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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笑道:“清水道长所言有些道理,苍生万物自生自灭,循流不止,自然之中无时无刻不有生死,或安静。或惨烈,都将迈入虚无。唯其自然待之,方能自然幻化,此乃天性,究其根源,本无血腥可言!”
清水上人道:“先生所言看似自然而然,实则毫无怜悯之心,眼见血腥满地,却不制止,何来正义?”
“呵呵。”楚天道:“书生感念武当一脉数百年清誉来之不易,方才有此等言语,既然清水道长如此说,那道家鼻祖李冉曾言天地不仁与圣人不仁之语可是只对一时一地的血腥而言吗!心有天地,方能看淡世事,唯其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天下无道,何来正义?不知清水道长清修数十年,可曾明了否?”
清水上人听罢,浑身一阵颤抖,双目渐渐睁大,好久才回复过来,面上微露喜色,朗声道:“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顶,令贫道茅塞顿开,几十年苦修,今日方才顿悟,先生真是学究天人,贫道甚是佩服!”
第195章
清虚上人见此,亦是微微颌首,轻轻摇动拂尘,清智上人仍是不言不语。
清水上人道:“掌门师兄,师弟得先生指点,赫然开朗,此际,心愿已了,自去九台清修,派中事务便交于师兄打理,师弟去也!”说罢,清水上人向楚天躬身道谢,轻摇拂尘,如风般走去。
待清虚上人等引领楚天进入韩固所居房舍内时,乍看韩固,像是睡熟一般,只是不闻呼吸之声,胸腹毫无起伏。
楚天装模作样,伸手探查一番,方道:“劳烦道长将高徒扶起,不可妄动,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清虚上人微微颌首,慢慢将韩固扶正。
楚天佯装摸摸韩固后背及胸前各处大穴,装作探查,却在暗中又以独门手法封了膻中穴及天柱穴,探查近一刻钟后,开口道:“令高徒内外毫无伤痕,身体仍是温热如常,只是气血不通,生息皆无,定是被摄魂所致!”
“能否解除禁制?”清智上人急道。
楚天道:“解来无妨,但解除后不知其心性如何,如仍是心性不定,内火燥热,却是常有痛苦相随!”
“唉!”清虚上人叹息一声,道:“先生自管解去劣徒禁制,至于醒来如何,那便是韩固造化了,先生请!”
楚天缓缓伸出手掌,贴在韩固背上,微一闭目,一声轻喝,真力倏出。但见韩固身躯一阵颤抖,片刻后,胸腹有了起伏。楚天抬手,运指如风,在繁复交错的指点下,不经意地往韩固脑后四神聪脉撮去,但听哼地一声,韩固呼出一口气。
清虚上人喜道:“成了,韩固已醒转!”
楚天收掌,静静地看着韩固,武当众人亦屏住呼吸,仔细地观瞧。片刻,韩固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目呆板木然,无一丝神气,渐渐地,眼珠转动起来,神情亦波动起来。
又过不到半刻,韩固转头看了看四周之人,道:“师傅,弟子这是在何处?”
清虚上人不由大喜,道:“这是武当山,连自己居处亦不认识了?”
韩固听罢,慢慢看向四周,眼神逐渐清晰起来,说道:“弟子好似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在迷蒙中飘摇,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闵洛水忙道:“师弟,已然过了两月有余,如非胡先生为你解除禁制,师弟恐怕此生再也无法醒转了!”
韩固看看闵洛水,又看看楚天,眼神中渐渐浮起丝丝愁怨,本是英俊的面容,却难以掩饰双眸之中那股冲天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道:“楚天这狗贼,今生今世我不将其碎尸万段,便誓不为……人……啊……”
韩固尚未说完,便如杀猪般地惨嗥起来,砰地一声便倒在床榻上,左右翻滚,浑身抽搐,惨嗥声一声比一声高,将众人惊得俱都呆立当场。
约一刻钟后,惨嗥声渐渐转弱,韩固早已是满口血水,同白沫混合在一起,面孔已扭曲得不成人形,汗水簌簌而下,面色青白,嘴唇发紫,身体不住地抖动,看之极其凄惨。
楚天凝重地对清虚上人道:“道长,这施法之人恐是早暗藏禁制,神意已灌注在令高徒心魂之中,恨意杀念一起,便心如刀绞,痛楚难当,甚至气血逆流,如不克制,早晚会逆血攻心,不治而亡!”
