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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进入锦绣已经将近一个时辰,白启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掩护苏秦进入锦绣之后,白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把孙大娘惊动,当时孙大娘看着白启问来这里干什么,白启说想听听曲看看歌舞,结果孙大娘一句话就把白启说的哑口无言。
“如果你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你可以走了。”
白启来锦绣的目的当然不是如此,但是看着孙大娘,白启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在锦绣内呆下去,看着默不出声的白启,孙大娘最后问白启可曾见到了苏秦。
见白启摇头,孙大娘目光在白启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接着就转身离去,边走边对身后的白启说道,“现在锦绣还不到营业时间,你可以在外面等着,看看锦绣的女子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会有谁接待你。”
想起这些的白启看着锦绣的招牌,不由的叹了口气,心说孙大娘说话真够耿直的,可是现在孙大娘不让进锦绣,而苏秦还不出来,难道……硬闯这两个字从白启的脑中浮现之后,白启接着苦笑了一下,锦绣如果能够硬闯的话,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还能像现在这般如日中天。
就在白启想着改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魂入锦绣时,只听锦绣的后门响了一声,然后绷直身子的白启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着苏秦,白启嘴角不知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一脸的愁闷一扫而空。
“我现在住在陆府。”出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的祈洛歌,苏秦苦笑着说了一句,说完后他低头看了一下手里,在他的手里是整整五万两的银票。
“我最近估计会离开这里。”看着苏秦,祈洛歌终于决定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本来她想不辞而别的离开这里,但是看着眼前的苏秦,她总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于残忍。
“离开这里?”听到祈洛歌的话,苏秦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不知觉的向前一步看着祈洛歌接着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祈洛歌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一股笑意在苏秦看来竟然带着几分道别的味道。
“不知道?”苏秦重复着祈洛歌的话,然后沉默了起开,没有问祈洛歌为什么要离开。
“离开炎国,有可能去天水国,也可能去炎国南方诸国。”看着沉默的苏秦,祈洛歌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总会在见面的。”苏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苦笑,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劝祈洛歌留下来,可是留下来又如何……这一刻的苏秦想起了曾经青云城破时祈洛歌的样子,还有这一路相伴的时光,心里不由的多了一丝酸楚,他知道,祈洛歌这次离开,恐怕是为了祁家,确切的说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
苏秦不知道也不会认为祈洛歌离开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因为他的心里此刻只有木恨欲——人么,总是在乎自己在乎的,渴望得到自己得不到的。
他没想过,确切的说他不敢相信有人会喜欢默默无名的自己,除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她。
只是,有些人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的变化,喜欢可以变成不喜欢,不喜欢可以变成喜欢,只是不同的是,前者的不喜欢干脆且决绝,后者却如细水长流般水到渠成。
失去与得到本就是福祸相依的事情。
“是的,总会见面的,希望再见面时咱们都比现在好许多。”祈洛歌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苏秦,似乎想把苏秦的样子深深的印在脑海,想到了什么,祈洛歌看着苏秦轻咬了一下嘴唇道,“苏秦……”
“嗯,你说,我在听。”看着喊了一句自己的名字后欲言又止的祈洛歌,苏秦认真的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说到这里祈洛歌一顿,感觉脸有些发烫的她接着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应该说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听到祈洛歌的话,苏秦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情。”
