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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8-复仇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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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权夺位因而猴群里就有政治、战争与和平。用拟人化的语言介绍它们听来很有趣,这也是惯用的“幽默”伎俩。赵忠祥说动物学家给这群猴子里的每一只猴子都命了名。如“破耳朵”、“缺指头”、“蓝面孔”之类,这些都是根据各位“该猴”的生理特征命的名,并不十分有趣;有趣的命名是给那只曾经担任过最高领导后被赶下台的老猴子的,因为它经常一个独坐在岩石上沉思默想,有点像决策中的政治家,可能是叫“政治家”太刺激了,赵忠祥说动物学家称这只老猴子为“思想家”。“思想家”呆呆地蹲在一棵树杈上,看着群猴在它面前玩着各种把戏:追逐的,打秋千的,梳毛的,捉虫子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猴群的新领袖,有两只曾经侍候过“思想家”的母猴子正在给新领袖梳毛捉虫子。这情景应该像刀子一样戳着“思想家”的心吧?它忧伤的眼神说明了这一点。后来又出现了猴子们交尾的画面,尽管是遮遮掩掩地一闪而过,但王小三还是惊喜地喊叫着:“妈妈,快看!”    
    “看什么?”她反问着。    
    王小三畏畏缩缩地说:“不看什么。”    
    “不看什么你穷吆喝什么!”她说。    
    王小三突然说:“妈妈,电视上的猴子都有名字,咱们也给我们家的猴子起个名字吧。”    
    她想名字是十分现成的,可以叫它“王三”,因为它是王三化成的;也可以叫它“大学教师”,因为王三是大学教师。    
    一种恶作剧的情绪在她心里产生了,她说:“叫它‘王三’怎么样?”    
    儿子激烈地反对:“妈妈坏,妈妈坏透了!爸爸才是王三呢,猴子怎么会是王三?”    
    “那就叫它‘大学教师’吧!”她平淡地说着,恶作剧的情绪已经消逝了。    
    “也不行!”儿子说,“爸爸才是大学教师!”    
    她说:“妈妈没文化,你来起吧!”    
    王小三摇晃着圆溜溜的小猴头,咬着嘴唇看样子是在搜肠刮肚。赵忠祥正在解释猴子的表情和动作所代表的内心感情:龇牙咧嘴表示欢乐,拍打肚腹表示愤怒,等等,她想这倒是很有用处的一课,看情况自己必须熟悉这种动物的一切,才能适应目前的家庭状况,这时王小三叫起来:    
    “妈妈,我们叫它刘慧芳怎么样?”    
    体校教师看过几集《渴望》,知道刘慧芳是《渴望》的女主人公,在她身上集中了东方女性所有的美德,但她由衷地讨厌这个人物,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太不贤惠了,所以才厌恶特别贤惠的女性吧?她恶声恶气地说:    
    “不好!”    
    儿子的积极性受到沉重的打击,他沉吟着说:“叫刘慧芳不好,哪能叫什么呢?”    
    “刘慧芳是个女人,猴子是公的!”她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否决完全正确一样,大声说,尽管她自己清楚她的否定并不缘于猴子和刘慧芳的性别。    
    儿子的积极性又膨胀起来,他说:    
    “有了,妈妈,咱叫它宋大成吧!”    
    她摇摇头说:“也不好,宋大成太胖了。”    
    儿子失望地说:“那只好叫王沪生了。但是我不喜欢王沪生”    
    她拍了一下儿子的头颅,说:“王沪生好,就叫它王沪生吧。”    
    儿子别别扭扭地说:“好吧,就叫王沪生吧!”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妈妈你忒像徐月娟。”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复仇记》第五部分幽默与趣味(11)

    电视屏幕上的猴子攀附着树枝,渐渐隐去,《动物世界》结束了。    
    她关掉电视,督促儿子上床睡觉。儿子求告着:“妈妈,让我跟‘王沪生’玩一会儿再睡,好妈妈,行吗?”    
    她抬起头来,仰望着那龇牙咧嘴的猴子,根据赵忠祥的解说,它龇牙咧嘴,表示的是一种欢乐的感情。你欢乐什么呢?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忧虑忡忡,感到极端的绝望。她听到儿子喊:    
    “‘王沪生’,下来,陪我玩一会儿!”    
