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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礼喊道,他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感情回到她脸上,打断了她的话。“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他们是人——他们有的有病,吃不饱,很痛苦,而且——啊,亲爱的,我真不忍心看着他把你变成一个残暴的人,你过去是多么温柔啊——”
“你说谁把我怎么样了?”
“我应当说,而没有权利说呀。 但我非说不可。 就是你那个——瑞德。 巴特勒。 他所碰过的东西,都会中他的毒。 你也中了他的毒,你过去虽然有些急躁,但是那么温柔,大方,和蔼,他通过和你的接触,毒害了你,使你的心肠变硬了,使你变得残暴了。”
“唔,”思嘉喘着气说,她本来感到内疚,现在因为艾希礼对她感情这么深,到现在还觉得她温柔。 又产生了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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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幸好他认为都是瑞德不好,她才这样贪财的,其实这事和瑞德丝毫没关系,本来就是她自己不好,不过在瑞德身上再添一个污点,对他也没什么坏处。“这要是任何别的人,我就不会这么介意了——可他正好是瑞德。 巴特勒!他对你做了些什么,我都看见了。 在你不知不觉之中,他就把你的思想牵着绕弯子引到他那条无情的轨道上去了。唉,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他救了我的命,我是很感激他的。 但我愿向上帝表示,当时如果不是他,而是别人就好了。 其实,我也没有权利对你讲这些——”
“唔,艾希礼,你是有这个权利的——别人才没有呢!”
“告诉你,我实在受不了,我不愿意看着你那美好的一切被他糟踏,我不愿意知道你的美貌和魅力要由这样一个人来支配——我一想到他和你接触,我——”
“他这是要吻我吧!”思嘉兴奋地想。“这就不能怪我了!”
她朝着他往前凑了凑。 但是他突然往后退缩,好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有些话,他本来是不想说的。“我非常真诚地向你道歉,思嘉。我——我刚才暗中说你丈夫不是上等人,其实,我自己的话证明我才不是上等人。谁也没有权利对着一个人的妻子批评她的丈夫。我没有理由,只是——只是——”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脸也在抽搐。 思嘉屏住呼吸,等他说下去。“我没有任何理由。”
回家路上,思嘉坐在马车上,思绪万千。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只是他爱她!一想到她躺在瑞德怀里,他就满腔怒火,这是思嘉没有料到的。 不过这倒是她可以理解的。 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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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知道他和媚兰的关系只是和兄妹关系一样,她也会感到非常痛苦的。 艾希礼还说瑞德拥抱她就是糟踏了她,把她变成了残暴的人!好吧,要是他这么想,她可以完全不让瑞德拥抱她嘛。她心里想,如果他们两个人虽然都和别人结了婚,却能在肉体上互相保持忠诚,这有多么美好,多么风流啊。这个想法久久地停留在她有脑子里,她也感到非常愉快。 同时这还解决了一个实际问题。 这就意味着她不必再生孩子了。等她回到家,撂下马车以后,艾希礼的话在她心中引起了喜悦就开始渐渐消失了,因为她得向瑞德说明白她要求各人睡各人的卧室,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事情。这就很难办了。另外,她又怎么对艾希礼说,完全为了满足他的心愿,她已经不再让瑞德碰她了呢?可是如果没有人知道,这种牺牲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爱面子,难为情,这种心理实在碍事!
