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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峰吐一下舌头,又道:“这三人昨日午时便豪饮海吃,狼吞虎咽,杯盘狼藉,吃相粗鄙……”万峰说到此,见蒋嫣容更加不耐的神色,立时便将废话咽了回去。
接着道:“师叔,昨日那三人喝了三坛美酒,而昨夜,却喝了二十坛美酒,仍是神清气爽,将弟子们看得都呆了,如此酒量弟子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蒋嫣容心里一震,急道:“那三人相互如何称呼?”
“弟子只听三人一口一个相公、老爷般地叫着,未有其他说词,那貌若天仙,玉骨冰肌,倾国倾城,妩媚动人,美丽万方的司徒……”
蒋嫣容听到此已是凝眉怒目:“你怎如此罗嗦,再罗嗦,小心打你个二十板子,快说,后来如何?”
“后来,司徒艳酩酊大醉,被那三个中年男女搀扶回了客栈,不过满酒楼的人亦都被他几人带动,俱都喝得大醉!”
“那几人现在何处?”
“弟子好奇,遂跟着看了一下,那三人住在万福客栈,司徒艳住在相邻的隆兴客栈。”
蒋嫣容将要再问,却听韩固道:“蒋师姐怎地关心起他人来,莫非有何秘密不成!”
“这个倒不劳师弟挂心,师姐自有思虑!”
“师姐,那日见你看那恶贼楚天的眼神,便不妥当,是否已被那狗贼杀气所震慑或者被那狗贼迷住了?”
蒋嫣容面色一寒,冷冷地道:“师弟何出此言,师姐欲看哪个眼睛长在自己面上,我看那楚天与你有何相干?”
韩固面色憋得紫红,气闷道:“师姐原先尚一口一个恶魔般地说那狗贼,怎地几日不见,改口叫做楚天了,想必是被那狗贼将魂魄摄去不成!”
蒋嫣容气极而笑,道:“师弟所说,亦不无道理,说不得师姐我便真的被楚天所迷,这又与你有何相干!”
“好了,好了,你二人日日吵嘴,师弟也是一往情深,师妹你就别再火上浇油,可好?”吴道生出来劝解。
“大师哥,师妹几时答应他的一往情深,话已说了多少次,做师姐的怎能与师弟相好?”
“师妹,我武当一脉自立派自今,并未有入门早晚便不能相好一说,韩师弟对师妹你早已心无旁骛,情深意切,你如何不知?”吴道生解释劝慰。
蒋嫣容看一眼韩固,冷冷道:“韩师弟并无不好之处,但就是气量狭窄,容不得他人,师妹只看了几眼楚天,他便醋意大发,让人怎生不气闷!”
“你只看了几眼吗,你看你,见了楚天那狗贼时的眼神,一瞬不眨地盯着,痴痴呆呆的样子,好似魂魄都被勾去一般,我都替你羞耻,真是无地自容!”
“住口!”蒋嫣容一声娇喝,气愤已极,大声道:“我看他痴痴呆呆又如何,与你有何相干,真是小人,见不得他人豪气。楚天之豪迈,比你强上万倍,如你有那震天撼地的气魄,有那神鬼莫测的武功,有那不畏生死的气度,师姐我便立时嫁与你!”说罢,娇面涨红,扭身而去。
万峰见气氛不对,吐一下舌头,低着头随蒋嫣容快步走出。
韩固面色已成猪肝,微微塌陷的两腮,一鼓一鼓的,羞愧气闷,双目充血,赤红怨毒。
“韩师弟,师妹再如何使性子,你也不能如此不给面子,你如此说,师妹岂能高兴,凡事不可急于求成!”
韩固转而一脸愁苦,道:“大师哥,你没看到师妹见那狗贼时的眼神吗,任谁能忍受得住!”
吴道生一脸无奈,道:“师弟,现下江湖一片恐惧,终南山脉天下武林围剿楚天,亦未能剿杀此贼,如今,又俱都各自回转,再出现变故,各门派当如何处之,岂非羊入虎口,自取灭亡。我等自当谨慎,以防不测,在此危难时刻少思虑些儿女情长,武当一脉生存方是大事!”
韩固摸着塌陷的脸颊,狠狠地道:“楚天这恶贼一日不除,便难消我心头之恨,大师哥怎会如此畏惧楚天这狗贼?”
吴道生正色道:“此时说起除去楚天只怕言之过早,现亦不是说狠话之时,师伯已自行回转武当山,临行之时,面上尽是无奈,看来已是心灰意冷,恐再难参与围剿楚天,不知师父与清智师伯将会做何打算,唉!此次参与围剿楚天,我派损失虽不巨大,但亦是颜面尽失,楚天功高盖世,将如之奈何!”
