熙的脸,给她擦去泪水,然后坚定的对她说,你不要伤心,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晚上七点钟,我们在古树吧门前的一块空地上吃晚餐,阿超和另外两个游客搭伙要了一只烤全羊,还有一些泸沽湖烤鱼。
  我无心吃饭,只是吃了一条烤鱼就去看附近的篝火晚会。曾经的篝火晚会常常可以看见我母亲倾国倾城的身影,等我长大一些后,也常常可以看见扎西的身影,那时候扎西已经是我们泸沽湖最英俊的小伙子了,篝火晚会的时候,很多摩梭女孩都主动的围绕在他的身边,主动向他暗示晚上走婚的意向。那时候我还没有到十三岁,没有资格加入他们的队伍,我只是在一边看着扎西,同时把他身边的一位女孩想象成长大以后的我,那时候扎西就是我心中的王子。
  蓝熙见我走了,很快就跟了过来。
  皎洁的月亮。满天的星斗。满湖的银光。熊熊的篝火。火光映红了摩梭姑娘和小伙子的脸,也映红了游客的脸。摩梭小伙子头戴羊毛毡做成的宽边礼帽,身着大襟镶边的花丝绸上衣,腰扎彩色丝质腰带,与一群漂亮的身着五彩白褶裙的摩梭姑娘,合着鼓点,踏着节拍,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看着看着,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浅浅的笑容,那黝黑而削瘦的脸,那深邃的眼神,那薄薄的嘴唇,那不就是扎西吗?对,没错,那就是扎西!我想也没想,就冲进了人群中,在扎西身边和其他摩梭女孩子跳起舞来。跳舞的时候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扎西,而扎西也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他那勾人心魄的眼神看得我神魂颠倒,头晕目眩。过了一会儿,我想抓住扎西的手,然后在他的手心捏三下,告诉他今天晚上我在闺房等着他到来。可是,当我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突然跑开了,跑出去了人群。我焦急的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呼喊着,扎西,等等我!扎西,等等我。
  令我伤心的是,扎西并不理会我的呼唤,继续往湖边跑去。到了湖边,扎西突然不见了,我大叫一声,扎西!然后扑进了湖中!
  冰冷的湖水浸入我的骨髓,我彻底清醒,那不是扎西,那是一个幻觉。
三十
  我不知道游泳,湖水突然漫过了我的头顶,我扑腾着,呼喊着。这时候,我看见湖岸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同时我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孩也扑进了水中,她叫唤着我的名字,同时也呼喊着救命。是蓝熙!我听清楚了,是蓝熙。我想回应她,告诉她,她不应该和我一样傻,跳进水中,可是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我的口中呛满了水,我像一个皮球一样在水中一浮一沉。很快,我失去了知觉,身子慢慢的向湖底沉去。恍惚中,我又看见了扎西,看见了扎西那如刀片一般的嘴唇,他微笑,他向我游过来,他游水的姿势好美。他抱起了我,然后向湖面游去。
  醒来的时候,我仍然沉浸在梦魇中,大声呼唤着,扎西!扎西!
  可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是扎西,而是林俊野那张英俊的湿漉漉的脸。
  蓝熙见我醒来了,带着哭腔说,娜姐,我好怕你就这样走了。
  是林俊野救了我。蓝熙说,林俊野一直跟在我后面。我离开的时候,他也很快离开。我看篝火晚会的时候,他就在我后面。我冲进篝火晚会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我呼喊着扎西的名字,神情恍惚的跑向湖边的时候,他跟在蓝熙的后面,一边跑一边呼唤着我的名字。蓝熙扑进水中之后,他也扑进了水中。
  我醒来后林俊野的第一句却是,你的舞蹈跳得很好,很像她,非常像她。她是舞蹈学院毕业的。
  围在我身边的还有阿超、阿琳,阿琳用非常不解的眼神看着我,娜姐,你怎么糊里糊涂的跳湖啊!
  阿超也说,幸好林俊野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不敢想象。
  阿超又回过头去对林俊野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这回多亏了你!你以前学过游泳吗?
  林俊野说,我在长江边长大,曾经横渡嘉陵江,你说我学过游泳没?
  晚上一宿没睡好,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林俊野的样子,于是推开窗户想看看泸沽湖的夜空有没有流星滑落。又看到了林俊野,看见他在湖边冲澡,一桶一桶的水哗啦啦的从头顶浇下,我都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可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月光下,他的身材还是那么完美,那么性感,肌肉的线条依稀可辨。但是,这回偷窥的不是我一个人,我发现还有一个人,躲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偷偷的看着林俊野。那个人正是阿琳。
  第二天林俊野要早起去拍泸沽湖的日出。
  为了报答林俊野的救命之恩,我把他领到拍摄泸沽湖日出的最佳的地点,落水村的一个小山坡,小山坡上有一个专门观看日出的观景台,观景台是扎西搭建的,那时候他常常牵着我的小手带我来这里看日出或者日落。
  我们赶到的时候,美丽的狮子山还笼罩在朦胧的薄雾之中,只隐约可见狮子山的左边泛出点亮光,慢慢的可以看清狮子山的大体轮廓,接着,笼罩在狮子山上的面纱缓缓散去,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突然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万道金光撒向湖面。
  之后与林俊野分手,他继续拍摄其他的景观,我和蓝熙去里格村寻找扎西。阿琳留下来陪林俊野拍摄,阿超加入我们寻找扎西的队伍。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朝里格村走去,期待与忧虑交织在一起。一路上遇见很多勤劳的摩梭老母,她们沧桑的面容挂着慈祥的微笑,每遇到一个,我都会友好的与她们打招呼,我没有告诉她们我叫娜初,就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小杂种,也许她们还记得,也许她们已经忘记。我对她们没有恨意,是我母亲破坏了她们千百年沿袭下来的规矩,与汉人走婚,并生下了我。所以,那时候她们都叫我小杂种。
  我问她们,你们见过扎西吗?她们都摇摇头。
  终于到了扎西曾经居住的地方。门口有进进出出的人,像是游客。我随便问了一个中年妇女,你怎么在这里?
