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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突然推开,湿漉漉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笑得欠揍:“我想起来了,干脆塞我的内裤进你的衣柜,这样子目标小,你又不容易找到,到时不经意的翻出来的话,反倒更有怀念的意味……哈哈……”笑声淹没在被崔宁乐用力甩上的浴室门里。
成熟才有鬼!
洗完澡后便是无休无止的GBA游戏大战,崔宁乐已经完全回忆不起到底是谁先躺下,只是记得,那家伙蜷缩在自己身旁发困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人前那股倔强劲。
崔宁乐似乎看到了他所有硬壳剥落之后的模样。
不由打了个抖。
到了第二学期,所有的新鲜感都淡去,偶尔跟老师玩猫捉老鼠,偶尔泡个小妞,偶尔对着电脑杀个血腥满屏,剩下的,就是永无止尽的计算,背单词,画图。
都半夜了,房间里还亮着灯。崔宁乐靠着床坐在地毯上,身旁堆满了草稿纸。这该死的建筑力学,都写了一天还没完,再看看身旁那家伙,早已无聊得把下巴搁在小书桌上,无精打采的填着数据。
“我不想写了……”赵书言身子一歪,直接躺到了崔宁乐的腿上。
“拿开你的猪头,挡住我的视线了。”
“……我要吃糖。”干脆无赖到底。
“饿了就舔舔自己的猪手,味道不够再加点酱。”崔宁乐干脆把草稿纸放到他的脸上,继续计算。
“……呃,我死了。被眼镜蛇的毒死了。”漂亮的少年在他的腿上挺尸。
崔宁乐也不管他,继续算题。
半天,憋不住的赵书言终于打挺起来:“配合我玩一下嘛!”
崔宁乐拿草稿纸往他脸上打:“睡下去,怎么那么多废话。”今天是周五,今晚写完了,明天就能歇一天。
美少年只能乖乖的躺了下去。
可房间静了没多久,就响起了电话声。
赵书言咕噜着爬起来,捞过手机,也不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听:“什么事?”
房间很安静,因此电话那头的哭泣声才异常的清晰。懒散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赵书言坐直了身子,看看电话,竟然是傅晓春打来的。
“晓春?怎么了?”他提高了声音。连崔宁乐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压抑着的抽泣声很是揪心,傅晓春小声的唤着他的名字:“书言,书言……”
“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赵书言站起来,随时准备穿上衣服出门。
“我,我在黑石……”声音在隐隐的打抖,可是哭声已经压了下去,似乎因为赵书言的声音,他的恐惧减轻了许多。
黑石?赵书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崔宁乐,对方一样的惊异。
就是那间他们圣诞节才一起去过的——GAY吧。
小家伙去那边干嘛?虽然很想问,却还是压住了好奇。“我马上过去,你在哪里?”
“洗手间。”他的声音更加的低弱。
赵书言想也不想,穿上衣服拿个钱包就往外走,等他正想反手带上门的时候,崔宁乐竟然也穿好了衣服:“我来关门。”
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飞车到了黑石,赵书言完全不管周围迅速集中过来的视线,径直走进洗手间。“晓春?”
