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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现场仍是一片寂静,因此我又再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房间,三楼所有的窗户和门都上了锁是吗?听说窗户是螺丝型的锁,门也上了锁。”
大家仍然保持静默,犬坊终于慢慢抬起他的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接着守屋和藤原便将茶杯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请慢用。”藤原说,并将放着羊羹的盘子拿给我们。
我看了看佳世前方的盘子,是有包馅的羊羹。
“我最讨厌吃羊羹了。”佳世说。
“咦?是吗?”我说。
守屋和藤原正打算要走出去,虽然觉得有点冒昧,但我还是叫住了他们。
“请等一下,请教你们一件事,那个三楼是密室吗?真的是这样吗?”
“嗯,是的。”守屋站着回答我。
“是密室吗?是这样吗?”我又问了一次,于是守屋和藤原默默地点头。
“就如你们所看见的,除此之外,我们也不知道了。”
“那凶手是从哪里开枪射击菱川小姐的呢?”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不要再说这些事了!”以略微傲慢无礼的命令口气说出这句话的,就是已经用手背擦乾眼泪的犬坊。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外行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那要怎么办?警察已经快要来了,交给警察吗?”我说。
“是的。”犬坊用力地点了点头。
“但如果我们不搞清楚状况的话,是无法对警察说明的。”我说。
犬坊以双手掩面,激动地颤抖着:“不可以,你不要再说了。这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事,我们都是外行人,不要乱说。”
我实在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他的态度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已经有人丧命了,就算不去管它,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是吗?
觉得很纳闷的我,正想再说下去的时候,守屋他们走进来的那扇拉门又打开了,我看见一个身穿白色睡衣,上面披着粉红色开襟毛衣的少女,笑着并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她的皮肤有点黑,鼻梁很挺。一瞬间,我便被她的美震慑住了,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居然有轮廓这么深的美女。
“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嚷嚷似的,我便知道她不过是脸蛋长得比较成熟而已,其实年纪还很轻。
“没什么,没什么,快去睡吧!小孩子要快点上床睡觉!”犬坊大声地说。这个女孩好像是他的女儿,犬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实在长得太不像了!
即使如此,仍然看不出那个女孩打算离开,她反而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用眼睛一一扫过聚集在客厅的我们。我一直盯着她看,然后思考着,为什么这个年轻女孩的脸会长得这么成熟呢?我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她的眼睛有一股阴郁的气质。虽然她说话很大声,眼睛似乎也在笑,但是,她的眼底有一种阴郁的东西,这让她看起来变得非常成熟。可能就是因为这种阴郁的气质,使她的眼睛发出如同钻石般的白色光芒,非常锐利。
这个女孩的视线一瞬间停留在我的脸上,我们四目相交。看她削瘦的身材,应该还是个高中生吧?但她的脸已经长得完全像大人了。她的眼睛四周泛黑,像是画了眼影一样,和她阴郁的眼睛非常搭,这是天生的吗?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面带微笑,像小孩似的朝我点了点头。我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非常感动,所以也赶忙向她回礼,接着她便转身离去,慢慢将门关上。
“啊!里美!”犬坊大叫。
“什么事?”又看到她的脸了。
“我很冷,拿一件外套给我……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拿吧。”于是犬坊便站了起来。
那个叫里美的女孩的漂亮脸庞消失了,接着,父亲胖胖的身躯也跟着不见了,然后,门便关上。
看到这种情形,守屋和藤原便轻轻朝我们点点头,也追了出去。现在客厅里只剩下我、佳世和坂出三人。
老实说,我受到相当大的打击。我思忖着,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在三楼玻璃窗的房间内被杀的和服女子,有着雪白的肌肤,就像是日本人偶一样美丽;而牵着小孩在黑暗中出现的那个母亲,虽然长得不像日本人,但还是很美;就连现在我看到的这个女孩,也有一张长得像外国人的脸。为什么这里的女人全都是美女呢?
“刚才那个女孩是高中生吗?”我问。
“是的,是高中生。”坂出回答。
因为来到这里以后一直碰到美女,所以我的头脑有些混乱,变得无法思考,我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在想些什么。
“石冈先生。”
“啊?是。”有人叫我的名字,所以我终于回过神了。
“那个死在三楼的人,是在密室内被枪杀的吗?”我一回头,佳世正盯着我的脸看。
“就是这样啊,是的。坂出先生,是这样没错吧?”
“嗯,我也认为是这样。”
“不会吧……”佳世说。我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身体一直在发抖。
“石冈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密室杀人吗?”
“嗯,好像是吧!”
“你知道这个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个……”我陷入沉思。
“石冈先生你不是推理专家吗?你应该知道密室杀人的各种类型吧?”佳世严肃地问。
“不,我不是什么专家,我只是写书而已,并不是杀人事件的专家。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有很多东西我都已经忘掉了。”
“请不要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现在这里最了解密室杀人的,就是你啊!”
“嗯,但这真的是密室杀人吗?”
“所以,”佳世几乎哭了出来,“就是因为很害怕,所以我才会问你的。请你快点解开这个谜题吧!”她将我的手臂抓得好痛,似乎很生气地说着。
我感到压力很大,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我们才刚到,在身心都还很疲惫的时候,就碰到这样的事情?真希望这件事是发生在我们稍微休息一下以后。
“密室枪杀……这个……可以从钥匙孔!有种方法是从钥匙孔!”我不禁大叫,我居然想得到。
“钥匙孔?”
