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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我仔细观察,人和狗其实长得都一样。哦哦,我的意思是人上边有一个口儿,下边有两个口儿,各司其职。我们狗也是一样,上一口儿,下俩口儿,各有各的用场。下边的口儿是只出不入。无论狗或人,只要有起码的文明习惯和羞耻感,下面这两个出口一般是不大会招惹是非的(对男狗和男人来说,有一件常规事儿除外,这是常识,不用我说,谁都会知道)。
有个被文学小青年儿们狂哈的叫什么“村子上的树”的人,好象说过一句挺明白挺讲道理的话:有入口就有出口。是哦,谁能光进不出,光吃不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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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早年间,我娘有一朋友,攒了一间广告公司,是间小野鸡公司。注册资金写的是10万。其实是从有钱的朋友那借来的,在自己户头上趴几天就还,蒙工商的,谁都明细。七八个人,三四条枪,个个拳打脚踢,人人100项全能,精神头倒是可嘉。公司的户头上,也就万把块钱,倒腾来捣腾去地花销。他们当然是租不起那种篷壁生辉香气袭人的写字楼的,就在一居民区里,租用居委会办公楼底下的半地下室开了业。为了节省开支,辟出一间做厨房兼餐室,还有一个男女共用的厕所,雇一下岗女工做饭兼打扫卫生。公司的小设计师很有点幽默才华,在给个个办公室做门牌的时候,把厨房命名为输入部,把厕所命名为输出部。有人进厕所方便时,就把牌子翻过来,牌子背面写着“正在输出”四个字。牌子和其它设计部、财务部、媒介部的大小相同,挂在门上瞧上去挺正规的样子。搞得朋友外人一来,还以为误进了一家什么进出口公司了呢。看清了之后,也很为他们这种苦中做乐、乐中奔钱的精神感慨。后来是有一个很情绪型的私企老板,感动与他们几个小青年的这种精神,把他厂子的新产品,一种喷口腔的清新剂的市场推广的活交给了他们。两年之后,这种产品在市场暴火了,他们一举从地下室攻进了一个三星级写字楼。这个私企老板后来也就把他扶持这几个小青年的事作为佳话,时时提及。提及时总不会忘记捎带一句:我年轻时,就有他们这股劲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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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们讲上面的故事,其实就是想引出输入和输出这两个关键词儿呢。瞧我这狗脑子叫一个笨啊,为转(zhuai)两词儿,转了好几十里地出去。就象有人写小说,开篇几千字出去了,主要人物还没出场呢!可急死我了。看看人家写关于蛇的文章,就一个字:长。那叫真简练到绝!
如果你们还有耐心,你们就继续听我说关于上边口儿下边口儿的问题吧。如果嫌我太饶舌,中途退场,我毫无怨言。
上边的口儿有两个功能,能输入,也能输出。下边的两个口儿有一个功能,只能输出。因为多一个功能嘛,被重视的程度自然就高一些,上边的口儿也就常常被提及。上边的口儿输入的是人体(狗体亦然)需要的各路养分,输出的是话语(太咬文嚼字了吧,可我想不出别的词儿呵)。我们狗输出的是吠叫,也就是狗话。当然,我们狗话比起人话理解起来,难度要大得海海多。听说,最近有一叫日本的人,发明了一种狗语翻译机,把一个迷麦挂在我们的脖子上,我们的主人手操一接收器,把我们的叫声收进数据库,可以准确区分我们的狂吠、狂叫、哀鸣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比方狂吠,可翻译为:来生人啦,快警惕点儿!我讨厌你,你快滚蛋!比方狂叫可翻译为:我受不了啦!好无聊耶!比方哀鸣,可翻译为:我好孤独耶,陪陪我吧!因为这个发明,那个叫日本的人,还得了叫什么诺背耳的奖,以表彰他对促进人和狗互相理解和和平共处的贡献。前两年,有一本书叫《马语者》,特火,说的就是一个能听懂马话的人。我觉得,应该管那个叫日本的人叫狗语者。我代表我的兄弟姐妹老少爷们诚挚地谢谢他啦。
100美刀一台,挺贵。
再贵,我也得瞧着我娘哪天情绪好的时候,撺掇她去买一台。这个资,她必须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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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边的口儿,一般不大惹事儿。当然除非咬了人。那纯属是意外事件。你们一定要记牢:我们绝不会无缘无故咬人的,绝不会!凡被我们咬过的人,你们仔仔细细想想,你当时一定做了招惹我们的事儿了!一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一定比我明白这个理儿。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们必须记住,野性是我们的本质,猎狩是我们的天性。法国民间谚语说的好:若不想让狗咬着你,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永远跑在狗的屁股后边。我绝没有狗权神圣的意思,只是有时候,我们所为非我们所愿。我还告诉你们吧,你招惹了我,我咬了你,我还没有罪。信不信由你。前一阵子,我们一个家伙把一个美妞的脸给咬了,指定是那美妞撩扯那家伙来着。官司打来打去,那美妞还是没赢。有《民法通则》为据啊,第多少条我忘了,需要你可以去查仔细。若是故意惊着我辈了,按你们的法律规定,惊吓动物要课以50元以上100元以下的罚款呢!
