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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宫神主
第1章
第1章(本章免费)
江湖自古流传:潇湘剑、修罗刀、六指琴魔、夺魂萧。
但五十年来,江湖中却流传着“穿心指、书生扇、烈阳神掌搜魂手”这句传言。传言中,凡是遇见烈阳搜魂手之人俱已魂归地府。因此,这句传言便成了死亡及恐怖的代名词。
不过,近三十年,江湖中再也无人见过搜魂书生,亦未听闻任何有关搜魂书生的消息,江湖才得以平静了三十年。
五十年前,江湖中出现了一个手摇羽扇、风度翩翩的俊美书生:沈寒冰。沈寒冰非但俊美绝伦,风神如玉,武功极是高强。凭借烈阳乾坤罡气、烈阳掌、穿心指、搜魂手、书生扇以及清虚幻渺轻功,凌绝天下,功盖宇内。
沈寒冰出道后,风流倜傥,行侠仗义,深得江湖女子青睐。翩翩佳侣,英雄美人,双宿双飞,游历江湖,羡煞多少江湖豪杰。
后因心爱女友遭“天山淫魔”冷凡奸银凌辱致死,气愤难当,几经追踪无果,心智大变。稍有不敬之言,不论黑白两道,便大开杀戒。残忍狠辣,凄惨绝伦,江湖中人死伤不计其数,一时掀起无边血腥,江湖人称:“搜魂书生”。
几大门派欲规劝沈寒冰罢手,由于言语相激,终致大打出手。随后,武林各大门派同气连枝,参与围剿搜魂书生沈寒冰的门派和武林人物愈来愈多。
但因沈寒冰武功冠绝天下,残忍狠辣,数次死里逃生。而再次复出江湖,报复更加惨厉。参与围攻之人或者门派多数遭受灭门之灾,无论老幼,一概斩尽杀绝。
各大门派联手围剿沈寒冰近二十年,派中高手几乎伤亡殆尽,日见势微,整个江湖是一片血雨腥风。
二十年间,死在沈寒冰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血流成河。避之不及则殃及池鱼,枉死无辜之人亦是数不胜数。江湖中谈起“搜魂书生”四字,无不闻之色变,心胆俱裂。
三十年前,群雄终于将沈寒冰围困在紫薇山颠,血战五天五夜,死伤累累。此役后,紫薇山顶已被鲜血染红,“搜魂书生”沈寒冰终于伤重不敌,被群雄打下万丈深渊。
其后,天下第一神算“无相神卜”卜无奇,将参与围剿“搜魂书生”的门派按其贡献多寡以及威望,排定座次,依次为:一宫;五庄;九寨。
一宫为天幻宫;五庄为:淡云壮、柳家庄、逍遥庄、范家庄和郑家庄。九寨之说乃是江湖中人为凑数而传,并非实有九寨,名气稍大的是黑风寨和沂水寨。
此后,一宫五庄九寨在江湖中威名显赫,称雄一方。各自堂口遍布大江南北,提起一宫五庄九寨,莫不礼让三分,无人敢轻捋虎须,稍有不敬,江湖同道便群起而攻之。因此,在“搜魂书生”被打下悬崖后的三十多年间,江湖上虽有小规模冲突,但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四年前,京城东厂阉党魏忠贤手下一个千户被满门灭绝。魏忠贤藉此大做文章,陷害栽赃,排除异己。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等六名当朝大臣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京城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五庄之一的郑家庄少庄主郑锦豪携巨财古玩上京城走动,在离京城五十余里的黑风林被杀,财宝尽失。
现武当掌门清虚上人弟子、武当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江湖人称“飞花圣手”管继云亦在前往少林拜请少林方丈的路上被杀。
各派一时惊恐,纷纷寻找线索,但终是无一所获。江湖中渐渐明争暗斗,相互蚕食,尔虞我诈,小规模冲突愈来愈频繁。
整个江湖急流暗涌,波云诡异,预示着一场江湖浩劫即将来临……
紫薇山谷。
晚秋薄暮,清溪水冷。
枯枝落叶,寒鸦噪林。残阳坠落,林中寂寥……
林深处,不时传来声声呼喝。
远处。
凄婉的萧声时有时无,低回婉转,断断续续中尽藏无尽的愁怨。清冷的黄昏,凄婉的萧音,散播在林中,如泣如诉,柔肠百转。
呼喝声时远时近,时快时慢。一个时辰后,箫音停止,呼喝声亦停止了,一切归于了无,寂静中只有寒风吹过树梢发出咝咝的声响。
