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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见到我似乎更生气,手指头快戳到吴飞鸿脸上了:“你给我把他送走!现在就送走!”
吴飞鸿呐呐道:“小越,你……你不要这样嘛,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我……”
“所以你才把他带回来是不是?”那少年恶声恶气的道:“他这么大人了,会不认识回家的路?连你这么笨的人都认识回家的路,除非他是白痴!”
“我、我……”吴飞鸿满脸胀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
我看不下去了,哪有这么凶的弟弟?我挺身站在吴飞鸿前面:“你这么凶干什么?是不是看他老实好欺负?你到底是不是他弟弟啊?真是过份!”
吴飞鸿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道:“你别说了。”
那凶巴巴的少年一下子气焰全灭了下去,眼眶开始发红,鼻子开始抽泣:“呜……哇……”他竟然大哭起来。
我一下傻了眼,怎么变脸跟变天似的?
“乖,别哭了,他不是有意的。”吴飞鸿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那双泪眼透过吴飞鸿的肩膀直射着我:“把他送走!”
“小越,不要这样,他无家可归。”吴飞鸿无耐的叹了口气。
“我不管,把他送走!把他送走!”
这少年对我满是敌意,我也不愿意让吴飞鸿为难:“你还是把我送走吧。”
漫无目的的满城寻找,司徒逸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两只眼睛不停的在人群里搜寻,期盼能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可每次都是失望加沮丧。
市中心的钟已经敲过了十二点,整个城市已经渐渐的安静下来,看着空旷的街道,司徒逸靠在车上,无力的点燃一支烟,从嘴里呼出的烟圈渐渐扩散变大,就像他心中的不安:“小白,你在哪?”
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名字——司徒响,难道有好消息了?他赶紧打开:“喂?”
“二哥,我还没有找到小白,怎么办?”
司徒逸没有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扔掉手中的香烟,踩下油门就往公安局驶去,现在只有报警了。
刚到报警中心,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是身份证。”
“那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那也不能告诉你!”
“请你配合一点!”
“我不是很配合吗?你有问,我都有答啊!”
“小白!”司徒逸高兴的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正在和警员辩论的司宵白:“终于找到你了!”
“逸逸…。。呜……”
“呜……”我的眼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不停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不是到家了吗?”司徒逸柔声道。
我还是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一个劲的在他肩膀上哭:“我好怕啊,一个人站在那里,可是等了好久都见不到司徒响,呜……”
司徒逸拍了拍我的头,轻声道:“明天我一定好好打他一顿,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不要打他。”
“小白,你真是太天真了,这个死东西不给点教训给他,他是不会记住的。”司徒逸开始目露凶光。
我揉了揉眼睛:“我还没说完,我说不要打他,把他扔到什么非州就行了。”
……
司徒逸笑道:“就听你的,明天我就把他扔到非州去陪大象。”
他又问道:“对了,那时你跟谁走了?”
“吴飞鸿,他是好人,看到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一个下午,他就把我捡回去了。”
司徒逸正色道:“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走,小心被人拐去卖了。”
“哦!”我点了点头。
累了一天,我也提不起精神了,只想睡觉,逸逸的肩膀又够宽,我直接把脸放在上面打起了瞌睡。
手机的音乐声又响了起来,司徒逸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立刻冷笑:“喂!”
“二哥,我找遍了东区,还是没有,怎么办?”司徒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东区找不到去西区,西区找不到去南区,总之你给我继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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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大大的太阳透过头顶的玻璃正好晒到我屁股上:“啊,晚了!”我立刻坐起了身。
一只手臂将我又压了下去:“没事,继续睡。”
“啊?逸逸,你今天不用上班?”我看着他半眯的眼睛,既慵懒又迷人。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从今天开始我休假,在家陪你。”
“真的?”
