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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同一个可能,只是这答案恐怖得让他不禁祈祷着这回的推论是完全错误。
但,当蓝将手上未送到嘴边,还飘着冉冉白烟的雪茄在大理石精致的烟灰缸上燃熄,抬起头来对他冷笑一声后,不详的预感成为真实。
'为什么?'冷得仿佛能吐出白雾的声音从蓝姣好的唇瓣中缓缓逸出,'这你还用得着问我?'
'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答案却还装傻反问是最不智的行为,但对已经被自己疯狂猜测乱了阵脚的雷伊而言,这是此时唯一能有的反应。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雷伊没有任何响应。
'还是说,非要我亲口说明,你才甘心?'
他手指轻轻敲打着皮椅的金属扶手,那声音让雷伊烦躁起来。
'能有什么原因?'蓝也反问了声。
他轻轻挑起右眉,瞥了早已哑口无言,如石像般僵直在一旁的雷伊,对于他因惊愕慌乱而说不出话的模样,并无不悦的表情。
'就算是在外头,但能入侵迪菲尔斯家引以为傲的警备系统,你想这事还能有什么解释?'
'蓝……'
'事情当然是经过我允许的。'
蓝都已将话挑明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有什么疑问?
就因为蓝的一道命令,原本滴水不漏的安全系统刻意露出一丝空隙,让担心费莉丝会将上层机密泄露的中情局逮到机会,想一举除去心头上的那个疙瘩。
蓦地,雷伊忆及费莉丝生病的时候——
原本一副铁了心肠不去理会自己再三请求的蓝,却在一瞬间软化下来。
也难怪……当时他会突然改变态度,答应自己将费莉丝带在身边并照顾她,原来有这么一层内情。
无力地瞪着蓝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的神情,雷伊下意识地将遮断视线的浏海向上一拨,掩饰心底渐生的不安。
'为什么?'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似乎只能如此虚弱地问。
'为什么?'对于他再三的探究,蓝有趣地挑高眉梢,'雷伊,今天你怎么一直在问早已知晓答案的蠢问题?'
这可不是什么蠢问题!
虽想这么反驳蓝不把事情当一回事的轻率口气,他却也比任何人更明白对蓝大吼大叫是怎么的无济于事。
事情已经明显到连装傻都行不通,雷伊现在所能做的事就是叹口气,直直地看向那双带着嘲讽注视自己的蓝眸。
'你曾答应我,只要我服从你的命令,你就会放过费莉丝的。'
他可不准他说忘了有这回事。
他之所以咬紧牙关服从一切不合情理的命令,之所以闭上双眼不去在乎所有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折磨,全都是因为他承诺过他,只要他乖乖听话并服从命令,他就向他保证费莉丝的安全。
而现在,他却在他眼前亲口承认自己的毁约。
只因为他是迪菲尔斯集团的首领,他就有特权被允许不遵守自己说过的话吗?
雷伊不清楚在这个组织里,蓝的权限是如何的无限制,但他可不打算让他在自己眼前也这般任意妄为。
即使没白纸黑字,口头上的交换也是有效的承诺。
承诺就是誓言,并不容许随意的破坏。
责难的黑色眼瞳直直地射向毫无表情的冰蓝色瞳眸,在其中却找不到任何一丝愧色。
'答应?'对于雷伊理直气壮的无言指控,蓝只是冷哼一声,'哼,你何时做到答应我的承诺?'
'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要你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你却接二连三、公然地违抗我,这算什么守约?这样你还有资格说我?'
'你——'
雷伊对蓝的反击完全摸不着头绪,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过反抗他的行为。
更别说……接二连三?公然?
'我很清楚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可别健忘到连我说的话都摆在一旁。'
'你在说什么?'
