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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顾右盼好一会儿,确定四野无人,古曼急切又哆嗦地点上了烟,猛吸了好几口,觉得移位的五脏六腑终于挪回来了。
急于吞云吐雾的古曼好像突然长了胆子,骂骂咧咧地发起了牢骚。他仔细问候了一遍所有人,包括冥王本人,言辞中怨怼极深,更有甚者某些字词难听之极。尼古丁助长了不满情绪,并将它们无限制的放大,古曼越骂越来劲,声音也越来越响,直到他痛苦地捂着喉咙,口鼻冒血抽搐痉挛倒地之前,仍在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
寒气从体内迸发出来,牙齿激烈地打颤,喉咙口像被绳子捆住般窒息,古曼的呼吸短促尖细,细密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气。耳朵里好像被塞了一只漏气的风箱,嗡嗡作响。嘴巴里甜甜咸咸的,鼻孔如一只关不住的水龙头,一个劲地往外冒血水。
原本习以为常的山峦如今瞧来格外狰狞,凌厉的山峰像一把把朝天直刺的刀口,从阿格龙河上吹来的风在刀口间凛冽回转,风声被锐利的峰峦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啸。
瘫在地上的古曼的眼睛陡然暴睁,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从山峦间信步走来一个人,黑色的斗篷包裹着他。灰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过长的留海遮盖了他的脸,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无情的弧线。明明来去如风形单影只,却让亲眼所见之人胆寒不已。古曼从他身上感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淡淡的,却如影随形仿若天成,如同一把雪亮的镰刀,锋芒毕露。
恐惧折磨着古曼,就连内脏都抽痛不已。
然后,他看到了审判长。应该在审判庭忙的昏天黑地的审判长此刻却单膝跪在那黑衣人身前,低头说着什么。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审判长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彻如冰雪。
他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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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拿都斯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期间还绕着房间兜了好几个圈子。此情此景引来随侍在侧的许多提坦族战士的侧目。
终于,大门开了,伴随纷沓的脚步进来一拨人。
达拿都斯好像一瞬间忘记了该恪守的礼仪,傻乎乎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为首的人。直到那人走进房间,来到他面前,并与他面对面对视。有人轻轻咳了一下,他才猛然醒过神来。
令人闻风丧胆的死神也有瞠目结舌的窘迫时刻。达拿都斯张了张嘴,下一秒就被老夏用力搂抱住了。冥王陛下原本打算非常爷们地拍肩膀,鉴于身高连人肩膀都不及,最后只能悲摧地改拍为搂。
“兄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夏黄泉不吝惜他的激动,用热切的行动诠释着。
达拿都斯彻底石化了。
老夏察觉不对,推开他仰脸仔细一瞧,然后奇怪道,“他怎么了?”
“吓着了。”法埃同分析道,“地狱之人向来比较含蓄,尤其是神祗。”
“狗屁!”老夏嗤之以鼻。
达拿都斯哆嗦了一下,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十分吃惊。
老夏皱眉,“这又怎么啦?”
“都说了,地狱之人比较含蓄。太人性化,他接受不了。”
老夏眯下眼,抽了抽嘴角:“算了,那就按流程来吧。”
这还不好办。法埃同咳了咳嗓子,佯怒喝道,“大胆!死神达拿都斯,还不见驾?!”
嗖地一下,眼前陡然一空,退一步发现,人已经跪下了。
见状,老夏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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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憋了老半天,达拿都斯终于理顺了思绪。可以想见,眼前的冥王带给他的冲击力是多么巨大。记忆中的冷漠形象太过深刻,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会认为眼前人乃包装精良的西贝货。
夏黄泉不擅长讲古,他说故事容易跑题。但他需要给出一个答复,不仅为了坚守冥界三十年的达拿都斯等忠诚卫士,更为了选择与他同一阵线的新的追随者。他应该对他们有一个交待。
“这是我和雅典娜一块演的一场戏。”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最先受不了的自然是冥王的忠实拥护者,雅典娜的忠实唾弃着——死神。他呆了一会儿,才道,“您、您能说的再具体点吗?”
“其实事情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三十年前,我和雅典娜同时发现,我们两方都有人准备反水。”
“反水?”