她要是能和艾希礼坦率地谈一谈,就像和瑞德谈话一样,那该有多好!不过,也没关系。 她总会有办法把真实情况告诉艾希礼的。她上楼去,打开育儿室的门一看,只见瑞德坐在邦妮的小床边,爱拉坐在他腿上,韦德正从口袋晨掏东西给他看。瑞德这样喜欢孩子,并对他们这样看重,实在幸运。 因为有些继父对前夫的孩子是非常讨厌的。“我有话跟你讲,”她说,接着就到他们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现在最好还是趁她不再要孩子的决心非常坚定,趁艾希礼对她的爱还在给她力量,把这件事了结了吧。瑞德走进卧室,随手把门关上。思嘉突然对他说:“瑞德,我已经决定不再要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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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对思嘉突然说这样的话感到惊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慢慢走到一把椅子跟前坐下,往后仰着,弄得椅子也往后斜了。“我的宝贝,邦妮还没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你生一个孩子,还是生20个孩子,对我说来是无所谓的。”
他推得一干二净,太不像话,仿佛采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可以影响实际的生与不生。“我觉得三个已经够多了。 我不想一年生一个。”
“三个似乎是够多了。”
“你很清楚——”她刚要讲,又觉得难为情,脸都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你是否知道,如果你不让我实行结婚赋予我的权利,我是可以和你离婚的?”
“你这个人真不像话,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事?”谈话没有按照她计划的进行,她非常恼火,就大嚷起来。“你要是有一点尊重女性的意思,你就会——你就会体贴人,就像——唔,就看看艾希礼。 威尔匈斯吧。 媚兰是不能再生孩子了,他——”
“艾希礼,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呀,”瑞德说,两只眼睛放出了奇怪的光芒。“请你说下去。”
思嘉一下子憋住了,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 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竟然想和和气气地解决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特别是碰上像瑞德这样自私自利的蠢货。“我今天下午到木材厂去了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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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儿去,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狗,对不对,思嘉?你是希望狗待在狗窝里,还是待在马槽里呢?”
①
思嘉这时又气愤,又失望,觉得烦燥不安,这个典故,竟然没听出什么意思来。瑞德轻轻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下巴颏下面。 往上一抬,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脸。“你真是个孩子!
你已经和三个男人一起生活过了,可是对男人的脾气却还是一无所知。 你大概觉得他们都像过了更年期的老太婆吧。“
他顽皮地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这才放下手来,他竖着一双浓眉,低着头冷冷地对着她端详了老半天。“思嘉,你要明白。如果你和你的床对我还有什么魅力的话,你无论是枷锁,还是恳求,都是拦不住我的。 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不用怕难为情,因为我和你订了契约的——我一直遵守这个契约,而你却在毁约了。 得了,去保持你的贞节吧,亲爱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思嘉气愤地喊道,“你不管——”
“你对我厌倦了,是不是?唉,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厌倦。你就保持圣洁吧,思嘉。 这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难处。 没有关系,”他耸了耸肩膀,笑了。“幸亏世界上到处都有床——并且大部分的床上都睡满了女人。”
①狗待在马槽里,意思是心眼不好的人对于别人需要的东西,即使自己用不着,在一边放着,也不让别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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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真是要——”
“我的小天真儿!不过,那是当然的喽,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走过多少邪路,这也真奇怪。 我从来不认为贞节是一种美德。”
“我每天晚上都要把门锁上!”
“何必费事呢?我要是想要你,什么锁也没有用。”
