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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到齐国宫廷内部的许多情况,也打听到伐宋的消息,他便以牧牛为由,在这通往宋国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管仲。
与管仲一见面,使他激动不已。管仲确实了不起,谈吐之间处处展露出他那经天纬地之才。他不想卑躬屈节地向管仲乞求,想出了用唱歌的办法,试试管仲有没有学识。他见战车上飘扬着一面写着“管”字的大旗,便高声唱了起来。他一边唱一边瞄着管仲的战车,他多么想管仲能停下车啊!管仲的车果然停下来,并派侍卫给他送来了酒肉。他十分激动,可他见不到管仲不行,就把酒洒在地上,又让侍卫把“浩浩白水”带给管仲,他料定管仲是会见他的,果然不出所料。他知道,凡是有远大抱负的人,有识之士,从来不拘小节,从来瞧不起那些屑琐卑微的小人。他故意将了管仲一军。管仲非但不生气,反而谦虚地向他请教,亲笔写荐书,真仁人君子也!
这两天,宁戚一步也不离开峱山。他不时掏出管仲的荐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前途,看到了实现自己理想的最佳位置。他知道管仲这份荐书的份量。齐桓公拜他为仲父,大小国事一律交他先处理,简直就是太公望与周武王一样。他高兴万分。他激动不已。他眼巴巴地瞅着通往临淄的大路,盼望着齐桓公的到来。这两天对宁戚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来了!齐国威武的大军开过来了!只见旌旗招展,绣带飘摇,盾牌滚滚,戟矛如林,战车如云,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宁戚见一面绣着“方伯”二字的大黄旗,断定那辆车上坐的就是齐桓公,便拍着牛角,放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唱了一遍又一遍。
南山石呀光灿灿,
有条鲤鱼长尺半。
生不逢尧与舜禅,
短褐单衣破又烂。
从早放牛直到晚,
长夜漫漫何时旦?
桓公坐在车里见路边有人唱歌,听着不大顺耳,便令侍卫把宁戚叫到车前。
桓公一看宁戚,身穿破烂衣服,赤着脚,不堪入目。不过此人眼里透出一股英气,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宁戚也不施礼,说道:“山村野人,名叫宁戚。”
桓公见宁戚不叩拜,全然不懂礼节,生气地说:“你一个放牛的,怎么敢唱歌讥讽时政?”
宁戚一听,心里佩服,这桓公果然英明,是听出道道来了,便笑笑说道:“我唱的是山歌,怎么讥讽时政?”
桓公有几分生气地说:“当今太平盛世,上面天子英明,下面百姓安居乐业。寡人身为盟主会合各路诸侯,命令没有不遵从的,战必胜,攻必克,尧舜盛世,也不过如此!你怎么说:‘生不逢尧与舜禅?’还说‘长夜漫漫何时旦’,难道这不是讥讽时政吗?”
隰朋、东郭牙、竖貂、开方等一齐下车,来到桓公车前。
宁戚冷笑道:“堂堂大国之君,目光何以如此短浅?小人虽山村野民,却也听说那尧舜盛世,百官廉正,诸侯宾服,天下安定,可说是不言而信,不怒而威,百姓乐业,国泰民康,不愧为太平景象。可今天,王室衰微,纪纲不振,教化不行,风气败坏。君上虽想一统诸侯,但北杏之会宋桓公背盟而逃,柯地之盟又受鲁将曹沫劫持,中原各国兵戈不息,戎狄不断侵扰,中原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君上却说是‘太平盛世’‘尧日舜天’,岂不令有识之士齿冷?”
桓公越听越气,大军刚刚出城,便遇这么颗丧门星,十分恼火,厉声喝道:“大胆匹夫,竟敢出言不逊,拉下去斩了!”
两边武士一声喊,拥了上去,抓住宁戚捆绑起来,推推搡搡往路边推。
宁戚面不改色,仰天大笑,道:“好啊,昔日夏桀无道,杀了龙逢;殷纣无道,杀了比干;今天齐侯杀宁戚,可谓鼎足而三了。我可以同这龙逢比干两位贤人并列在一起,成为第三位贤人啦,哈哈,杀吧!”说着,头也不回,迈开大步往前就走。
隰朋来到桓公车前,小声说道:“君上,臣看此人威武不屈,浩然正气,并非寻常牧夫可比,一定是个有才能的人,虽直言得罪,应予以赦免。”
桓公听了宁戚的话,心中也震动了一下,此人不怕威逼,不惧刀斧,颇有刚直不阿之气。他暗暗称奇,听了隰朋的话,怒气也渐平了。
竖貂大声说:“牧牛之徒也敢辱骂国君,那还了得?非杀不可!”
