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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那黑衣人并没有用掌力来打我,直到此刻我才发觉腿骨火辣辣的疼,想要站起来,却腿软得很。
“老师,他不是坏人。”昭君说着,可担心的眸子却一直望着半抬着身子的我,竟是连正眼都不看自己老师一下。
“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那黑衣人厉声道。
“没,没有,”昭君惶恐的低下头,“可老师,他与别的人不同……”
“不同?”那黑衣人干笑了两声,“他的一些事我比你还清楚。别多说了,先跟我走!”
看着那黑衣人要带昭君离开,我大惊,忙道:“昭君,你千万要记住,明天你一定要站在别人后面!千万千万不要……”
话还没说完,那黑衣人手一挥,一股气竟压得我呼吸困难起来。
这黑衣人是谁?听他的声音不仅是个男的,而且我居然还有一点熟悉。是什么时候成为昭君的老师的了?这个人既没有听妺喜她们几个说过,更没有听昭君谈及过。可他说的话里,他居然对我很熟悉,可长安不可能还有熟悉我的人在啊?这么多年不是老死就是病死了,就算是原来的小孩到现在也是半老头子了!
一边思索着,一边坐在地上静静的等着褒姒来。
等褒姒来了,见我坐在地上吃了一惊,讶异的问了一句:“爷,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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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当初没想到要给爷制件裤子。”替我揉着腿上的淤青,妺喜自责道。接过缇萦递来的药酒,妺喜又抹了点在我腿上,对褒姒道:“三妹,你也真是,我都说了要你护在爷的身边,你怎么……?”
褒姒噙着泪水,垂着头道:“大姐,都是我不好……”
我忙抬起手道:“这不怪褒姒,是我要她先走的,更何况谁知道昭君在宫中会有一个老师?而且这个老师还不是一个普通人!”
一提起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妺喜她们都沉默起来。
“你们都别想太多了。”看她们心情都有点沉重,我缓缓道:“毕竟你们再怎么也不能随时随刻都陪在我身边吧!”
叹息着,妺喜默默的收拾着药酒,看着她婀娜晃出屋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竟感到了一丝悲哀。
似乎是心意相通,妲己和素素偎了过来,默默的传递着自己的体温,而褒姒的泪水滴答的敲打着地面。
是悲哀我自己还是悲哀我身边的女人,我不清楚。可这悲哀一下化成了昭君那亦喜亦嗔的脸。
“明天我们一起进宫找昭君吧。”压抑着,我闭上了眼。
可当我们潜入宫中的时候,昭君住的小屋依然空无一人,而招待来朝使者的宴会已经开始了。
“爷,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吗?”妲己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上,望着焦虑不安的我。
“二妹,你难道想在这宫内杀过去吗?”妺喜嗔怪的看着妲己,拉下了她的手,“我想爷会有法子的。”
“爷,你瞧,昭君妹妹留了句话。”素素从昭君屋内翻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画。
难道昨夜那黑衣人又将昭君送了回来?我疑惑的接过画一看,那画上画着一只站在枝头的小鸟,而边上有一行小字:甚安勿忧。
“也许昭君妹妹没在前面的礼明殿。”看着画,妲己若有所思的道。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看看。”将画折好放入怀中,我逐一看了看妺喜等四女。
礼明殿并没有一个人,可空气中还残留着酒的余香。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我愣了起来。
“招待来朝的使者这么快就完了吗?”素素奇怪的自问着,眼珠一转,人就朝外跑去。
“七妹,你到哪里去?”妺喜伸手拉住了素素,妲己却性急的先跑出去了。
“你们!”妺喜气急的跺了跺脚,“你们这不是添乱吗?”
