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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水龙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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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事。”    
    耳朵痒了请人看一看,这在老百姓里头,原是极平常的一件小事,可是经过冯保搬经弄典这么一摆乎,竟成了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李太后顿时没了主意,问道:    
    “依冯公公看,这两个小奴才该治罪?”    
    “正是。”冯保觑了一眼李太后,答道,“若按皇上的家法,客用小畜生怎么讨便宜,也得斫一只手,但今天的事既是万岁爷叫的,惩罚就轻一点,让这两个小畜生跪在院子里的砖地上,晒一上午太阳。”    
    “日头老毒的,晒晕了么办?”朱翊钧瞧了瞧砖地上白晃晃的阳光,担心地问。    
    冯保立即回答:“万岁爷,天底下生杀予夺大权,都在你手上,一味地慈悲,怎好当皇帝!”    
    “冯公公说得对,就这么办了,走,万岁爷,咱们去东阁。”    
    李太后一锤定音,说罢牵着朱翊钧的手,在两名宫女的引导下,挪步向东阁走去,冯保紧随其后。    
    此时的东阁,早已被值事太监擦拭得窗明几净,镶嵌了几十颗祖母绿的鎏金宣德炉里,也燃起了特制的檀香,异香满室,闻者精神一爽。而在小皇上的御座与李太后落坐的绣椅之间,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单盆花架,上面放了一个翠青六孔莲瓣花插,那本是南宋龙泉窑的旧物。花插上插了六支猩红欲滴的玫瑰,也分外夺人眼目。主仆坐定,李太后瞄了瞄小皇上几案前先已放好的十几份奏折,问冯保:    
    “冯公公,奏折还未拆封?”


第二部分:冯公公读折耍手腕 李太后吃茶识股肱冯公公读折耍手腕(2)

    按规矩,所有呈给皇上的奏折,先都集中到通政司,再由该衙门转呈大内。奏折寄呈时就已封套缄口,通政司收到后再加盖火印关防。只有呈至御前,皇上下旨才能开拆,此前任何人不得与闻。新皇上登极之初,冯保就把这规矩说给李太后母子听了。这些时来,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今日李太后突然问这么一句,看似无心却是有意,冯保觉得这是李太后故意试探他是否对小皇上竭尽忠恳,便恭谨答道:    
    “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岂敢拆封。”    
    “啊!”李太后嘴角微微一翘,微微笑道,“那就拆吧,你说呢,钧儿?”    
    “拆。”    
    朱翊钧的嘴中硬绷绷吐出一个字,他的心思还在那两个罚跪的内侍上头。    
    冯保趋身上前,把那些奏折逐一拆开并看了一遍题目,李太后问:    
    “有无紧要的?”    
    冯保答:“有三封折子,皇上和太后想必愿意听听。”    
    “哪里呈来的?”    
    “一封是河南府新郑县令呈上的密札,备细禀报高拱回籍这两个月的举止动静。”    
