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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不适在此刻持宠行凶。
除此以外,他送给我一层豪华公寓,依山傍水,价值不菲。我当然接受,那里是我们的幽会场所——或者说将是——事实上,我搬到这里已将近一个礼拜,他除了和我在工作中偶尔碰面以外,其它时间并未一起相处过。
我了解他的心思。
他在等我适应,新居,以及新身份。
方菲约我喝咖啡,问起我最近在工作和生活上的突变:“先是升职,现在又搬新居。你到底行什么大运了?”
我轻描淡写地答:“新居嘛,是个亲戚的遗产。而升职,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老板意识到我是个人才吧。”
方菲可以算作是我念大学以来最要好的朋友了,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和好朋友说的——我脸皮再厚,也要有一些保留。
她大概也看出我不愿多谈,低头搅拌起杯中的咖啡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开口道:“沈哥,我前天上街时遇到以前乐队里的老同学了!”
“谁?”
“顾建明呀!他让我问你吉它还练不练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飚几曲呢!”
我回忆起当年我们在学校礼堂里对决时的盛况,忍不住笑了:“我早就不弹了……他混得不错吧?”
“他刚结婚,春风满面,甜蜜得要死!他还提起秦子安了,说是很久没他的消息,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混呢。”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
“秦子安么,毕业后就再没见着了。”我说。
方菲叹了口气:“好可惜啊,我还挺想再看一次你们几个大帅哥同台演出呢!”
我苦笑。再也没机会了。
他的脸在我深沉而隐密的梦境中鲜活地跳动着。
我在弹吉它。他在唱歌。我在朝他微笑。他在对我痛哭。我们唇舌相接。我们肉体交缠。一切都在晃动着,扭曲着,直至消失了……
我在梦中叫他的名字。
“子安,子安。”
醒来时,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湿。
正巧床头的电话响起来。我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多了。
谁那么无聊?
接起电话,是凌达君。我早该猜到的。
“吵醒你了?”他问,只是礼节性的。他真把我吵醒了又能怎样?
“没有。”我不算撒谎。
“我过来。”他说。
“好。”我说。不知为什么,我竟松了口气。我已经拿了自己那份,现在轮到他来取他那份了。终于到了这一天,紧张也没用,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起身洗了个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当白开水一般一饮而尽。开了音响,有男人在唱:
“请勿独卧汗水上,Are you ready for love?知否一生只等这夜?”
我笑笑。真象是专门唱给我听的,又骚又怨,欲火焚身。虽谈不上“一生等一夜”,但我记得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Zuo爱了。我的最后一夜是秦子安那个混蛋……
门铃响时,我定了定神才去开门。我可不想让他看出我正心驰神往地想着那档子事。
“这么久?莫非里头有其他人藏着?”凌达君笑着走进来。
“反正你有钥匙,可以随时过来突击检查。”我说。
他坐到沙发上,抬头望着我:“我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我笑道,“要喝酒吗?白兰地?”
“好。”他环顾四周,“这房子给对人了,你把它打理得挺不错嘛。”
我把酒递给他:“那也要有空间和金钱,换了我以前住的小窝,总共才二十多平米,就算有心要收拾干净都不可能。”
“你受过很多苦吗?”他问。
我笑:“苦?谈不上。我有非常稳定的收入,可惜我不知足。”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起我出卖公司的那件事。
“虽然你一再强调自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我常常觉得,你在掩饰些什么,有很多事,你并不想告诉我。”他的眼神和口气一样,淡淡的,却让人感到了压迫感。
我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我说:“难道你会比我更了解我本身吗?”口气有些发冲,我以为他会生气的。
但他只是耸了耸肩:“算了,沈斌,我们别再绕着这个话题了,多刹风景。”
我点点头。
我承认自己还未完全适应新角色,他花了钱,我就有义务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感到满意,可我竟还顶撞他?我深吸一口气,为他的宽容而感到庆幸。
他放下酒杯,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他说:“走近些。”
我站到他跟前。
他俯下身,握住我黑色浴袍下的小腿。我微微一颤,他的掌心滚烫得很。我望着他晶亮的眸子,呼吸频率随着他逐渐上移的指尖而愈发急促起来。我的颈项被他另一只手压低,吻。
不同于第一次的试探。这次是挑逗。
他的技巧很好,火热地撩动着我脆弱的肉体。我被他的舌尖迅速瓦解,我几乎是迫不急待地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在他的身体下扭动着,如饥似渴。
当我恢复些许意识,想到也许应该隐藏一点过于外露的欲望时,他已发现了。他轻笑着凑到我的耳边:“我看错你了。小子,你很有经验。”
我窘迫地笑。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床上契合得很,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欢愉尤胜于从前。我不禁想起了秦子安,以及我和他的一些疯狂的夜晚,我们也有激|情,可惜当年彼此都缺乏经验,只想着征服,从而错失了许多应得的快感。
“在想什么?”他扳过我的脸,“你的老情人么?”
“是的。你生气了?”我望着他。
他笑答:“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我不会生气,因为你的神情告诉我,你更享受现在。”
我把脸贴在他汗湿的肩胛上:“那,你满意我吗?”
“Perfect。”他侧身吻我,“或许,你想要什么礼物?跑车?”
