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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子差点没被气歪了鼻子。
“注意形象,城户织子小姐。”夏黄泉不怀好意地笑道,“懂得尊老敬老才是好女人。”
织子哼哧一声,“你有哪一点值得我敬重的?为老不尊!”这小叔从神话时代起就爱装嫩,明明是神王那一辈的老家伙,却偏偏生得精致空灵,看上去既不威武也不高大,更过分的是总喜欢顶着张嫩脸到处招摇撞骗,那时候刚诞生的年轻神灵哪个没被他忽悠过,想到这里她就呕,因为她自己也是被“拐带”的儿童之一。
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很能撑出点冥界之主面冷心硬杀伐酷烈的神威架势,恐怕那八狱三谷十壕四圈早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散成砂子了。
这丫头肯定在埋汰编派他的不是。夏黄泉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自己和雅典娜接触不是一两日了,小妮子心里的小九九他会看不出来?!我是你长辈,看太阳神驾马车在天上风骚的次数比你多,发现战神和美丽女神偷情的频率比你高,目睹爱神制造世间怨偶的几率也比你丰富,就是你老子光天化日跑下界猥琐某某国公主我也亲眼撞见过!小丫头能跟我比吗?某久经世事的冥王想。(简言之就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可惜神不存在温饱问题,这句话没有说服力)
“晴子,”城户织子不得不开口唤醒迷蒙中的小女仆,提醒道,“我们走吧,还是说你想和纱织小姐一块儿去船王官邸?”
小女仆一个激灵醒过神,紧紧巴住织子不放,惊恐地说:“织子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曾在本家看到几个扫地的男童悄悄躲在佣人房里蒙纱布涂伤药,听说纱织小姐脾气一上来就随手扔东西,不管不顾地拿到什么都丢,有时候甚至是开信刀、镇纸……她才不要去服侍纱织小姐!
“喔,对了,跟你介绍个人。”夏黄泉朝山坡下挥挥手,那名黑衣少女见状便一路小跑奔了过来。织子发现这名少女疾步而行时张弛有度,不见她怎么动作却脚步奇快而且面色如常,不像普通的娇小姐那样弱不禁风,应该是个练家子。
“这是潘多拉?海因斯坦。”老夏道。
织子却道,“不是要喝下午茶么,进去再说吧。”
潘多拉迅速退避到夏黄泉身后,颔首低眉不做声响。
多聪明的女孩。织子十分欣赏地看了她一眼。
四人说说笑笑地朝坡顶的酒店而去,城户家的仆从们一刹那不知该如何是好,偷偷瞥了眼山坡下的纱织小姐——嗯,脸有点绿,不由得心中大叹,然后认命地一一朝车队那儿走去。
坐车离开前,身着海因斯坦家族统一制服的仆从们好心地推上车门,并微笑告知,“我们会仔细照顾织子小姐的生活起居的,各位无需担忧。”
城户家的仆从们巴住车窗,在渐行渐远的美景衬托中潸然泪下:那个什么少爷,把我们也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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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城户织子和夏黄泉坐在了鲜花满园的中庭内喝起了下午茶。说是下午茶其实根本没人在正儿八经地喝茶。织子千篇一律地小口抿着白开水,老夏一如既往贯彻始终点红茶却喝着柳橙汁。对于他诡异的喝茶方式潘多拉已然习惯,小女仆晴子倒是侧目不已,频频好奇偷着瞧两眼。
酒过,不是,茶过三巡,两位大神估摸着是喝饱了,继续刚才未完的互动调侃——
夏黄泉放下镂有精美花纹的玻璃杯,说:“海因斯坦家是你给整出来的吧?”他不是傻子,没白活那许久的时间,他哈迪斯在地上是没有信徒的,这点他能肯定。
织子很是无所谓地说:“反正我雅典娜的信徒广布天下,不差这几个,嗯,全当我孝敬您吧。”
那嚣张跋扈的施舍口气委实欠扁,老夏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却也没矫情地说感谢之类的话,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一种奇怪的相处模式,总结来说就是亲人间的良性竞争模式——听起来很怪异,却真正恰当好处。
城户织子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晴子,在夏黄泉的附和授意下,潘多拉亲切地拉着晴子一块儿离去。小女仆在美女强大的笑靥磁场作用下防御力陡降至零,毫无所觉且浑浑噩噩地飘走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少顷,老夏问道。把听不懂希腊语的贴身女仆支走,肯定是有一些隐秘的事情要说。
“不得不说,您的演技倒是愈发的好了。”雅典娜不声不响地盯着冥王看了许久,然后眯起眼睛道,“城户家是怎么回事?小叔您能给我说明一下吗?”
