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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长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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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榻边坐下,洛自醉斟了茶。 

黎唯大约还留有些酒劲,并未推辞,端起茶盏,啜了口清茶。 

“差人特地唤我来,有什么事?” 

洛自醉瞥了瞥一旁立着的洛无极,道:“你且出去罢,一会儿叫他们送些茶点来。” 

洛无极虽有些意外,面上却未显露出任何情绪。朝黎唯恭身行礼后,他便走向门外。 

见洛无极退出房,黎唯瞧着洛自醉的神色,问道:“什么机密之事,连无极也不能知道?” 

洛自醉没有回话,走到屏风后的床边,自床底取出一个大乌木盒来。 

小心翼翼置在榻上,他以手势示意黎唯打开。 

黎唯掀开盒盖,扫视一眼后,抬眸望着他。 

洛自醉一册册翻了翻盒中的书,浅浅笑道:“这九年我虽睡得多,但也尽量抽空做了些事。” 

“这些书,是栖风二弟作的?” 

“我怎会有此能耐?”洛自醉不免失笑,取了一册青皮《史记(一)》,大略看了几页,“这些都是昔日我最喜欢的书。看了又想,想了便记。因病不能去学堂,只能在家看这些书窥视过去。我那世界中的历史,大体都在这三十本书中。虽有记得不全之处,大意应是没有错漏的。那世与此世固然不同,时间的流向总归不会错。因此,我将自书中看得的未来,尽数体现于新政中。所有新政的律令,都在这些书里。” 

“世族寒族门第之别渐消,经甄试选择人才,是大势所趋。关于这些,拾月大哥可看看《隋书》、《唐书》,必定大有收获。” 

黎唯寻出《唐书》,略看了看,笑道:“这不都是无极的字迹么?为何要避开他?” 

“我这人哪有写下三十本书的耐性?自然不会自己动手。”洛自醉自嘲道,喝了几口茶。 

“你要瞒他何事?” 

他也不明白,潜意识中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念头。“……此行凶险,我无法确定,我们能否安然无恙。” 

闻言,黎唯的面色柔和许多,合上乌木盒,轻声道:“我定会助你。” 

“多谢拾月大哥。一世受追杀的命运,恐是不能免了。我只担心会给家人惹上麻烦,烦劳你替我照料他们。” 

“我尽力。不过,你也知道,凭你家二哥的手段,实在不需担心。而且,命中自有转机,冥冥之中便会有机遇来到,你不会一生都有此困扰。” 

“若真有你所说的转机,恐怕更是艰险。”洛自醉苦笑道,“我没有自信不会心生退却之意。但,舍下无极,又是万万不能的。” 

“这万万不能,是出于百年之约,亦或——”黎唯一语中的。 

洛自醉一怔,半晌,低低道:“我早便清楚自己生性自私。不过,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的私心有多重。……我……亦不知道,是哪个缘由的分量更重一些。” 

“私是人之常情,谁都想平静度日。你不愿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也在情在理。”黎唯婉言宽慰道。 

洛自醉苦笑着摇首。 

他的极度自私,让洛无极事事以他为先,而罔顾自己的野心和血脉。但,他又不能给他足够的回应补偿。 

喜欢他,洛无极真是几乎没有半点回报。他丝毫不计较付出,然而,他却不断地不停地为自个儿打算,用尽全力折磨他。 

是的,他只会折磨他而已。 

他几乎从未认真地替洛无极的将来想过,也从未考虑过他的心境。 

人的自私应当有限度罢。 

而人的感情,应当没有限度罢。 

卧房外,洛无极静静地倾听着,良久,闭上了双眼。仍是平静无波的神情,遮掩了他心中的暴风骤雨。 



三月初一,文宣帝携栖风君、拾月君出京,赶赴例会。定远将军封念逸护驾随行。在此期间,太子代为理政。 

分别时,皇戬似乎也已猜得好友此去将不复归,塞给洛无极一些金银和一张与暗行史联络的令牌。 

洛无极沉默着接下,没告知他,昨晚洛自醉已清点了大部分家当,金银器物,样样不少。宝物更是精美绝伦,随意卖哪一件,都足够他们过上百年。当然,钱财虽是身外物,却也是生存之本,多多益善。 

皇戬见他不语,又驱马到车前,悄声道:“太傅多保重。” 

