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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矛锋到矛杆都已扭曲,并且两端各有一个明显的手印。
海伦的双眉越收越紧,默默估算着作出这些需要达到的出力力量,但她已经建立了十几个模型,每次得到的结果仍远远超过了苏可能达到的力量上限。特别是以锐器造成如此巨大的创口,其实还牵涉到了力量的一些高阶应用,但那都是力量强化到七阶以上才有可能出现的能力,显然,苏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仅仅站了半个小时,海伦脸色就重新变得苍白。不出意料,又一个构建的模型被推翻。她并未感觉到如何沮丧,任何涉及到人体的研究都非常困难,而苏身体中的不解之迷比普通人多得多。
重新构建了一个模型后,海伦将海量的计算工作扔给了智脑,回到中央实验室,接通了帕瑟芬妮的频道。
在光屏上,依旧是战火纷飞,不同的是群峰为白雪覆盖,可以看出此刻的战场已经非常深入北地。帕瑟芬妮依旧妩媚,但眉梢眼角全是掩不住的疲倦,看来这场战斗的强度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帕瑟芬妮笑了笑,说:“亲爱的,有什么好消息吗?有就快点说,没了我,那些扈从们可支持不了多久!”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的是苏的治疗已经成功,至少目前看,可以完全康复。”
不等海伦说完,帕瑟芬妮就叫了起来:“不会影响战斗力?太好了,亲爱的,你真伟大!”
海伦冷冷地打断了帕瑟芬妮的兴奋,说:“你还是先听听坏消息再说吧!苏已经知道了梅迪尔丽战死的消息,并且蜘蛛女皇派人过来,让苏在复原后去见梅迪尔丽最后一次。”
帕瑟芬妮的表情先是凝固、随后转为震惊,失声叫道:“你刚才说什么?!梅迪尔丽战死?她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上?!海伦!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即使是透过光屏,海伦仍是被帕瑟芬妮的叫声刺痛了耳膜,她略微皱了皱眉,依旧以平淡冰冷的声音说:“听说梅迪尔丽在某个夜里突袭了暮光古堡,杀死了自暮光决断彼格勒以下的所有人,自己也于那一役战死。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而且消息来源也不可靠,我本来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以帕瑟芬妮身为龙骑将军的身份,情报渠道当然比没有任何正式职务的海伦宽广得多。帕瑟芬妮怔怔地看着屏幕,视线的焦点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两行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她却好象浑然不知,只是呢喃着说:“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查过关于她的消息了我真的不知道”
海伦扶了扶眼镜,看似有些担心,轻声叫着:“芬妮,芬妮?”
帕瑟芬妮猛然从恍惚中醒来,察觉了自己的异样,勉强微笑,说:“好了,亲爱的,我得去打仗了。打完这一仗我就回龙城!没有其它事情的话,先这样吧!”
“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别忘了吃我给你的药!”海伦叮嘱着。
“知道。”帕瑟芬妮匆匆应了一声,就关断了通讯。
海伦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屏幕,过了半天,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卷三在光与暗之间·章十一抉择下
充足而强力的药物,海伦高妙绝伦的手术水平,再搭配上强悍的身体恢复能力,使得苏沉重的伤势在七天后就基本痊愈。虽然还未达到100%的战斗力,但不愿再等待的苏仍是跟随佩佩罗斯,前往拉娜克希斯的领地。
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在清晨就离开了龙城,沿着海岸线向南方疾驰,直到黄昏时分,车队终于停在海边的一座码头前。
站在长长的栈桥上,强劲猛烈的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苏细碎的淡金发丝。脚下是奔腾咆哮着的大海时时会掀起数米高的大浪,重重拍击在防浪堤上,飞溅的浪花有时可以腾空越过数十米,溅湿了苏的面颊。海水苦涩、猩咸、还有些针刺般的灼烧感觉,这是强烈辐射的标志。
在这个时代,深邃的大海早已成为无比凶险的代名词,光是比陆地强烈数倍的辐射就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而且浅海中已经探察到数十种庞大且凶猛异常的变异兽,至于那些体型虽小、却更加致命的变异鱼类更是数不胜数。而遥远的深海,几乎仍是现在人类的禁区。或许曾经有人去探索过无尽的深海,但是相关纪录却不是苏的权限所能调阅。
不必真正的深入大海,仅仅是站在海边,苏已为苍茫波涛中深藏的沛然威压所震憾。
码头上系着一艘十几米长的小型快艇,虽然有一小圈防浪堤保护着,但是堤外狂涌而来的巨浪余波仍使快艇不断做着十多米落差的上下起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挣断缆绳,被海浪卷入深海,又似乎随时会被一排浪花撕裂成一堆金属。然而快艇的颠簸之势虽然惊险万分,却始终没有倾覆。
快艇已经发动,上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超过两米的身高、虬结的肌肉和光亮的秃头都让苏不由自主地想起格尔勒。不过他们深棕色的皮肤,以及腰间手臂上缠绕着的锈迹斑斑的钢链却又与格尔勒不同。苏注意到,钢链有一段是从两个巨人腿骨中穿过,再锁死在快艇的船舷上。看起来这两个巨人应该是始终被锁在快艇上,听凭海风巨浪的侵蚀。
佩佩罗斯一跃而起,率先跳入快艇,然后向苏招了招手。苏没有犹豫,跟着跃进快艇,然而快艇一个剧烈晃动,险些让没坐过几次船,更从未出过海的苏摔倒!
