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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也忘记了很多舞蹈。
在歌曲的选择上,我在郑总面前试唱了所有我学会的摩梭歌曲,郑总竟然选择了扎西教给我的《泸沽湖情歌》,这使我大为惊喜。在风格上我们商量了很久,最终确定以静制动,用郑总的话就是说“用天籁之音打动内心狂躁的听众”。郑总说,现在很多酒吧歌手能够使观众疯狂,但是却无法使观众安静,其实来酒吧消费的客人更需要安静的抚慰。所以,一定要用心唱歌,要用感情唱歌,要用灵魂唱歌。
晚上八点,也就是丽江酒吧歌手公认的黄金段时间,我身着美丽大方摩梭服饰,在几个摩梭女孩的簇拥下,深情款款的走向了舞台。
能够容纳三百多人的酒吧已经座无虚席,还有很多人甘愿站着,这一切得益于郑总的宣传。郑总、林俊野、蓝熙他们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用期待而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到了他们,心开始乱跳。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登台表演,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歌舞团,有过多次表演经历,也拿过一些奖项,但在这样大众化的场合演唱我们摩梭族歌曲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紧张。我担忧的是,下面这些听惯了流行听惯了摇滚的人是否真的能够接受民族歌曲。
我没有开始唱的时候,台下闹哄哄的,而当我慢慢的张开嘴唇,轻轻的发出第一个灵魂之音时,下面刹那间安静了,就好像一条喧嚣的瀑布突然跌落深潭。我唱起来了,我在五颜六色的镁光灯下,我在观众期待的目光中,我在泸沽湖的天空下,在美丽的猪槽船上,我唱起来了。我真真切切的唱起来了。
我天籁一般的歌声就在静如止水的酒吧里忧伤地飘散开来,歌声像缠绵的倾诉、像神秘的梵音、像悲伤的呜咽、像幽深的远古、像幽秘的远古中有人深情地呼唤着你。那些说不出口的爱,那些藏在心底的痛,那些等待,那些执着,那些迷惘和绝望,我一一的表达。
六十
就在我唱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扎西,看见扎西站在人群中,泪光闪烁的看着我。那一瞬间,我真的好心痛。我的歌声嘎然而止。我冲过去,我要扑进扎西的怀里,我要抱住他,告诉他,我再也不准你离开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不耐烦的呼喊声,唱啊,接着唱啊!怎么不唱了!
我猛然惊醒,这又是一个幻觉!我回过神来,看着台下骚动的人群,想再一次歌唱,然而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没有了情绪,再也找不到刚才的那种感觉。我心里很乱,我向观众说对不起,说唱不下去了。
观众由不耐烦到愤怒,很多人大声叫着,你是在耍我们啊?唱不了别在这耽误我们时间!
我不知所措。郑总出来给我解了围。他向观众赔礼道歉,并让阿妹接替了我。
阿妹及时赶到,热辣的舞蹈,火爆的歌声,歇斯底里的音响,昏天暗地的灯光,台下的观众很快就变得和阿妹一样疯狂。
但我还是看到了很多人离开了酒吧,我不知道这些离开的人是对我的失望还是对阿妹的失望。
阿妹足足唱了两个小时,精力充沛的让我吃惊。结束的时候,我在洗手间遇到了她。这是我和阿妹第一次正面交谈。此时的阿妹已经卸了装,换上了宽大的体恤和紧身的牛仔,显得随意洒脱同时又不失狂野。
舞台上的阿妹热情似火,台下的阿妹却冷漠如冰。我谦卑的向阿妹致谢,救场如救火。
阿妹却说,完全没有必要谢我。我唱歌拿钱,谁也不欠谁。
我说,话虽这么说,我还是得感谢你。阿妹不说话,继续在梳洗她的头发。我问,可以聊一会吗?
说吧,想说什么我听着。
你来酒吧唱歌几年了?
三年。
感觉怎样?