“就是叛徒。当然,这些反叛因子都是隐性的,表征并不明显。他们本想借着三十年前的天地圣战一石二鸟,我和雅典娜便决定顺藤摸瓜,照着他们的剧本演。众所周知,上次大战打得确实非常激烈,两方皆死伤惨重,但是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把我打进了轮回有些出人意表,好在未酿成大祸,我想雅典娜肯定十分恼火。”那妮子的自尊心可是相当的高昂。
“那……现在那些叛徒。”
老夏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效果不是很明显嘛。”
达拿都斯为之一凛。
“达拿都斯,”夏黄泉看着浑身僵硬的死神,一字一顿的说:“他人如何我不管,对我来说,死神就是死神。”
死神眼内精光乍现,某种思绪在脑中逐渐形成。当他抬起头直视冥王时,老夏看到他面上的动容和果决,没有丝毫犹豫在里头。
夏黄泉说:“你需要多长时间。”
达拿都斯回答,“肯定用不了三十年。”第一狱动静这么大,即使整座叹息城睡死过去,这会应该也察觉到变化了吧。
直到很久以后,与夏黄泉彻底混熟了,达拿都斯问他:身为地狱统治者,直接冲到叹息城不就完了么,放眼整个地狱,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干么非要绕弯路?
夏老板说:因为无聊。
试想,人家花了三十年时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轻轻松松就把人一锅端了,这不是太无聊了嘛。再说,七个地狱直到叹息城分别有人把手,不用他自己派人,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当时老夏的工作重心不在这上面,叹息城什么的,根本就没在意。况且他非常清楚,在这个冥界中,无论他人再怎么翻腾,都已经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雅典娜还有二百年才降生,这段时间里只能自个儿娱乐自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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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先前艾亚哥斯等人对冥王几近大逆僭越的冒犯,致使达拿都斯惶恐不已。尽管老板本人好像不予计较。他斟酌再三,决定让那几个少年亲觐谢罪,包括他自己悔不当初地长跪于地。
“见外了不是。”冥王亲手扶起他的肱骨大臣。说实在的,和其兄修普诺斯明目张胆的扩编比起来,他的弹压手段太过温和。冥王既然能够容忍他的兄长从神话时代放肆到今天,多养这几个根本不算什么。
夏老板还是很喜欢拥有强烈个人风格的手下的,当然,听话是前提。从神话时代第一次接触到睡神,老夏就觉得这位老兄的脾气秉性很有意思,浑身长刺,逮谁扎谁。明目张胆的表达针对冥界的诸多不满,并且从不加掩饰,即便在上峰跟前照样我行我素。像这般棱角分明、好似一眼能望到底的神祗非常少见,或许这正是冥王姑息了上万年的理由。也是唯一的理由。可惜他实在不够聪明,历经了几番巨变,却丝毫不见长进,肆意挥霍地狱之王的耐性。
既然不够聪明,犯下错误,当然得接受惩罚。
夏黄泉看着下面跪着的少年们,面容苍白诚惶诚恐,他知道,哥几个的心理活动一定非常精彩。老夏想:我也就不吓唬你们了,不能老欺负娃娃。
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想问问,你们接下来是打算继续跟着死神,还是转投我门下?”
艾亚哥斯、法拉奥、巴连达因,还有巴比隆巴德两兄弟俱面面相觑,艾亚哥斯不解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们继续跟随死神,你们的名字将从冥斗士的编制中剔除。”
“为什么?”巴比隆率先沉不住气,第一个蹦起来嚷嚷。
达拿都斯的眸中立时闪过厉色,“不得无礼。”
巴比隆呼吸一窒,低下头去。
“没什么为什么。”老夏仿似无所觉,好脾气地说:“古往今来,只有效忠了冥王,才有资格成为冥斗士。也就是说,成为冥斗士的前提是视冥王为唯一的信仰,如果已经成为死神的追随者,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了。”
这不明摆着和冥王抢人么,达拿都斯不安地看向老板,后者让他稍安勿躁。
提坦族众人一个个睁大眼睛拭目以待,完全是抱着看戏心态。米诺斯一如既往地淡然处之。被招来开临时会议的路拿抱着膀子在旁冷冷看着。
也不知道是哪儿生出的勇气,巴比隆大吼一声,“我要追随达拿都斯大人。”
死神的脸绿了。
面对死神的杀人目光,巴比隆欲哭无泪。其实这话压根没经过大脑,他一喊出来就后悔了,可惜话已经出去,覆水难收。
这时,艾亚哥斯火上浇油,言道,“我,艾亚哥斯,愿意追随达拿都斯大人。”
巴比隆的泪水哗啦啦地流,老哥,你他娘的太够意思了。
接着,法拉奥紧随其后,“艾亚哥斯大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下,死神连切腹自杀的心都有了。
夏黄泉没所谓地点头,冲另两个说:“你们呢?”
