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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也就是去了。崔宁乐笑着搂过他的脖子,把他往门口带。“你小子没去过酒吧吧?真是白长那么好看一张脸,都不懂的物尽其用。”
“约我去的人都没意思,不是说去酒吧要么聊天要么跳舞么?跳舞免了,聊天的话跟那些家伙实在没什么可以聊。”
崔宁乐突然停下来,诡异的盯着他,见他一头雾水,不由笑开:“没事,没事,我带你去好玩的酒吧就不无聊了。”这家伙,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话对他来说是多高的褒扬。
跟自己在一起不会无聊么?这话他爱听。
前往酒吧的路上,赵书言不时转头去看旁边的人。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管说什么都一一回应,就连平时常有的口舌之战都不怎么发生。为什么?他想不透。
可他却觉得,现在这个笑得开朗的毫无心机的崔宁乐,才是真正的崔宁乐。
张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崔宁乐的笑容,又吞了下去。
暂时就当作什么也没想到吧。他这么告诫自己。
崔宁乐介绍的酒吧就在KTV附近不远,无论是店门还是店内装璜都相当的时尚。青石砖堆砌的墙面,黑色的地面,加上各种极简主义的装饰,让整个店的格调看来相当的高。当然,门票价也不菲就是了。
“你常来这种地方?”赵书言四周打量着这间店,丝毫不把周围惊艳的眼神放在眼里。
“不是,以前别人带我来过一次,后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伴再过来。”崔宁乐带着他来到吧台旁,坐到了不是特别起眼的位置。
“我合适吗?”赵书言摆了个装可爱的POSE。
“当然合适,有钱嘛。”他笑着,点了两杯SNOWBALL。
“……我没带钱。”声音立刻沮丧下来。
崔宁乐笑道:“不要紧,你回去还我就行了。没钱还,还可以做一个星期劳动偿还。”
听听,多不人道。
两杯SNOWBALL,要价一百,这可不是一般学生能经常支出的开销,赵书言忽然想知道到底是谁曾带崔宁乐这个花花大少来过此处。
崔宁乐正要付钱,旁边一个男人却挡住他的手,放了张一百在酒保面前:“我请了。”
两人一愣,同时抬眼看向男人。那是个高挑的成熟男性,一身休闲装打扮,却掩不住他的精英气质。
赵书言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整个大厅一遍,有些明白了。
崔宁乐不紧不慢,微笑着把男人的钱推了回去,又把自己的钱推上去:“谢谢,但是我们比较喜欢自食其力。”那表情,没有一丝因为年龄差距而产生的怯懦。
男人没生气,笑着把钱收了回去:“你们新来的?”
“对,不过已经有伴了。”崔宁乐没看他,只是把SNOWBALL推到赵书言的面前。
男人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看了看赵书言,没想到对方却朝自己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好像崔宁乐才是他带来的一样。
男人笑着,有些惋惜的离开了。
崔宁乐对他的表现有些惊讶:“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废话,这里都是男人,正常人谁会来这种阳气过盛的地方。”他毫不在意的喝了口酒,甜腻的感觉让他很是满意的笑开:“乐乐你真懂我的口味。”
还以为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会愤怒地离开,却没想过会这样平静和自在。“你不讨厌GAY?”
赵书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忽然笑道:“你不会是吧?原来的女朋友是拿来装门面的?”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掌。“胡扯。”崔宁乐又气又好笑,“我是怕你被女人纠缠,就带你来没女人的地方。”
结果这家伙的心胸竟比自己想象的要宽阔得多。
握紧酒杯的手慢慢地松了开,崔宁乐低下头笑,忽然觉得叫他女王,十分准确。
“你就不怕我被男人纠缠?”赵书言白了他一眼。
“所以我才找你来,两个人搭伴,绝对没有问题。”
“……靠,这才是你口中最适合人选的原因!”赵书言捂着自己心口,一脸难过:“我伤心呀!”
