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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头。多出来的钱,帕瑟芬妮全都用来偿还债务了。虽然她恢复了融资资格,也从议会银行得到了贷款,可是毕竟利息也是一笔大数目。
有生以来,她从未过得这么精打细算过。
正在发呆的时候,车厢内挂着的老式显示屏亮了起来,上面出现的是海伦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她看了看帕瑟芬妮,就问:“在胜利谷地有麻烦了?”
帕瑟芬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又杀人了?”海伦直接问。
这次帕瑟芬妮略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他很年轻,如果是旧时代,还只是个大孩子。看得出来,他没什么经验,也不够聪明,在最不应该说话的时候跳了出来,我只有杀了他。”
“这种事以后还会越来越多,毕竟你将军的称号中,至少有一小半是因为亚瑟家族得来的。在所有暗黑龙骑的将军中,你是惟一一个身后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人。所以你还需要杀,一直杀到让所有轻视你的人改变他们的错误为止。”海伦平淡而又机械地宣判了许多人的命运。
“你知道,我讨厌这样,也讨厌杀人。”帕瑟芬妮修长的双眉间全是阴翳。
“得了吧,死在你手里的人可不少。”海伦无情地评论着,让帕瑟芬妮显得更加的痛苦和无奈。
海伦扶了扶眼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几页纸,然后说:“你现在的处境并不美妙。在你和苏之间,至少有两道封锁线,一道是明的,一条是暗的。作出布置的人似乎很有把握可以将你和苏分隔开,从而利用苏来挟制你,使你落入他们的手中。”
说到这里,海伦看了帕瑟芬妮一眼,特意强调了一下:“他们,是指那些希望把你变成第二个血腥玛丽的男人。他们有钱有势,年纪通常很大,但并不绝对。”
帕瑟芬妮笑了笑,没有评价海伦这看似多余的评论。
海伦继续说:“现在对你产生兴趣,或者说是企图的男人正在增多。有些人已经开始公开宣称要成为你的保护人,比如说跟在你后面的那位伦菲尔上校。在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的事。我认为,这和你宣称苏是你的男人有关。”
这一次,帕瑟芬妮的笑容中多了些讥讽:“就因为他只是一个上尉?”
“如果一个上尉可以得到你,为什么一个上校不行?”海伦反问。
“混蛋逻辑!”帕瑟芬妮怒了。
“大多数男人都会认可这样的逻辑。而且你是一个女人,在男人们眼里,女人的本事都要再打一个折扣。也就是说,你连一个上校都不如。”海伦则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机械和残酷。
对海伦这一点有深刻认识的帕瑟芬妮无意和她争论,毕竟争论的结果往往是她输,她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亲爱的海伦,你是对的。但你找我,不仅仅是想和我说这个吧?”
海伦说:“我要给你两个建议。第一,小心那条暗处的封锁线,我查不出谁是那条封锁线的主持。但不管是谁,对方都有同时应对你和苏前后夹击的信心。第二,就是尽可能快的和苏发生真正的、实质的关系。”
帕瑟芬妮啊的一声惊呼,在这个瞬间有点象受惊的猫咪,她没想到海伦竟然也提出这样的建议,只得含糊地说:“真正、实质的关系,这个”
“就是上床。如果你肯送几颗受精卵给我,那当然最好。”海伦冷冰冰的口气象极了一台刻板冰冷的医疗器械,和她说话的内容格格不入。
看到帕瑟芬妮很有些窘迫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海伦又补充说:“以苏的性格,如果你和他有了这种实质上的关系,他就会自觉地担负起保护你的职责,不管你有没有这种需要。这是最简单直接,而且代价最小的得到他的方式。用句旧时代的话形容,那就是苏这个人,其实相当的婆婆妈妈。”
帕瑟芬妮有些哭笑不得,她摆出一副魅惑表情,说:“亲爱的海伦,我们先别谈那些男人了,我最喜欢的只有你。”
海伦罕见的笑了,说:“亲爱的帕瑟芬妮,你的魅力可是对男人女人都有效的。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呢?想玩的话,就不要怕玩出火哦!你知道,我可是经常要给你检查身体的。我可以把这个过程变得很享受。”
帕瑟芬妮的笑容立刻僵硬。
海伦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芬妮,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要记住这一点。”
帕瑟芬妮觉得海伦的话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去深想。她对于前途有种莫名的不安,也使她无法想得深入。拥有神秘学高阶能力的人,大多数会迷信直觉,他们的直觉也的确比普通人要准确得多。除了神秘学之外,在其它领域帕瑟芬妮也有高阶造诣,甚至比神秘学的位阶还要高。所以她不致于迷信直觉,但总会给与足够的重视。
车队逐渐慢了下来,远方又现出隐约的群峰。在这个将到黎明的时刻,群山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
指挥车里的通讯器开始闪烁,帕瑟芬妮按下了通话键,通讯器中响起了扈从长的声音:“将军,前方山区的气息异常,我怀疑那里有埋伏。”
“对方什么级别?”帕瑟芬妮问。
“上校级附近,一共有三个,扈从总数约有百人。”扈从长回答。
帕瑟芬妮非常信任扈从长的侦察与感知能力,即刻回答:“在对方火力圈外缘停车,全员作好攻击准备!”