在山崖下凹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头枕双手茫然地看着愈来愈暗的树梢和天空。
秋风瑟瑟,少年身上衣衫褴褛。枯叶随风飘起,洒落在身上,而少年好似静止,茫然地盯着天空,直至夜幕降临。
忽地,箫音急促,少年将头轻轻抬起,冷清的月光里,少年清秀俊逸的面庞散发出慑人的光芒,看之令人心悸。
双眸黑白分明,眼角微微上翘,双眉斜飞入鬓,眉宇间英秀冷峻。嘴唇棱角分明,鼻子挺直,目如朗星。
经年风霜,皮肤黝黑,脸上自左眉骨到右脸颊一道清晰的伤痕,俊美中更显奇幻诡异。有些幼稚的双眸之中,深藏一股冷冰的光芒,远超出年龄的世故之态挂在嘴角……
少年站起身,好似又陷入深深地思索。
良久。
箫音再次传来,少年仰望夜空,无奈地起步而去,脚踏枯叶,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寂寞。慢慢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天更黑了,阵阵寒风,分外凄凉。
在半山腰一块凹处前的巨石上,摆放着早已冰冷的碗筷。旁边,老人,骨瘦形削,目露精芒,威凌四溢。长发飘飘,纹丝不动,似雕塑在风里,盘膝而坐,生息皆无。
须臾,老人缓缓移动挺括的身躯,轻叹一声:“唉!十二年了,爱妻遭辱致死,老夫死里逃生,万般凄苦,一身功力几近全失,此等血海深仇何时得报!”
“唉!”老人再次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夫冒死出山,隐姓埋名,历尽千般苦难,寻得根骨绝佳之人,想来已十二余载!何年何月才能得尝心愿?风烛残年,老天怜我否!”说罢,老人垂下头,无限感伤。
少年走到巨石前,拿起食物,默默地吃将起来。
十二年来,少年每日都在同一处林中挥臂腾跃,晚间便在山崖下一块寒冷如冰的巨石上盘膝打坐。
不论春夏秋冬,少年已极难记清过去多少时日,寒来暑往,日复一日。熟悉了一门武功,老人便又开始传授另一种功夫,每日苦练不止。少年只感觉功夫无尽无休,已从开始的厌恶,变得愈来愈麻木,在麻木中浑然忘我。
偶尔心神荡漾,便觉四周已了然于胸。凝神之下,远处的流水声,鸟儿振翅的轻微颤动,以致身体四周百足之虫的蠕动皆清晰地传入耳际。
此种感觉已有两年余,从迷茫、疑惑到忘我地苦修。在这幽静的山谷、祥和清冷的自然里,正在悄然孕育一代煞星。
鸟儿、山林皆已闻到了血腥,以至肃杀的空气俱都充斥着惨厉,江湖等待的将是惨绝人寰的杀戮……
第2章
第2章(本章免费)
一老一少,在无人的山林中,相依为命。
花,开了谢,谢了又开,转眼便是三年。
三年中,老少没一句言语,相互召唤只用箫音。少年冷峻孤傲,亦不多言。只在八九岁时问过老人自己的身世,老人告知:到时便知,老夫自会相告。
近几年,少年练功范围不断扩大,周遭空地已有里许方圆。空地内,异常平坦,无数大小不等的深坑遍布林间空地。聚集功力发出的掌劲,掌风所及,一切焦黑如焚。
少年耳目更加聪敏,里许内一草一叶飘动皆悉数在耳,灵异非常。
纵身一跃,远达三五丈,高兴时,在林间腾飞跳跃,愈加轻灵飘逸。
仰首长啸,气脉悠长,久久不绝。
忽一日,老人将少年唤到身前,双目凌厉,威棱四射,一瞬不眨地盯着少年。少年亦以淡和的目光望着老人,眼中无一丝一毫的不安。
老人目光渐趋转暖,语重心长地道:“孩子,你而今已有十六岁,十二年来勤学武功,不辍不休,根基已成,论内在功力,放眼江湖已少有敌手。”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十六年,你与老夫隐匿深山,小心万分,风餐露宿,确是难为了你。”
老人稍顿,又道:“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今日看来,十六年并未令我遗憾而辱没老夫的眼力,比之老夫同龄时,不论悟性及资质皆强过百倍,得徒如你,当不枉老夫一片苦心!”
说罢,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少年忙起身给老人捶背。少顷,老人停止咳嗽,又道:“孩子,老夫近日感觉内府震颤不已,气脉不畅,时有凝滞之感,恐大限将至,不久于人世!”