“无极旋风腿”闵洛水、“潇湘无尘”杨天骄见二人一时争论不下,倍感无趣,只默默地望着窗外,一脸茫然。
“万峰。”
“弟子在!”
“师叔见你机灵,便命你做一件苦差事,如何?”蒋嫣容神情万分和蔼。
万峰鬼精灵般地一笑:“师叔有话请吩咐,怎说成是苦差事,弟子服侍师叔尚待不及,师叔如此说,岂不折煞弟子,弟子怎能……”
万峰抬眼看时,蒋嫣容娇美的面容已渐渐如霜。万峰抬手,啪地一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忙道:“弟子该死,弟子话就是多,总也改不了,让师叔生气,实在是弟子的过错,弟子今后定要改正,定不会再让师叔……”
“住口!”蒋嫣容已是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万峰,面如冰霜。
万峰见蒋嫣容震怒,忙敛口不语。
“你如再罗里罗嗦,便将你赶回武当,面壁半年!”
汪锋一听,吓得赶紧跪下,急道:“请师叔息怒,弟子再也不敢罗嗦了,如弟子再罗嗦,便请……”
扑哧一声,蒋嫣容怒极而笑,随即冷然道:“师叔见你机灵,武功尚可,在本门五百余三代弟子中,你亦属翘楚,因此才留你一起跟随,你可知否?”
万峰忙道:“师叔,弟子知晓,弟子能留下,全是师叔周旋,力主留下弟子,弟子才能首次游历江湖,弟子感激莫名。”
蒋嫣容面色稍缓,道:“今师叔派你去万福客栈紧紧盯着那三个中年男女,万不可跟丢,有事及时回禀。”说到此,心中不由泛起一丝隐忧,随即拿出一黑色木牌,又道:“此木牌上刻有师叔的名字,如遇非常之事,可通明身份,或可消弭灾祸,你可记好?”
“弟子记下了,请师叔放心,弟子别的本事没有,这跟踪找人的本领还是不稍多让于人,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忠心赤胆,肝脑涂地,再所不……”万峰看着蒋嫣容愈来愈沉冷的面容,忙将话咽了回去,讪然一笑,转身而去。
蒋嫣容一阵苦笑,心道:武当何时出了这么个罗里罗嗦的弟子,唉!口中一声轻叹,思虑起其他事情来。
日上三竿。
“隆兴”客栈。
房中依然飘着浓重的酒味。
司徒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仍是沉睡未醒。
许是酩酊大醉后,浓烈的美酒将身子燃烧,洁白嫩滑的臂膀露在被外,饱满的稣胸快要挤出中衣,深深的乳沟鼓荡在外,纷嫩驼红的面容仍是微含笑意,犹似在未竟的甜美之中。
直到俏丽机灵的丫鬟轻轻推开房门,发出轻微的声响,司徒艳方才睁开醉眼惺忪的美目,无神地看着屋顶。
“小姐,你可醒了?”
司徒艳挣扎着抬起娇柔的身子,道:“小梅,我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小姐,你是被三个中年男女搀扶回来的,你回来时,奴婢吓了一跳!”
“哦,昨日喝得太多,不想便醉了,快将水递与我!”
“给你,小姐。”
司徒艳接过水杯,汩汩地将一杯喝下:“再拿一杯!”
“小姐,奴婢伺候小姐亦有几年了,从未见小姐饮酒,奴婢真不知小姐还能饮酒!”
“小梅,你还小,饮酒后酩酊大醉,原先我亦是异常厌烦,喝过醉过方知为何有那么多人喜欢杯中物?”
小梅问道:“小姐,这是为何?”
司徒艳微笑道:“这酒乃是燃烧的情感,激发豪情的良药,多少女子为酒愁苦,见夫君整日饮酒,只当是酒鬼一个,却不知这酒中蕴含了多少真挚淳朴。”
第60章
小梅眨着大眼睛,道:“奴婢跟随小姐多年,非但小姐饮酒未见过,便是小姐的笑容亦是不多见,近日才知小姐心中满含豪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呵呵。”司徒艳闻言而笑,虽是刚刚醒来,睡眼惺忪,但仍掩饰不住妩媚照人的姿容,嫩柔的肌肤似能捏出水来。
口中自言自语:“吃便吃了,喝便喝了,杀便杀了,又当如何!”
“小姐,你怎么了,如何说此莫名其妙的话来?”小梅急问道。
司徒艳转眼看着小梅,目中异常亮丽,秋水般的目光似深潭清亮,深邃而柔婉,好似看穿尘世,隐含坚毅而透彻的光芒。
“小梅,早些收拾,吩咐其他人等,急速回宫!”