车队在山丘的边缘缓缓停下,帕瑟芬妮走下了指挥车,遥望着夜幕下的群山。不需要通过任何仪器,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在群峰间有三个强大的气息。她的扈从长已经四十多岁了,在长达三十年的战斗生涯中,他只犯过寥寥几次的错误。
后方的六辆越野车依次停了下来,车上的人纷纷走下,无需命令,就开始自行做着战斗准备。这些北方战场上锤炼过的战士,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应该干些什么。伦菲尔走到帕瑟芬妮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他浅蓝色的眼睛凝望着夜幕下的群山,微笑着说:“芬妮,前面有三个很厉害的家伙。我可以对付一个,或者是牵制住两个,等你放倒第三个家伙后再来帮我。两个战术,你随便选吧。”
虽然仅仅凭藉气息和感应就可以判定对方的实力与暗黑龙骑的上校差不多,伦菲尔还是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自信。要么完胜一个,要么牵制两个。在北方的这段日子,帕瑟芬妮曾与伦菲尔并肩作战过,甚至有过密切的配合,她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在说大话,他也从来不承诺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凡是在北方能够生存下来的人,不论外表如何,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本领。
帕瑟芬妮的心中又闪过伦菲尔的简历。
伦菲尔,孤儿,三十二岁,战斗经历二十年,全部在北方战线,十六岁加入暗黑龙骑。他和其它龙骑的高阶军官最大的不同,就是背后根本没有一个家族。但他又有乐观且和煦的性格,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人常有的阴沉大不相同。
如果没有苏,也许伦菲尔会有机会。帕瑟芬妮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芬妮?”伦菲尔叫着她。
帕瑟芬妮收回了思绪,看了看伦菲尔,然后笑得灿若云霞:“这种对手,我自己来就行了!”
章十九碾压中
在这个深沉的夜晚,寒冷的空气中始终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血腥气。
苏慢慢躬身,将对手的尸体缓缓地放在了地上。温热的血流过他的指间时,甚至让他有些发烫的感觉。
苏摸着自己的肋下,用手指夹住短短一截露在外面的钢片,将它抽了出来。这是根4厘米长的锋利刀片,周边全是倒刺和锯齿,由于设计巧妙,苏已经尽力放松伤口周围的肌肉,但是在抽离刀片时也避免不了伤口的扩大。
苏仔细地看着这枚仅仅四公分长的钢片。借着微弱的辐射光辉,他看到钢片上镌刻着一个小小的花体L字母,不知道代表着什么。L是阴刻的,填蚀的涂料在黑暗中散发着隐约的红芒。被鲜血浸透之后,涂料甚至在沸腾着,不时溅射出灼热的液珠。苏的伤口内外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麻木、僵硬。钢片上的毒并非是神经类的毒素,这类毒发作起来非常迅猛,但是在动荡年代,所有的生物都在变异着,它在很多时候都会失去效力。这把钢片上涂抹的毒,更多是类似于一种强酸,依靠对血肉的破坏来增加伤势,而不是希望一举致命。
轻轻按了按伤口附近的肌肉,苏发现有近一分公厚的血肉已经僵硬得象一块木头。这些血肉已经完全坏死,如果不作及时清理,那么毒素还将渗透到更多的范围。苏已经封闭了伤处周围的血管,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附近的肌体组织在逐渐坏死。如果他都难以对抗这种毒素,普通的人类自然更加的困难。
将已经死去的敌人搜索了一遍,将他尸体放好,再用浮散冻土盖住身体和血迹,避免血腥气在寒夜中扩散。做完这一切,苏仅仅用去了两分钟。他所有的动作都精确无误,就象是一架机器。