杨澜阿姨多年以前就反复说过:不说不知道,世界真奇妙!要说狗咬人不算奇妙,可人咬狗,就该算奇妙了吧。听说前一阵子,就有一个人把他的狗给咬了,咬得还不轻,到医院缝了好几针呢。一个人,咬了他自己养的狗!可想而知,那狗得把他的主人气成什么样子!他可真是在给我们的脸上抹黑啊。
我们下边的口儿,倒是常给我们惹事儿(尤其是输出干货的口)。那就是关于狗屎的问题。狗屎污染环境啦,人踩上狗屎摔成脑震荡啦,凡此种种,罄竹难书啊。恨得你们历来把你们最烦最恨最瞧不起巴不能千刀万剐的人叫臭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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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问题据说已经是世界级的大事啦,人类对此,快赶上对恐怖主义那样忧心忡忡了。据可靠消息透露,关于狗屎问题,已经被列为联合国常务理事会下一界会议的一项议题了。
还有,你们知道什么是天使吗?我听说对天使的最新诠释是“天上的狗屎”!我真想知道天上的狗和我们长得一样不一样?他们的屎怎么那么美丽呢?
另外有件事你们还别不信,就是我们这些地上的狗的排泄物,也比人的好闻一千倍!我敢用我敏锐的鼻子做担保。可为什么你们一说起什么糟人糟事儿就说成是臭狗屎、而不说臭人屎啊。你们人屎也高级不到哪去呵,不也就是些二氧化碳、一氧化碳、饼同、假玩、假全什么的嘛(我娘给我批改作业的时候,把我的错白字都给该过来了:饼同、假玩、假全,都是得了大红叉。我又学会了仨新词儿:丙酮,甲烷、甲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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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还透露给你们一个秘密,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我爹我娘。那是我跟我奶娘家的点点大哥学来的招儿。遇到什么不满的事儿,我就不进卫生间去方便了,就方便在客厅里,在他们经常走来走去的地方搞输出!
说实在话,我比我的点点大哥给面子多啦!人家点点大哥那才叫明火执仗呢!每每遇到不满的事,就跳到他爹他娘的床上大放水水示威。
有一天,送纯净水的人来我家送水,人家刚一敲门,我娘就赶紧把我拎起来从客厅关到一个房间里了。这不是强行剥夺我的社交权利嘛,真真野蛮哇!为了表示我的不满,那天半夜,我特意在卫生间的门口布了一摊雷。因为我精确地掌握我娘的夜间生理需求,知道她每天快天亮的时候,都要上一趟卫生间撒水水。那时侯,正是她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瞎乎乎的不戴眼镜就往卫生间里摸。我眼睁睁地看到她一脚踩上了我的地雷。我在心里大叫:啪!我的粑巴雷响啦!作为代价,当然少不了,又是小半天儿的禁闭。
11 我的废都
作者:阿三
又是漫天大雾。北京这个东东,不是漫天大雾,就是漫天大风。有风就能把雾刮跑,可有风就有沙尘暴,没有风就有雾。你是要风,还是要雾,二者必选其一。北京人命好苦呵。瞧瞧我们丽江,一年四季,差不离都是风清日朗的好日子,那才叫人住狗呆的好地方。
遇到到这种鬼天气,我娘就有强烈的反应。我太了解我娘她这个人啦。别看她表面一派潇洒自如万事不吝的鬼样子,其实她贼虚弱。一到这种鬼天气,我娘的情绪就非常坏,抑郁,烦躁,象足了一个更年期的老女人。所以每逢这种天气,我都十分警觉,我都不错眼珠地看着她,而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想方设法逗她开心。要不索性就腻在她身上不离开,做足了乖乖狗的样子,让她觉得除了这鬼天气还有我呢。