'是你违约在先,怪不得我毁约。'
'我违约?'雷伊困惑地皱起眉头。
'不会说你忘了吧?才不久前的事情而已。'
猛然明白到蓝所指为何,雷伊顿时噤若寒蝉。
虽然,他之所以会无视命令大部分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但不用多想就知道这种说辞对蓝是毫无说服力的。
首先,当蓝遭到暗算时,他挺身而出替他挡子弹似乎是个错误,因为他忘了蓝曾警告过他别以为一死就能解脱。
也就是说,自己这条命的生死大权并非掌握在自己手上!
要杀要剐,全凭蓝的心情而定。
而最重要的,是他曾再三强调不准他有轻生的念头,否则倒霉的人并不是他,而会是费莉丝。
只是,在那极危急的状况下,谁还有余力去忆及他的警告?
然后,是那次在迪菲尔斯家的私人靶场,荷枪实弹的武器拿在手中,他险些克制不住除去他的意图……
当时,蓝也只是冷淡地笑着说想拿费莉丝开刀。
最后,则是一个星期前,当费莉丝遭受意外的袭击时,他不假思索地扑上前想代她挨枪,却怎么也想不到蓝竟会挡在他面前。
仔细想想,所有的事情都跟'合理'两字扯不上边。
曾经,他肯定蓝对他怀抱的感情是全然的恨意和敌视,这想法却在蓝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救他的事实下开始动摇。
就算蓝一再以'因为我不准你寻死'这种莫名其妙的借口来搪塞他所有的疑问,事情仍然很明显。
没有人会只为了想贯彻自己的命令而豁出自己的性命,更别说是像蓝这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男人。
所谓的事实,是在类似事件反复在眼前上演时,便能一清二楚地呈现出来的。
而口口声声对着他不断下命令的蓝,似乎是心口不一。
雷伊从不自恋,更不可能选在这种时刻开始。
只是,蓝的作法让他想破头,也不觉得他是因为恨他才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替他挡枪。
就在雷伊仍对他的行事作风困惑不已的同时,蓝再次开口拉回他的心神。
'几次了呢?我算一下……'
'啊?'
思绪还沉在混乱的泥潭里,混沌的思绪纠结成一团,雷伊对显示世界发生的事,反应明显慢了一拍。
'怎么,这种情况你还能发呆?'
终于注意到雷伊压根儿心不在焉,蓝状似不悦地深锁眉头。
'没这回事。'
率先移开视线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承受不了蓝锐利的目光,雷伊潜意识地逃避那无时无刻像是想将他一口吞下的贪婪眼神。
'你又在想什么?'蓝的语调明显沉低沉了不少。
最近这种事已经很少发生,但每当发觉雷伊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时,那种仿佛要将自己烧成灰烬的不快与愤怒总会窜升。
'我说过没事。'雷伊也不示弱地蹙了蹙眉。
他搞不懂蓝这样穷追猛打有什么好处,对他而言,被不断逼问只会徒增烦躁。
'雷伊……'蓝的脸色阴沉得宛如即将下倾盆大雨的乌云。
谈话的主题被暂时岔开,让雷伊暗地松了口气,只是眼前开启的新话题却也令他轻松不起来。
但是,事情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从蓝受伤的那日开始,他已有整整一星期没有费莉丝的消息了。
在听到他亲口坦承这庄狙击事件是刻意而为之时,他不由的更加担心妹妹将来的命运。
此刻向他兴师问罪绝对不是正确的。
不论蓝过去是为了什么而试图对费莉丝下毒手,他现在唯一能替妹妹争取的,就是从今而后的安全保障。
第四章
'蓝,拜托,别再对费莉丝下手了。'
雷伊的请求听不出有一丝的低声下气,或许是他也很清楚,这回幸运的逃过并不代表往后都能有这种好运。
若是蓝执意要除去费莉丝,他很清楚妹妹绝对逃不过下一次。
看不顺眼的东西便立刻毫不留情地铲除——跟在蓝身边有好一段时日的雷伊,自然晓得他的原则。
'留下她,对你也只是有益无害呀!'
有益无害?