  中年妇女像是打量天外来客一样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问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旅馆我来这里当然是住宿啊。
  中年妇女走了,我抬起头,才发现一块并不怎么显眼的招牌:水上人家客栈。
  为什么会是客栈?我明明记得这里就是扎西的家呀!我的心猛的一紧,快步进入客栈,找到正在忙碌的老板,向他打听情况。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扎西的人?我焦急的问。
  不认识。老板冷漠的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你仔细想想,他曾经住在这里!
  说过不认识,没看见我正在忙吗?走开,别烦我!
  我正想发火,阿超却先我发火了。阿超见老板如此不讲情理,生气的说,你他妈的什么老板,客人向你打听一下情况,你爱理不理的,你还想不想做生意?再不说,我把你招牌砸了!
  一个吃软怕硬的人,老板见阿超横眉怒对,才紧张起来,然后向我们说明了他的情况。他说,这个客栈是他从别人的手上接过来的,以前的老板就是里格村的村长。所以,他说,我没有见过你们所说的扎西,也许村长见过,你们去问村长吧!
三十一
  阿超问,请告诉我们村长家在哪里?
  老板往右边一指,没多远,很快就到了。
  于是我们又去找村长。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不对劲,怎么出了里格村了?转念一想,肯定是老板为了报复我们,随便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阿超听完我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的老板!他气呼呼的要去找老板算账,我拉住了他,算了吧,找村长要紧。
  挨家挨户的找,挨个挨个的问,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村长的家,找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一点线索。中午,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开始寻找。阿超说,分头找,三个人分别找一个方向,这样找到的机会比较大,也比较快。我们同意了阿超的建议,并约定无论找到与否,晚上六点必须在这里汇合,然后一起回古树吧。
  我一直向东走,遇见一位我小时候认识的摩梭老太,蹒跚的走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耳朵也不好使,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情向摩梭老太打听。我费了好大的劲,摩梭老太才听懂我的话,她想了很久,然后往前一指,说,就在那边。
  我兴冲冲的跑过去,却发现是一片废墟,方圆几里不见一户人家,并有几处坟茔。我看着不远处的坟茔,还是新鲜的,插着花圈,没有一根杂草。我突然恐惧的想到,难道摩梭老太的意思是村长已经死了?想到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我不敢回头,毛骨悚然。好在这时,后面发话了,还没有找到扎西吗?我回过头,竟然是林俊野!
  我舒了一口气,说道,把我吓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天白日的怕什么的,我又不是鬼。林俊野看着我,目光柔情似水。
  我脸红心跳,赶紧避开他的目光,对他说了我们寻找村长以及摩梭老太的事情。
  林俊野问,你认为村长真的死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预感。
  没有关系,即使村长不在了,他的家还在,他的子孙还在,只要有一点线索我们就有希望!
  我点了点头,见他一个人,问,阿琳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她话太多。干扰我拍摄。找了一个理由把她甩了。
  我本想说,她其实很喜欢你,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想继续往前走,林俊野却说,前边不必去了,我已经挨家挨户的打听过了,没有扎西的消息。
  将近六点钟的时候我们仍然一无所获,我和林俊野只好到约定的地方与蓝熙她们汇合,阿超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却不见蓝熙归来。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不见蓝熙的影子,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开始着急起来。阿超叫我打电话给蓝熙,可是我突然记起我们刚换了手机卡,还没有来得及把对方的号码记下。我联系不到蓝熙,蓝熙也联系不到我。在这荒山野岭,蓝熙人生地不熟,一个柔弱的女孩,又是黑夜,还有毒蛇猛兽出没……扎西没有找到,却把蓝熙弄丢了。我不敢往下想了,我蹲在那里,抓住自己的头发,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一句话,这可怎么办,这可这么办。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蓝熙仍然没有出现。这时候,林俊野略带命令式的口吻说,你留在这里等蓝熙回来!我和阿超去找她!她应该是迷路了。
  我也要去找蓝熙,林俊野不准,他说,万一蓝熙回来了,见不到我们怎么办?我只好留了下来,满眼泪花的看着林俊野和阿超远去。
  我心急如焚的等待着他们安然无恙的归来,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可是等到的却是他们绝望的眼神。他们没有把蓝熙给我带回来。我抓住阿超的手,失去理智般的叫道,蓝熙呢?蓝熙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你说啊!快说啊!
  阿超无力的告诉我,他们已经找遍了整个里格村。
  林俊野皱着眉头,沉思了很久,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政府了。我们去找落水村的村长,叫他发动群众一起帮助找蓝熙。
三十二
  阿超眼睛亮了一下,这是个好主意。蓝熙,我们先回去吧。
  我说,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去找蓝熙。
  林俊野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要不,这样吧,让阿超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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