听报纸上说有人因为大雾看不清路,走路掉到护城河里去了。就象上个世纪伦敦的大雾有人掉到泰晤士河里一样。我娘肯定地说,那准是成心走进河里去的。我信。我娘没准儿就干得出来。所以,逢上这种天儿,我绝不让她出家门儿一步,尤其不能让她到护城河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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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一直有一个梦想,美曰:有一个理想的居住地。用我的话解释,不就是有一个舒舒坦的窝嘛。我的老家丽江山清水绿人稀,蓝天高远,雪山绵绵,都上了世界文化遗产的簿簿啦,我娘为什么不跟我回我的老家定居,而偏偏呆在这个乌烟瘴气、乱乱糟糟的鬼地方呢?看来,我娘还真就是属于叶公好龙那种人(你一定还记得我与我娘初次见面时,我娘对我那雄壮威猛的舅的态度吧),成天骂着的地方,没完没了地糗着不动窝,成天渴望的地方,没完没了地念叨着不前往。如果她真能痛下决心,挪窝到我老家,找个我们族人的老房子,我敢打赌,花的钱,顶多也就是这个叫北京的东东里,所谓高尚住宅区的人家一个拉屎撒尿那地方的那点儿钱。
我娘老说,等她退休了云云。人可真可怜,被那么多根绳子给拴着,给五花大绑着,还楞觉得自己是自由战士呢!
你知道深山老林子里的人说他们的幸福生活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俺们那旮开会通知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照明基本靠油,治安基本靠狗,娱乐基本靠手。怎么样?好一派山林里的田园牧歌耶!谗死了你们城里的文明人了吧。
不知我娘当初把我从丽江那个世外桃源弄到这个兵慌马乱的废都,她有一丝后悔和愧疚没有?我打心里盼着有那么一天,我娘能带着我回我丽江的老家看看。那时侯,我也能象贾姓姑娘元春一样回乡省省亲了,好歹也算是在京都见过世面的人。
但公平讲,大环境不好,小环境还是不错的。小环境当然就是我家喽。如果现在有人肯给我投资,我就拍电影,名字我都想好了,也叫《我爱我家》。搭名牌儿的车嘛,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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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出生在雪山脚下的流浪诗人曰:即使在入海的地方,也能在长江水中闻见雪山的味道。出生在丽江的酷儿我曰:即使在汽油味儿熏天的北京,我也能嗅到雪山的气息。咱不是诗人,可咱鼻子好使啊。
要说起来呢,我也该算是一京漂了。只是我这个狗版京漂,不象那些一心巴火想来京城闯天下的年轻人,人家是自觉自愿的,可我,哪容得了我发表半席意见啊。想当初,我还嗷嗷待哺的时候,就被从老家丽江那个水草肥美的地方,挟持到这个没有潺潺流水声、没有香香青草味儿的鬼地方来,真是罪过啊!北京,这简直是我的废都嘛。北京这个东东,什么时候能天蓝地绿水清啊?
2008年?忒遥远啦,那时我已快是一条进入后更年期的的苟延残喘的老狗了,天再蓝,地再绿,水再清,抑或洪水滔天与我何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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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力和表达力是判分我们优劣的关键,也是判分人聪明或愚蠢的关键。很不幸的是,我们本该享受的幸福,有一部分被各种条条框框扼杀了,还有一部分,就是被人给曲解了。曲解了我们不说,常常他们还很霸道,必须他们指哪,我们就得打哪,他们说一,我们不能说一点五。我们这些可怜的弱势群体啊。
算了,不跟你在这饶舌了,我得去背单词了,我的课业很繁重。跟人接触的越多,我越深深地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我这一生幸福和快乐的成色,全在我背的单词的多寡。如我娘之哼哼教诲:学位咱可以不拿,学问不可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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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最近在家总是在放一首乐曲。这乐曲我听着是有点怪,不是特别悦耳。后来,我才听我娘对我爹说,那是最近在网上流行的一支名叫《死亡音乐》曲子。传说当年至少有100多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