话音刚落,一个隔间的门就被迅速打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身影立刻扑了过来,在他的怀里咬着牙流眼泪。
赵书言看了眼四周,发现走廊外一个男人死死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了然。便收紧了手,抱住他:“没事,我们回去,有本事他就过来抢人。”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知道他了解自己的处境后,傅晓春难掩狼狈,却又松了口气。
崔宁乐拿出手帕,塞给傅晓春:“洗把脸,我们回去。”
傅晓春犹豫了一会才接过手帕。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个温暖的身体,真不想放开。
在他洗脸的时候,赵书言跟崔宁乐互相对视了一下,赵书言走出洗手间,径直朝那个盯着自己的男人走去。
“这位先生有事么?”他笑着问道,却笑得冰冷。
赵书言的模样在GAY吧里实在太显眼,导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边。
对方是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整齐干净的模样,并不像是印象中的跟踪狂,可赵书言却百分百能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害傅晓春躲在洗手间不敢出来的罪魁祸首。
“这位先生找晓春有事?”对方不回答,并不代表他就会放弃。对于这种人,赵书言可是从来都不手软。
“关你什么事!”被逼急的男人迸出一句,眼神里有着狂乱的情愫。
洗好脸的傅晓春见外面已经闹开,连脸都忘了擦,就想冲出去,却被崔宁乐拦了下来。“你呆着,他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他有事的。”后面那句,是保证。
“你们怎么知道是他?”傅晓春又惊又担心。
“我也不清楚,这家伙恐怕对这种事很敏感。”赵书言是热血青年,可平时却不会有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样的情势容易逼出问题。崔宁乐想上去,可身后还要护着傅晓春,只能朝赵书言喊了声:“我们先回去,很晚了。”
“今天不解决他,以后晓春在路上遇到他,也会有危险的吧?”赵书言插着裤兜,瞪着男子,一点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你是他的什么人?”灯光下,男子的眼睛里冒出了血丝。
“我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他冷哼一声,眼神挑衅,“你认为他身边有我在,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么?少自以为是,以为纠缠就能得到结果,滚他妈的蛋,你要再敢靠近他,在报警之前我一定会狠揍你一顿!“
“放屁!”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教训,男子恼羞成怒,“你才给我滚蛋!就你那副娘娘腔的样子,还敢来教训老子?”
“你要不要试试看?”赵书言冷笑。崔宁乐倒吸一口气,顾不上身后的人,大步冲上去,却来不及阻止,那男子就已经揪住赵书言的衣领,挥舞着拳头就砸向他的脑袋!
赵书言显然早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挡下了他的拳头。
崔宁乐趁着这个间隙,连忙加入两人中间,想隔开,可男人竟挥拳朝崔宁乐袭来!“你敢动他!”赵书言怒吼着,抬脚就用膝盖顶上了男子的腹部!对方防备不及,猛地就摔倒了后面的卡座上!
“哗啦啦”的碎了一地的玻璃碴,飞溅的碎片甚至划过赵书言的手臂,画出一道血痕。可他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对方。
男人狼狈不堪的站起来,身上沾满了各种酒的味道,那双眼睛里的血丝更多了。
崔宁乐想过去,却被赵书言挡在了身后,男人怒吼一声,挥手就朝他拍过来,赵书言抬手就挡,却只感到眼皮上一阵刺痛,等他意识到受伤后,才看清男人手里的东西。
该死,竟然敢用啤酒瓶……
一只手抓住他拿啤酒瓶的手,另一只手用力的揍上了他的脸颊,直到眼睛被血液模糊,他才甩开男人,让店里的其他人架住他。
“你这个混蛋!”崔宁乐怒吼,对象却是赵书言,“你莽撞什么!给我坐下,快!”说着,又朝赶过来的店长吼道:“快给我拿药箱来!愣什么愣!”那气势,丝毫不输刚才打架的女王。
捂着眼睛的赵书言忽然笑了。
“笑个屁!给我安静点!”声音愤怒,动作温柔。轻轻抬起他的头,看清眼睛上方那条长达十厘米的伤口后,崔宁乐忽然松开赵书言,大步走到正要被带走的男人的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你他妈的再敢出现在这里,老子让你永世都没法□!”