“再罗嗦,我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敢!你敢这么做,我明天就带一个男人回宿舍!”逼急了芦花鸡也会跳墙。
“……你竟然是同性恋。”
“……还不是你逼的。”
两人对视,然后大笑。崔宁乐一口气喝光了鸡尾酒,不再讲究所谓的喝酒的程序,赵书言甚至还建议,要不要点上一小碟花生米,引得旁边的酒保不停侧目。
也只有跟这家伙在一起,才能舒坦得像个脚踏实地的凡人。崔宁乐觉得,当初选择跟他打架,而不是继续沉默,真是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赵书言的酒量明显没有崔宁乐的好。发觉视线有点晃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提出要去洗手间清醒一下头脑。
吧台跟洗手间不在一个方向,找了一会,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它。哗哗的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刺骨的寒意总算让他的酒意消了下去。抬起湿漉漉的脸,赵书言看着镜中的人,又立刻垂下眼眸,不再细看。
隔间里竟传出一阵吼声:“你去死吧!”咬牙切齿中,夹着低低的哽咽。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隔间。这个洗手间不大,却精致干净,就连隔间都像个小房间一般。
那人似乎在压抑着,哽咽中还带有些许的哭腔。
如果在平时,他早就离开了这里,可现在似乎是酒精在作用,赵书言顺着声音,靠近了那个隔间。
隔间的门并没有关紧。借着门缝,赵书言看到了一颗挑染了酒红色头发的人头。
白色的衬衫,合身的仔裤。
那人蜷缩在马桶上,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无力下垂着,地上躺了部手机。
赵书言想了想,还是没敲门,而是直接慢慢的推开了门,朝里面吃了一惊的人笑着打招呼:“别哭啊。”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干净却带了点冷冽的脸,表情很是凶煞:“滚开!”只是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鼻音。
“哭也别在这里哭啊。”他笑着蹲下,与那人平视,“这里人来人往的,哭起来多不舒服。”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滚。”那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赵书言只是笑,没有动。这家伙看起来也就是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正经良民的样子。恐怕除了恋爱的事,没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吼,这么难过了吧?
那人站起来,就要上前去抓住赵书言,却被他闪开了。
“我是好心安慰你。”他只是防守,没有攻击的打算。
那人冷笑:“安慰?你打算怎么安慰?”
赵书言一愣,忽然想起这句话说的不是地方,脸色微微泛红,咳嗽了一声,改口道:“我只是想让你看开点。本来你们就不容易,活得轻松点多好。”这个“你们”,是代指这个群体。这种性向本来就不被世人接纳。如果连自己都不善待自己,还有谁会善待你?
“关你屁事。”那人见没法揍他,啐了一声,转身就准备走人。
谁知他却拽住了他的手。
“就算我多管闲事吧,”赵书言盯着他,没有一丝玩笑的说,“男人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别老这么憋着哭,迟早会憋死自己的。”
那人想要甩开他的手,可甩了好几下都甩不掉,泛红的眼眶瞪着他:“你想怎么样?我对你没兴趣!”
“啊?”赵书言微微张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那人见他是这反应,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由红了脸:“既然没什么事就别管我!放手!”
赵书言干笑。自己莫名其妙拉着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果然是酒喝多了的原因。
“那个……其实,你挺好看的,要找到新的对象也不难,别哭了。那家伙肯定不值得你哭。”从来没安慰过女生,更不用说男生了。赵书言心想,这时候才明白崔宁乐这小子有多厉害。
也许是他诚恳的态度,也许是因为他的脸,总之,那人盯着他,没再恼怒,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句话从你嘴里听到,很假。”
赵书言得意地笑:“被美人称赞,不是该觉得更高兴么?”自恋不是错。
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得好看又自恋得让人不觉得讨厌的家伙,青年无奈的撇开头,勾起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接受搭讪。”赵书言“纯良的”眨眨眼。
“谁搭讪你!”青年笑骂。
“赵书言。”他忽然转头,指着镜子中的人:“那个长得漂亮得不得了的人叫赵书言。”
青年笑开,没再甩开他的手,反倒顺着他的玩笑,指着镜子里的人也说:“那个长得超级帅的人,叫做陈凌。”
赵书言挑起眉角:“史上首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有人说比赵书言好看。”
陈凌大笑,这家伙,自恋得却让人没有任何抵触。
捡起地上的手机,赵书言塞给他,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也扔给他。“拿着,回到家里好好哭,在这里哭多不痛快。”
对方竟没拒绝,只是低下头苦笑:“为他再哭一场,值么?”