蔡姬在车内对桓公说:“君上,妾看此人胸藏韬略,胆识过人,不能杀,可以为君上所用。”
桓公沉吟道:“此人太狂妄了!”
蔡姬道:“大贤不拘小节,大礼不辞小让,君上能赦免仲父一箭之仇,难道不能赦免此人一言之罪吗?”
桓公笑着点点头,道:“好,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寡人就赦免他不敬之罪,松绑!”
武士们为宁戚解去绑绳。
桓公从车上下来,走到宁戚面前,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寡人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是试试你的胆略罢了。很好,不愧为一名壮士。”
宁戚从怀中取出绢书,双手呈给桓公,道:“有仲父书信一封,请君上审阅。”
桓公一惊,忙接过绢书,展开读道:“臣奉命出师,行至峱山,遇卫人宁戚,此人不是一般的牧夫,而是当世有用之才,君上宜留以自辅,若弃之而被他国所用,则齐悔之莫及矣!”
读罢荐书,桓公笑道:“好,仲父慧眼识英才,所荐果然不错。”转向宁戚:“既然有仲父的荐书,你为何不先呈上来?”
宁戚道:“当今之世,群雄并起,列国纷争,不但君要择臣,臣也要择君。君上如果喜听谄媚之言,厌恶直言相谏,那草民宁愿死在刀斧之下,也不会将仲父的书信取出来的。”
桓公笑道:“这么说,你还是相信寡人了?”
宁戚诚恳地说:“君上能捐弃前仇,信用仲父;今日草民激怒于君上,君上又能宽大为怀,赦草民不敬之罪。不愧为一代明君!草民愿竭尽全力,为君上效犬马之劳!”
桓公大喜,道:“请与隰朋大夫同车,随寡人伐宋。”
4.举火授爵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
齐军宿营了。一座座帐篷如雨后的蘑菇;一堆堆篝火,如繁星点点。
齐桓公兴致勃勃地走进帐篷,迫不及待地对侍女道:“快,快为寡人更衣。”
侍女为桓公除去戎装,换上君服。
桓公吩咐侍卫道:“去请隰朋大夫带宁戚前来见寡人,为宁戚准备一套大夫冠服。还有,请众大夫到寡人的大帐议事。”
侍卫应声而去。
竖貂、开方走进大帐。竖貂自宫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后宫主管的位子,一天到晚,不离桓公左右,对桓公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此时见桓公面呈喜色,便试探着问道:“君上更衣,可是为了封赏宁戚?”
桓公点头道:“寡人要拜宁戚为大夫!”
竖貂摇摇头道:“君上,一个山野牧夫,怎能一跃而为大夫?”
桓公认真地说:“大才不可小用,何况还有仲父的荐书。”
开方道:“君上,臣在卫国时,从来没听说过宁戚这个人,看来是无名之辈。此地离卫国不远,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如果确有才能,再封官也不迟。”
桓公坚定地说:“还打听什么?寡人亲自所见,又有仲父推荐,还会有错!再说,有雄才大略的人,一船不讲究生活小节,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如果访查出来,想用他还觉着不放心,不用又未免可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寡人的主张。”
竖貂立即见风使舵,朝开方使了个眼色,奉承道:“君上如此胸怀大度,如此贤明,真是为臣们的福气。”
桓公看了竖貂一眼,微笑不语。
东郭牙、宾须无、王子成父等大臣们鱼贯进入桓公的大帐,只见大帐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齐桓公朗声道:“众位大夫,今日行军路上,寡人遇到了卫国人宁戚。此人性情豪爽,胆魄过人,才识超群,仲父也修书举荐。寡人决定,拜宁戚为大夫。”
东郭牙道:“恭喜君上又添臂助!”