    “王沪生”果然一跃而下,落在了床铺上。儿子欢笑着扑上去。猴子与儿子折腾起来,狭小的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噼哩啪啦的声音。她呆呆地看着它们,心中一片迷惘。    
    整整一个夜晚,汪小梅没敢合眼睛。扰乱着她的心绪让她无法入睡的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焦虑。她感到坐着不舒服,躺着不舒服,只有走动着比较舒服。儿子带着甜蜜而满足的笑容在他的小床上睡了。这小床已经明显地短了,她本来是想等丈夫的稿费来了后给儿子买张新床的。丈夫的稿纸和笔凌乱地摆在那张小桌子上,丈夫却变成了猴子蹲在暖气管子上打盹。这《诗歌大辞典》的条目怕是永远也写不完了,她悲哀地想。她不停地走动导致腿脚沉重,腿肚子里仿佛灌进了铅水。大约是凌晨一点的光景,她坐在床上,脱掉了衣服,仰在床上,脑子倒海翻江地折腾了几十个小时,已经处于混乱状态。她仰着,本想伸手拉灭灯,但看到那猴子满身青翠的丝毛,就索性让灯亮着。后来她想还是把灯灭掉好,也许在黑暗中猴子会变成丈夫。她迷迷糊糊地说:“王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说完,她一伸胳膊,啪哒一声将灯拉灭了。    
    灭灯后她沉入黑暗之中,想起暖气管子上蹲着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她感到有些胆怯,她克制着自己没有开灯。路灯的微弱光芒射到房间里来,所有的物体都有些朦胧,她偷偷地观察着猴子。它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猴眼却渐渐地放出幽蓝的光芒来。后半夜了,灼热的城市冷却下来,清凉的夜风穿透窗户上的纱网,一丝一缕地钻进房间,抚摸着她裸露的肌肤她感到很舒服。躺在床上她能够看到被路灯青蓝的光芒照亮了的绿油油的白杨叶片。而无法看到的杨树后边的画着大猴子的广告牌却突然占据了她的脑海。这时她感到丈夫的变形是这只猴子的一个杰作,变形后的丈夫必须接受广告牌上猴子的支配。她的恐惧产生的原因是丈夫猴子背后站着一只满怀阴谋的猴子。如果是王三一人变化,即便他变成一只鳄鱼,体校教员也不会怕,因为他虽然变了外形但灵魂无法变化。一瞬间她就要折身起来拉灯绳了,但这时却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胸脯上。她头脑异乎寻常地清楚,肉体却如僵死了一般。她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她更加明白了,作祟的不是猴子丈夫而是广告牌上那只大猴子。她看到了猴子丈夫轻捷地从暖气管子上跃了下来。它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绿油油的美丽弧线。她听到了它落在地上时的轻微声响。她竭尽全力挣扎着,连她自己都听到了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吼叫声。她听到了儿子均匀的鼾声。一个古老的故事涌上她的心:她听说有一种猴精是专门吸食婴儿脑髓的。难道王三要吸食王小三的脑髓?他难道会如此没有人性吗?一个变成猴子的父亲还会有人性?她更加焦急了。她想自己关灯上床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窗外的树叶子哗啦啦地响起来,后来这哗啦啦的声响与一个令人发竖发紧的冷笑混合在一起。她绝望地看到猴子在房间里慢腾腾地活动着,时而两腿站立行走,时而四肢着地爬行。它跃上衣柜跃上书桌跃上冰箱……它充分利用着空间。它拍了儿子的小床,甚至用弯曲的爪子去抚摸儿子的面庞。体校教员感到悲剧将产生,她几乎要昏过去了,但悲剧的事情没有发生,猴子似乎没有恶意。它蹒跚着走到冰箱边,令人惊讶地用两只前肢拉开了冰箱的门,冰箱里的灯光扑到猴子的脸上,使它的面孔显得异常生动。它伸出爪子去戳了戳一块冻得硬邦邦的肥膘肉。冰箱里的味道扑出去充满在房间里。它拉开了冰箱的最下边一格,抓出了一个皱了皮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啃起来。它吃得蛮有滋味呢。看到它吃苹果的样子体校教员对它能否再变成王三已经彻底绝望了。它已经与动物园里的猴子没有任何区别了。在痛苦挣扎中她想也许应该去为他买一些水果了。    
    后来它又蹦到窗台上去呲啦啦地撒了一泡极臊的猴尿,幸好它是对准了纱网撒尿,尿水一股股地落到白杨树冠里去了。体校教员想到了它的排泄问题,不可能让它去厕所,不可能在房间里挖厕所,只能在房间里摆一个盛着干沙土的旧脸盆,必须训练它把屎尿排泄在脸盆里。她曾经看到过朋友家养的猫就是排泄在装着干沙的旧脸盆里。她想猴子是灵长类动物,是人类的表兄弟,训练起来可能比猫容易。    
