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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兄看了看四周,倾过身来,小声道:“这陈泰正真他妈不是东西!又有大哥在里面这一搅和,混得没边啊,看来这户部也该时候清理清理了。”
“恩,说得也是。不过不是我说啊,这事可不好办。大哥在户部多年,根深着呢?这户部尚书之位,若非八哥保着怕早成了他的点心了。”我深思地提醒他。
“这我考虑过,他成不了气候,别说我,八弟头一个就不同意。”二哥摇摇手,有些不屑地说道。
“听二哥这一分析,我还真觉得这户部尚书的人选不好找呢。这一来要过得了大哥和八哥这一关,最好倒是个不沾边的,二来要在户部有些气候,否则怕是要被架空的,三来嘛行事务必要公允,唉,难啊!”我悠悠地叹了口气。
二哥听了我的话,眉间皱了一下,道:“九弟说的有道理。今天这还要赶着去办点私事,改日请九弟到二哥那里坐坐,这一年到头坐不到一块安安静静吃顿饭的,还真只有皇家兄弟了。”
“二哥哪里话,你是忙人,比不得我无事一身轻。”
话我是说到这里了,二哥看来也不是个笨人,自然懂得取舍。
果然,不出几日,便有奏折呈上去弹劾陈泰正办事不力,拖延军机,这边二哥就往上奏请擢升苏逸为户部尚书。
父皇这一月来被粮草的事磨得耳朵都生茧了,况这苏逸确实有些才干,早就有意提拔的,更难得的是几位皇子都没有争议,连陈泰正本人都是大力举荐,所以也就准了。
苏逸在这个敏感时刻被推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他为官不到一载,年纪轻轻,却升到了一部之长的位置,别说本朝没有,就是历史上也不多见,自然少不了眼红的要说说风凉话。这苏大人一不赌二不嫖三不拿昧心钱四不奉承拍马也没听说祖上有什么高人名士,那剩下了也就是那张脸了,所以便有茶馆酒肆的谣言散布开来,说苏逸“男生女相”,“以色惑主”云云,这斯文人要恶毒起来还真不是铁匠屠夫之流可以比的。
可苏逸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这份从容连我都不得不在心里赞叹几句。
他一上任,就奏请颁布了一道圣旨:蔡州边境五郡,分五户为一伍,每一伍如能在十日内上缴十担粮食,则伍内每户皆可免除来年徭役和赋税,朝廷在第二年以粮食或银两足数归还。
这朝廷伸手向百姓要钱要粮的见得多了,可这要了还能还的可不多见。此旨一下,便陆续有民众排队到朝廷在各郡设立的征粮点纳粮,地方官吏即使要从中作梗也是不能的。
这不出十日便征齐了三十万担粮食,再加上林州、东阳陆续收购到的粮草,供八万大军几个二月已是不成问题了。
我私下里和宁远论起来,还真服了苏逸的心思,总能出人意料地解决问题,不简单。
当然,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道令人不能不叹服的征粮旨,不过是苏逸的牛刀小试而已,他的才华和光芒又何仅于此!