“嗯。”
“那你把司徒响放到非州陪大象没?”我还惦记着他扔掉我的这件事。
司徒逸邪邪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你放心好了,虽然他现在不在非州,但肯定在呼天抢地、哭爹喊娘。”
“哈哈,太好了!”我高兴的搂住他脖子,往他的脸颊上亲去。
他把头一偏,我的唇正好落到他的唇上,四片柔软紧紧粘在了一起,良久才渐渐分开。
“小白。”他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猛烈跳着:“什么?”
“我教你认字吧!”
“啊?”我噘着嘴道:“我不要学,我又不是不认识字,谁让你们这儿的字太怪异了。”
他瞅了我一眼:“要是你认识字,跑哪儿都不会丢啊,我又不要你会写,只要你认得就行了,我的要求不高,一天只要你学十个字,怎么样?”
十个字?还能接受,我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就十个,不准多一个哦!”
“0123456789很简单嘛,哈哈!”我看着桌上他写的那些字不禁自恋的大笑:“我是天才,看一眼就会。”
“真的会了?”他随手画了个圈:“这是几?”
“圈圈是0!”
“嗯,对,那这是几?”他又画了个3。
我脱口而出:“这是8!”
他嘴角一扬,又画了个8:“那这是几?”
“这是3!”
他拿笔敲了敲我的头:“错了,错了!像葫芦的是8,半个葫芦的是3,你重新看一遍这些数字。”
啊?错了?我干笑道:“失误失误啊!”我认认真真的又将这些数字从左到右看了几遍:“0、1、2、3、4、5、6、7、8、9”
“再来考我!”我这回是信心十足。
他继续画了个数字:“这是几?”
“4!”
他点了点头,继续画了个3:”这是3还是8?”
切,太瞧不起人了,你当我笨蛋啊?我不服气的翻了翻眼睛:“半个葫芦嘛,是3!”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还不算太笨,来看看这个是几?”他又画了个9。
我得意忘形的道:“6嘛!”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白就是小白。”
“啥?我错了吗?”我一脸的茫然。
“这是9!反过来才是6!”
我气乎乎的拿笔在纸上乱画:“啊?那就是它不对了,好好的翻什么身?9就9嘛,装什么6呢,真是的。”
。。。。。。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那7是不是1被人打了一拳,所以被打弯了?”
“咦?你也这么想啊?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
四周墙上挂着白色的绫布,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屋中央只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木,我不由自主的往那棺木走去,推开那沉重的棺盖,棺材里面涂的是红色的漆,颜色鲜明的让有点恶心。
棺材里安静的睡着一个少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嘴唇微微发青,我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冰冷而僵硬。
蓦地,他原本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静静的看着我,我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颤声问:“你是谁?”
他朝我诡异笑了笑:“我是司宵白!”
“不,我才是司宵白!”我边后退边摇着头。
少年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冰冷的手抚上了我的冷:“我就是你啊!”话刚说完,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忽然流出了黑黑的血液,恐怖至极。
“啊。。。。。。不,不是我!”我尖叫着。
“小白,小白,醒醒!”有双手在拍打我的脸颊。
我终于从恶梦中醒来,浑身的冷汗像是捆绑住我一样,我已经吓得无力动弹,心脏仍在砰砰乱跳。
司徒逸托着我的背,将我搂进了怀中,柔声道:“只是做梦,别怕。”
“我死了吗?”
他轻轻掐了掐我的脸颊:“醒醒吧,我的小白,这只是梦。”
我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梦见我死了,躺在一口棺材里,好恐怖。”
他轻笑道:“梦见自己死了是好事啊,梦见棺材更好啊,小白,你可能要走运了。”
走运?我能走什么运?我眨了眨眼睛:“不会是桃花运吧?”
他恶意的掐了掐我胸前的|乳首:“你不是正在走桃花运吗?咦,这是什么?”他低头在我胸前看着。
我的目光也拉到了我的胸前,却见圆圆的脐上方一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小点,我愣住了。
“我记得你身上没有长痣的呀,怎么忽然冒出个红痣出来?”他用指腹轻轻摸了摸:“疼不疼?”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肯定很呆:“逸逸。”
“什么?”
