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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真的!”执壶倒了一盏茶,轻抿小口,“这只是包子而已,你多心了!”
她起身就朝外走,“希望如此,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我挽住她的胳膊,将她送到门口,笑道,“老爷一夜都离不开你,快回去吧!”
“梦遥!”她陡然顿住,抬手托起我的下颌,满目凄楚,“近日赶工,你消瘦了许多,别与那*计较,别……身子是自己的!”
握住她的手,重重捏了捏,笑道,“我明白!”
难得满月夜,清辉如水缓缓流淌,熄了红烛,我斜倚锦榻,隔着翠色窗纱,遥望当空皓月,轻声低吟,“雨中有泪亦凄怆,月下无人更清淑。”
一阵轻狂的笑声毫无预兆响起,借了月色,只见明祺扭着纤腰,款款而来,“姐姐兴致颇高,好一个月下无人更清淑!”
“你来做什么?”慵然支起身子,冷笑道,“今日我累了,如若是来寻仇,恕沈梦遥难以相陪!”
她并不答话,贼眉鼠眼的满屋子乱转,仿佛在找寻着什么……
一见这番架势,我心里早已明白七八分,高声唤道,“影竹,快些掌灯,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
影竹持着火折子进来,点燃了四处灯烛,书斋内外瞬时灯火通明,“大少奶奶,您丢了什么,奴婢帮您寻吧!”
蓦地轻笑出声,指了指明祺,“是大少爷的爱妾将大少爷弄丢了,你快帮她找找,省得夜里没有男人陪,她睡不着觉……”
一听这话,明祺窘得满脸通红,柳叶弯眉紧蹙,跳起脚来,叫骂道,“姓沈的,你果然很嚣张,遵循夫人的话,让你三分就当我好欺负,别以为都不知道你的那些丑事!表面装作清高无比,背地却是彻头彻尾的*贱妇,居然两次三番勾引二叔,只有你才会那么下贱!”
我笑了,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清者自清,随你怎么说都行,我不会反驳一句!”
她自认为戳到我的痛处,得意洋洋地笑道,“是你没有胆量反驳吧!”
“你错了!”我语声温柔,眸色却清寒如窗外的月光,一字一句似乎无关痛痒,却掷地有声,“但凡男人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我的今日或许就是你的明日!”
“你在危言耸听!”一双妖冶的红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明祺怒声吼道,“孝慈不会那样对我,他还不敢,他说过会生生世世爱我,对我好……”
我慵懒地躺回榻上,宛若一只倦怠的猫儿,漠然一语,“不知是你太傻,还是太天真,居然会相信男人的话……如若男人说真话,那么母猪都会上树了……”
正文 12 母老虎发威
今年的冬日似乎特别长,二月里依旧滴水成冰。du8wx
刚响过五更鼓,拥着锦被坐在榻上不想起身,宛若娇弱的小女儿般嗔道,“影竹,我能不能不去?”
小丫头趿鞋披袄,端着水盆进屋,刺骨寒风灌入,她哆哆嗦嗦道,“您不去,一定闹翻天,只当是看戏听戏,看那*如何撒泼打诨!”
四更天时,院里一阵喧哗吵闹,听声音好像是明祺在哭闹,可没过多久就平静了。
后来,夫人派王妈妈过来传话:召各房一聚,有要事相商。
梳洗更衣之后,极不情愿去往夫人房间,还未进门,只闻一声悲泣入耳,想都不用多想――那一定就是明祺,真不知她是否做过戏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呢!
屋内,众人聚集一堂,我仿佛就是局外人,悄然落座,冷眼旁观。
抬眸扫过众人,居然看见三姨娘紫茵的身影,不是说她去灵谷寺拜佛还愿,几日之后才回么?
一时有些好奇,细细打量她,素雅妆扮同往日一模一样,只是红彤彤的双眼有些惹人注目,仿佛刚刚大哭过一场……
明祺伏在夫人怀中哭得很伤心,凄凄楚楚,喃喃哭诉,“他真的很可恶,为何要那般待我,这才几日就寻花问柳,夜不归宿……难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夫人阴沉着脸,不知该如何劝慰,握住她的手,一味说道,“孝慈年纪尚轻,如偷腥的馋嘴猫,小事一桩,忍忍就好!”