“殿下也要多为陛下分忧解难。”洛自醉望着他的双眸,淡然道。昔日那个顽皮慧黠的太子殿下,如今已有君主的气势和风度,他倏地升起为人师的骄傲感。不过,几乎不可能亲眼看他登基,也是一种遗憾。 

“太傅的教诲,我都谨记在心,定不负期望。” 

“如此便好。若有缘,他日再会。” 

“一定会再见面的。” 

车马前行,高大的宫墙、城墙陆续被抛在后头。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洛自醉突觉得,似一步步走向自由,又似一步步踏入深渊。 

然而,无论前方是自由还是深渊,都已无法回头。 



三月中旬,四帝再度齐聚平舆。 

短暂歇息几日后,帝皇与国师们便开始秘密讨论此回议题。 

此次议题定然与后亟琰休离之事相关,结果如何,自是毫无悬念,因此,洛自醉唯一期待的便是宴会。届时,他既可寻个机会向溪豫帝询问后亟琰的近况,且能近距离观察献辰帝的神情举止。 

接连两天,皇颢的脸色都冷沉沉的。洛自醉和黎唯猜想他定是受了不少刁难。打从例会伊始,他们便已料想到这种景况——疼爱幼弟的溪豫帝断然不会放过任何打击前弟夫的机会,甚至可能新仇旧恨一齐报。然而,就算有心,不能赴会的他们也爱莫能助。 



这几日,除去协助批阅奏折,洛自醉并无其他活动。 

虽然可支配的时间增多,但他嗜睡的习惯似乎一夜之间便改了过来,闲着的时候也忙着制定种种详尽的出逃计划。依常理来说,预备方案越多,安全逃脱的机会也越大,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生机。 

此外,他不厌其烦地数次整理清选紧急时刻要带走的行李。自然,收拾金银的时候,不免又想到若有银票便方便多了。洛无极看出他的心思,提醒他:别说是没有银票,就算他们有,也无钱庄兑换现银。 

大概收拾下来,极尽简便。包袱里头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少量金银和珠玉饰物。其余贵重物品,洛自醉打算托付给四位国师保管。 

洛无极在帮他解忧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进入东之宫探察情况。他从不轻敌,在东之宫外围盘亘了许久,才确定前去的时机。 



宴请之日终于到了。 

与上回相较,三帝的神色并未有多大变化。洛自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献辰帝的神色,并未看出任何异样。 

及回宫时,溪豫帝驾与皇颢卤簿同行了一段路。 

与黎唯一同坐轿的洛自醉特地下了轿,放慢脚步,待溪豫帝驾近前,恭身行礼道:“陛下,二皇子殿下近来如何?” 

溪豫帝的目光越过他,直射向前方皇颢的背影,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好得很!不必委屈自个儿看人脸色,也不必担心有小人暗算,又有如花美眷相伴!朕还特地赏了他二十名舞姬,给他解闷!”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能使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前头的冰寒气息缓缓地发散开。 

溪豫帝笑得愈发畅快了。 

洛自醉忆起,后亟琰曾经如此形容他皇兄——平日是旷世明君,沉稳有度,一旦事情关系到爱弟,便如十岁稚儿般无度量。 

果然如此。 

虽说为了特意刺皇颢的痛处,这些话可能有不实之处。但依这位陛下疼后亟琰之心,也难保他不会真赐下几十名舞姬美妾。 

这厢尚是一片愁云惨雾,那厢却是美人笙歌,洛自醉一时也无语。 

“他若开心,臣便放心了。” 

好不容易哭笑不得地挤出这话,洛自醉心中喟叹不已。后亟琰可得好生权衡界限,以免适得其反。 

“多谢栖风君多年照顾他。” 

“陛下言重了。殿下待臣更是一片赤诚。” 

溪豫帝微微笑道:“他在池阳唯一的得益,便是交了你这样的挚友。” 

好厉害的乘胜追击! 