韩固虽是处于万般惨痛之中,听罢楚天言语,更是急怒攻心,喘着粗气吃力道:“楚天这狗贼,我要杀……啊……”韩固尚未说完,便又陷入哀嚎之中,其状凄惨无比,比之前番尚要惨烈十分。
清虚上人见此,悲戚道:“这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楚天一笑:“道长,适才书生已经言明,定是施法之人将其神意灌注在令高徒心魂之中,便是大罗神仙来此,亦已无法解救,只能收敛火气,放宽心胸,方能永保无虞!”
“唉!只好如此了!”
“道长,此间事情已了,书生这便下山,望道长细观天下,权衡利弊得失,书生言尽于此,望道长三思!”楚天拱手告辞。
“先生怎地如此匆忙,留待山上,多盘桓些时日岂不更好!”清虚上人面上甚是诚恳。
“谢道长好意,书生实有要事待办,他日如得空闲,定当到此拜山,望道长珍重!”说罢,楚天笑道:“道长,那酬资万勿忘记,书生还有大用!”
“请先生放心便是,贫道自当用心筹集!”清虚上人道。
楚天道:“道长真乃诚信之人,书生相信便是,告辞!”说罢,向众人揖了一圈,便拉着唐梦晗飘然而去。
武当众人远远地看着楚天二人消失在山峦之中,方才回到房舍,见韩固已不再抽搐,神情恢复许多,只是胸腹剧烈地起伏着,喘着粗气,双目直瞪瞪地看着众人,一脸凄惨颓然。
众人安慰了韩固几句,而韩固仍是气闷难当,但有前两次惨痛的教训,便强自忍耐心中的怒火,只憋得双目像是充血一般。
众人离开房舍回到紫霄宫大厅。清虚上人静静地坐着,内心的震颤无以言表!既能以神意杀人,又能灌注神意于被施法之人身体,操纵心魂,杀人于无形,楚天功力太过可怕!
众人茫然地坐着,目光无神,迷蒙灰暗。闵洛水面向宫殿大门坐着,巨大的梁柱横亘在眼前,挡住了些许视线。闵洛水看着看着,手指缓缓抬起,眼球逐渐睁大,最后已快突出眼眶,面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忽地大叫一声:“楚……天!”
众人见其喊叫杀神楚天,亦是大吃一惊,顺着闵洛水手指看去,不由目瞪口呆,只见梁柱上不知何时刻下两行苍劲的字迹:“楚天到此一游,良言道尽,好自为之!”
出了武当山,楚天二人缓步走在山路上。
唐梦晗始终不离不弃地跟随在楚天身后,美目仍在环顾四周美景。见楚天不言语,遂紧走几步,问道:“老爷,武当乃道家圣地,诸多美景不好生浏览一番甚是可惜!”
“呵呵。”楚天轻笑:“是啊,自张真人创派以来,武当闻名遐迩,享誉天下,但此次我等却不可久留,待他日安定,老爷定会带你好好领略一番!”
“老爷,此次为何不浏览一番,是否有何不便?”唐梦晗道。
楚天凝重道:“武当乃天下名山,道教圣地,天下敬仰,备受江湖爱戴。我等与武当素有嫌隙,一旦暴露身份,如其不念道义,突起纷争,将立时会有血腥。无论我等有无理由,天下必定认为是我烈阳无道。如激起天下义愤之心,对烈阳门将会带来不利。”
“哦,怪不得老爷未曾将那韩固杀了,原来如此!”
楚天面色一整,道:“老爷并非是惧怕武当,只是考虑天下人心,如武当不顾门派安危,一意孤行,死心剿杀我烈阳门人,那便说不得再起血腥了!”
唐梦晗嬉笑道:“老爷命人在豫境广撒银两,设置粥棚,赈济灾民,可否是为了笼络人心?”
楚天拍拍唐梦晗,笑道:“非也,去岁大旱,不少地方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加之流寇四起,据传,闯王高迎祥率兵与朝廷开战,其下手大将李鸿基勇猛过人,颇具胆略,队伍渐大。只是天下连年烽火,死伤无数,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唉!”
“李鸿基是何许人也?”唐梦晗道。
“呵呵。”楚天轻笑道:“李鸿基便是李自成。少年时喜好枪马棍棒,功力高绝。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并因欠债被投狱中。出狱后,斩杀债主,随后杀死与人通奸的婆娘,投军甘州总兵杨肇基。参将王国。同年,在榆中因欠饷斩杀参将王国及当地县令,发动兵变。并于次年投靠闯王高迎祥,号称八队闯将。”
唐梦晗沉思道:“老爷,我烈阳门征战江湖,亦是死伤无数,各地州府却毫无动静,不知是否与高闯王各路起义人马有关?”