“我们这是在帮爷找人,怎么是添乱呢?”素素嘟起了嘴,偷偷瞟了眼毫无表情的我。
“你不怕弄得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啊!”妺喜嗔怪的道,用眼睛示意褒姒出去将妲己找回来。
“爷又没怕过谁。”素素低声的嘟囔着,人却安静了下来。
褒姒很快的就折返回来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二姐去追一个黑衣人了,她告诉我昭君妹妹可能在御花园。”她望了望我,声音低了下来:“好象是皇上带过去的。”
汉元帝见到昭君了,那来的人肯定就是呼韩邪了。我的心再次急切的跳动起来,招呼了妺喜她们三个就朝外走。
“王寒生,你想你还走得了吗?”那黑衣人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人也在殿门口出现了。
妲己不是在追他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望着这个蒙着面的男人,我心中疑云丛丛:他认识我;他又是昭君的老师;妲己的功夫虽不夸大的说是什么纵横宇宙之类的话,至少在当世是鲜有敌手的,而他居然可以……
妲己到底怎么样了?这念头活生生的将我急切想见到昭君的念头压了下去。
“我二姐了?”素素性急的问道,“你把她杀了?”
“嗯?”黑衣人惊讶的看了看素素,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说妲己吗?”
他这话一出,不仅妺喜她们三个,就连我也惊呆了:他怎么知道妲己的名字的?
要知道,在外人面前,妺喜她们丛来就没有称呼过姐妹间的名字,而是都冠以排行,而这黑衣人显然是知道了,可他到底知道多少了?
“你乱讲什么,她们都是我身边的女人,哪有什么妲己妲己的。”冷笑着,我回道。但我知道这样的解释对这个黑衣人来说无疑是没有用的,这顶多也就是安慰安慰我自己罢了。
“看到解忧细君两位郡主我才知道。”说着,黑衣人竟拉下了面罩,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东方朔!?”我失声叫了出来。
东方朔怎么还活着,他不是应该早死了吗?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东方朔笑了笑:“是不是很惊讶,好象这天下间并不是你王寒生一个人可以长生不老。”
“爷,不要跟他多废话!”素素秀眉一拧,冷哼着冲了上去。
看着素素如离弦之箭冲到面前,东方朔并不硬挡,而是侧身一拨,将素素的力道卸了大半,口上却仍笑道:“王寒生你不想知道妲己的下落了吗?”
“我二姐功夫高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想动她一根毫毛都不可能。”讥讽着,素素根本不给东方朔喘息的机会,一扭身又攻了上去。
东方朔虽然躲得狼狈,但素素却没有打到他一拳,也没有踢到他一脚。褒姒低声道:“爷,你和大姐先走,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去帮七妹将这东方朔擒下来。”
见妺喜点头表示同意,褒姒在手心扣了几块碎银子,朝激斗的两人走去。
“褒姒。”我沉着脸喊了一声,褒姒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
“你和素素一定要小心。还有一定要问出你二姐的下落。”褒姒眼中的喜色一闪即逝,低低的回应了一声。
在我和妺喜跨出殿门的一刹那,听到了东方朔愤怒的吼声。
“昭君,都是朕错了。让你到塞外去受苦你怪朕吗?”拖着两行泪,汉元帝哽咽着道。
“皇上……”昭君颤颤惊惊的跪在地上,重新换上一身华贵宫装的她整个人心神不宁。
“塞外寒苦,象你这样的柔弱女子又怎么受得了。若不是朕误信人言,你又怎会如此?”站起身,汉元帝走到了昭君面前。
“皇上,昭君虽是女子,但幼小过得清贫,因此并不怕塞外寒苦的生活。”仍旧没有抬起头来,昭君缓缓应道。
汉元帝细细看着昭君因跪在地上而露出来的优美颈项,眼中亮光一闪,双手将昭君扶起,柔声道:“你有如此为大汉的心真是难为你了!”
昭君这一站起来,已经和汉元帝平视,但她却如何敢这样看着当今天子,只得羞怯的半垂着头,轻拢着那双明眸。
汉元帝再次看得痴了,脸上的神色一会迷醉一会嫉恨,隔了良久才道:“三日后妆奁备齐,你就要随呼韩邪走了。这三日就让朕好生补偿补偿吧!”说着双手用力,将昭君朝怀中搂去。
昭君大惊,急呼道:“皇上——!”双手死命撑住了汉元帝的胳膊。
汉元帝原本带着笑的脸立刻沉了下去:“难道朕想补偿你也不成吗?”