能有什么感觉?还不是为了生活。
唱歌不是你的理想吗?看来你似乎很悲观的样子。
曾经是理想,现在不是了,现在只是谋生的手段。
为什么?你还那么年轻。
可是心已老了。
阿妹似乎对我没有丝毫兴趣,我问一句她答一句,话语简短得只有几个字。我觉得无趣,只好向阿妹说再见。可是阿妹却说,最好不要再见了,我不想再见到你。离开吧,你的歌声不适合酒吧,你的人也不适合酒吧。如果你硬要留下来,最后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惊讶于阿妹的最后这一番话,这与她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仿佛说出这一番话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而是一个历经沧桑、老气横秋的女人。我对阿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对于我第一次试唱失败,郑总没有表示出任何失望的神情,他用充满赞赏的口吻说我已经唱得很好了,已经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至于我为何唱到一半突然唱不下去了完全是心理方面的原因,只要我好好调整心态,下一次一定会成功的。郑总给了我一周的时间调整心态,说下一周将安排我第二次试唱。
林俊野也给了我同样的鼓励,为了我更好的练歌,林俊野提出为我购置一套高质量的音响设备,我说哪有那么多钱。林俊野说钱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我坚决不肯,我已经欠林俊野够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他了,再说我们欠他的房租还没有给呢。上一次,阿超还给我的2000块钱,我本想还给林俊野,林俊野始终不要,说等我们有足够的钱了再还给他也不迟。最后,我只好把钱给了蓝熙。
林俊野说,你不要我的钱,那就用你的钱。
我说,我没有钱啊。
林俊野神秘的说,你等着。说完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5000块钱,我一惊,这是哪来的钱?
林俊野说,这就是你的钱。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俊野看我焦急的模样,就告诉了我实情,这钱啊,是王吕仁还给你的。你还记得他送你假项链的事情吧?这家伙,做贼心虚,我按照你给我说的样子和品牌让人打造了一副假项链和一副手链,你猜怎么着,他一看到我,一看到项链和手链,就乖乖的把5000块钱给了我。还让我转告你,他并不是故意骗你的。
六十一
我不太相信,以为林俊野想以这种方式让我接受他的帮助,于是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王吕仁,一证实,果然是真的。我高兴的向林俊野竖起大拇指,夸他真有两下子。
然后我就用这5000块钱购置了一套音响设备,余下的钱交给了蓝熙。
接下来的一周,我没日没夜的吊着嗓子,我想我不能够辜负大家的期望了。前三天的时候很顺利,可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我又练不下去了,我唱歌的时候眼前老浮现扎西的影子,他对我说要我去找他,不要唱什么歌了。这是我心中的一道坎,怎么也迈不过去。我总是在想,我来丽江到底是做什么的,是来唱歌的,还是来找扎西的。扎西没有找到,哪有心情唱歌。
林俊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励我,唱歌和找扎西不矛盾,唱歌是自己的理想,也是养活自己的手段,人首先得活着,然后才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如果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有什么精力去找扎西?林俊野向我保证,他会帮助我找扎西的,一刻都不会停止,前提是我必须好好练歌。
我终于安静下来。最后的几天我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练歌。而林俊野却不见了,每天一大早就提着一个沉沉的袋子出去了,晚上很晚才回来。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只是要我好好练歌,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最后一天了,嗓子有点嘶哑,为了不耽误明天的试唱,于是和蓝熙去超市买金嗓子喉宝,顺便买一些食物回家犒劳一下自己。
在经过一座石桥的时候,蓝熙突然指着石柱对我说,娜姐,快看!
我顺着蓝熙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张寻人启事。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关于扎西的寻人启事!落款是我的名字,还写着我的联系方法。
蓝熙说,娜姐,这不是你贴的吧?