巴比隆一听,理所当然地接茬:“巴德当然——”
“巴德永远是陛下的效忠者。”
巴比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孪生兄弟,好像他突然变成了外星人。
与此同时,巴连达因用力向主座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猛然拔直身子,口齿清晰地说:“我巴连达因对冥王陛下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夏黄泉本以为留下来的人是巴连达因,没想到双胞胎弟弟居然会阵前倒戈。
“死神,”夏老板招招手说:“这三个以后就归你了。”
达拿都斯立刻表态,“您一定要相信我。”
老夏啼笑皆非。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他确实无意刁难,更不是说反话呢?
这边,巴比隆怒视自己的兄弟,咬牙低嚷道,“你吃错药啦?!快和冥王说你改主意了,现在改,陛下应该还不会怪罪!”
“不可能,”巴德冷冷一笑,嗤哼道,“我终于不再是你巴比隆的应声虫了。”
巴比隆呆了呆,然后陡然扯住巴德的领口。
“巴比隆!”艾亚哥斯的警告随之而来,法拉奥赶紧上前拽住那只几乎要痛下狠手的拳头。
巴比隆心存顾忌,横眉竖眼地松开手。
巴德整整衣领,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这脾气您得改改,不然达拿都斯大人会很头疼的。”
他的兄长被彻底激怒了,目露凶光狠招初现,不经意间却被一旁的巴连达因截住。
后者硬邦邦地警告,“大胆狂徒!竟敢在冥王面前动武?”
地狱之主的声音适时响起,“哟,挺热闹啊,达拿都斯,赶紧把你的人带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言辞中淡淡的不耐听得分明。
座下纠缠的几人俱一悚,顷刻间偃旗息鼓、退避下去。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巴比隆悄悄揉捏手腕,看巴连达因的眼神多了层以往所没有的骇然与研判,还有更多的不敢置信。
ACT?20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童虎
送走死神一行人,暂无后顾之忧的老夏认为是时候把冥衣的问题提上议案了。冥衣是重头戏,它们关系到一百零八个冥斗士的面子问题,稍有不慎还会累及冥界的形象工程,马虎大意不得。
可以肯定,法埃同口中的冥衣不在第一狱,提坦的地下城里也没有。如此庞大数量的战甲,料想提坦族不会冒险把它们留在自个儿的活动地盘,要知道,一百零八套冥衣释放出的能量是非常惊人的。与圣斗士的圣衣相同,所有掌星斗士的护甲都具有一定程度的生命力,甚至,有些还能自己选择战士。
越高明的锻造者,制出的战衣越栩栩如生,仿佛给金属附着上了生命,绝非单单一件穿在身上的死物那么简单。
冥斗士的战甲皆由提坦打造,提坦工匠的手艺彼时便得到了冥王的认同——出色的防御力,华丽复杂的造型,以及轻如鹅毛韧胜钢铁的质地都是有目共睹的。单就工艺而言老夏并不担心。但事隔三十年,不,也许在更早以前,这批战衣就出现了问题,很多冥斗士开始显得力不从心,有些甚至难以驾驭自身的战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件不能得心应手穿在身上的冥衣,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冥斗士的整体实力。
而且,多数冥衣已毁于上次大战,法埃同说的一百零八套又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后来补上的。”法埃同理所当然的回答,“坏了可以修补,没了可以再造。”
也就是说,眼下出现在冥界的冥衣全是西贝货,而加盖了冥王认证“钢印”的行货一件都没有外流。
“究竟在何处?”
法埃同指指头顶,狡黠一笑。“地上——魔星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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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城是冥界中人出入冥界的要道,整座城沉在地表以下,而露出地面的那截就是被圣域誉为镇魂之地的魔星之塔。当初冥王战败于雅典娜,魔星之塔被女神封印,自此,地狱来往地面的唯一路径被拦腰截断。
以上是官方解释。其实内里另有乾坤。
(PS:按照车田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