    再后来她看到猴子一步步走到床边,走到她的面前。她感到猴子冰凉的、但十分温柔的爪子开始抚摸她的肉体,摸得她浑身爆出鸡皮疙瘩。她闻到了猴子身上的味道。她不知道接下来猴子还将干什么事情。她非常恐怖地想到自己正处在排卵时期。她甚至看到自己已经生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她怪叫一声。这一声怪叫冲出了喉咙,冲开了压迫着她的部分神经的梦魇。她周身冷汗,半死不活地躺着,听着自己的怪叫的余音在房间里袅袅地飘荡着。    
    她拉开灯。猴子电一般地窜到柜子上去了。她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她把儿子送到幼儿园里去。儿子迷恋猴子,哭了足有十分钟。然后她到公用电话亭给自己的单位和丈夫的学校打了电话,撒了一通弥天大谎,说丈夫和儿子一起发了高烧。


《复仇记》第五部分幽默与趣味(12)

    走出电话亭,她觉得自己倒真正有些发烧。正是上班时间,每一条街上都流淌着车水马龙,有一台洒水车不合时宜地在斜街上洒水,惹得群众骂街。洒水车喷洒出的水线被阳光戏着,折射出许多绚丽的好看颜色。她听到一个被水淋湿了裤子的小伙子骂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他妈的有病了。她感到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六神无主。她盲目地在街上游荡着,一直到了上午九点多钟。后来她清醒过来,想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头痛欲裂,先看病吧。她们单位的合同医院离此地不远,她走到这家医院门口又心血来潮地跳上一辆公共汽车,坐了十几站路,在一所大医院门前下了车。    
    她挂了一个内科的号,买了一张病历,找到内科的门口,坐在走廊里的凳子上等叫。不知等了多久,她被叫了进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示意她坐下。她坐下。医生问她怎么啦,她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医生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她,她感到医生的眼睛把自己的心事看透了。医生又问了一句什么话,她没有听清楚。她说:大夫,你说该怎么办?医生说什么该怎么办?她说我丈夫的事该怎么办?医生看看病历和挂号单又看看她的脸,说你丈夫怎么了?她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医生红着脸说我知道什么?她说你知道我丈夫变成猴子啦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变回来?医生吃惊地跳起来说你挂错了号了重新挂号去吧挂精神科!她对医生的态度不满意,说:我丈夫真的变成了一只猴子你不要以为我在撒谎!医生说去吧去吧重新挂号去吧先去看你自己的病然后再说你丈夫的事。她说我丈夫比我重要他是大学教师他正在写文章还要给学生上课你想法把他变回来吧。医生起身跑出去了,一会儿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回来了,她看到这几个女人都很粗壮结实也像改行的运动员。一个女的很野蛮地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她不高兴地说你管我是哪个单位的干什么。几个女的一齐上来说你快走不要在这捣乱再捣乱我们用电电你。她说你们凭什么用电电我!一个女人说你有精神病!她说你才有精神病我丈夫变成了猴子千真万确你们不想法治疗还污蔑我医德何在。一个女人说把你丈夫送动物园里去就行了治什么!她很冲动地扑上去想打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胳膊却被拧住了,这几个女人都很有力气连拉加拽地把她拖出了内科诊断室。她挣扎着骂她们,她们把她拖到二楼上去果真用一根电棒子触了她一下,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一会儿她醒过来,一个女人拿着电棍子说你走不走不走还电你!她感到怒火满胸膛,但确实怕那电棍子的厉害,无奈,只得强压怒火,骂几句脏话,冲出了医院门诊大楼。    
    在大街上她徘徊了许久,然后坐上公共汽车,她记得自己好像要去一个专治精神病的医院,却鬼使神差般地在自然博物馆前下了车。然后她买了一张门票进入展厅。这地方她很熟悉,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要来一次。频繁地到这里来并不是她对这里感兴趣,她对这里不感兴趣,她儿子对这里特别感兴趣一进去就拽不出来。什么恐龙呀、猿人呀,儿子一边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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