尽管中庭里树影婆娑凉风习习,夏黄泉还是感到背后有丝阴冷,额上却是汗水洒洒。老夏沉默了好一会儿,实在抵不住织子剜肉眼神的威逼,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这不能怪我,我曾经确实暗示过史昂,等你降生以后也许可以找个由头把你送去日本的城户家抚养,无论将来对圣域还是对你本身都是有好处的。千金小姐的富贵生涯总好比在圣域那个不毛之地里晒太阳吧?”
雅典娜女神很有威仪地挑起一边的眉毛,“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感谢小叔的献计献策喽?”
不,是我错了。夏黄泉暗自反省,他不该在雅典娜女神面前说圣域是“不毛之地”。他拿起柳橙汁一饮而尽,然后乓地一声放下杯子,“我怎么知道你会托梦给城户光政,我又怎么会知道你那对便宜父母那年去希腊度什么第三次蜜月,我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到史昂突然脑抽把刚降生的你就这么送出去了?这不能怪我!”老夏最后还很亡羊补牢地想撇清干系,“只怪你自己托梦的时候没交代清楚来龙去脉,搞的现在鸠占鹊巢,原本该是你的东西全给那嫡亲孙女城户纱织占去了……”换言之,一切都是个“美丽”(乌龙)的误会。
雅典娜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她恨恨地瞪着老夏,颤巍巍地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敢情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都没错!都是我自个儿倒霉,没事找事?!”
老夏当下闭紧嘴巴不敢做声了。开玩笑,这妮子一旦发起飙来完全就是六亲不认,地上生灵是否涂炭他管不着,就怕她一个想不开冲到冥界去大发神威,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他哈迪斯。
“那你说怎么办?都已经这样了。”夏黄泉无赖且无奈地两手一摊。
织子深深吸口气,狠命灌下一大口水,确定自己收敛住怒气后,道,“我还能怎么样,说实在的,城户夫妻对我确实很好,明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身女儿还对我无微不至的付出关爱,小叔,单单就事论事的话,在这件事上我要感谢你。”
没等老夏扑上去“狗腿”一番,雅典娜一个但书甩到他脸上,“但是!本来安排好的计划全给你打乱了,别以为我就这么算了!”说到此,她突然对着夏黄泉妩媚一笑,端的是那个光芒四射春光烂漫,后者在其笑容笼罩下恶寒不已。“小叔,海皇已经苏醒了吧?”
老夏闻言,立刻一脸戒备地瞪眼道,“你想说什么?”
织子依然柔柔地笑着,“没什么,只是想提醒您,拜您所赐,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堪,进退维谷脱不开手,所以那海皇……您就自个儿慢慢磨去吧!”
夏黄泉一听差点没直接冲过抱她的大腿,大呼女神饶命。“你你你……你不能这样!”冥王心急如焚地大叫:“当初我们讲好的,那海皇由你来回旋,你……你怎么能说甩手就甩手?!”
织子不为所动,慢吞慢吞地拿起空杯子,捏在手里转了一圈,道,“唉,世事难料啊,就像您说的,今天的局面全是我咎由自取,我都已经被鸠占鹊巢了,还怎么脱出手帮您?您就好自为之吧。”虽然说的轻松,雅典娜却深知个中的复杂性,眼下的情况当初确实不曾预料到,不过也亏得冥王的“多此一举”才使得潜藏在身边的异数暴露了出来。
织子瞧了眼焦躁不安的冥王,硬生生地把感谢的话咽了回去。
夏黄泉耙了把头发,苦笑道,“你这不是在害我么。”
城户织子听言,脸上顿时涌出一丝同情和哀伤。“这么逃避下去不是办法,您打算一年一年一直干耗下去?已经一万年了,小叔,神话时代我雅典娜鼎盛时期的能量也只有这一万年的封印基数。我不可能这么没完没了地永远当您的挡箭牌。您打算再耗几个一万年?”