这是他今晚放倒的第三个敌人了。这些人的能力并不强,仅仅是某一两项能力特别的突出,综合实力甚至比里高雷还要差些,但是他们非常精于隐藏,而且特别隐忍,对痛苦和伤害的承受能力惊人,并且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这些人和灾祸之蝎还不一样,灾祸之蝎的战士是由芯片控制了情绪,负面影响就是不管是战斗还是平时活动,都不是很灵活。它们的芯片还不完善,在控制情绪的同时也影响了智力。但是,今晚的敌人灵活、狡猾而且悍不畏死,可以毫不犹豫地用性命交换苏身上的一个小伤口。
这些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临死前眼睛中交织的平静与疯狂给苏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散落在茫茫的山野中,潜藏水平堪比专业的狙击手。而且他们可以整夜不动,在隐藏形迹方面也受过专业的训练,不在较近的距离上并且经过细致的观察,即使是苏也很难发现他们。
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在杀掉第一个人时,苏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苏尽管解决了对手,但在被割开喉咙之后,垂死的杀手仍然反手刺中了苏的大腿。他用的就是这种带有倒刺的匕首,在刺入身体后,前端会自动脱离,并且可以随着伤处肌肉的运动刺向肌体的更深处。
这些能力平常,按理说可以轻松杀掉的杀手,仅仅是放倒了三个,就让苏身上多了两个伤口,并且开始感觉到疲倦。但是夜才刚刚开始,前方的路也很漫长,苏还不能休息。
借着暮色的掩护,苏悄悄远离逐渐冰冷的尸体,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形,将身形潜藏起来。在两块岩石的缝隙间,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然后体温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升高。体内各处都在传来剧烈的疼痛,肌体间就象是着了火一样。
这在苏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他身体内部的伤势其实非常严重,现在根本没有痊愈,再被毒药催动,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细微伤处又有破裂的迹象。为了修补伤处,苏身体内部的相关肌体都在疯狂运动着,伤口修复的速度是普通人的数十倍。但是这样一来,他的体温就无法保持和周围一致,在这样寒冷的山区,不能控制体温的话,就如同闪亮的火炬,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只要他在山头上走一圈,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子弹呼啸而来。
虽然苏也在科提斯的训练营中受过反狙击的正规训练,自身超强的感知域和神秘学双重能力也对感应狙击帮助非常大,但是没有人会喜欢成为狙击的目标。
苏蜷缩在岩石缝中,全身不住地颤抖着,痛苦已经快要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但是他依然在忍受着,而不是选择切断痛觉。在无数次的受伤中,苏已经发现,切断痛觉就象是服用麻醉剂,虽然可以解除当时的痛苦,但是事后被切断的神经网络就会变得些许迟钝。虽然差别非常的小,如果不是以苏精准的全数字化的感觉,根本就体会不到其中的差异,不过苏再也没有切断过痛觉,除非是在激烈的战斗中。他在感知域的能力越提升,对痛苦的感知也就越敏感,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痛苦是全方位的,无处可躲,无处可逃,放大了几倍后,早已经超出普通人的意志极限。这种程度的痛苦,可以让人的理智在瞬间崩溃!
现在身体开始不听从苏的意志,而是自行修补伤势,说明伤势已经严重到了临界点,再不治疗的话,很可能会出现肌体组织的崩溃。
苏的颤抖越来越厉害,身体甚至从地面上弹了起来,不断在岩石上碰撞着。好在这个岩缝非常的狭小紧密,苏要特别改变身体结构才能挤得进去,所以震动得再厉害,也不会担心从岩缝中弹出去。现在他的身体正散发着惊人的高热,如果不是厚厚岩壁的阻挡,以及临时堆起的冻土,苏完全就变成了黑夜中的一座灯塔。而现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