楚天笑道:“死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是聪敏!朝廷自顾不暇,穷于应付,怎会有空管这江湖纷争!目前,各大庄派堂口已有接手之人,生意恢复,我烈阳门抽取红利,财源渐多,理应赈济百姓!”
“老爷虽说双手血腥,却是悲天悯人,慈悲心肠!”
楚天神色一暗,幽幽道:“乡野百姓辛勤劳作,脸朝黄土背朝天,却仍是生计困窘!加之天灾人祸,日渐艰难,怎比得上官宦豪强及各大中小门派,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乱臣贼子。豪强巨恶掌控天下,人世间怎一个理字能说得明白!唉,天理不存,道之安在?”
唐梦晗听得凄然,靠在楚天身上,漠然无语。心中至此方才有些明了楚天为何对各大庄派下手无情,不由感念起楚天博大的普世情怀。以杀止杀,以杀换生,换天下之生!想着想着,心胸释然,悲戚渐渐消散。
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入山中深处,道路愈来愈崎岖,羊肠小道甚是难行,楚天不由荡起身形,掠在空中,唐梦晗亦紧随其后,窈窕的身子轻盈飘渺,漫步在树梢上。
楚天正行间,便觉羊肠小道隐约向山谷内延伸,枯叶层层密密,却偶有踩踏过的痕迹。楚天鼻端轻轻抽动,神情一紧,遂飘身落在地面,静静地看着断断续续的小路。
心道:深山之中怎会有如此小路,且左近时有模糊不清的脚印,而非一人痕迹。楚天拉过同样凝神观瞧的唐梦晗,轻声道:“死丫头,看出何事没有?”
唐梦晗道:“依印记来看,当是几日前留下的,且脚印细小,印痕轻微,乃是女子痕迹无疑!且林中尚残留难以觉察的香气,由此断定所过小路之人当是女子无疑!”
楚天问道:“你估计有几人打此经过?”
第196章
“看痕迹来来往往,不好判定,但七八人还是有的!”
“你我闲来无事,好生探查一番如何?”
“老爷,此处深山,荆棘丛生,人迹罕至,怎会有女子经过!此处甚是怪异,不若回返紫薇山,那山谷水塘比之此处要惬意得多!”
“呵呵,死丫头!是否又想起那水中欢娱之事了?”楚天邪笑。
“不是,老爷,奴家觉得心神不定!”
楚天笑着拉过唐梦晗搂在怀中,笑道:“老爷自幼在山中长大,亦觉此处有些怪异,但不探个究竟又放不下好奇之心,有老爷在此,死丫头莫怕,走!”
唐梦晗见楚天执意要看个究竟,便不再坚持,娇小的身子靠在楚天身上,小心地向前行去。
二人走过一片矮树丛,跃过一片沼泽,待转过山脚,二人不由被眼前景色惊住:一片平整的山谷,嫩嫩绿绿,湿润而温暖。远处树丛,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如花坛一般。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循着花香,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树林里,小鸟扑棱棱地飞翔,声声鸟鸣穿梭在林中,清脆悦耳。
山坡底处,蜿蜒的溪水,哗哗地流淌,转过山脚,消失在密林深处。山崖顶端,洒下一片片。一缕缕瀑布,水雾飞溅,氤氲迷蒙,随风飘洒,如烟。如雾。如纱。如丝。
崖前碧波荡漾,侧方是崇山峻岭。繁花遍野,古木蝉鸣。真如世外桃源,怡情闲志,奇花异草,隐逸仙踪,飘杳如神。
二人正自出神之际,便见山脚密林处忽地转出一浅色衣装的少女,身形甚是灵巧,来到二人近前。待仔细看时,此女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双美丽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二人,等到开口,更是婉转动听:“二位是何人,为何到此?”
“呵呵,我二人乃是游方贤士,胡乱走到此处!”楚天故意调侃。
那少女杏眼一转,道:“见你二人不似武林中人,趁着无人,你二人还是快些离开此地!”
楚天笑道:“我二人随处闲逛,不想走到此处,不探查个究竟怎会离去!”
少女有些不悦:“小女劝你等尽快离去实是为你等好,不然等姐姐们来此,你二人便走不脱了!”
“你那些姐姐难道能吃了我二人不成?”
少女有些愠怒,娇声道:“此地不准男子到此,你等尽速离去,省得惹麻烦!”
“呵呵!”楚天笑道:“难不成此山是你那姐姐所有,我二人随意浏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