老夏心里一恸,“如果不是我,波塞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他自愿的!您不需要自责!”织子当机立断地打断他的自怨自艾,“既然当年他选择被萨图尔努斯(三兄弟的老子)吞噬的厄运而没有急于逃离,说明他是有觉悟的,以至于因此性情大变那也是他自找的,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冥王轻声喃语,“本来被吞噬的应该是我。”
城户织子仿佛没有听到般撇开脸,怔怔注视着手中灿若琉璃的精美玻璃杯,久久不能成言。
ACT?59女神纱织
见识完一处处令人眼花缭乱的美丽风景后,车队终于滑进了一片满目荒凉的开阔区,断壁残垣四处可见,残砖断瓦到处都是,大多数废墟遗迹已经被地上的深色灌木掩盖住了大半,丛中有石石缝中有花——因而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随着车队的纵深挺进,耳边回荡起了时有时无的海潮拍岸声——莫非他们在大海边上?仆从们纷纷猜测着。
城户纱织一路上板着脸,目光里带着彻骨的冷意,冻得周围一众人等背脊发寒手脚冰凉。直到船王官邸跃然于视野之中,仍未能缓解其强大制冷效果。
纱织小姐很生气。仆从们清晰地认识到,虽然如此,却也无可奈何,在不想触霉头的前提作用下,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船王官邸位于一处断崖边上,从崖边广阔的露台朝下望去是终年咆哮怒吼的海水,那白沫似的浪花狂肆反复击打崖壁的景象气势滔天,却也十足的惊悚骇人。尤其是每到夜晚,夜深人静之后,那海水的怒吼好似一声强过一声,没有点承受力怕是根本待不下去。
或许船王世家的人习惯了。别人却不,尤其是要死要活非得住进来的城户纱织小姐,当夜幕低垂星斗满天之时,躺在床上头捂棉被的城户纱织悔得肠子都青了——该死的船王世家!该死的船王官邸!
城户纱织的咒骂恰好与汹涌的海浪你来我往,配合得天衣无缝。
纱织小姐的这股子闷气始终没能找到宣泄口,堵在胸口坠得她头发上指狼狈不堪。船王世家的人好像完全不明白她所代表的意义,爷爷城户光政只有一个儿子,便是她的父亲,未来的家主之位100%将是她城户纱织的囊中之物。难道这些希腊人不明白,怠慢她城户纱织就是怠慢日本的城户财团甚至于古拉社财团吗?纱织漂亮的五官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眼中雪亮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越想越睡不着,城户纱织翻身坐起,并拉响了床头的服务呼叫铃,少顷,那里有了动静,纱织很迅速地告诉那头的仆从,叫他们给自己送水。谁知这一等便是大半小时。这是天大的羞辱!从小被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城户纱织小姐再也坐不住了,泄愤般的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稀里哗啦一阵刺耳声过后,她看也不看地上被摔得稀巴烂的物什,披着睡衣外袍,趿着拖鞋冲出了房间。
夜晚的船王官邸黑洞洞的,只有廊壁上的镂花玻璃灯发出暗哑昏沉的光芒,窗外的海潮尖啸时有时无的传来,惨白的月光衬得房内愈发阴森起来。纱织不自觉地拉紧了外袍衣襟,拳头捏得死紧,连染着艳丽丹蔻的指甲深深抠进肉里都毫无所觉,她一向是难以吃苦、怕疼的。
为、为什么看不见一个佣人?城户纱织感到不可思议。不管多晚,城户家都是有值夜的仆从在房子里来来去去巡视的,为什么同样身为十大家族的船王世家却这么的与众不同?那一时刻,她心里升起了莫名的胆怯,但是,被羞辱后的强大恨恨和不甘再度高踞上峰,那一丁点没来得及冒头的却步被生生压回了心底。
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记下来,回去以后告诉爷爷!纱织忿忿难平。
今天来的匆忙,根本没有仔细打量过这栋房子,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位置。至少,纱织想,要找到城户家的那群仆从。这般想着,她在廊道中慢慢摸索起来。
可惜的是船王官邸比想象得庞大复杂,凭借常识,纱织潜意识里认为佣人房一般都是在房子下部,也就是位于一层,或者干脆在地下。因此,一找到楼梯之类的阶梯她就顺着往下走,而船王官邸怪就怪在它的每层阶梯都不在一个地方,当你下了一层,再想往下,就得在本层继续摸索。时间在反复摸索中一点一滴过去,当城户纱织第三次下了楼梯后,终于发现了不同,这层楼的墙壁是水磨石而非精美的壁纸,墙壁上的彩色花朵玻璃灯也换成了简陋的白色灯罩……
一路上竟然没碰到一个巡夜的人,被怠慢的羞辱感再一次席卷全身,纱织抛下了最后一丝犹豫,打算彻底大干一场,一旦找到仆人,势必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