嗯了一声之后,祈洛歌呵呵一笑,然后沉默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到时候送送你吧。”
“也就这两天的事吧,到时候我会托人告诉你一声,你就不用送我了。”祈洛歌说着看着苏秦一笑,“保重。”
“保重。”看着祈洛歌,苏秦轻轻的说了一句,说完后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咱们都要好好的。”
完这话,祈洛歌开始转身,转过身后准备向锦绣内走去的她忽然顿住了脚步,接着扭头对苏秦笑着说了一句,像是开玩笑,“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把我忘了哦。”说完这话后,祈洛歌就转过了脸,没再看苏秦。
“怎么会?”看着祈洛歌的背影,苏秦摇头说道。
“那就好。”听到苏秦的话,祈洛歌似乎很满意,然后就抬步向锦绣内走去,一步一步,身影慢慢从苏秦的视线内消失。
看着祈洛歌的身影消失,苏秦站在锦绣后门前停顿了片刻,然后就向锦绣外面走去。
此刻的苏秦并不知道祈洛歌并未远走,走到一个拐角后,祈洛歌背靠着墙壁,抬着头,闭着眼,似乎在想什么。
因为心情并不平静,祈洛歌的胸前不断起伏着。
她决定离开这里,不过是她在半个时辰之前做的决定,就在孙大娘与苏秦说话的时候,祈洛歌决定离开这里——她想要自己变的强大些。
而不是当在乎的人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是在一边无助的看着。
接受,改变,离开,是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最佳途径。
和苏秦一眼,祈洛歌接受了一个事实,她要改变自己,所以离开。
只是不同于苏秦的希冀,祈洛歌的离开背负着太多的酸楚。
就像她刚才用开玩笑的语气和苏秦说不要把我忘了。
就像她之前告诉苏秦每个人并不能单纯的为了一个人而活。
每个人都一样,往事难忘。
身子紧贴着墙壁的祈洛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有些湿润的她慢慢的抬起了头。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流转,却没有流下来。
祈洛歌的身子蹲了下去。
捂住嘴的她刻意的压制着心里的某种情愫——此刻的祈洛歌觉得心口忽然变的很重很重,有种痛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泪眼婆娑。
离开,起点。
现在,将来。
这一年,祈洛歌给了苏秦游龙枪法。
这一年,祈洛歌陪着苏秦一起逃亡。
这一年,祈洛歌对苏秦说记得想我。
有些话祈洛歌没说,怎能不想你,在你不在身边的日子里?
有些事苏秦还不懂,如果自己不够强大,怎能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苏秦没想到这一别再见竟然是一年后的事情。
祈洛歌也没想到,再见时,两人竟然要兵戈相向。
那时的他,黑甲白马,名动天下。
那时的她,跃马横刀,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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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顺利?”看着沉默走过来的苏秦,白启迎了上去。
“还好。”苏秦说着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白启,“你把这些银票给鲁掌柜送过去,然后过两天我带你和孙大娘的人接触一下,争取铺子早点开张。”
嘴上说了一句好的,白启从苏秦手里接过银票然后塞进了怀里,看着抬步的苏秦,白启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不与我一起回去?”
“我要去见一个人。”苏秦摇了摇头,说完这话他转身看了一眼锦绣,接着叹了口气对苏秦说道,“祈洛歌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
“我没问。”
“那钱多多呢?”白启看着苏秦脸上的神色,皱了一下眉头,跟着苏秦慢慢离开这里的他对着苏秦问道,他想不明白祈洛歌为什么离开,总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给大娘提这事了,不过钱多多没再锦绣,大娘说等钱多多回来帮我问问钱多多,看钱多多有什么打算,要是钱多多愿意去,大娘不会拒绝。”苏秦说完,想到了什么对白启接着说道,“乔二现在不在锦绣,你让一个兄弟这些日子帮我盯一个锦绣的人,他叫陆羽。”
“这个没问题,当初跟着我从部族出来的兄弟反正最近闲着没事。”听完苏秦的话,白启呵呵一笑说道。
“让他们注意安全,毕竟这里是离火城,耳目太多。”
“这个自然。”说完这话,见苏秦顿住脚步,白启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十字路口,“你还没说去见谁呢。”
“杜临楼,谢谢他前两天的救命之恩,顺便在向他打听一下牧野的下落。”说完这话,苏秦一顿,“如果可以的话,就算冒险,也要把牧野救出来。”
第二百七十章 寻人却见旧人
是不是选择了同一段路程,同一段方向,就会有相同的宿命亦或者相同的经历?