“你说钥匙孔?”坂出也坐直身子问。
“总之,就是将子弹射进上了锁的钥匙孔,如果是九厘米或是点二二口径的话,可以视钥匙孔的大小,以弹壳的屁股固定住,这样架设好之后,凶手可以在门下的缝隙塞入一个信封或是相片,吸引房间内的人注意。准备好之后,凶手就在门外的楼梯房间一直等着,等到房间内的——幸子小姐是吗?她发现门下有东西,来到门这里时,为了拿起这个东西而弯下腰,凶手则一直盯着地上的信封,当这个信封一移动的瞬间,就用槌子敲子弹的屁股,也就是弹壳的底部,于是子弹便会发射出去,命中幸子小姐的头部……”
“原来如此。”坂出说。
一直盯着我看的佳世的表情也豁然开朗。
“原来有这种方法,原来如此。”坂出说。
我感到有些洋洋得意,但是坂出马上又说:“但是这行不通。”
“行不通?”我说。
“是的,行不通。因为那道门没有钥匙孔啊!”
“咦?没有吗?”
“那是从屋内上锁的门,所以根本没有钥匙孔。”
“是这样啊!”我好失望。事实也是如此,有钥匙孔的门通常只会用在从屋外进入屋内的玄关。
“而且,现在也没有钥匙孔是那种可以从门内看到门外,或是从门外看到门内的,非常少,也没有卖,我从来没见过,因为我们家有卖各式各样的锁。”
坂出说的话我也很能认同,这种把戏是低阶中的低阶,已经过时了。
“对喔!坂出先生是经营日用品商店的呢!”
“是的。”
听着我和坂出先生之间的谈话,佳世一度露出放心的神色,但是现在又慢慢黯然。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应该是幸子小姐的头顶中弹才对啊!”
“她确实不是头顶中弹,而是额头的正中央。”我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是额头的正中央,而且我还看见了一部分事情的始末。”
“一部分事情的始末?”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目睹了杀人事件的一部分始末吗?为什么不早说呢?这是很严重的事不是吗?
“一部分事情的始末?是指那女孩被杀的时候吗?”
“是的。”
“真的吗?”我非常激动。因为就我所知,在任何密室杀人的事件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真是前所未闻。
“是的,我也是偶然看到的。因为听到了琴声,所以我就走到房门外的走廊上,看着三楼的那个房间。你也知道,那个房间几乎整面部是玻璃,就像是一间温室。加上开着明亮的灯光,所以房间内的情形可以一目了然。因为窗户并不是落地窗,只有离地板一公尺左右的高度是看不到的,但是后面则全都可以看到,感觉就像是在看古琴演奏会。”我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不想漏听任何一句话。
“你一直站在房前的走廊观赏吗?”
“是的。”
“大约有多远的距离?”
“这个嘛……应该有三十公尺这么远吧!”
“三十公尺,那可以看得见菱川小姐的脸吗?”
“当然看不见。”
“恕我直言,如果是别人在演奏,你也分不出来呢!”
于是坂出笑了一下,“话是没错,但是有理由那么做吗?而且,我只要从她的姿态就可以判断出她是菱川小姐。”
“对不起,坂出先生您的视力还好吗?”
“我从以前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视力,从年轻开始,我对于看远处的东西就很有自信,现在虽然老花了,但只有近处看不清楚,远处还是一样清晰可见。”
“是啊,您以前是开战斗机的啊!”
“哈哈!对啊!如果在战斗机上想要击落许多敌人的话,视力要比操控技术来得更重要,因为其实我们很少在空中作战的。”
“对不起,请接下去说吧!”
“她大概只演奏了五分钟左右吧!就啪答倒下去了,我心想‘怎么会这样’,看了一会儿,但她好像没有爬起来的样子。不久之后,我就隐约看见窗户下方有着火焰,于是我就赶快冲过去了。”
“啊!那么,菱川小姐是在弹琴的时候被击中的罗?!”我不禁叫了起来。这样一来,凶手就不可能有机会耍花招,而且也不可能是自杀,我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是的。”坂出露出诧异的表情说。
为什么他会如此惊讶呢?我很想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果我是坂出的话就可以这样说,但是对于身为侦探小说家的我而言,这是非常严重的事。子弹到底是从哪里射进来的?既没有枪也没有狙击手。
“菱川小姐都没有站起来过吗?”
“没有站起来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坐下来弹琴以后,到她被枪击中倒下之前,她是否有站起来过呢?”
“没有。顺带一提,刚才你说的那个有楼梯和水槽的隔壁房间,有一个小窗户,还有玻璃房间那扇被我们弄坏的门,在门的上方嵌有玻璃,所以透过这片玻璃,菱川小姐所住的那间房间的灯光,就可以照进有楼梯房间。所以,我可以看见靠我们这里的房间内是否有人。但如果进入房间内的人不是站着,而是以爬行的方式行动的话,就看不见了。”
“那你从隔壁的房间看到了什么?”
“没有半个人,完全没有人进入的样子。”
“怎么可能……她并不是后脑被击中,对了,她是朝哪个方向在弹琴的?”
“她是背对我的,但并不是正背对我,而是以左后方对着我,我看得见她的左后脑勺,所以应该是这个姿势。从我的方向看去,她微微向左偏,我可以看见她的后脑勺,她应该是朝向左前方的。”
“然后,她的额头被击中。那么她的前方呢?有什么东西?”
“应该是暖炉吧!”
“是暖炉啊!然后是玻璃窗……但是窗子已经锁上了。而且玻璃并没有破……连子弹穿过去的裂痕都没有,玻璃的另一侧,也就是坂出先生所看不到的另一边的窗外是什么呢?”
当我问完之后,我就知道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因为刚才我和佳世就是从那一边走进龙卧亭的。我爬上了那一边的坡道,然后看见双手撑在玻璃上的菱川幸子在俯视着我们,我的背后就只有西贝繁村和河川。
“天空。”坂出很干脆地说。
“那个暖炉刚才有在烧什么东西吗?”
“没有烧任何东西,那是烧瓦斯的。”
“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