“眼泪又不值钱,哭了是你自己爽,又不是给他钱,干嘛不哭?狠狠地哭,然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再活得痛痛快快,不比在这里憋屈着好么?”为什么不能哭?只要别让人看见,男人哭一下又怎么了?长个泪腺是装饰么?
陈凌任他把自己拉出洗手间,又想笑。
刚才还疼得不得了的心脏,现在似乎又没那么难受了。
才踏出门口,就撞上个清秀斯文的少年,一见到赵书言便皱了眉头:“怎么半天都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又被谁骚扰了呢。”
“这年头谁这么不要命敢骚扰本座?”
“是是是,等哪天我在厕所里听到你喊救命,别怪我不救你。”
“……死崔宁乐,你别说这种可怕的假设好不好?!”赵书言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
崔宁乐的视线落在陈凌的身上,不由疑惑的看向赵书言,后者却偷偷的使了个眼色。崔宁乐立刻会意,毫不变色的问道:“你朋友?”死小子,在厕所里的艳遇最好在回宿舍,不,等下就给他解释清楚。
“嗯。是不是长得挺好看?”赵书言像是在炫耀一样地搂住陈凌的脖子。
这个白痴,怎么也不看看场合。崔宁乐懒得再做提醒,应付的点点头:“最优秀一点,就是长得好看还不像你这样喜欢到处王婆卖瓜。”
陈凌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心里又有一块地方酸起来。
“啧,我难道不值得你骄傲么?”赵书言不高兴地搂过崔宁乐的肩膀,“我今天非要你好好审视下本座的优秀特质才行,顺便,让陈凌同学认识下,这是我可爱又别扭的舍友……”
“滚!”
被拉着的人没甩开,被搂着的人也没脱开。
如果一辈子都能这么哥仨好,多棒。
眨眼间就过了期末,建筑系的学生们几乎没有不是欢呼却又眼角含泪的。第一年尚且如此,将来的日子,他们真是无法想象。
崔宁乐的成绩最后经男生们私下推算出来,全班第一。赵书言盯着他几乎全是九十分的成绩,惊掉了下巴:“连那些无关紧要的课程都拿了这么高分?!”如果是专业课他拿了高分,赵书言并不会惊讶,因为崔宁乐一旦学习起来,效率之高,连他都望尘莫及。可问题是,有必要在其他科目上拿这么高分么?
“GPA 越高越好。”那家伙只是扔下这句话,没再作解释。
GPA ?这家伙现在就开始为出国做准备?赵书言眨眨眼,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这家伙,活得太不轻松了。”
崔宁乐果然回头瞪他。
赵书言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一般给他谢罪。
“你不也一样?”全班第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能拿到奖学金的事情,当然要努力一下。”只不过分数实在是偏科得严重。
崔宁乐皱眉,他想不出这家伙要奖学金的理由。以他的成绩,他只拿了一个校方按照成绩排名发的奖学金,而且其他各种名目的奖学金却从未申请过。
更何况,这家伙的家境一点都不需要考虑奖学金这笔小数目,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赵书言解释道:“总不能让老人家失望吧?”
崔宁乐想起他曾说过,从很小开始,他就跟爷爷奶奶住在了一起。而父母由于长年在外国工作,一年几乎见不上一面。
再想想这半年里,从他奶奶那里寄过来的东西名目繁多,赵书言却从不抱怨,并且每个星期还要给他们通电话,就算在忙的时候,讲电话也从未心不在焉。
“你居然还是个孝子。”崔宁乐轻笑,话里没有一丝轻蔑的意思。
“看不出来么?”赵书言又开始装可爱。
“滚!”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