结果却未必一样。
看着向前方默默走去的苏秦,白启直到苏秦的身影消失后才转身向鲁仁贾的小院走去,走在来时路上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脚步朝来路回望——阳光照在白启的身上,这个从小在部落里长大的孩子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麻衣,虽然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但是依旧能从轮廓上看出他的年龄并不大,特别是他那双眼睛,里面蕴藏着太多的东西,带着一点聪慧,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锋芒,从小到大,因为机缘巧合习得缩骨术的他一直都在等待机会,就像当初进天禁,他想搏一把,可是却不放心家里病重的娘亲,只能选择忍耐,随后跟着苏秦到现在,他有过惊喜,有过mí茫,但是却从未后悔过。
因为以前他是一个人,现在却有一帮子兄弟。
看着来路,白启觉得要好好的记住这段时光,因为有些东西在今天开始慢慢的变了。
苏秦变了,以后怎么做,做些什么,这些在苏秦的心里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没有见到祈洛歌,但是白启觉得祈洛歌也变了,不然不会要离开这里。
对于祈洛歌的离开,白启不敢妄自猜测,但是他总觉得苏秦有些话没有告诉自己,想起当初自己为了撮合苏秦与祈洛歌在一起而给祈洛歌买的礼物,白启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奚日问兰也离开了,祈洛歌也离开了,还有木恨欲……想起木恨欲,白启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恬静的人影,只是白启知道,当木恨欲背负着振兴整个瑶族的使命时,苏秦和木恨欲的这段感情也就到了末路——这些话,白启不敢对苏秦说,因为自己没有资格,在白启看来,对于一个没有对异性有过幻想的家伙,是没办法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的。
看着锦绣的方向,白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的他继续向前走去。
空留一地孤影。
离开白启后,苏秦向麒麟军的军营走去,和白启一样的是,苏秦也想起了祈洛歌,想起了和祈洛歌从认识到现在以来发生的一些事,但是不同于白启对祈洛歌的离开心生遗憾,苏秦在想起祈洛歌的时候,心底更多的是祝福。
走到官道,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苏秦伸手拦了一辆马车,此去麒麟军军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苏秦想在马车上好好休息一下。
报了地址,马车车夫看了苏秦一眼,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去麒麟军这个在很多人看来无异于龙潭虎xùe的地方,看着车夫脸上的疑惑和迟疑,苏秦伸手拿出了一锭银子,笑着对车夫解释了一句我有朋友是麒麟军的士兵。
车夫并未听清苏秦的话,他的目光停留在苏秦手里的银子上。
伸手从苏秦的手掌里接过银子,车夫对着苏秦呵呵一笑说了一句客官你上车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就到。
苏秦点了点头,坐上马车以后,苏秦闭上眼静静的休息了一会,接着就向马车上面的窗口靠近了一些,看着外面的景象——苏秦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打量离火城繁华的场景,以前部落部族和青云城开市的时候,苏秦都会带着牧野在青云城里不停的逛,和现在不同的时,那时候的苏秦背着弯弓招摇过市,肆无忌惮,而现在他却只能把利刃藏在腰侧,出行都是垂着头。
低着头,腰杆怎么tǐng的起来?
闭上眼,白天就会变成黑夜。
现在正是城民们吃过午饭出来闲逛的时间,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让苏秦有些如坠梦里——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欢快的时光,仿佛见到了那些匆匆的人影。
紧跟着,苏秦想起了在青云城城破时自己在箭雨里穿行的时光,想到了躲在锦绣车队里向光启城出发的时光……到最后,他忽然怀念起手握黄泉刀听见刀刃相jiāo的声音来。
从想娶木恨欲进入天禁再到现在在繁华的离火城内行走,在苏秦看来这一切都像一个梦。
梦终究是梦。
因为会醒来。
车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