'我所需要的情报她已悉数提供。'冰冷的声音衬着无情的蓝眸,'你认为她对我还能有什么作用?'
没有价值的东西便没有留着的需要,他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咬紧牙,雷伊强迫自己抑下想反驳他的冲动。
在这种时候,与其硬碰硬地强求,不如软硬兼施来得有效果,尤其是面对蓝这种不把世俗规范看在眼里的人。
只是,这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不惜交出性命,却吝于留费莉丝一条命,这实在令人费解。
心中的困惑仍然是困惑,但雷伊有种在雾海中逐渐抓住一丝光线的感觉。
诸多的事实不断将答案推向同一点,半是推论、半是臆测,虽是如同水面浮萍般毫无依据的猜想,答案却也越来越清晰。
现下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刻,目前的首要之务是争取妹妹的安全。
'费莉丝毕竟曾在中情局待过相当长的时间,这种经验能在何处派上用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雷伊所言是事实,经验这种东西也许并非马上可以派上用场,只是在意外事件发生时,总是最可靠的。
'你还真是为了她可以把事情说得天花乱坠。'
这话带着淡淡的嘲讽,却听不出蓝的真正心情。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蓝。'雷伊立即给了他最真的答案。
不论将理由说得有多好听,事实上他唯一的目的的确只是想保住她的性命。
蓝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蓝唇型完美的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他想着,不管雷伊在他面前表现得多么服从,一切全都是为了保护费莉丝的安危而已。
从来没有人能在违反他的心意后还被允许完整无缺地活在世上,雷伊不仅是第一也将是唯一的一个,而蓝不知怎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类似的争执往后会不断的发生,争论到最后,他也不会顺自己的意。
要是现在他继续坚持要除出费莉丝,只怕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如自己的意。
想要雷伊顺从的附带条件,就是要容忍有个碍眼的人在自个儿眼前晃来晃去吗?
无可奈何地,蓝只好退让一步,接受雷伊坚定顽固的坚持。
'没有下一次的,雷伊,你好好记清楚,只要你再违背跟我的约定,就别想我手下留情。'
只是就算他已下了最后通牒,他知道雷伊也不见得就会完全顺从。
* * *
才从早晨例行的安检会议回来,雷伊立刻注意到向来条理分明地打理房间的几名女佣正忙得团团转。
最近有什么庆典吗?
嘉年华会?应该不是,离这场盛会还早得很。
他又想了几个惯例会庆祝的假期,但都不是在近期。
那么,还有什么盛事需要这般大费周章的?
不只是蓝的房间而已,刚才他从会议室一路走回来,发现组织内动用了不少人正在重新装潢、粉刷看起来仍然很新的墙柱,甚至还张灯结彩的。
才困惑地想着时,负责清理蓝的房间,和雷伊算是较熟一点的一名年轻女佣正匆匆地从他眼前经过。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在眼前跑过来冲过去,仿佛一刻也闲不下来的安妮特,雷伊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和雷伊已算是相当熟识的安妮特停下脚步,恍然大悟地看着他。
她淡淡地对他笑了下,'下星期一是迪菲尔斯先生的生日。'
'蓝……的生日吗?'
'是的。'
下星期一?那么不就是大后天了?
但看这大肆整修的情形,实在不太像是要庆祝生日这种小事而已。话说回来,对于迪菲尔斯一族,以及仰赖迪菲尔斯家族生存的这些人而言,也许组织的首脑,也就是蓝的生日,是比一年中所有的日子都要来得重要吧!
'难不成……每年蓝的生日都是这样?'
'都是这样?'她顿了下,表情疑惑,'我不大了解你的意思。'
'我是说,每年你们都得为了他的生日这么辛苦地准备?每次都要重新装潢粉刷房子?'
雷伊心里想的其实是铺张,但念头一转,他发觉发生在迪菲尔斯家中的事,是不能以一般世间观念去看待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呀!'
'是吗?'看她回答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反倒让他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大惊小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