顿了顿,神色黯然,无限悲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孩子,老夫恐是不能陪你太久,亦恐看不到你大功告成之日。为此,老夫已将一生所学及武功秘籍藏于山洞之中,并据多年参悟做些注释。假若老夫去后,你便可依据秘籍,勤加练习,直至融会贯通方可离开此地。在此之前万不可懈怠,更不可轻离此山!”
少年轻轻点头,心中仍有疑惑。但未做声,等待老人继续说下去。
老人接着道:“我本不欲告之老夫名讳,唯恐你武功未成便惨遭杀身之祸。但以你心性,即使不予相告,亦是万万不能隐瞒长久,想来,还是告之为佳。老人眼望天际,处于久远的回忆之中。
良久。
老人又道:“三十年前,老夫在此山绝顶,被江湖各派高手围攻,力战不敌,被打下万丈深渊。万幸的是,老夫命不该绝,在生死一线之际,提聚仅存真气,抓住崖边灌木,减缓下降趋势,落在此处。昏迷三天三夜,才悠悠醒转,忍受巨大痛楚,两年后方才自由行走。依据本门心法,经过七年方才恢复两层功力。”
说到此,老人感怀往日仇天恨海,百感交集,眼中含泪,英雄气短,恍如隔世。
少年亦不禁被感染,也是低声抽泣。
老人见此,沉声阻止道:“孩子,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志在四海,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少年渐渐收泪,神情渐趋平静。
老人又道:“第八年,无论老夫如何行气,皆不能再有丝毫进境。运气暗查奇经八脉,两经已断,三脉阻滞,欲恢复往昔功力实是痴心妄想,万不能成。老夫恨海盈胸,不顾被江湖人认出,冒死出山,隐迹遁形,行遍大江南北,寻访可继我衣钵之人。皇天不负苦命人,终在一次江湖人纷争后之草丛中,发现被遗弃的你,见你根骨绝佳,举世难寻,千百年才会出现如你这样根骨上佳之人。”
老人喘口气又道:“老夫欣喜若狂,强自按耐喜悦,晓行夜宿,历尽艰辛,方把你带回此处,一住便是十六年!”说罢,老人感慨万千,不由长叹一声。
少年听罢,不禁开口问道:“那即是说,你亦不知我姓甚名谁了?”
“小子,你终于开口了!这些年你缄默不语,心智聪慧,毅力非凡,你虽不语,老夫更是喜欢。凡成大事者,忍人之不能忍,做人之不能做,方能出人头地!”
老人又接着道:“当日,老夫躲在远处观战,只听到峨嵋、点苍等言语,并隐约听见什么“宫”等,由于老夫功力未复,未敢靠前倾听,因此,听得并不仔细。”
老人说罢,慢慢走入山洞。
片刻,老人拿出一个包裹,在少年面前徐徐打开。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对少年道:“孩子,这块玉佩刻着两个字,很可能便是你的名字,这些年老夫一直忍隐不发,非是不欲让你知晓,实是当年那场纷争,在场之人全都毙命,再无其他线索可证实你的身世。唉!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少年满眼含泪,接过玉佩,双手颤动不已,一行清泪,潸然而下。
稍顷。少年止住眼泪,射出狠辣目光,惨厉威凌,冷如寒霜,直瞪瞪地看着老人。
老人满面温和,抚摸少年头顶,慈爱地道:“孩子,不用伤心,双亲活得再久,亦有死去的一日。只恨江湖尔虞我诈,貌合神离,相互倾轧,你死我活,百变机诈,活着亦是心神疲惫,死则往往埋骨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玉佩。口中自言自语道:“楚天……楚天……难道我叫做‘楚天’不成?”
老人看着少年神情,内心凄然。叹气道:“此玉佩当时挂在你颈项之上,如老夫估计不错,当是你名姓无疑。”
少年沉默良久。眼中渐渐泛起坚毅之色,朗声道:“我便是楚天!楚天……楚天!待得他日有成,我定当将天荡清,还上天以清明!不然便会风云变色,与天为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少年眼中立时杀气盈盈,令人寒战。四周皆已被杀气带动,冰冷异常,寒气阵阵。
老人心里一阵惊悸。此少年比之自己当年,杀意更浓,尤胜不知凡几。这多年来,心中恨意虽稍减不少,但仍被少年身上凛凛暴戾之气所引,感到心颤。
见少年神情,老人沉思良久,开口对少年说道:“孩子,老夫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如能得混元先天清气导引阻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