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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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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明急了,走过去抓郭小帅的胳膊:“你咋了,你说话啊,你到底咋了?” 
  “别他妈碰我。”郭小帅一下子跳起来,瞪着血红的眼,“都在撒谎,都他妈在撒谎!你是我爸,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是我爸,我是你儿子,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害了我妈,妈是你害死的!你打我,喝了酒就他妈只知道打人!你打我我能不恨你么!难道我不恨你么!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我恨死你!” 
  郭大明的心一下子凉了。他愣在原地,嗓子里咕噜咕噜像卡了块石头,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他儿子恨他。 
  儿子小时候没少挨过他的拳头,经常鼻青脸肿去上学。他没觉得有啥不妥,他也是被打出来的,八岁那年偷了邻居一个桔子,被爹吊起来打。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如果不是那次惨痛的经验教训,他成不了今天的郭大明。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堂堂正正,没干过啥损人利己的事儿。 
  可是儿子刚才对他说,他恨他。 
  郭大明慢慢走进厨房,用锅子热了热饭菜,端出来摆在桌上。 
  “吃饭吧,这么晚了,咱也饿了。” 
  晚上,郭小帅直挺挺躺着,他睡不着。 
  郭大明也没睡着,平时呼噜打得一浪一浪的,今天却安安静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郭小帅想起那天晚上打昏郭大明,用菜刀把他整只鸡 巴切下来,抹点油灰,插根吸管。 
  当时觉得很爽,为什么?因为像妈的女人再也不会被郭大明操了?因为郭大明再也操不了女人了? 
  越想越不对劲。 
  以前的生活多简单啊,他只知道妈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郭大明是他痛恨一辈子的男人,他只有好好学习,考上清华,才能逃离这个家,逃离让他又恨又怕的男人。 
  以前的夏天,阳光灿烂的。他过得不快活,可他总有个信念,这信念根深蒂固,改变不了。 
  可现在信念塌了,多年来支撑他成长的柱子是泡幻影。 
  他只想一步一步踏实过日子,当个普普通通的优等生,可咋就这么难呢? 
  他犯了罪,犯罪的人,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 
  “我操你妈。”郭小帅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干啥要跟我说那些,唐古,你干啥要跟我说那些。” 
  唐古没说话,他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那年春天唐古终于退了学,全校人都知道他是个同性恋,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每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他混不下去了。 
  14 
  郭小帅对自己说:没啥好怕的。他不还是郭小帅么,他不还是成绩很好么,日子不还是照样过么。 
  他要考清华,挣很多很多钱,然后和孙芳结婚,生一堆娃。 
  不行,国家搞计划生育,超生要罚款。 
  怎么着也该生两个,罚就罚呗。 
  可孙芳不这么想。 
  孙芳说:“郭小帅,咱们还是分手吧。” 
  郭小帅嗤笑:“你这话要说多少遍,你不累么?”他知道孙芳不可能真的和他分,孙芳还挂念着郭大明,分了,就没机会见面了。现在这么耗着,好歹每月能聚一起吃顿饭。郭小帅看在眼里,嘴上不说,暗地嫉妒得发狂,可也不知道究竟在嫉妒啥。 
  “小帅,你知道做你的女朋友压力有多大?你学理科,我学文科,你是尖子生,我是垫底的,整个年级的老师恨不得都盯着我,怕我拖你的后腿,怕我害了你毁你的前途。” 
  郭小帅不耐烦:“怎么总在乎有的没有的,这些很重要么?”他缓和了语气:“阿芳,你说,和我在一起,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对不对。” 