他转过身来,好像觉得这个题目讨论完了就走了出去。思嘉听见他又回到育儿室里去了,还听见孩子们欢迎他。 她突然坐下来。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是她的愿望,也是艾希礼的愿望。 但这并没有使她觉得高兴。 她的虚荣心受到了伤害,她本人也受到了侮辱,因为她觉得瑞德并不很看重这件事,也不很需要她而且把她和别处床上的女人同样看待了。她希望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告诉艾希礼她和瑞德实际上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但是她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的。 现在似乎是乱套了,她又真有点后悔,觉得不该提起这件事。 过去她和瑞德躺在床上谈论很多趣的事,他那雪茄烟的红光在黑暗中一亮一亮的。 过去她梦见自己在寒冷的里雾里奔跑,惊醒之后,瑞德把她搂在怀里,抚摸安慰她。 这些情景,她都会怀念,却不可能再出现了。她突然感到特别难过,把头靠在椅子扶手上,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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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一个雨天的下午,那时邦妮刚刚过了她的周岁生日,韦德闷闷不乐地在起居室里来回走动,偶尔到窗口去将鼻子紧贴在水淋淋的窗玻璃上。 他是个瘦小而孱弱的孩子,虽然八岁了,但个子很矮,文静得到了羞怯的地步,除非别人跟他说话,否则是从来不开口的。 他显然感到无聊,想不出什么好玩的事,因为爱拉正在一个角落里忙着摆弄她的玩具娃娃,思嘉坐在写字台前算账,要将一长串数字加起来,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着,而瑞德则躺在地板上,用两个手指捏着表链将表在邦妮面前晃荡,可是又不让她抓着。韦德翻出几本书来,但每次拿起一本又立即啪地一声丢下,一面还连连地叹气,这样接连好几次,惹得思嘉恼怒地转过身来。“天哪,韦德!你到外面玩去吧。”
“不行。 外面在下雨呢。”
“真的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那么,找点事做吧。 你老是坐立不安,把我烦死了。 去告诉波克,让他套车送你到那边跟小博一起玩去。”
“他不在家,”韦德丧气地说。“他去参加拉乌尔。 皮卡德的生日宴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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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乌尔是梅贝尔和雷内。 皮卡德生的小儿子,思嘉觉得他很讨厌,与其说是小孩还不如说是个小猴儿呢。“那么,你高兴去看谁就去看谁吧。 快去告诉波克。”
“谁都不在家,”韦德回答。“人人都参加那个宴会了。”
韦德没有说出来的那几个字“人人——除了我”是谁都察觉得到的,可是思嘉聚精会神在算帐,根本没有在意。瑞德将身子坐起来,说:“那你为什么没去参加宴会呢。儿子?”
韦德向他靠近些,一只脚在地板上擦来擦去,显得很不高兴。“我没接到邀请,先生。”
瑞德把他的表放在邦妮那只专门摔坏东西的小手里,然后轻轻地站起身来。“丢下这些该死的数字吧,思嘉。为什么韦德没有被邀请去参加那个宴会呢?”
“看在上帝面上,瑞德!
你现在别来打搅我了。 艾希礼把这些帐目搞得一塌糊涂——唔,那个宴会?唔,我看人家不请韦德也没有什么,假如请了他,我还不让他去呢。 别忘了拉乌尔是梅里韦瑟太太的孙子,而梅里韦瑟太太是宁愿让一个自由黑人也不会让我们家的人到她那神圣的客厅里去的呀!“
瑞德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韦德那张小脸,发现这孩子在难过。“到这里来,儿子,”他边说,边把孩子拉过来。“你想去参加那个宴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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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生,”韦竿勇敢地说,但同时他的眼睛往下看了。“嗯。 告诉我,韦德,你去参加小乔。 惠廷或者弗兰克。邦内尔,或者——唔,别的小朋友的生日宴会吗?”
“不先生。 许多宴会我都没有接到邀请呢。”
“韦德,你撒谎!”思嘉回过头来喊道。“你上星期就参加了三次,巴特家孩子们的宴会,盖勒特家的宴会和亨登家的宴会。”
“你这是骡子身上配了一套马笼头,把什么都拉到一起来了。”瑞德说,接着他的声音渐渐变温和了,又问韦德:“你在那些宴会上感到高兴吗?你只管说。”
“不,先生。”
“为什么不呢?”
“我——我不知道,先生。嬷嬷——嬷嬷说他们是些坏白人。”
“我立刻就要剥她的皮,这个嬷嬷!”思嘉跳起来高大叫。“至于你嘛,韦德你这样说你母亲的朋友——”
“孩子说的是实话,嬷嬷也是这样,”瑞德说。“不过,当然喽,你是从来都不会认识真理的。 即使你在大路上碰到了……别难过。 儿子,你用不着再去参加你不想去的宴会了。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给他,“去告诉波克,套马车带你去街上去玩。 给我自己买些糖果——买多多的,不要怕吃得肚子太痛了。”
韦德开心了,把钞票塞进口袋,然后焦急地看着他母亲,希望能征得她的同意。 可思嘉正蹙着眉头在看瑞德。 这时他已从地板上把邦妮抱起来,让她偎在他怀里,小脸紧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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