赵书言又想笑,可记起崔宁乐的警告,只能咬着嘴巴憋住。
傅晓春早就憋不住了,拨开前来慰问的众人,眼里含着大泡的眼泪,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擦去脸上的血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危险的时候,他只想到了赵书言。却忘了这也会让赵书言进入危险之中。
可对方却抬头,拍了下他的腰,得意的笑:“哭什么,不是让他再也不敢跟踪你了么?”说完,又赶紧收敛笑容,等待崔少爷过来检视。
傅晓春愣愣地看着崔宁乐骂骂咧咧的回来,接手对赵书言的紧急治疗。刚才还气势非凡的女王殿下,此刻在骑士大人的手心里却乖得叫人讶异。
店长过来问要不要叫救护车,赵书言抢在崔宁乐前面拒绝了他的好意,用一块沾了酒精的纱布捂着伤口就站了起来,拉着傅晓春就要往外走。也有人过来问要不要开车送他们回去,赵书言摇头,只是拉着傅晓春,默默地走出了酒吧。
崔宁乐则跟在他们后面,盯着赵书言紧绷的后背。
叫了辆的士,司机疑惑的看了一眼赵书言的伤,忍不住问要不要去医院,崔宁乐这回抢了先:“去。”
赵书言看他,他也瞪回去:“我可不想半夜去叫救护车。”还想说“我没事”的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送到医院,护士给他做了紧急处理后,说了些宽慰的话,因为伤口不太深,三人很快就从医院里出来了。此时街上连的士都已罕见。
始终一脸难过的傅晓春终于忍不住开口:“书言,我……再也不去那里了。”
“想去就去,只是你这副模样,最好还是带上伙伴一起去。毕竟那里不是一般的地方。”赵书言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安慰道,却不去看他。这时候四目相对,只会让难过的人更加想哭。
傅晓春忽然拽着他的手,不肯往前走。“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吧。”那张可爱的脸蛋泫然欲泣。
赵书言看了眼始终沉默的崔宁乐,然后点头。“宁乐带我去过。”
傅晓春的手抓得更紧:“你,你也是?”
是什么?
那三个字似乎像是一道魔咒,说出来就定了人终身死刑。
赵书言盯着他紧张得似乎只要一碰就会崩断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把他拉了过来,另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很肯定的回答:“不是。我不是同性恋。”
明明是否定的答案,可打在肩膀上的温度却让傅晓春忍不住激动得大颗大颗地掉了眼泪。“唔……我,我也不知道……可我不喜欢女生……呜呜……”千辛万苦从嘴巴里挤出来的话语,有种抹不去的绝望。
赵书言的回答就是把他往自己这边搂得更紧。“谁也没说这是错,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权利,哭什么哭。师傅又没说不收喜欢男人的徒弟。”
傅晓春哭得更加厉害,可已经不是内疚,也不是难过,只是混杂了太多感情的发泄。
虽然早就发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性取向,可至今为止他从未敢跟任何人提起。终于忍不住去一次GAY吧,却遇到了变态的跟踪。他知道当同性恋是个多么绝望的事情,所以他不愿承认,就像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脸蛋太过女气,自己的力量也比不上同龄的男生。
如果不是赵书言的存在,他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不愿面对。因为没有什么能比自我厌恶更让人绝望。
“如果不想让自己更糟糕下去,就努力去锻炼自己,拥有熊一样的力气,再拥有老虎一样的气魄,看谁敢来欺负你。”赵书言搂着他,教导他自己的人生道理,说完,还侧头去看崔宁乐一眼,“对不对,宁乐?”
那副嬉笑的模样,似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赵书言。
崔宁乐忽然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从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等说出口的时候,三人都愣了。崔宁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这时候提起来。就算想问,也该在俩人的时候,这样即使他不愿回答,留下的沉默也不会如此难以化解。
事后崔宁乐才觉得,自己是否就希望在这里逼问出他的答案,因为当着这样的傅晓春的面,赵书言绝对不会说谎。
更加不会对自己隐瞒。
赵书言居然笑了,看着崔宁乐,眼神里有被人看穿的狼狈与无奈,还有坚强:“对。”
崔宁乐居然没有感到太惊讶。
“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讨厌的家伙,那时候没人帮忙,只能自己逃,长大了,会打架了,打不过人家就去学习如何用气势压倒对方。纸老虎么,虽然是纸做的,可还是能吓跑人。”他的语气像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回忆,“我奶奶说,人家想不到这么好看的小猫还会咬人,以为遇到老虎了,自然就会逃跑。”
“所以,就算再怎么落魄,也绝对不能认输。”
把傅晓春送进宿舍后,安抚下万分担忧的刘冬,两人才回到自己的宿舍。赵书言拿东西比划了半天,口中喃喃道:“这伤口让我怎么洗脸洗头啊?”
“我帮你洗头。脸蛋就用毛巾来擦。”崔宁乐换下已经染上了烟酒味的衣服,在他身后,好像毫不在意的说道。
“受伤还有专人伺候?”赵书言乐开了笑脸。
“每次五十元,按次收费,接受分期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