  孙芳没说话,任郭小帅搂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有点伤感。这种生活不平衡,总有一天,等到终于撑不住的时候,轰隆一声,就塌了。 
  高二走到尾巴,眼看着快到高三,人生至关重要的一年,决不能松懈。广中虽然是重点,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寥寥无几。没办法,皇城脚下玉米梗子都要比别的地方金贵,外省考分几十几十往上拔,想进京就得拼命。 
  广中本来分配了几个保送清华北大的名额,全被当官的子女占去。郭小帅的班主任找校长理论时,老头子一脸狡猾地说:“凭郭小帅的成绩,啥学校上不了,还稀罕这么。他那么骨气的孩子,你给他他也不会要吧,咱们要照顾那些稍微推一把就能上的同学,好钢用到刀刃上,没意义的事儿少干。” 
  不能保送没什么,郭小帅不在乎。 
  事实上以前的郭小帅除了妈和像妈的女人啥都不在乎,可现在不一样了,郭大明像噩梦一样缠着他,不眠不休。郭大明的眉郭大明的眼,郭大明鼓囊囊的胸肌硬邦邦的腿,郭大明郭大明郭大明。 
  “臭表子!”郭小帅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把后脑勺往墙上撞。 
  可当郭大明从厕所冲完澡走出来时,他的眼珠还是被牢牢吸过去。 
  男人的身体油光光紧绷绷的,像吹鼓的气球里裹着钢铁。 
  他突然明白了为啥东子路的女人在这种保守的年代还会心心念着郭大明,不惜冷嘲热讽牺牲妇道名节也要同他过一夜。 
  他的视线移到男人腿间,那里黑乎乎一窝毛丛,平平的啥也没有。 
  郭小帅知道郭大明自那晚后就有了解小便尿裆的毛病,当时割得太深,伤口痊愈往里塌陷,成了个坑。 
  他也知道郭大明心里有多苦,几乎夜夜失眠。 
  可郭大明从不说。 
  郭大明不说,他也不提。 
  他看着郭大明光身子走出来穿衣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邪恶的快乐。 
  玩女人有啥了不起,只有他郭小帅才割得了郭大明的鸡 巴。郭大明有啥了不起,被割了鸡 巴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然而他又有些愤怒有些悲伤有些失望,小时候怕的要死的郭大明原来是个窝囊废,恨他,不值。 
  15 
  郭小帅又做梦了。 
  这回是唐古和他一起站在床边。 
  就在郭大明和妈滚来滚去的当儿,唐古悠悠说:“小帅,你爸屁股翘吗?圆吗?” 
  鬼使神差的,他紧紧盯着郭大明一拱一拱的屁股,张嘴回答:“很翘。很圆。”那声音像是从他肚子里发出来的,阴阳怪气,飘飘忽忽。 
  唐古又问:“屁股上有痣么?” 
  “有,很小,很小的一颗。”他盯着郭大明左边的屁股蛋儿。 
  “小帅,你爸屁眼是什么颜色的?” 
  “黑褐黑褐的。”他盯着郭大明黑糊糊的缝里那个孔。 
  “屁眼长毛么?” 
  “黑黑的一圈。”他盯着郭大明从鸡 巴向下一直蔓延到肛口的毛丛。 
  就这么一问,一答,一问,一答,郭小帅感到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他打了个寒颤,朝郭大明身下看去。妈居然没有脸,那颗肉球光秃秃的,找不到眉毛、眼睛、鼻子、嘴。 
  郭小帅醒了,又是一身冷汗。 
  他想哭。 
  一轮黄黄的月亮挂在树丫子上,带着鄙夷的神色看他。 
  郭小帅捂住脸,两颗干巴巴的水珠从眼角滑落。 
  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妈的长相了。 
  郭小帅站起身,轻轻走到郭大明房里。男人没打呼噜,眼紧紧闭着。郭小帅知道郭大明没睡着,他叫了两声:“爸,爸。”郭大明的眼皮颤了颤,一动不动。 
  郭小帅爬上爸的床,伸手去摸他硬硬的胡茬,顺着向下又滑到颈子里,男人的胳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郭小帅捏住爸胸前黑黑的肉疙瘩,使劲一掐,郭大明哼了声,眉头皱了皱。 
  郭小帅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湿乎乎在郭大明肚子上蹭来蹭去,嘴里嘟嘟囊囊:“爸,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他突然直起腰,把身上最后一层背心短裤脱了,又去扯郭大明的内裤。男人没有棒棒的私|处露出来,像一片广阔荒凉的野草原。 
  草原上,狼在叫。 
  郭小帅狠狠抠弄郭大明毛丛中凹进去的尿孔,男人的腰杆鲤鱼打挺似地蹦起来,脸憋得通红。 
  可他还是没睁眼。 
  直到郭小帅分开他的两条腿,用口水润湿了他的肛门,捏着少年青涩的鸡 巴捅进去的时候,郭大明轻轻叹了一声。 
  这叹息如此微弱,连郭小帅都没听见。 