我说,不是啊,这些天我一直在家。
蓝熙说,那是谁呢?莫不是林俊野?这几天我看他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们。
蓝熙的话音刚落,林俊野的身影就出现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酒吧的门口,他蹲在门口的留言板上贴着什么,等林俊野走了,我和蓝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扎西的寻人启事。
真相大白后,蓝熙想叫住林俊野,我挡住了蓝熙的嘴,说,晚上再说吧。
林俊野一家酒吧一家酒吧的粘贴寻人启事,我和蓝熙就在后面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蓝熙说,娜姐,林俊野对你真的很好。
我没说话,只是喉咙堵得慌。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蓝熙更加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酒吧门口、石桥柱子上,树干上、墙壁上、站牌上等等,凡是可以张贴的地方都贴上了扎西的寻人启事,这么多的地方,林俊野一个人,可想而知,林俊野这几天是如何的辛苦。
晚上我把林俊野堵在了院门口。
你回来了啊?我谈谈的说。
是呀,你怎么在这?林俊野惊讶的说。
明天别去了,已经够了。我说。
什么别去了?林俊野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为我粘贴寻人启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呃——林俊野顿住了。
很快,林俊野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说,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明天就剩最后一条街了,明天粘完最后一条街,我就去看你演出,这回你可好好唱啊。
嗯。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六十二
第二次试唱空前成功。我发誓我这次一定要唱好,不为自己,也要为林俊野,为所有为我付出过的人。
于是我把情绪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在唱的过程中没有丝毫懈怠,当我的歌声停止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雷鸣般的掌声,看到了他们满意的笑容。接着,如潮水一般的人群向我涌了过来,大把大把的鲜花抛向我,递来笔和日记本要我签名,拉着我的手要与我合影。
接下来的一周我天天晚上在酒吧唱歌,场场爆满,场场轰动,很多观众为了抢到一个好座位而不惜与他人大动干戈。郑总见时机已到,又为我策划了一个丽江酒吧巡回演出活动,从四方街到积善街,从古城到新城,从室内酒吧唱到露天广场。
几乎在一夜之间,我成了丽江的焦点人物。我唱遍了丽江的所有的酒吧,唱响了整个丽江。丽江所有的酒吧都悬挂着我的巨幅海报,丽江所有的媒体都刊登着我的照片,他们用这样的标题“摩挲女孩娜初天籁之音轰动丽江”来评价我在酒吧的歌唱,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在议论着一个叫娜初的摩挲女孩,议论着她的歌声。
一个月以前我只不过是丽江一个默默无闻的酒吧歌手,一个月以后我却成了丽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歌星。现在我走在丽江的街道上,很多人会认出我,很多人会围着我,很多人会跟着我,他们尖叫着我的名字,流着激动的泪水唱着我的歌,这里面有歌迷,也有记者。
于是我不得不戴上墨镜,但还是被认出来了,这一次是曾经炒我鱿鱼的孤男寡女酒吧的老板,他见了我,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低三下四的哀求我去他的酒吧唱上一回。我没有记仇,我答应了。一个晚上后,孤男寡女酒吧门庭若市,夜夜笙歌。一点也不夸张,不管这家酒吧以前的生意如何惨淡,只要我去唱上一回,那么这家酒吧以后的生意肯定会如日冲天。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避免小报记者的花边新闻,郑总给我配了一辆崭新的宝马轿车,从此以后我出入有专车接送。林俊野成了我的司机兼保镖,蓝熙成了我的助手,郑总成了我的经纪人。阿超和阿琳依然打理他们的酒吧。所有的人都围绕着我转,整个世界都以我为中心。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抓住蓝熙的手,语无伦次的说,蓝熙,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蓝熙对我说,娜姐,这是真的。你成功了。
成功?我木然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不到?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梦。
郑总打电话给我,要我搬家,要我搬到他酒店的总统套间里,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可以再住那样简陋的地方了。我拒绝了,我喜欢这里,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这里没有抛弃我,这里有我和蓝熙同甘共苦的珍贵记忆。再说了,张桥生已经成名20年,但他依然隐居这里,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他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张桥生这段日子已经出门远行了。
郑总又要给我安排保安,要24小时保护我的安全。我再一次拒绝。我说那样做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