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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是师父欲赠送给我们的心意,将如此贵重的心意送还,岂不是大大折伤他老人家的颜面?”
“但如此大礼,我们收受不起呀!”
“彤儿,”他叹息。“那不仅是师父的遗赠,更是老人家的遗愿,你如此奉还,他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但是留著却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如果可以选择……”不知道是否由于心境影响,她总觉得斑驳的陶偶似在垂泣,说话的语气也因这样的出神而更显飘忽。
“如果可以选择,又何必冀盼来世对吧?”他打断她的话,摇头道:“来世太过遥远,喝了孟婆汤后的下辈子,我们根本无法预期。彤儿,你一向是直接果敢的个性,为何现下却只能选择逃避?”
“敌不过的。”
“未有正面交锋,怎么先说丧气话?让我们两人一起面对,若真逃不过,那么即使丧命,亦能相依,不好吗?”他看她的眼神中,有著温暖的、明白而赤裸的情。
她低垂著头,继续饮茶,不敢再正视他。
而他也不继续进逼,静静地看著她将整碗茶吞咽后,才忽尔开口:“彤儿,这药茶,是清晨方回到莫离山时,师兄特意为你所摘采调配,只是为了吊祭师父,才暂时搁置,待回来再行煎煮。”
“我一直待在你身旁看著,怎会不知,又何需特意说明?”
“想要问你,方才你煎煮药茶之时,可有发现异状?”
“没有,水量、时辰皆依你的吩咐。怎么,味道有问题吗?”方才师兄忙著打理屋内屋外,而她除了顾著注水与时辰控制外,也帮忙打理,但却从没让药茶离开视线过,不明白师兄为何特意问她?
这么一想,她才发现师兄一口也没喝,于是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何你不喝?”
这么说,问题是出在他们离开这儿前去上坟之时了。心思绕转,晏郡平轻笑回答:“同你确认,只是想向你澄清,药不是我所下。”
“什么意思?”不就是药茶吗?怎又说不是他所下的药?正想问清楚,体内却突然升起燥热,令她一阵晕眩。
“柳台云雨,下这么烈的药,是有点过火了。彤儿,这茶可不能多喝呀!”
蓦地,她明白了,娇颜刷白。“你明明知道,却仍看著我喝下?”
“我没有理由阻止。”他轻叹,而后回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不喝,是因为我不想失去理智,让你受罪。”
不愿意去深想他语气中那豁出一切的笑意,她极力压制体内的骚动,支著额,祈求地望著他。“师兄,你一向君子!”
“君子这敬称,打从两年前我便已收受不起。”他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绵软无力的手,解开她的发后,在她耳边呼气轻道:“再说,为了得回你,我宁做小人。”
“不……”她想推开他,身体却不听使唤,向他偎去。
“来此之前,我便已下定决心,只是在想出方法前,有人先一步助我,你说,该不该从呢?”晏郡平仍旧轻笑。
“别做傻事……”她相信他有能力解这味药,为何偏要将两人同推落深渊?
“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代价吗?”
“我的要求便是——把原属于我的情爱归还给我。”
“你明知前路多舛!”
“那又如何?彤儿,你是我的,我谁也不让!”他抱起璩若影娇软的身躯,踏著稳定的步伐,在夕照中,缓缓走向屋内……
※ ※ ※
玉兔西移,轻轻柔柔地,将光亮泄落。
流云亭中,有一魁梧身影,正独坐饮酒。
浓郁香气飘来,一道窈窕的红艳身影飞纵而入。“形单影只,对月独酌,不觉太寂寞了吗?”
“那依你看来,应如何才好?”严擎烈轻笑道,飞檐阴影遮住他一半的脸,让他更显邪魅。
“好酒配佳人,岂非人间美事?”她娇笑,纤柔素手,搭上他的肩。
“蛇蝎佳人,确实令人心动。”他啜饮杯中酒,眼神轻狂。
这样一个长相俊美、气质冷魅、浑身散发气劲的男子,恐怕是谁都要心动的吧……如果,她不是被伤得如此彻底的话。
“堂堂荟龙帮主,以霸气闻名的严擎烈,心动,就该争取呀。”季燕吐气如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檀口对著他方才啜饮的杯缘,缓缓将酒饮尽。
“条件呢?”他为她注酒。
“杀了璩若影与晏郡平。”她语气轻淡。
“为你而杀我未婚妻子,值得吗?”他偏头望她,似在评估。
“他们两人,恐怕正共度良宵,纵情阳台。一个敢背你失节的女子,你严擎烈还需迟疑与心软吗?”
“喔,他们在何处?”他看她的深幽黑瞳中,有两簇火焰渐渐燃起。
“莫离山上。”季燕俯身,将混杂酒气的呼息吹入他的耳,丰满诱人的身躯贴近他的。“如何?”
“你的提议的确诱人,只是——”严擎烈先是一笑,语气忽尔转冷,夹带凌厉。“我对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没有兴趣。”
“你!”季燕媚眼含怒,但随即压下。
她至今才明白,为何自己的身体会衰退如此之快。
两年前晏郡平帮她医治掌伤时,便已察觉她体内寒毒之气,在为她调制的药中,配加了抑制真气的成份,也因此导致她每次血祭后,因毒性药性相冲,使得身体更衰退一分。
直至后来真相爆发,他在与她决裂之后便隐匿不见,没留下任何交代与警语,任她独自面对疑惑。
以漠然的逃避态度,等著她自生自灭,虽然残忍,却远不及之前一掌带给她的折伤——晏郡平竟在这两年内炼制毁她功体的药引,打入她体内后,与原先相克的气息融合,一步步将她摧毁。
她的情付诸流水,怎能甘心?她要报复,不惜一切!