小梅不明所以,但听司徒艳不容置疑的口气,急忙帮着司徒艳穿戴洗漱起来。
“相公!”
“老爷!”
“相公,老爷,醒醒,醒醒!”
“你两个丫头不好好歇息,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你这死相公,早早醒了,为何还假装酣睡?快说!”
楚天伸伸懒腰,来回看着两侧的如雪与慕容馥,坏笑道:“昨夜喝得过多,又不辞辛劳地伺候你两个馋猫,疲累异常,岂能不睡个好觉!”
“老爷,昨夜我二人并未见你疲累啊,龙精虎猛的,我二人都不知何时晕过去,你怎会疲累?”
“老爷我疲累,你们怎会知晓,它又非长在你二人身上。”楚天邪笑,摸着二女柔嫩的香肩,一语双关。
“老爷,它虽未长在我二人身上,但感觉愈来愈精神,真是擎天玉柱,顶天立地,直入云霄。”
“哈哈,直入云霄?是你经常去往云霄吧!”
“坏老爷,不和你说了,我二人有些承受不住,多少次亦未见你薄施雨露,在庄中时,听闻奶妈等下人说起此事,俱都心有不满,闺中怨妇,常常不得满足。却不想老爷这般坚强,是否男人都如老爷一般?”如雪听罢,已是窃笑出声。
“哈哈,痴丫头,老爷我怎知他人如何,你如想知晓他人怎样,不若找个人一试便知。”
“去,我如何做那龌龊之事,岂不让人笑话。”
楚天三人中午用过些酒饭,结账后,便径自往郧阳府郧县东南官道而去。
三人慢慢行走,走过两日方才走出百十余里。
“相公,我们这是欲到哪里?”
“呵呵,我等被天下追杀,愈来愈辛苦,如不做些招降纳叛之举,我等便永无安生之日。”
“老爷,此是湖广地面,闻听酒楼客人言语,前路三百余里便是郧阳府,乃是武当山所在,不知老爷意欲何往!”
“呵呵,老爷便要去往武当!会会一干老小杂毛!”
“相公,武当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派中弟子逾千,掌门清虚上人以及其师弟清智上人、清水上人俱是功力非凡,超凡入圣之人,我等岂不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一旦冲突起来,如何走脱?”
“哈哈,你那奸猾机灵的功夫哪里去了,馥丫头走不脱我尚担心,你走不脱相公我是难以相信。”
如雪面上一红,道:“如雪并非担心走不脱,而是一旦冲突,杀伐不止,血腥满地,这闻名遐迩的道观岂不灰飞烟灭,甚是可惜。”
“哈哈,有你这担心,足见你宅心仁厚,相公我答应你便是,到时尽力忍耐,留此仙山,你看如何?”
未等如雪回答,慕容馥道:“老爷,我见清水上人这帮武当杂毛并非什么好东西,不顾清修,屡次趟混水,不若给他个教训,杀他个片甲不留,江湖岂不干净!”
楚天愣愣地看着慕容馥,疑惑道:“你不是见到血腥就心惊胆战吗,此次又如何言说杀戮,怎会前后判若两人?”
“老爷,那日用饭,你看那武当几个弟子目中无人,骄横跋扈,各个以名门正派自居,全未想到世上尚有高人,我看着憋闷,望相公给……给奴家出口闷气!”
“哈哈,你这丫头,到底是见不得别人趾高气扬,争强好胜之心显露无遗,不过你说的亦不无道理,到时随机应变!”
三人边说边走,临近中午时分,便见前方远远现出一处村落。
村庄不大,临近官道,只几十户人家,稀稀落落在散落在半山坡上。
挨着官道的人家,房前挂着红色的幌子,显示是一处小饭店。
楚天三人正要去往小店用些酒饭,此际,便听如雪悄声道:“相公,后面一直跟着一人,自荆门至此,几乎形影不离,不知相公察觉否?”
楚天诡秘一笑,道:“相公我焉能不知,前日与司徒艳吃酒时他便在酒楼中,并一直跟随我等到得客栈,乃是武当门人!”
“老爷,他跟随我等,究竟是何目的?”慕容馥问道。
“呵呵,见你机灵,却如此笨拙,你问老爷,老爷我问得谁去!”遭楚天抢白,慕容馥一阵羞愧,扭头看望他处,再不言语。
楚天拉过慕容馥,对如雪道:“我三人径往林中而去,到得边缘,你便将此人捉来,一问便知。”
未等如雪答复,慕容馥急道:“老爷,这些小事,我去办来。”
楚天与如雪对望一眼,道:“那我与如雪便在此向林中两里处等候!”
慕容馥见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