王子成父也道:“宁戚确实非同凡响,不奉应,不阿谀,是位刚直壮士,应当重用。”
隰朋进帐,向桓公施礼道:“君上,宁戚在帐外候宣。”
桓公大声道:“排班奏乐,宣宁戚进帐。”
隰朋、东郭牙等群臣立即分列两班。音乐顿起。
宁戚身穿短衣,脚蹬草鞋,走进大帐,叩见桓公。
桓公对宁戚作揖道:“宁戚,寡人拜你为齐国大夫,望你与众大夫同心协力,勤劳国事,辅助仲父,早成霸业。”
宁戚叩拜道:“谢君上知遇之恩!”
桓公道:“为宁戚大夫更衣!”
侍卫引宁戚出大帐,进侧帐,穿上大夫服,戴上大夫冠,蹬上大夫鞋。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一打扮,宁戚简直判若两人了。他走进大帐,精神焕发,英气勃勃,光彩照人。
桓公大声道:“宁戚大夫,寡人今日举火授爵,望爱卿忠心不贰,效力大齐。”
宁戚跪拜:“臣万死不辞!”
5.宁戚献计
齐桓公率领大军来到宋国的边界,管仲在路边迎候:“君上辛苦,臣管仲恭候已久。”
桓公道:“仲父劳苦。陈、曹两国军队到了吗?”
管仲道:“陈宣公、曹庄公都已率兵来到,周天子也派大将单子蔑率军来到。”
桓公高兴地说:“好,好!”
管仲道:“请君上先到大帐休息。”
桓公向站在身后的宁戚招呼道:“宁戚大夫,过来见过仲父。”
宁戚走上前来,对管仲深施一礼,道:“宁戚参见仲父。”管仲还礼,笑吟吟地道:“主公善于用人,管仲甚感欣慰。
望宁戚大夫大展雄才,为君上早建大功。”
宁戚真诚地说:“仲父教诲,宁戚永志不忘。”
桓公吩咐道:“仲父,请陈侯、曹侯、单子蔑将军到大帐商议军情。”
一会儿,陈宣公杵臼、曹庄公射姑、周天子使者单子蔑进帐,分宾主而坐。
两侧,管仲、隰朋等齐国官员分班列坐。
齐桓公道:“周天子派单子蔑为使者,令寡人与陈、曹二君率师伐宋。如何伐宋,我们要商议个万全之策。”
陈宣公道:“请盟主发令,杵臼唯命是从。”
管仲注目宁戚。
宁戚会意,道:“依臣之见,暂且不必进兵。仲父主张称霸不用兵车。此次奉天子之命伐宋,大兵压境之势已成,但以兵车取胜,不如以德取胜。”
竖貂冷冷地道:“如何以德取胜,倒要听听宁戚大夫高见。”
宁戚不理他,对齐桓公道:“宋国背盟而逃,我们奉天子之命来讨伐,是宋国理屈,我们理直。但宋是大国,若背城一战,难免杀伤太多。如能派一能言善辩之人,说服宋国前来请罪订盟,双方免动干戈,方是上策。”
齐桓公问陈、曹二君:“两位意下如何?”
陈、曹二君点头:“此计甚好。”
竖貂冷笑道:“计是好计,但谁能去说降宋国呢?”
开方:“宁戚大夫献上这样的好计,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
宁戚仍不理他们,对桓公说:“臣虽不才,愿前往宋国,凭口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宋公前来订盟。”
齐桓公:“好,寡人命宁戚大夫为使者,前往宋国。”
6.唇剑舌锋
宋桓公御说听说齐桓公以周天子名义,会合陈、曹等国来讨伐,急忙召集大臣商量对策。大臣们有的主张打,有的主张和,争得不亦乐乎。宋桓公也定不住调,心里火烧火燎。
相国戴叔皮走上殿来:“禀君上,齐国派使者前来。”
宋桓公忙问:“齐军现在何处?”
戴叔皮道:“现离城二十里。”
宋桓公不解地问:“大军不动,只派来使者,是何用意?”
戴叔皮道:“必是前来游说,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我堂堂宋国出城投降。”
宋桓公又问:“齐国使者是何人?”
戴叔皮冷笑道:“姓宁名戚。不过是个村野牧人,刚由管仲推荐当了大夫。”
宋桓公问:“寡人应如何对待他?”
戴叔皮道:“主公把他召来,故意冷落,看他如何动作。如若出言不当,臣这里举绅带为号,令兵士将他拿下。齐国劝降之计便破产了。”
宋桓公道:“好,依计而行,武士伺候。”
八名武士手持戈矛,跑上殿来,分列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