    本来慵懒地坐在锦缎绣椅上的李太后,一听这话迅速坐正了身子,急切地问:    
    “这倔老头子,回家后可老实?”    
    冯保眯着眼,把那密札读了一遍,大致陈述高拱回籍之后,足不出户,闭门谢客,连当地缙绅前往拜望,也一概谢绝。他刚读完,李太后就微蹙着秀眉问:    
    “这个县令的话可靠吗?”    
    “大致可靠,”冯保觑了一眼李太后,讨好地说,“上次太后嘱咐奴才,要把高拱盯紧一点,奴才就派人去了一趟新郑,传谕县令,高拱回籍闲居,地方官要把他看管紧一点,有关高拱的言行举止,须得定期写密札向皇上奏报。为了万无一失,除了县令那边,奴才还另外派了人监视。”    
    “情况如何?”    
    “诚如县令所奏,高拱表面上的确足不出户,但他总还有个传声筒在外活动。”    
    “谁?”    
    “他的管家高福。”    
    “啊,可有越轨之举?”    
    “这高福早被高拱调教出来,滑得像条泥鳅。他三天两头离开高家庄,一忽儿到庙里烧香,一忽儿到县城采东购西,看起来忙的都是高家的杂务,其实,他还是见了不少的人。前两天,有高福会见过的两个人跑到了京城,还在庙右街的薰风阁酒楼上,会见了魏学曾和王希烈两个。”    
    “这不是高拱的哼哈二将吗?”    
    “正是,因此奴才捉摸着,这里头兴许有阴谋。”    
    “那两个人是干啥的?”    
    “江湖玩杂耍的,是爷儿俩,爹叫胡狲,儿叫胡狲子。”    
    “抓住了?”    
    “这两家伙武艺高强,抓着又跑了。”李太后秀眉一挑,埋怨道:“这办的是啥事!”    
    冯保赶紧滚下凳子,伏在地上连连自责:“奴才该死,是奴才办事不力。”    
    看着冯保一副惊恐的样子,李太后摇头叹了一口气,吩咐冯保坐起来回话,问道:    
    “冯公公,你上次说唐朝有个姓李的,住在衡山上,却把握着京城的朝政,这个人叫什么?”    
    “回太后,叫李泌。”    
    “后人称他为山中宰相,是不是?”    
    “是的。”    
    李太后突然从花插上拔出一支玫瑰,一折两断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    
    “在咱万历皇帝当政的时候,绝不允许出现一个山中宰相。钧儿,你说呢?”    
    朱翊钧仔细听了这一番谈话,一想到高拱胡须戟张,目光严厉的黑煞星样子,就不免心悸,因此答道:“母后说得对,大伴,那两个人你务必抓住。”    
    “是,奴才遵旨。”冯保欠身回答,又道,“山中宰相,之所以能呼风唤雨,是因为在朝中党羽众多,若一举剪除,则可永保无虞。”    
    李太后频频点头,沉吟道:“高胡子自恃先帝信任,总揽朝政几年来,培植了大量党羽,这可是最大的心头之患啊。”    
    冯保察言观色,适时答道:“张先生提出京察,昨儿皇上例朝时宣读的《戒谕群臣疏》,可谓是清除高拱死党的绝妙良策。”    
    李太后一笑莞尔,她的眼前闪过一个衣饰整洁五官端正进退有度的大臣形象,心里头又难免浮起一片躁动,但她很快克制住并收敛了笑意,问冯保:    
    “另外两份要紧的折子,是哪里呈来的?”    
    “一封是湖广道御史黄立阶呈上的,向皇上推荐已经回籍闲居四年的海瑞,说他是朝野闻名的清官,希望朝廷能够重新启用他。”    
    李太后问:“这个海瑞,是不是当年抬着棺材向嘉靖皇帝上疏的那个人?”    
    “正是,他上疏指责嘉靖皇帝宠信方士迷恋丹药,懈怠朝政,嘉靖皇帝雷霆大怒,把他打入了死牢。”