“那可不行!”明祺猛地抬首,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明祺的眼中掺不进一丁点沙子,我要给父亲写信,让他为我说句公道话!”
夫人一怔,“这……”
门帘一响,春桃扶着老爷进来,他染满白霜的发丝微微颤抖,好言相劝,“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过孝慈这次,老夫为他担保,如若下回胆敢再犯,要杀要剐,任凭您处置!”
一听这话,我越发觉得奇怪,老爷历来强硬,为何对明祺这般客气,几近低三下四。
难道她的来头不小,连老爷夫人都必须忍让三分……
老爷端坐在榻上,握拳重重捶向几案,将茶盏瓷壶震得七零八落,厉喝道,“带孽子李孝慈!”
几名壮汉家丁将孝慈带了上来,只见他乌发蓬乱,眼眶淤青,脸侧还留有几道指甲抓伤的血痕,心中暗自好笑――或许我来晚,方才没见到精彩绝伦的全武行,那明祺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母老虎,居然出手将他伤成这般模样……
孝慈将头垂得很低,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被家丁们死死摁住,不曾反抗一下。
“孽障!”老爷铁青了脸,正色喝道,“你读过圣贤之书,又是朝廷命官,为何会做出这等荒唐的糊涂事,家有贤妻娇妾,却毫不怜惜,去那肮脏不堪的地方,宿花眠柳……”
“哼!”老爷话未说完,只听明祺冷哼一声,“养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她的话将锋头直直戳向老爷,还真是胆大妄为呢!
不言不语,不笑不怒,我冷眼独坐一边,寻思这事态该如何发展下去,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夫人愣了愣,惊问一声,“明祺,你在说什么?”
她抹干了眼泪,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在场每一个人,唇边噙着寒若冰霜的冷意,“李子儒不就是这般么,左一个妻,右一个妾,连扬州城最红的姑娘都弄到手了!”
天啊,她还真够大胆的,竟敢直呼老爷的名讳。
老爷气得浑身发抖,面色煞白,唇色乌青,颤颤巍巍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居然敢……来人,快请太公家法!”
明祺猛然起身,冷冷目光扫视屋内每一个人,扬手一掌重重扇向老爷,“就凭你也敢动手打我,是不是活腻味了,就不怕满门抄斩!”
一句话将众人噎住,老爷夫人再也不敢吭声,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好一只母老虎,她居然动了手,我心中一惊,只觉遍体寒凉。
“砰”的一声,孝慈重重俯首,以额触地,苦苦哀求,“安琪,是我错了,算我求你,别再闹了,父母亲年岁大了,经不起这般折腾……”
她怒目圆瞪,熊熊妒火从眼中喷射而出,一字一句,恨道,“让我放过老家伙也行,但你必须告诉我,是哪家的*勾引了你,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孝慈不敢言语,深深低了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捣蒜般叩首,额上一片血红,望着他悲凄的模样,心中百味莫辨,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开始隐隐作痛,无论他是否爱过我,至少他是个男人,有尊严的男人……
不愿再置身事外,不愿再无动于衷,我缓缓开口,低言轻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奴仆!”
明祺寒声一笑,流露些许嘲讽之态,“怎么,姐姐心疼了?”
毫无惧色起身,我欲缓步离去,嫣然巧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难为孝慈,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也不知你如何呼风唤雨,我只知你爱他,他也爱你……”
她默然半晌,随即拦住我的去路,挑衅般冷声笑道,“沈梦遥,果然名不虚传――巧舌如簧,今日就饶过他们,不为别的,只为我爱李孝慈!”
正文 13 香云纱
自从那日明祺发威大闹之后,家中上下对她另眼相看,夫人待她越发恭谦,仿佛不是儿子的小妾,而是家里的祖宗奶奶!
距离万寿节越来越近,包括‘十全十美’在内的御用绣品齐齐装入紫檀木箱,用明黄色的封条贴好,装上马车运往京城,老爷极不放心又怕半路出岔子,不顾路途遥远艰辛,亲自护送贡绣上京,孝慈得知父亲的深意,以入京述职为由,欲陪同一起前往。du8wx
既是孝慈要去,自然少不了明祺,她就像是孝慈的影子,一步都不会离开。
一听她要上京,全家上下长吁一口气,人人欣喜无比,几乎就要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欢送。
只要她不在,定会家宅平安!