“臣也十分珍惜殿下的情谊。惊陛下御驾,十分过意不去,臣恭送陛下。” 

“改日得空,栖风君可否前来南之宫?洛四公子才绝天下,朕慕名已久。” 

“臣惶恐,定当择日觐见陛下。” 

目送溪豫帝驾行远,洛自醉这才回到皇颢辇前,行礼。 

御驾早已停下了,皇颢支着额,合上眼,疲惫之态尽显。 

洛自醉回到轿中后,黎唯示意侍从继续前行。两人相视良久,静默不语。 



当晚,洛自醉和黎唯都陪在帝寝宫内。 

皇颢始终沉默,似乎仍未从方才的惊人传闻中摆脱。 

洛自醉和黎唯见状,低低地议论起来。 

他们所论的都是三十史中的人物,很快便引起皇颢的注意。 

二人便十分默契的将几位人物与史实一一道来。皇颢明白他们的苦心,疲态渐消,兴致盎然。 

三人讨论着人物得失,每人的观点都十分独到,尤以皇颢从帝王的角度所作的分析最为特别。洛自醉从未听过如此精辟的见解,心中惊叹不已。 

直到次日卯时末,天已渐明了,兴致勃勃的君臣三人才觉得有些疲惫。不久后,洛自醉和黎唯便恭身告退。 

临出殿时,皇颢忽问道:“这些是栖风君所知的前史么?” 

洛自醉转回身行礼。“是,陛下。” 

“以史为鉴,得益良多。爱卿可有成书?” 

“臣已将初稿赠给拾月君。” 

黎唯颔首回道:“回宫之后,臣立刻呈上初稿。” 

皇颢望了洛自醉半晌,似是察觉了什么。“那……回宫再阅罢。” 

“是。” 



待洛自醉睡足四个时辰起身,已是未时末了。 

洗漱后,他便来到殿侧的阁子中,一边品茗,一边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竹林出神。此次入住的正是上回住的宫殿,仍是美景如画,僻静悠远。然而,风景虽然相似,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蓦然回首,三岁左右的银发幼童站在他身后,不知已来了多久。 

为何模样又小了几岁…… 

心中虽有疑惑,但洛自醉深知重霂极在乎年龄和外表的不一致,所以并没有问出口。 

稚嫩的面孔与深沉的眼神极端不协调,仿佛灵魂入错了身体——他能理解他的不快。 

“重霂,何时来的?为何不出声?” 

重霂坐下来,一改漠然的神色,轻轻笑道:“你正出神,不好打扰。” 

“只是一时发怔罢了。”洛自醉淡淡道,斟了茶,推向访客。 

重霂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似乎想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然而他失望了,今天的洛自醉和以往并无不同,平和内敛,且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他只得直切主题:“方才见洛无极闯东之宫,他疯了么?” 

洛自醉捧起茶盏,浅笑应道:“你不信他的能力?” 

重霂四眸微动,半晌方道:“献辰已知道他的身份?” 

他能猜出,他并不意外。 

洛自醉点点头。 

“准备何时离开?若还留在这里,处处陷阱危机,防不胜防。” 

“这不处处小心了么?”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难不成非得愁云遍布,天下皆知才好?” 

重霂长叹,脸上却露出几分笑意:“就算如此,你也太过信任洛无极了。你的武艺、灵力都不及他,有个万一便都仗着他了。将命交托给他,惜命如你,竟能放心?” 

这算是疑问还是离间呢?“不信他,便谁都不能信了。”洛自醉扬起眉,微微笑着回道。 

两人静默了,各自啜着茶,吃着点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洛自醉复又望向窗外:青翠的竹林随风发出柔和的沙沙声,林子深处,洛无极飞掠而至,如翩鸿般落在窗前。 

不自知的,他的笑容深了。 

重霂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的神态,倏地起身:“改日再来看四公子。” 

洛自醉待要挽留他,洛无极已然出声:“白毛狐狸,谢你方才的一臂之力。”虽是言谢,他的神色却没有分毫变化,语中也无半点诚意。 

重霂也似并不在乎,头也不回地哼道:“我只是顺手罢了。”声音传出,人已在几步之外,随即如烟雾般消散在半空中。 

洛自醉抬起眉,以带着疑问的眼神瞥着洛无极。 

洛无极轻巧地跃入窗内,解释道:“了时国师已在东之宫布下防御之阵,方才那狐狸路过,帮我解了一环。”他也从未料到重霂竟会出手相助,而自己竟有不得不向他道谢的时候。 

“你们化敌为友应当也不难。”洛自醉中肯地道。既然并非恨到极点,那便有好转的可能。 

“绝无可能。”洛自醉很干脆地打破了他的想象。他和重霂能互助也只是基于“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若要交好,双方都觉得难受罢——毕竟,他们都视对方为干扰物,而这“源头”显然并不知情。 

洛自醉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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