两名巨汉熟练地解开缆绳,把引擎的功率推到最大,驱使着快艇在狂风大浪间,向茫茫深海驶去。
出海的时候,夜幕已完全降临。快艇前方那盏大功率的探照灯在黑暗的大海上显得如此昏暗。快艇在浪涛间穿行,时而被掀过浪峰,时而又摔落波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没。刚刚出海不久,一记从快艇上方横扫而过的大浪就把快艇上的人全部打湿,海风猎猎吹来,即使以苏的体质也感觉到冰寒刺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虽然是在黑暗之中,超距触感仍告诉苏,佩佩罗斯富有弹性的身体正在轻微而迅速地颤抖着,以此产生热量对抗辐射和寒冷。只有两个巨人若无其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
风急浪大,强劲的引擎仍推动着快艇在波浪间飞速穿行。大约20分钟后,前方的黑暗中逐渐浮现出微弱的光亮,转眼间已变成辉煌璀璨的灯火!一座险峻的岛屿轮廓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其上最抢眼的是一座雄奇宏伟的城堡,无数灯光从城堡上下大大小小的窗口透射出来,隐约可窥见建筑群落的富丽堂皇、华美壮观。
快艇在码头上停靠,虽然在海上苏对于地形的估算有些误差,但仍可能判断出这是一座大约十几平方公里的岛屿,距离海岸约30公里。两条数公里长的防浪堤将码头护翼其内,防浪堤上根本就没有灯塔,只是每隔百米左右就竖着一个低矮的灯杆,散放出暗淡的红色光芒。微弱的灯光甚至难以照亮超过三米的范围,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视力再好的普通人在此时也仅能看到几点如莹火般的红芒,除非拥有多项视觉强化的能力,否则根本无法在夜里出航。
港湾内海面出奇的平静,与海面上的狂风巨浪形成鲜明对比,苏隐约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力场在压制着波浪。
巨汉熟练地将快艇泊好,佩佩罗斯带着苏上了栈桥,穿过码头区,走上一条曲折的山路,直通位于岛屿最高处的古堡。码头区另有一条宽阔的大路,不过要绕很多远路,是供运输大型货物的车辆行驶的专用道路。
一路上都看不到半个人影,这个血腥议会的重地之一似乎完全不设防,与想象中的戒备森严完全不同。但是在苏敏锐的感觉中,虽然辨别不出人类活动的痕迹,却本能地觉得有无数危险潜伏在侧。
山道以黑色的石材铺成,打磨得非常光滑,在阴寒潮湿的天气下结出一层薄薄的霜冻,滑得几乎无法站立。黑石不知是什么材料,在黑夜中居然散发着极淡的莹光,而强烈的辐射也与核废料相去无几。但是在苏的感觉中,这些黑石的辐射和核废料辐射又有些不一样,对身体细胞组织的直接破坏性要小得多,然而基因却会变得更加不稳定。
山道两边竖着一米高的低路灯,同样散发着起不了多少照明作用的微弱红光。
从路边的黑暗猛然窜出一个影子,迅捷且无声,并且散发着冰寒的杀机!苏即刻蹲下,左手轻点路面,淡金碎发悉数飘飞起来,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别担心,它只是来领路的。”佩佩罗斯说。
黑影停在苏和佩佩罗斯面前,外形看起来有几分人类的样子,但是四肢着地,并且关节是反转的,就象是一只人型昆虫。过大的双眼,满嘴牙齿细小尖利,颀长的四肢和瘦小的身躯都让苏想起马利姆,那是个显然过度变异的可怜家伙。但眼前这个类人生物在身体表面各个关节处覆盖了许多硬质外骨骼,黑红相间、类似于昆虫甲壳,关键部位还竖着几根锋利如刀锋的突出物。仅仅是这两样,它的战斗力显然就比马利姆强一些。
它嘶嘶地叫了两声,就沿着山道向古堡跳跃行进。在沿路而上的时候,两边黑暗中不断出现蠢蠢欲动的黑影,都被它以示威性的低吼给逼了回去。
大约10分钟后,苏终于站到了城堡之前!