  “爸,爸,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我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郭小帅趴在郭大明身上,号啕大哭。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因为爸的屁眼太爽了?因为忘了妈的脸而愧疚?因为干了悖德的事而惊慌?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孙芳?…… 
  他不知道。 
  那个夏夜离他越来越远。他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兀自前行,没人为他指引方向。 
  走啊,走啊,他迷路了。 
  16 
  早上起来,郭大明和郭小帅眼睛下边儿两圈青青的黑。 
  男人起得很早,光着脚丫子在厨房忙碌,油饼和豆浆摆在桌上,郭小帅呼噜呼噜吃了,背着书包去上学。 
  昨晚,似乎啥事儿也没发生。 
  生活就像一条长长的、打着结的线,笔直伸向远方,穿过这个汗腻腻的夏天,穿过男人黑糊糊茂盛的腋毛,穿过郭小帅的白衬衣黑裤子,穿过广中高三三班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吊扇。 
  穿过灿烂的阳光。 
  一开始,郭小帅觉得自己跟贼一样,到哪儿都有刺晃晃的目光盯着他、狠狠扎他的脊梁骨。似乎东子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他爸的丑事,连野狗脸上都带着鄙夷的神色。他想起鲁迅的《狂人日记》,自己就是那疯子,患了被害妄想症。 
  后来渐渐的,就麻木了,每晚爬郭大明的床就像起夜撒尿一样理所当然。 
  他已经丧失了道德和羞耻之心,他和禽兽没什么不同。 
  孙芳问他:“最近你怎么更不爱说话了,跟个木头似的,别人都怕你。” 
  郭小帅笑笑,没说话。 
  唐古走了,孙芳也不是原来那个爱着他的小女生了,哪儿去找说话的人? 
  只是不知道唐古在别处过得好不好。 
  前几天那个女生明子也自 杀了,躺在她男朋友躺过的天台上。 
  警车再次开进校门的时候,郭小帅正支着下巴颌望着窗外出神,讲台上马老头在教三角函数,sincostgctgαβγ……树叶被阳光照得油绿油绿透亮透亮的,像一汪清澈的泉。 
  班里人渐渐少了些,有的出国了,有的高考移民跑去北京云南新疆内蒙古,图个低点儿的分数线。 
  不知道是不是唐古曾经这样说:青春就像一桌酒席,酒喝完了,人也散了。 
  现在唐古也不在了,青春走到尽头。 
  班主任对郭小帅说:“小帅,我们都认为你有冲刺省状元的能力,紧要的关头到了,千万不能松气,考完以后老师请你和全班同学去吃烧烤。” 
  郭小帅笑了笑:“没问题,王老师。” 
  他笑起来的样子变化不大,还是当年刚上高一的那个白衬衣黑裤子少年,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烙痕。 
  只有每晚操着郭大明屁眼时,郭小帅胸中才涌起一股不可扼制的凄凉和绝望。原来那个偶尔耍点儿小脾气玩点儿早恋的好学生郭小帅已经不见了,在别人眼中他还是光鲜的,可里子就像一床烂棉絮,不堪入目。 
  郭大明从没睁过眼,他总是假装睡得很死,实在忍不住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低哼,第二天大早起来又跟没事儿似的。 
  有时候,郭小帅真以为一切是场梦。他从没爬过郭大明的床,而郭大明也从没在他身下哼哼过。他爱的还是他妈,他爱的还是孙芳。 
  这么一想,就坦然了,就好像真的做了场梦。 
  最近社会不安定,工人下岗,暴发户十个指头戴满金戒指,造导弹的赶不上卖茶叶蛋的,前不久胡耀邦又死了……听说北京四月中旬起就有学生组织游行示威,提出希望党和政府整治F·B、整治官倒、推进民主、深化改革的愿望,只是不知道为啥事情就越闹越大,吵得沸沸扬扬。 
  郭小帅对政治话题很淡漠。六月四日天 安 门事件的时候,他正坐在桌边埋头吃饭,郭大明夹了一筷子菜想放进孙芳碗里,郭小帅斜眼一瞪,他讷讷收了手。孙芳的脸胀得通红,眼里浮了层水气。 
  三个人闷闷的,食不知味。 
  第二天就见了报,郭小帅愣愣看着那张油墨纸,想起他的表哥赵然在清华当学生干部,前段时间也参加了游行,希望没出什么事儿才好。 
  放学走在路上,孙芳说:“小帅,你到底什么意思?那么不愿意我和你爸见面的话,干脆别让我到你家吃饭,何必拿你爸出气。” 
  郭小帅温柔地笑了,轻轻说:“咱们迟早是一家人,要提前搞好翁媳关系,省得以后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吵架。” 
  孙芳的冷汗立刻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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