见昭君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而手上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弱,汉元帝当即把手朝昭君的宫装上摸去。
“滚开!”随着这声厉喝,汉元帝一下被人踢开了。
“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倒在地上,汉元帝气急的喝道。
“三哥……”一脸的惊讶,一脸的讶异,更是一脸的莫名喜悦,昭君只知道呆呆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我。
我拉着昭君的双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虎着的脸色才好看了点。
见我根本没有理会他,汉元帝连滚带爬的朝殿外跑去,可妺喜轻轻一脚又将他踢了回来。
“你——!”汉元帝恐惧的捂着被踢的脸颊,看到妺喜的容貌,顿时呆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感到昭君手上微微传来挣扎的力道,我心中叹了口气,将她的胳膊放了开,柔声道:“走,跟我出宫去!”
“三哥,我……”昭君根本不敢看我,低压着嗓子,“我,我已经被许给呼韩邪了。”
“呼韩邪怎么了?”我深呼吸着,压抑着自己暴躁的心情,“就是谁来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顿了一顿,我接着道:“也许三哥粗鲁,也许三哥无耻,可三哥喜欢你爱你就不允许别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三哥……”昭君低声饮泣着,“昭君真的不能啊!”
“是因为你老师?”我满嘴苦涩的询问着,“还是因为那狗屁的同宗?”
听到我说这么粗俗的话,昭君也没有惊讶的神色,她的身子就这样委顿在我身前,悲戚的道:“三哥,我不能只为了我自己而害了我父母啊!”
是啊,我不能要求别人为我做出多大的牺牲啊!我爱着她的话,那就更不能要求了!
“呵呵!”我仰天苦笑着:“那昭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的感情?”
“三哥……”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孕着晶莹的泪珠,数千个我的影子在闪动着。昭君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扑到我的怀里,那冰凉的唇就贴在了我的唇上。
随着她一阵阵的抽泣,那泪水淹湿了我整张脸。
“昭君……”我嘶哑的嗓子喊了一声,双手用力搂了搂昭君,接着捧着她那如梨花带雨的泪脸,心伤的道:“我明白了,昭君,我明白了……”
“千万不要被这个人糟蹋了!”放开昭君,走了几步,我回头苦涩的笑着,而妺喜亦无声的垂着泪跟在我身边。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哀吟着,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郁结,猛然间,一口鲜血从胸腑间涌了上来,直喷出去。
“爷——!”妺喜失声惊叫道,伸手扶住了我坠坠欲倒的身体。而昭君泪眼已干枯了似的,只痴痴的看着我的背影。
“妺喜,将八妹她们都叫来吧!”斜躺在床上,我低声吩咐着,“我们离开长安了。”
“爷,那我们去哪里?”原本开朗的素素满是担忧的看着我,细声问道。在宫中东方朔居然匪夷所思的在她和褒姒的夹攻下逃走了,而她们两个也在一个地牢陷阱中找到了被迷昏的妲己。
“我们去……雁门关。”想着昭君,我喃喃道。
“爷,项大哥他回来了,说是找不到九妹、十妹和十一妹。八妹和薇妹子到临潼去了。”
解忧细君和李妍怎么会找不到呢?我疑惑的看着妺喜:“那家店面没开门吗?”
妺喜摇了摇头:“项大哥说她们三个有可能也去临潼了。”
“那我们……”素素望着我,迟疑着问道。
“我们先去雁门关再回来找她们。”不敢看着妺喜她们几个,我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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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我儿,你就好生上路吧!”汉元帝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头滋味百呈。本以为这三天的拖延可以让自己享用这个藏在深宫中的女人,可哪知道这一睡居然睡了三天。
昭君没有说话,只是朝未央宫拜了拜,算是辞别。此时的她一身戎装,妩媚中透显着英姿,缓缓的转过身看了看长安,在掠过所有人后,那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和悲哀。
手上仍抱着那张琵琶。也许再也弹不出喜悦的乐章了吧!怀着这样的想法,昭君终于跨上了为她备好的马。
在匈奴和大汉朝廷派出的护卫围拱下,这送亲的队伍缓缓朝长安北门行去。此时的长安大街,沿途都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争相看着这绝代的美女。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芭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