第二部分:冯公公读折耍手腕 李太后吃茶识股肱李太后吃茶识股肱(1)

    “先帝在的时候,不是放了他么。”    
    “不但放了,还给他官升两级,当了苏州知府。”    
    “怎么又回籍了?”    
    “听说这位海大人过于孤介,人品虽好,却不会当官,同僚与当地缙绅对他颇有怨词。”    
    “啊,钧儿,你说这折子该如何处置?”李太后问。    
    “发内阁票拟。”朱翊钧答。    
    冯保又拿起第三份奏折,晃了晃说:“这是殷正茂从广西庆远剿匪前线寄来的。”    
    “殷正茂,他抓到贼首没有?”李太后淡淡地问。    
    “没有,但他已把叛贼围在深山了。”    
    冯保接着又把那折子读了一遍。当听到“臣旬日前已将总督行辕移至荔波县城。叛首黄朝猛、韦银豹已被合围于水  山中。目下臣正部署军事,设计出奇制胜之良策,以期冬至之前捣毁匪巢,擒获叛首,使西南妖氛清净。为万历顺世之展开,略献臣之芹心……”这一段话,李太后满意地“嗯”了一声,问道:    
    “高拱多拨给他二十万两银子,到底是花了还是没花,怎么不见他的奏词?”    
    “是啊,”冯保随话搭话,“若是有这二十万两银子支撑危局,张先生也不会如此被动。”“张先生为何被动?”    
    “还不是为胡椒苏木折俸的事!”    
    冯保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这上头,原也是煞费苦心的。章大郎失手打死王崧后,张居正只是写了个条陈告知皇上,之后再没有任何折子呈进。这件事究竟影响多大,牵涉面有多广,李太妃和皇上并不知晓,因此也就没有对这件事进行查询与深究,甚至连章大郎何许人也不甚清楚。对这件事,冯保本可作壁上观。但因邱得用三天两头就跑过来求他,冯保也觉得心里头总搁着什么。他原以为张居正会就这件事来找他,探探李太后有何口风。谁知等了十几天,也不曾得到张居正的只言片语。害得这位大内主管,挖着脑壳在想张居正究竟是何心思,有何招数。他这个人的禀性,本像是药铺的甘草,一时作冷,一时作热。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他就感到无聊。思来想去,他决定择机向李太后及小皇上“吐点实情”,既不伤害张居正,又要让这位首辅喝上那么一点点辣汤。    
    却说李太后听了冯保的话后,心里头一惊,立即问道:“胡椒苏木折俸,京官们反应很大么?”    
    冯保答:“可谓是一片怨言。”    
    “说些什么?”    
    “有的说这是张居正怀私罔上,借此离间君臣情义。有的说不是太仓银告罄,而是国库陈年积压杂物太多,张居正实物折俸,是酷臣寡义之举。这事儿,在两京各大衙门里,已被吵得沸沸扬扬。”    
    “这么大的事情,张先生为何不向皇上禀报,而且,也不见两京官员的奏折。”    
    “张首辅没有禀报,依奴才看,也不是故意隐瞒。”冯保说着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望着神色严峻的李太后,见李太后抬抬手示意他说下去,便继续说道,“张先生同高胡子不一样,对太后与皇上竭尽忠恳,这一点不用置疑。这么大的事情他之所以不禀奏,据奴才猜度,是因为张先生认为这不是大事。”    
    李太后突然提高嗓门说道:“这还不算大事,那究竟什么是大事?”    
    “在张先生看来,京察才是大事。”    
    “啊?”李太后一愣,停了一会儿,才又蹙着眉头说,“张先生人品好,有能力,大小事情可以放手让他去做。但遇上大事,总不能让咱母子俩蒙在鼓里。”    
    听话听音,冯保已听出李太后的话风中藏有某种担心,心中得意的同时,又感到不能再挑唆下去,于是又改口说道:    
    “其实,张先生不及时禀报,还另有隐情。”    
    “是吗?”坐累了的李太后,示意一旁侍候的宫女帮她捶捶背,捏捏腰,问道,“有何隐情?”    
    “就为那个被刑部拘捕的章大郎。”    
    “章大郎,章大郎是谁?”李太后问。    
    一直静听对话的朱翊钧,这时插话说道:“就是张先生上次的揭帖中,讲到的失手打死储济仓大使王崧的那个人。”    
    “钧儿好记性,看看,娘倒忘记了。”李太后朝儿子笑了笑,又问冯保,“这个章大郎,不就是北镇抚司的一名官员么,张先生为何在乎他?”    
    冯保刚欲开口,突然发现小皇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感到那眼神里藏了一种过去未曾发现的东西,不免心头一惊,答话时就分外谨慎:    
    “太后与皇上有所不知,这个章大郎是邱公公的外甥。”    
    “邱公公,你说是邱得用?”    
    李太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小皇上也霍地挺直了身子,东阁里顿时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这种反应在冯保预料之中,他继续作戏,连连叹气道:“唉,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邱公公会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外甥。这些时,邱公公心都怄肿了。”


第二部分:冯公公读折耍手腕 李太后吃茶识股肱李太后吃茶识股肱(2)

    “可是,邱公公却一直不曾提起过。”李太后喃喃说道。    
    “借十个豹子胆给他,他也不敢提呀,”冯保振振有词,“邱公公服侍太后多年,太后也觉得邱公公是难得的好奴才,如今升任乾清宫管事牌子才一个多月,就出了这等丑事。他那一张脸,往哪儿搁呀。”    
    “这倒也是……”    
    李太后说了个半截子话就打住了,冯保听不出下文来,又道:“处理胡椒苏木折俸的风波,章大郎是关键。”    
    “说说看。”李太后道。    
    冯保接着说:“说实话,两京各大衙门的官员,之所以敢有怨言,就看着章大郎受不着惩罚,如果把章大郎明正典刑,官员们便都会像秋后的知了,一下子全哑了。”    
    “那张先生为何不这样做呢?”朱翊钧问。    
    “投鼠忌器啊!”冯保挪挪身子,从窗棂里射进来的阳光,正好迷着他的眼睛,他用手揉揉眼皮子,才又说道,“张先生是有心人,他上次呈上的揭帖,说章大郎是失误致死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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