城堡通体以深黑色石材砌成,超过30米高的城堡外墙让所有站在它面前的人都变成了渺小的蚂蚁。城堡外墙上遍布着巨大的、无规律的深红色条纹,即使在黑暗中也在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十米高的大门雄伟、恢宏,中央是一只巨大蜘蛛图案,腹部同样是醒目的黑红相间条纹,头上的八只复眼隐约有光华流转。
站在城堡的大门前,苏觉得本该是装饰的蜘蛛图案似乎有了灵性,而那些眼睛正以一种他不理解的方式在审视着他!类似的感觉,在刚刚进入暗黑龙骑总部时,也曾经在大厅中悬挂着的巨大暗黑龙头上感受过。
没等苏以感知能力探察一下奇妙而狰狞的蜘蛛浮雕,城堡大门就缓缓打开,然后灿烂光华在轰鸣的风琴声伴随下,如垂瀑般涌出,彻底将苏淹没!
城堡的主厅宽广而高远,36根深黑色的巨大圆型石柱分列两排,从苏的面前一直延伸到城堡深处,支撑起了这个高度超过20米的宏伟空间。地面同样是以深黑色为基调,一条宽大的猩红地毯直穿大厅,延伸至大厅尽头。在地毯的另一端,同样的黑石材质砌成了五米高、三十米方圆的祭坛,祭坛中间空荡荡的,看不出是祭祀什么的。祭坛同样以血色条纹来装饰,远远看上去就象是流动的血河!这本该是单纯的装饰,但是在苏的感知中却好像嗅到浓冽的血腥气,这让他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错觉,似乎这座巨大的祭坛正在不停地向外喷涌着鲜血!
而在大厅上方,飘浮着十余颗炽热的火球,散发出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它们缓缓地循着不规则的轨迹移动着,投下的变幻光影似乎让黑红两色的大厅都活了过来。
随着一阵沉闷雷鸣,城堡的大门在苏身后缓缓合拢,将寒冷潮湿的外部世界和炽烈奇幻的城堡大厅完全隔绝开来。
苏忽然回头,发现佩佩罗斯并未跟着他走进城堡,这一刻,这个巨大得已有些不真实的大厅中,就只剩下他一人!
然而,苏隐约感觉到,有很多存在正在以非常隐晦的方式在窥探着他。
就在苏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吱呀一声,大厅侧面打开了一扇红铜小门,门后走出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从那谦恭得恰到好处的仪态以及一丝不苟的着装上看,象是这座城堡的总管。
“苏先生,请跟我来。”不知为何,苏总觉得老人的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长的东西。不过他还是跟着老人走进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顺着样式古老的双回旋楼梯登上两层楼,眼前豁然开朗。
在苏面前又是一条走廊,5米宽、20米长,尽头悬挂着一幅巨幅油画。
画上的贵妇人侧身立在深红色饰以金纹的帐幔前,帐幔后露出装饰华丽的椅子一角,刚好可以看到椅子上放置着一顶悬滴式冠冕。贵妇人身着露肩的中世纪宫廷盛装,主色调是黑金两色,仔细看去,纹饰是各种各样姿态的金丝蔷薇。头发高高挽起,压着花环式的钻石发冠,愈发突显出如天鹅般优雅高贵的颈项,以及一直延伸到胸脯的大片白皙肌肤。
她的外貌十分年轻,面容极具古典美,神态端庄高雅,一双浅灰色带着贵族式冷漠的眸子仿佛有生命般静静注视着走廊上走来的人。
在她庄严而华贵的容貌中,还有着些隐约的稚气,这让人几乎无法猜测她的真实年纪。画上的女人比苏记忆中的样貌要更年轻一些,看起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
苏是记得她的,事实上,即使没有永久记忆区的存在,苏仍不会忘记她的样子,更不会忘记当年在小镇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