曾言
粮草问题是暂时解决了,但是前方的战事却反而更加吃紧了,战报送到京城,朝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怪只怪西戎竟然背弃前盟,在鹿州一带趁火打劫。这强盗看见同伙都是可以壮胆的,更别说是两支本就野心勃勃的虎狼之军了,大月族就是看准了大陈无法倾力还击,陆续又陈兵五万,使北疆战事再度陷入了困境。
这边二王兄的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希望能立个大功,顺便夺得部分兵权,现在倒好,八万人马困在那里,胜利遥遥无期,不仅身边少了一个有力的臂膀,还要在朝上时不时地受到大王兄和八王兄的攻击,所以他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倚重我这个威胁性不大的九皇子。
时日虽浅,但人人都知道,现在的九皇子已经不是刚回京时的九皇子了,他在听别人奏对的时候,除了沉默,也可以辩驳;在朝宴的时候,除了看得到不经意瞥过的视线,还看得到刻意讨好的微笑;在称病不上朝的日子,除了母妃的问候外,收到更多的是朝臣的拜贴。
这种日子虽然未免狐假虎威,但也算不错。只是我也有我的原则,这借力打力的事嘛多做也无妨,趁机还可以安插一些自己的心腹,但真正劳筋动骨的事情我是不做的,黑锅骂名还是让别人去背吧。
就拿抗击西戎这件事来说吧,我竭力主张让罗元量领兵,面上说来,他是御封的征西大将军,战功赫赫,多年镇守西疆,知己知彼,自是最合适不过的。
心里嘛打算着,如此好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要不用真不是我的本性。
只是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罗元量领旨后执意推荐了一个人来担任他的副将。说起来这个人我也是听说过的,也就是苏逸的结拜兄弟杨靖。
当初底下的人回报,罗元量自见了杨靖之后,便引为知己,三天两头往苏府里跑,若非朝中人人都知道罗元量的性子,还真要以为苏逸靠向了八王兄一边呢。
如今既然罗元量已是主帅,他又力推杨靖,况推的人还是苏逸的结拜兄弟,父皇也就二话不说准了。苏逸自然也无话说。八王兄想着给苏逸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这即使没有好处总也不会有坏处,自然也是积极附和。
但出征当日,近罗大将军五十步之内的人都无比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事实,堂堂的大将军脸上竟然有颜色颇深的淤青!竟然有人敢如此殴打一军主帅,这实在是天大的奇闻!
这次上阵的士兵有十万,多来自罗元量的旧部,所以八王兄在京城附近的兵力是大大减弱了,我建议二王兄加强京畿附近的军防势力,也正合了他心思。但他一个从未领过兵的皇子,对军中那些深深浅浅的暗道的了解,自是比不得我这个从小在军中长大的兄弟,所以我一方面拉拢了不少有用的人,另一方面把何英、曾鸣等心腹也安插了进去,位子虽不起眼,但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策应起来绝对是一呼百应的。
大王兄由于在户部失了尚书之位,一直心有不甘,私下里动作也颇为频繁。吏部有宁远把着我是放心的,其余几部倒还在其次,只是这兵部事关大局,我不得不小心谋划。原先的时候,这兵部势力还算均衡,大王兄,二王兄和八王兄都安排了人在里面担任侍郎,兵部尚书是大王兄的人。父皇当初也许正是出于均衡的考虑来安排的,又考虑到大哥为人谨小慎微,倒不担心他做出什么没法收拾的事情来,所以就由他的人领了兵部。
我虽有二叔的一些旧部在兵部任职,但已经被排挤在权利中心之外了,必得重心部署才能有立足之地,要摸鱼自然就得先搅混了水。我和秋宁远私下里开始了筹划。
只是还没等我们着手去做,朝里又发生了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而起言的除了苏逸还是苏逸。
曾言
事情源于苏逸的一封奏折。他建议朝廷把东南沿海的三处盐田租让给家资丰厚的商人经营,租期两年,出价高者得之,朝廷每年以盐和银两收取租税,用于军队、朝廷和赈济灾民,剩余的收成归租借的商人所有。至于剩余多少,朝廷一概不过问,端看个人的经营。为了防止盐商私自抬价,朝廷同时在全国指定盐价,也不再限制私盐的买卖。
这一奏折在朝廷上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但意见也是前所未有的一致,没有一个人赞同苏逸的提议。
盐归朝廷经营,这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一来,这是关系黎民百姓生息的大事,当然也就关系到朝廷的千年基业,二来朝廷每年的国库有近两成来自于此,好端端的一个金饭碗,你要送到人家的手里去,然后去问人家要钱买饭吃,这种事谁会同意?
更何况盐铁使之类的职缺一向是肥地流油,这朝野上下有多少官员靠着它发财升官,一旦租出去,你让这些人怎么办?
所以皇上首次驳回了苏逸的奏章,念他一向勤于职守,脸色虽有些不好看,也未多加惩戒。只这奏折牵连太广,无端得罪了无数朝廷大员,这苏逸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啊。
这日我和宁远私下里喝酒论起,宁远倒是对苏逸的敢作敢为佩服得紧,道:“这事只要晓得吃饭的人都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只有苏逸如此性情的人才敢为之了。这旁人大算盘里装着小算盘,哪里能如此啊!”