“我要现金,可以吗?”我说。
他愣了愣:“我还以为给你现金,太过……”
“太过直白太过庸俗?”我笑,“无论是跑车还是钞票,本质还不都一样?现金比较实惠。”
他挑眉:“你真坦白。如果现金更能让你感到舒心,我很乐意这么做。”
我说是。
我不知道他会怎样看我。说到下贱无耻,从答应他那天开始,不,从我出卖公司机密开始,我已到底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
☆☆☆北辰蓝姬于2003…07…23 18:16:0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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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看着账户里凭空多出的一串零,我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惶恐。欣喜的是我意识到自己还很值钱;惶恐的是凌达君出手的阔绰已大大超过我的想象,我不相信他会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床伴如此大方。
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和他的那夜已过去多日,他没有再来过,后来才听说他是去内地出公差了。我是乐得清闲。
每天上班时稀里糊涂凑足时点,下了班就去买一打啤酒两个杯面,蜷在床上吃吃喝喝兼看影碟,欣赏屏幕上的男人女人爱得惊天动地忘乎所以。
有时会呆呆地望着存折,心想有钱人的价值观必定与我这类草民不同,他愿给多少便给了,也没问我要怎么用,想来这种事也是常常有的,我先前猜想凌达君另有企图倒显得多虑了。况且他的行程还是旁人告知才晓得的,我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为好。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
凌达君还是来找我了。是从内地回来的的第二天。
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查看财务部送来的一份收支报告,说是“查看”,但其实报告自有其部门主管负责,我只是为了不显得自己的职位形同虚设,不得不取来瞄两眼而已。
有人敲门,通常是秘书。我的头都没抬:“进来。”
他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脚步有异。眼角一瞥,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
“达君!”我忙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他做生气状:“你说的这算什么话?见不得我回来吗?”
“当然不是,只是太突然了,而且你还没进过我的办公室呢。”我解释。
他笑:“别紧张,我过来是看看你这几天过得怎样。”
我指指脸:“那么,你看怎样呢?”
他伸手抚着我下巴,佯装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总结道:“胖了。”
我差点吐血,原来天天吃泡面通宵看电影还能发胖。
他补充:“脸色真差。”
我点点头,这还算话。
“你是营养不良,虚胖。”他说,用力扳了扳我的下巴,“晚上陪我吃饭吧。”
我马上说好,生怕他嫌我脸蛋走样,一脚把我给蹬了。
“六点半。我来你家接你。”他说着,在我颊上留下一吻。
一下班就往家赶,没想到在路口被一人堵上了。“嗳呀,沈斌老弟!真巧啊!”还立马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定睛一看:“顾建明!”
他哈哈笑:“好久不见!一年有余了吧,自从上次聚会以来!”
“是啊。”猛地又想起许多前事。
他拍拍着我的肩:“走,咱哥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我一看手表,五点过五分,还早着呢。于是就近找了个小酒吧。
大家交待了彼此的近况,又回忆着当年的种种——即使我几番差开话题,还是说到了秦子安。
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说到他。他是大学时代的风云人物,组建了乐队的是他,四处拉赞助的是他,把我们几人拉到一起也是他。
“我和你也是通过他才和解的。”他回忆道,“本来我们俩真可算是水火不容的。”
“是啊。”我猛灌酒。
“那时候真风光,多少女生给我们写情书啊!”他越想越陶醉。
我说:“其实收到信最多的是他。”
“也不知他那浑小子现在在哪儿混……你真没他的消息?”他问。
我说是。
沉默了一小会儿,他又提到方菲:“前阵子碰见她,说是和你在一家公司。怎么样,泡上她啦?”
我白他一眼:“泡你个头?别糊说八道!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他笑:“你倒怎么不清清白白了?来,说给哥听!”
我不语。
低下头喝酒,忽然想起凌达君的约会,大喊一声“不好”,忙给顾建明留了个电话就往外跑。走远了还听见他在骂:“臭小子!”
我笑笑,他倒还和从前一样,可我和秦子安呢……
凌达君果然已在楼下等着了。幸好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名车进进出出很频繁,他坐在自己那辆蓝色宝马里,也至于显得太招摇。
他摇下车窗:“你迟到了。”
我忙说对不起。
他说:“真离谱,我下班回家洗澡换好衣服再出来接你——而你,竟还没踏进家门!”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大概以前从没人敢让他等那么久吧。
我再次道歉。
“解释一下,可以吗?”他没有理会我的道歉,只凝视着我,和初见时一样,目光很冷,直刺入我的眼内。
这一刻,我的心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角色——虽然以前也一直这样提醒自己,可惜总隐隐约约地存着些幻想,没有真正看透——
他不是小家子气,而是,他是拥有者——我是他的!我的行踪,我的空余时间都是他的。
显然,他认为给我的空间与自由已太多了。他要收回。
想来前段时间对我的温柔和甜蜜,也不过是为了昭显他的仁意吧,不但可以交换我绝对的服从,顺便还能收取我的一点真心!
我现在才番然醒悟!幸好,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我冷冷地笑:“刚才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大学同学。顾建明,25岁,电话是……”
“够了。”他挥挥手。
我咬着唇不看他。
他说:“上车。”
我有一点赌气,站在车旁没有动探。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握了握我的:“上车吧。”语气已明显软了下来。
既然他愿意送我下台,我也不敢再扭捏作态下去。上车,关好车门。我转过脸问他:“我们去哪儿吃饭?”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