“我有宝宝了!”
14
汽车飞快的行驶在路上,已经闯了好几个红灯,幸好现在路上的人和车子都不多,要不然肯定会出事,司徒逸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暴露出了青筋,两只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脸上比起饱受惊吓的我更苍白。
道路两边的景物在眼前一闪而过:“逸逸,开慢点。”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而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车子没慢下来却反而更快了。
“啊!”飞速的车子伴着我的尖叫一路狂奔。
“吱!”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响起,要不是我系着安全带,肯定会飞出玻璃外,我拍了拍胸口:“呼,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司徒逸立刻跳下了车,大力拍着门:“柳笑风,快开门!”
我连忙拉住他:“你干嘛,三更半夜的,人家会当强盗上门的!”我指了指隔壁几栋亮起小灯的别墅。
良久没人来开门,他转了转门的把手,想不到门竟然开了,我乍舌道:“想不到这里的治安这么好,可以夜不闭户。”
司徒逸不请自入,长腿已经迈进了柳笑风的家里:“柳笑风,你在不在?”
楼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声,司徒逸立刻往上跑去:“柳笑风,你在哪里?”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人,但到处都很凌乱,像是刚被人砸过一番,我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立刻向另外一个房间跑去:“柳笑风?”门内没有人。
只有最后一个门了,刚才的声音一定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刚推开门,我惊呆了,这个房里全是镜子,连头上和脚底下都是,柳笑风就站在中间的镜子前面,镜子里反射出的是憔悴又苍白的面容,眼睛里的悲哀和嘴角边的苦涩笑容,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柳笑风。
“宵白,你来了。”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
司徒逸对眼前的柳笑风也惊讶的无法形容:“柳笑风,你怎么?”
“我想回去,你看,我们的家乡多美啊……”柳笑风指着镜子喃喃道。
什么啊?镜子里明明是你嘛,我刚想说出来,可是镜子忽然变了,一层层的涟漪从镜面上泛开,那熟悉的景像正是南郡的皇宫。
“我走了,我要回去,这里让我痛苦,我要回去……”柳笑风的手慢慢伸进了镜子里,渐渐的,涟漪淹没了他一半的身子。
“不,你要干什么?”我惊骇的冲过去拉住他的身子。
忽然我的腰也被抱住,熟悉的温暖让我安心:“逸。”
涟漪忽然扩大,一道光刺入了我的眼睛:“啊……”
严肃的金銮殿,龙椅上年轻的君王目光如矩的看着他的臣子:“关于通云州州官收贿一案,到底审得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现已查明通云州州官方永德收受贿赂共黄金四万两,白银二十万两,其余的礼品共计六十万两。”
听完宰相柳成因的禀凑后,司宵夕冷声道:“好个贪官,朕决定,将方永德发配上干州矿场,其家产充公,其家人全部谴出通云州,谁有异议吗?”
众臣一致弯下身子鞠躬道:“皇上英明。”
“啊!不要啊!”金銮殿上忽然响起尖叫声。
司宵夕和众臣全部看向发声人,只见三个人以极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奇怪的装束和打扮引起一阵骚动:“护驾、护驾!”
禁军护卫立刻冲进了金銮殿,将三个人团团围住:“大胆,什么人?”
趴在地上的三个人睁开了眼睛,其中一个更是叫得令人耳膜发震:“啊!”
熟悉的叫声让司宵夕走下了玉梯,拨开重重护卫,托着那鬼叫不停的人的下巴,惊奇的道:“十七弟?”
“啊?”我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孔,又一声大叫:“啊!!大皇兄!”
我回来了!
“十七弟?哈哈哈,你没死,太好了!”大皇兄将我拉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摸摸我身上的衣服:“你穿的什么东西?这料子很软,还有这鞋子好奇怪,你究竟跑哪儿去了?我们都以为你掉湖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