我摇摇头,笑道:“勇气是可嘉的,不过这做人吗,就是要难得糊涂,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一点苏逸他是远远不及你啊。”
“王爷取笑了。依臣看,苏逸在当下提出如此的计策,也是情非得已。”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两处十几万人马可都在急着向他要钱要粮啊,这国库的底王爷您也是知道的,再则这几年几位皇子明里暗里吞了多少银子,当下紧要关头就更不会手软了。还有,这秋汛也快到了,每年的赈济银两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这苏逸当初接的可是个烂摊子,您让他往哪儿要钱去?”
“这么说,这事我也有份啊,呵呵。”我笑,“那宁远,依你看,这苏逸是当用呢还是当舍?”
“王爷这是要考考臣下了,那臣也就知无不言了。用人之道相信王爷比臣清楚百倍,这首要的是德,苏逸为官虽不善逢迎,但廉洁自律,心怀百姓,更敢于为民请命,实在难得。这其次是才,我虽与他相识不深,但端看其所作所为,便知其是个百年罕见的能人。再则,千里马罕有,但伯乐更罕有。以王爷的雄才大略自是可以令其扬长避短,造福朝廷的。”
“哈哈哈,依本王看,宁远才是左辅右弼之才。论才,你年纪轻轻,文武兼修,治事用人谋略无一不能;论德,能在本王面前侃侃而谈他人的长处,不偏颇,无私心,这份胸襟几人能有?好,本王没有错看你!”
“王爷谬赞了。只是眼下,要趁机整治他的人何其多,王爷要用他,怕要想个法子先保全他才好。”
“恩。这父皇也不是真要为难他,这一头我们还是可以放心的。其实如此一来,对我们也不无好处,金玉其内,无人争之,我们倒捡了个大便宜。本王现在还不方便出面,就由你来吧,左相府一向中立,做起来也免得人说三道四。”
“还有,兵部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要真正论起来,再加上在禁军和京城外围东西两营中的兵力,已足以和其他几位王爷相抗衡。”
“很好!你继续放手去做,本王给你担着。另外,最近八王兄好象很不安分,多注意着点。”
“臣明白。”
秋宁远
自和苏逸,罗元量三人共饮之后,我和苏逸便感觉亲近了很多,鉴于左相府的中立立场,我也不怕人说三道四,有时间也会过府喝喝茶,聊聊前人旧闻,倒也舒心。只是几乎每次都会遇到罗元量,这大将军未免也太闲得慌了,实在教人难以相信他就是那个一刻也少不得算计的右相的儿子!
说起来,苏逸这个人实在是不错的。相交不深的人,往往只看到他在朝中锋芒毕露,在私下独来独往,便认定他是一个孤芳自赏的人,其实大谬。
他幼时失怙,遍尝世态艰辛,胸有长才也多源于自身的勤勉努力,后又从中原游历到四川,走遍大半江山,自是与埋头苦读十年寒窗的书生不同,对世道、对百姓、对经史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些见解,往往迥异传统,还真不是一般庸俗之人可以理解的,所谓千古难得之才大概就是如此吧。
只是曲高和寡,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个人,若要遇到一个能识他、用他的人该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
我自问虽非君子,但也做不来小人心胸狭隘之行径,故在九王爷面前我对苏逸一向赞誉有加。其实单就用人而言,综观当今,大概也就只有九王爷能识他用他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皇上虽善于识人,但缺乏远见,终不能人尽其才,至多是个守成之君,而守成是不需要太大的变革的。
九王爷则不同,观其一贯的为人处事,不难看出他的谋略、眼光和野心,如其登上大位若不能成为名留青史的明君,则必是生灵涂炭的暴君。而若要成为前者,不可或缺的就是苏逸这样的人才。事实也证明,九王爷确实有意将苏逸置之麾下。
大陈宝应十一年夏末,北部的大月族入侵大陈酉州、蔡州两地,皇上震怒,下令急速出兵征讨。但在选将一事上发生了争议,八王爷一方虽表现积极,但征西大将军罗元量却似有迟疑,反常地并未自请出征,相反五王爷倒是很干脆地向皇上请战。我和九王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