“拥有我,整个赤云教都是你的。”季燕柔声劝说,语调含媚。
“区区赤云教,我还不看在眼内。”严擎烈冷笑。
“不怕我毁了你!”
”我很期待,你这位毒侵心肺的蛇蝎美人,若还有能为,严某恭候。”讪笑的语气下,有熊熊怒火。
“杀了他们,对你并无坏处,你毫不掩藏的怒气便是证明。”
“与你合作,污了我的格调。敢动我严擎烈的人,就是找死。”
“你——”季燕怒上眉山。“严擎烈,我会记住你的羞辱!”
恨声说完,她转身忿忿离开。
“随时候教。”他在她背后冷言。
没有晏郡平的帮助,她只有等死一途,成不了气候。倒是晏郡平……手击亭中石桌,石桌顿时粉碎,他纵身离开。
莫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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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玄纁《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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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晓曦晨光照入窗内,将沉溺在酣甜好梦中的人唤醒。
晏郡平支起上半身侧卧,深情的眼离不开面前疲累熟睡的人儿。
他的彤儿呵……望著她披散的发,他玩心一起,撩起一束自己的发与她的同结成辫,用发尾打了个利落的结,抬眼便见她已经清醒,正凝视著他。
“结发……”他抬起发辫笑道。
从方才便一直看他带著心满意足的表情结发,又见他带著一丝淘气的笑脸,她的眼眶倏地涌上泪雾。
这样的亲匿呀!如果是梦,能不能永远不要醒?
如果连依偎都能让人心痛,那么再一次的离别,她还受得了吗?他赶忙放开发辫,环抱住她,吻去她的泪,轻道:“别哭了,我会难受。”
“擎烈不会放过我们。”璩若影低语。
“那与师兄做对亡命鸳鸯,相约来世鸳盟,如何?”他轻点她细致的鼻头。她笑了。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再认真不过!”低下头,密密实实地吻住犹带泪痕,却笑意盈盈的人儿,倾泄所有曾经深深压抑的情意。
许久之后,胶著的唇才得分离,他一手搂紧轻喘不已的佳人,另一手则眷恋不舍地抚著她的颊,将自己的脸埋入她肩颈处的柔细散发中,轻声又温柔地,呵著气问道:“彤儿,可还会感觉不适?”
原已娇红的粉面在听到他的问话后更添丽色,她圈住他的颈项翻转,换他躺卧榻上,她则将头侧置于他的心口处,聆听他不甚平稳的心跳。
“无碍的。”听著耳边传来的节奏由快速到平稳,她叹了口气,笑道:“我曾经以为,这样的相依,是永远无法求得的幻梦泡影。”
“我又何尝不是?”
他抚著她螓首,也轻抚著让他给拉去相结的那撮发辫,让一室温暖的静谧持续,体会两心相依的感受。
许久以后,带著些许不确定,晏郡平迟疑开口:“这两年来,我一直想问你——你……还恨师兄吗?”
“在找上季燕当时,是的,但在落崖那一刻,望见师兄心碎的神色过后,我就已经后悔了。”璩若影无法否认当初确实怀著故意,但更多的,却是心痛。“让师兄看清楚的做法还可有其它,而我却偏偏选择极端,对你的歉意也因此成为支撑我活下来的因素。师兄,是彤儿不对,我才想问你——会怨我吗?”
“不,是我罪有应得。”怎么舍得怨她?是他自己的错,又怎能怨她?只是,若他错过了呢?
那几日,他的思绪一直惶乱不安,脑中只盘旋著彤儿哭泣愤怒的脸,因而向山下村民告了罪,绕道去购买她最爱的莲香糖后,便匆匆忙忙赶回山上,没想到遍寻不著盘据他心的人儿,却在簌竹斋看到她刻下的警语。
他仍记得,当时他有多么慌乱无措,仍记得当她看到他赶到时,那明澈双眼中的控诉,夹杂著松了口气的笑意。
“但你如何肯定我会早回?”
“我只是在赌,定期下山行医虽是你不愿免,也不可免的责任,但师父仙逝未久,你心下必定为情况不稳的我挂记担忧,因而会早回。师兄……”她叹气,抬起头望入他的眼。“我在赌,赌你我的相知,也在赌你对我的心意,我始终相信——你舍不下我。”
他的彤儿呀,仍是这般知他……“你真的很傻,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如此决绝,为了我,你可以付出一切。”双手轻抚她白皙的面颊,他低语:“彤儿,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学会爱自己比爱师兄多一些?”
她静静凝睇他,而后哑声开口:“我很任性呀!为了让你内疚一辈子,所以选择在你面前结束生命。净说我傻,师兄不也是?”
“比不上你,我的彤儿是个只懂爱人,却不懂得爱自己的人。”他叹笑环住她的腰,将她拉上,与他眼对眼,柔声道:“所以,你说对了,我永远也舍不下你,这一世,我们注定纠缠了。”她的泪,因他低低诉情?再度不争气地落下。
她期盼许久的许诺呵!纵使前途茫茫,只要两人心心相系,再无怨悔。
“你说,我们避得过擎烈的追索吗?”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接住她的泪,话语中有著自信。“之前为了照顾重伤的你,无暇顾及太多,我也想知道,若我们真的藏住行踪,他会有多大能耐找到我们?”
“如果可以,我真想长居莫离山,与师父为伴。”璩若影轻语。
“会回来的。”看著窗外透过叶隙洒落的东升日照,明白此处不宜久留,于是他扶她坐起,为她著装。
“但愿如此。”如果有命活到那时的话!
正在思考,神色却因看到的景象而怔愣。
“怎么了?”
“陶偶……”是错觉吗?怎么觉得,陶偶脸上的灿烂笑容,点亮了喜气,不再失色。
“我就说了,这是师父的遗愿呀!”晏郡平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