启程之日,夫人率府中众人送出大门,一送再送,好似送瘟神一般。
回书斋的路上,我隐隐听闻二夫人与丫头悄声议论,“瘟神终于走了,她在家里,鸡犬不宁,真希望一送将她送去阎王殿!”
心里暗自发笑,即使是诡计多端的二夫人也会惧怕明祺,看来她的的确确很不得人心啊!
她一走,果然天下太平,家里安静了许多。
天气也不那么冷了,似乎一夜之间步入春暖花开的三月天。
手握古旧书卷,倚在桃花树下坐,青石圆桌上置着一盏清茶,难得有如此闲情逸致,只觉得心情舒畅――天更蓝,花更艳,茶更香……
影竹轻盈而至,臂上搭着一件朱锦斗篷,笑道,“大少奶奶,时辰不早了,该去锦绣坊了。”
我陡然记起夫人的吩咐――忠王千岁遣人看样,你去陪陪。
丫头上前,为我拂去云鬓上的花瓣,将斗篷披在肩头,“春捂秋冻,您多穿些。”
我笑了,点点她的鼻尖,“还是你想得周到!”
去了锦绣坊,直入正厅,吴婶迎了上来,指了指正饮茶的男子,低声道,“那位是京城来的王大人。”
我颔首道,“明白了,将四色香云纱取来。”
转身上前,来到那男子面前,福身行礼,“梦遥见过王大人。”
那人倚着椅背,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连头都未抬就挥手道,“坐吧。”
心里顿时有些纳闷,冷眼目不转瞬地盯着他,从未见过如此无礼傲慢之人,这锦绣坊好像是我的地盘,他却摆出主人的架子,就算是来自京中,就算是地位显赫,也不该这般目中无人――难道眼睛长在头顶上!
我轻咳一声,提醒他,“王大人……”
这招果然有效,他陡然抬首,冷冷凝视我,眸中溢满*之色,声音顿时柔了半分,“你……你是沈梦遥!”
四目相望,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映入眼底,我莞尔一笑,“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敛去*之色,他拱了拱手,“在下王炎,受我家主子指派,前来锦绣坊查看绣品图样。”
凝神细细打量他,只见那人一袭暗纹织锦的玄黑衣衫,腰间束有游龙玉带,乌发着紫金冠,手持金边折扇,这般装束不像是忠王的手下,更像是忠王本人了。
既然不愿透露身份,我也不必当场拆穿,仅当他是无名小卒,戏耍一番又何妨!
带他来到样房,四处转悠,随手取下架上棕黑色的香云纱,一本正经道,“经过几日深思熟虑,决定用这些为忠王千岁的别院添置床帏帘挂,坐褥椅搭。”
那人一怔,惊问道,“黑色的纱?这还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就不怕忌讳么!”
我笑而不答,继续向前,指着大朵团花道,“原本想在锦被褥垫上绣制团花,后来想想,还是绣上‘鼋’的好!”
他怒目圆瞪,仿佛要吃人一般,“什么,绣上鼋!”
掩口而笑,笑意浓浓,“怎么,你不知晓鼋?鼋就是大鳖,别看他其貌不扬,可是龙的亲兄弟,正如忠王是皇上的亲兄弟一般,再说鼋象征着福寿绵长,与忠王九千岁真的很配呢!”
他冷眼瞥我,冷嘲热讽道,“那不如就绣只鳖在上面!”
“那可不行!”我故作神秘,朝他挤眉弄眼道,“那不是摆明骂忠王是王八!”
“你……”他怒指着我,无言以对,沉了半晌,才厉声道,“什么锦绣坊,什么沈梦遥,都是浪得虚名而已,根本就一文不值!”
“是么?”我叹了口气,抬眸对他一笑,“沈梦遥的确一文不值,但锦绣坊却是价值连城,不然也不会劳师动众,让王爷千里迢迢来到江宁!”
仅此一言,让他惊愕不已,眯起眼睛久久打量,笑叹道,“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巧笑嫣然,幽幽一语,“第一眼见您就已然知晓,您腰间的‘游龙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